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帝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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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知道你要來北羌找的是鳳銜珠開始,阿懋便已經將該看的書都看過一遍,該研究的都研究過了,你放心,就信他一回,沒問題的。”耳邊低低語,帶著噴吐的灼人氣息,燒燙著她的耳廓。
聞歌猝然將身子往旁邊一側,避了開來,“既然確定是這間,那便進去吧!”那話語很急,目光閃躲,抬起的眼剛剛對上顧輕涯灼灼的眼神,又忙不迭就躲了開去。
顧輕涯嘴角勾了勾,倒是沒有說什麽,隻是握在掌心的那隻手,掙了掙,他卻是牢牢握著,沒有讓她掙脫就是了。而他,卻已掉頭看向了那道墓門,又望向雲懋,問道,“如何?”
雲懋不知何時拿了隻玉製羅盤扣在掌中,盤中的指針晃動個不停,雲懋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聽得顧輕涯的問話,搖了搖頭,然後,抬起臉,可憐兮兮地喚了一聲,“小五?”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裏麵有鬼?”聞歌挑起一道眉來,如今知道某隻二貨聞鬼色變,看到這樣的表現,轉眼便能想明白。
顧輕涯點了點頭,瞄了瞄雲懋手中那隻羅盤上顫動得厲害的指針,還有顫動得更是厲害的,雲懋的手,顧輕涯的神色與語氣卻都是如同水墨畫一般的清雅。“隻怕還是挺大的一隻。”
那墓門之上有陣法,以太極八卦為基礎演變而來,這破陣之事自然便交給了顧輕涯,而方才還雄赳赳氣昂昂的雲懋這會兒又徹底歇菜了,躲在顧輕涯身後,一隻手揪著他的衣裳,還在直哆嗦,而在他強烈的要求下,這回,聞歌落在了最後壓陣,躲在中間的雲少俠卻還是沒有增加多少安全感,仍是抖若篩糠。
顧輕涯指尖射出一道真氣,似是含著雷霆萬鈞之力,撞上那道千斤石製的墓門,刹那間的轟鳴震動。然後,那墓門之上,乍現一個太極八卦,籠著金光,在光影流動間,快速地轉動起來。
顧輕涯麵沉如水,“這陣法被人動過,如今生死兩門的方向都已變了。”
“可是打不開了麽?”聞歌蹙近眉梢。
“能。”顧輕涯的嗓音沉抑,但卻肯定,“給我點兒時間。”話落,他已盤腿坐了下來,左右手交換變訣,速度快得驚人,聞歌隻覺得那一個個訣在他修長指尖,好似拈花把酒,好看得緊,讓她有些眼花繚亂。而墓門之上那個不停變化的八卦,在他指尖一道道射出的真氣中,越轉越慢,終於“嗒”一聲輕響,停了。
“成了。”顧輕涯睜開眼來,隨著他話落,麵前的那道沉重的墓門緩緩地開啟,一點點升了起來,從門內,射出滿室光華,讓他們沉浸在黑暗中的眼睛有些不適地眯緊。
“哇!真沒有想到,這從遠帝的墓室竟是如此的奢華。”雲懋感歎道,被那滿室的光華吸引,他一時間竟忘卻了恐懼,一步步走進了墓室之中。
其實,北羌的皇陵比起其他三國來說,已算簡陋了許多,不過是一間三丈見方的石室,當中擺放一尊石棺,頂上、石壁,皆是用豔麗的色彩彩繪墓室主人的生平事跡。從遠帝的墓室,唯一讓雲懋這般感歎的,就是那鑲嵌在四角的,拳頭般大小的四顆夜明珠,這也是這墓室滿室光華的由來。
聞歌卻沒有多大的感歎,再怎麽說,也是一國之君,一代帝王,比起東離皇室之奢侈,幾顆夜明珠而已,還真算不得什麽。
“小心些。”顧輕涯卻是扯了雲懋一把,意有所指指了指麵前那尊石棺。
果真,雲懋一時的得意忘形瞬間消失個無蹤,渾身一抖,便又躲回了顧輕涯的身後。
“咦?這居然是雙棺?”聞歌一看,卻是驚訝了。要知道,即便她沒有像雲懋那樣,看了那麽多書,了解那麽多北羌正史傳聞,但她也知道,北羌國男尊女卑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界限更是明確,即便是一國之後也斷斷不可能與皇帝合葬的,那這雙棺……
雲懋從顧輕涯身後探出頭來,強忍著恐懼,看了看那口雙棺,也是皺眉道,“這還真是夫妻棺。難道……那個傳言是真的?”
“什麽傳言?”聞歌如今倒是對雲懋口中的這些所謂傳言越發好奇起來了。
“傳言說,從遠帝深愛一名漢女,還曾不顧群臣反對,想要立她為後。”
“這個你剛才說過,但不是最後也不了了之了嗎?”
“是啊!但那漢女卻是天妒紅顏,薄命得很,早早就去世了。她死後不久,從遠帝大抵是悲傷過度,相思入骨,便也一病不起,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英年早逝了。”雲懋話語間不無歎息。
“這麽說,這從遠帝倒還是個難得的有情郎呢?”聞歌畢竟是個女子,而這世間女子,還真沒有幾個不喜歡八卦,不喜歡這類風花雪月的,當下,望著那口石棺的目光都變得柔和了些。勾起紅唇笑了笑,她朝著那石棺伸出了手,但還來不及觸碰到石棺,她的手便在半途中被截住,皺緊了眉,聞歌狐疑地望向截住她的那隻手的主人。
“小心些。你看!”顧輕涯朝著石棺的某一處指了指。
“這是什麽?”聞歌更是疑惑。
隻見石棺的四周都貼上了黃紙朱砂的符紙,聞歌不是沒見過,可是卻怎麽也想不通這東西怎麽會出現在從遠帝的棺槨之上。
“這是封印的符紙,那東西……怕是被封在石棺裏呢!”顧輕涯深邃的黑眸輕輕一眯,掩去了眸中的精銳。
聞歌恍然,是啊!方才還在門外時,雲懋手裏那隻羅盤顫動得厲害,便說明這墓裏不會太平,可是他們進來這麽半天了,卻連半隻鬼影也沒有瞧見一隻,原來,都被封在這裏了。
再望向那隻石棺時,聞歌的目光又變了。
似乎是為了回應他們的話,那隻原本平靜的石棺突然之間顫動起來,隱約還有什麽東西撞擊的聲響,“砰砰砰”直敲在人的心上。
別說雲懋了,早已乍地麵如土色,縮在一旁,抖得不成樣了,就是顧輕涯和聞歌,也不由悄悄往後一退,望著那隻石棺的眼神都多了兩分戒慎。
“這裏麵的……是從遠帝?”聞歌悄悄吞了一口唾沫,隻瞧見那隻石棺顫動得厲害,裏麵隱約傳來的聲響,恍若困獸一般,令人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