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敵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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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長,想要怎麽個方便法?”顧輕涯果然是感興趣極了,不但挑著眉,就是語調裏都帶了笑。
岑駿一聽,有戲!眼睛亮了亮,“倒也沒有什麽,不過是舉手之勞。一是這鬆陵原裏的人都是些死人了,他們的屍骨放在那兒,還不是腐爛浪費了,你們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用來練功就是。二是,莫要幫著郇山那兩個小娃娃來對付我,這就是了。”
這就是了?岑駿倒是說得輕巧得很,好像是他們占了莫大的便宜,可是……聞歌卻是聽得笑起來了,“這我聽來聽去,好處隻有你的,我們的方便卻在何處?阿冉的屍骨已經在我們手裏,你要來搶奪,也要搶奪得回去才是,難不成就隻是換了一個你不會插手阻撓我們?說實在的,姑娘我,還真是半點兒也不怕你來阻撓的。”
聞歌這番話說得極不客氣,本來還滿心歡喜的岑駿被氣了個倒仰,“你……”扭頭往顧輕涯望去,想著,他方才那個態度,倒是極讚成的,女人嘛,頭發長見識短的,還得讓男人拿主意。
誰知,顧輕涯卻是看也沒有看他,隻是望著聞歌笑,縱容而寵溺的笑,好似她說任何的會,做任何的決定,他都會無條件遵從一般,於是,岑駿皺起了眉,發現自己好似被人愚弄了。
“看來……兩位根本沒有誠意。”
“誠意?你要什麽樣的誠意?”聞歌譏嘲地一勾唇角,“你一上來就說什麽故人重逢的套近乎,我都說了,這樣的故人重逢可不見得讓人高興啦!閣下貴人多忘事,莫不是忘了當初,你們師兄弟幾個是如何對付我們的?那時,我們可沒有招你們惹你們。可惜,姑娘我記性卻是好得很,當初的事,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曆曆在目呢,我們尚未找你算賬,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聞歌手一伸,袖中紅線便已在掌中現出,姑娘她不隻記性好,還很記仇。當日,因著他們師兄弟幾人的算計,顧五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一個月,這個賬還沒有算過呢!而且,後來,他們又陷在蕭旭陣中,顧五險些因此又出了大事,此時蕭旭不在,這筆賬,便也一並算到岑駿頭上,師兄弟嘛,沒差,誰也不比誰無辜。
“哈哈哈!”岑駿大笑幾聲,然後,沉凝下課眸色,“既然這生意談不成了,不是朋友,自然便是敵人了。本想給你們留條活路,也免得我自己麻煩,誰知,你們卻是自尋死路,如此,便怪不得我了,受死吧!”話落的同時,他眼神陡然一厲,手中拂塵一抖,竟是已朝著聞歌麵門掃去。
聞歌早有所備,腳下一跺,身子已往後一撤,身後,斜刺裏衝出一道身影,顧輕涯手中流空劍化為一道虹影,直接迎上岑駿手中本該柔軟,如今卻硬如鋼針的拂塵。
“道長這般急不可耐,莫非就不怕此舉會引來了韓錚?”
顧輕涯皺眉,他知,沒有答應岑駿,聞歌的話又說得極不客氣,以岑駿之老謀深算,此時,就隻他們兩人,如此好的機會,定然不會放過他們。
流空劍與拂塵纏繞在一處,岑駿聽罷,卻是狂妄笑道,“怕什麽?在他來之前,解決了你們就是。”
“好大的口氣。”紅線從顧輕涯頭頂飛射而出,卻是朝著岑駿麵門急射而去。
岑駿就勢將拂塵一撤,身子騰空而起,穿過兜繞的紅線圈圈,那紅線“啪啪”兩聲,沒入他方才所站之處的牆根。
“口氣大是不大,稍後,你便知道了。”一邊說著,岑駿將拂塵一甩,另一手扣起一個訣,然後,默念著什麽口訣,便見著他周身竟是氣流湧動,緩緩匯集成一道黑色的漩渦,充滿了暗黑的煞氣,竟是與韓錚以虎符聚起的那漩渦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這便是你以禁靈之術,獻祭魂魄,修煉的邪術?”顧輕涯眉峰一凜,身子一側,不動聲色將聞歌掩在身後,握著流空劍劍柄的右手一個緊提,眼中已有了警戒,看來,岑駿確實不可同日而語,今日,怕是一場硬仗了。
“我這功法自練成起,還未曾試驗過,如今正好,拿你二人來試試手。”話落,他拂塵一指,那漩渦便如得了指令一般,朝著聞歌和顧輕涯兜繞而來。
“小心!”顧輕涯對著聞歌沉聲道,同時,將體內真氣提升而起,轉眼間,流空劍化為一道絢爛的金光,將兩人周身環繞,可頃刻間,視線所及,皆被那道暗黑的氣流所遮蔽,他們已被困在了那道漩渦之中,隱隱可聞漩渦外岑駿張狂的笑聲。
“現在怎麽辦?”院門之外,曲未濃扭頭問身後麵沉如水的葉空蟬,眉心輕攢。
他們與岑駿幾乎同時抵達,最初,他們以為顧輕涯二人與岑駿是約好的,所以,決定先藏起來看看他們究竟在搞些什麽鬼。
沒有想到,這幾人說了幾句話,就動起了手來,目前,隻能確定的是,顧輕涯與聞歌二人果真有不少秘密,而且,隻怕還與岑駿早就相識,這本身就引人疑竇,畢竟,岑駿已失蹤四十餘年,如今看來,隻怕一直都在這猛鬼陵中,卻又如何與顧輕涯和聞歌二人相識?
而且,顧、聞二人對這鬆陵原委實過於熟悉,也是引人疑慮。
恐怕,這諸多疑慮,隻有一個解釋了。那就是顧、聞二人根本就不是頭一回來到猛鬼陵,可是,他們卻隱瞞了這一點,這是為了什麽?
葉空蟬與曲未濃心中不得不懷疑。
可是,他們與岑駿動起了手來,卻又說明,這兩人與岑駿並非一夥的,到底是友是敵,曲未濃一時間也是難以分辨了。
葉空蟬目光沉凝望著院內在黑色漩渦中時而隱現的流空劍的金光,與不時飛出的紅線,眸色複雜,卻是沉默著,半晌沒有言語。
反倒是他身邊的雲懋沉不住氣了,用力地搖著頭,卻隻發得出“唔唔唔”的聲響,別說旁人聽不聽得懂了,那兩個旁人根本就當沒有聽見似的,各自發他們各自的呆,連眼皮也沒朝雲懋的方向撩上一下。
這兩人!欺人太甚!雲懋口不能言,但眼裏卻已是冒起了火花,若是目光可以殺人,隻怕此時,他那兩隻眼已經幻化為兩把紮人的小刀,轉眼便將葉空蟬與曲未濃師兄妹二人都刺個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