35 逃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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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腳下似在震動一般的嗡鳴起來,聞歌覺得她有些站不穩,身形一個晃動間,她已被人毫無預兆地擁住。

    那動作有些猛,她的鼻尖狠狠撞上了那人堅實得如同一塊兒鐵一般的胸膛,她疼得醒過神來,下意識德便是伸手去推麵前那堵胸膛。

    “別亂動。”回應她的卻是腦後的又一記緊壓,她又被往那胸膛處推近了些,臉蛋幾乎深埋在了他的胸口,一種屬於男人的爽冽,不太難聞的味道直衝鼻端,她愣了愣神,便聽著他清雅的嗓音這個時候,卻很是沉凝地在耳畔響起,“這結界是借著這斷壁殘垣倉促布就,地麵又是沙,隻怕不穩。這沙暴又裹挾著颶風,動天搖地,這陣法也不知……”

    “怕是撐不住了。”他話未說完,便聽得邊上雲懋喊道,因著風聲,幾近聲嘶力竭,麵容扭曲。

    果真,仿佛應他所言一般,山搖地動,也不過如是,他們三人滾作了一團,但自始至終,顧輕涯一直將聞歌護在懷中,她也再不作那矯情的小女兒態,生死麵前,再矯情,那便是找死了。

    那結界好似破開了一到口子,本已被隔絕在外的風絲絲縷縷透了進來,撩起顧輕涯的發絲在空中亂舞,掃在她臉頰兩側,盡是癢。

    有沙石拍打上她的眼睫,她眯起眼,抬頭看著那風沙湧進來的地方,果真好似破了道口子,並且,那口子越來越多了。

    “界”耳畔又是一聲喊,緊接著,一道亮光從顧輕涯指尖疾射而出,刹那間撫平了那道口子,又歸於無形。然而,那暫時的縫補,卻已是無濟於事。

    “動。”耳畔間,那清雅的聲音轉而低沉,輕喝一聲。

    聞歌驚呼一聲,隻感覺腳下突然騰了空,慌忙睜開眼來。

    起初以為,怕是他們的陣法不牢靠,已是被颶風卷破,仔細一看,才知不是。

    他們三人被包裹在一個透明的氣泡中,被卷在那風暴的中心,然而卻再無了方才結界不穩時的地動山搖,那風忒厲害,將氣泡吹得飄來蕩去,但卻恍若隻是被湖水的波動帶動著隨波逐流一般。

    雲懋一屁股癱倒在兩人身側,長長籲出一口氣,抬手抹了一把額上沁出的冷汗,“小五,好在你布陣時留了個活眼,否則這會兒我們怕是已經被埋,生死不知了。”

    “這沒什麽。即便方才結界真撐不住了,以你我的修為,要想自保也不是難事,聞歌姑娘便更是沒有問題了,隻是,難免失散,到時隻怕要很是麻煩,如今這樣,雖省去了這麻煩,卻是不知會被風帶著吹到何處,希望不是另一種麻煩才好。”說話間,顧輕涯已經輕輕將聞歌從胸前推開了,方才緊緊環在聞歌腰背上的手鬆了開來,他很是君子地往後退了一步,衝著聞歌低首道,“方才事急從權,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千萬勿怪。”

    聞歌看了看他,雖沒有一臉的不自在,但語氣卻是再真誠不過,道歉的誠意也是足足的。姑娘收回視線,用力點了點頭,“用不著這樣,事急從權,我知道。既要一路同行,我本也不是那太過拘泥之人,你且不要放在心上了。”

    “姑娘大度。”笑笑奉上一句讚言,顧輕涯溫文帶笑的臉看得某人心跳又是漏了一拍。

    狠狠別過頭去,聞歌悄悄掐了自己手心一記,你個沒出息的,白活這麽多年了,他長得再是你的菜,那年齡比起你,也是嫩得可以掐出水來了,你還是就和那隻老鳳凰般配!至於這位小朋友……人家都沒半點兒想法,你在一旁小鹿亂撞個什麽勁兒?都說了是事急從權了,你還貪戀方才那毫無預兆的一個擁抱,真是可恥啊可恥。色字頭上一把刀,赫連聞歌啊赫連聞歌,你就被再做那老牛啃嫩草的春秋大夢了,你這條牛對於這叢草來說,實在是老得不像話,而且,你還是已經被打上別人標記的牛,不可妄想啊不可妄想。

    聞歌平日裏最是看不上寒朔口中,西天那位羅裏吧嗦,一口一句阿彌陀佛,勸人向善,幾千上萬年,都隻有那一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的佛祖,今日卻很是虔誠地念了一堆佛偈,這才將自己的心跳拉扯正常了。

    末了,她很是淡定地為自己開脫道,這人界那位被奉為聖人的姓孔的酸儒都曾經說過了,“食色性也”,難得碰上一個對胃口的美男,她偷偷流個口水,很正常嘛。

    這樣一來,她便很是心安理得了,而且覺得顧輕涯更是順眼了,以致她在無所事事時,光明正大看了一眼,又一眼。

    顧輕涯不知是神經大條還是怎的,一直恍若未見,微微笑著,反倒是雲懋,卻是忍不住了。“我說,聞歌姑娘!你這麽饑渴地看著我家小五,是要將他生吞了不成?聽說你早前便跟小五求過親了?你莫不是真想嫁給我家小五吧?那可不成噢!”問了一堆,還不及聽到聞歌的回答,雲懋自己就先急了,忙不迭地就是反對道。

    聞歌卻是嗤笑道,“雲二貨,你這般著急,莫不是想生吞他的,其實是你吧?”一邊說著,那雙黑金色的眼瞳一邊滿是曖昧地上下瞄著雲懋,又滿好惋惜地瞅了一眼顧輕涯,遺憾地歎息了一聲,這般極品,真是可惜了。

    那目光實在讓人不舒坦得很。雲懋與顧輕涯震驚莫名地往對方一看,目光一觸,便是渾身惡寒地打了個哆嗦,連忙移了開去。

    雲懋怒得漲紅了臉,“你別那兒胡說八道!小爺我正常得很!”

    “是麽?”聞歌卻是意味深長地彎了彎紅唇,便別過頭,不再看他們了,轉而望向氣泡外,卻是漫無邊際的風沙形成的漩渦,看了一會兒,她便覺得沒意思,反倒覺得眼皮有些重了起來。

    “喂!我是說真的。小爺正常得很,你可別到處瞎說,毀了小爺堂堂男子漢得氣度。”雲懋見她那副愛搭不理的表情,反倒是更急了,連忙道。

    “好了你!知不知道什麽叫越描越黑,閉嘴吧!雲二!”顧輕涯沒好氣地拍了他腦門一記。

    雲懋齜牙咧嘴,“小五!我是你師兄!你怎麽能這麽叫我呢?”

    “就許你二,不許我叫?”

    二?你丫才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