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樓中魁
字數:3506 加入書籤
聞歌倒是不知這一些,她隻是難得光明正大逛一回花樓,所以,一雙眼珠子滴溜溜轉,恨不得多看一些才好。
正好,廳內眾人一聲鼓噪,竟都有誌一同朝著大廳中央走去,聞歌一見,自然便也忙不迭跟了上去,臉上還掛著興奮不已的笑容,隻怕有好戲看了。
她身後,雲懋看著她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樣,卻是笑道,“看看聞歌,換了身裝束,還真將自己當成大老爺們啦!看那副急色的模樣。”
原來,聞歌進到活色生香樓之前,顧輕涯雖然沒能攔住她,但卻是用法術給她換了身男裝,此時,她就是一個長相有些俊秀的小年輕,還是白白淨淨的弱雞書生模樣的那種。
至於雲懋口中的急色,自然也有其出處。
聞歌方才忙著四處瞧熱鬧,沒有聽見,雲懋和顧輕涯卻是一直留著心眼兒,注意聽著四下的動靜,方才有兩個男子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小聲議論說,一會兒就是這樓中花魁的選賓宴。
這選的是什麽賓,雲懋即便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但聽那兩個人曖昧至極的笑聲,作為一個男人,雲懋也能猜個十之八九。
而那些人這會兒有誌一同往大廳中央走,那裏可是早就布好了桌椅,還能是為了什麽?答案不言而喻,所以,雲懋才會打趣了這麽一句。
顧輕涯卻已是顧不得瞪他,隻是快步跟上了聞歌。
聞歌倒還記得給他們兩人耗個位置,還在挺靠前的地方,一見他們兩個,便是舉高了手,興奮地揮了又揮,還迭聲喊道,“這裏!這裏!在這裏!”
顧輕涯和聞歌靠過去,剛剛落座,聞歌便是湊了過來,一臉神秘兮兮地壓低了嗓音道,“你們知道嗎?我剛才偷偷跟旁邊的人打聽過了,這過一會兒便是這樓裏花魁的一月一次的選賓宴了,聽說……可是熱鬧了!”
聞歌的語調,那是興奮得很,就是一雙眼睛也是賊亮賊亮,隻怕這會兒心裏已經歡呼起自己運氣好了,並沒有特意挑這個日子來,怎麽就還趕上了這麽一場熱鬧,可不就是運氣好麽?
雲懋也是心有戚戚焉,點了點頭道,“是啊!不知道這選賓宴有什麽名堂?”
顧輕涯看著這兩個興奮到忘乎所以,顯然是將他們來此的目的也一並忘得一幹二淨的人,很有些頭疼,皺眉道,“聞歌……我們要尋的人,在何處?”
聞歌被問得一愣,然後朝著他一撇嘴,真是掃興。
還不及回答,周圍的人突然便是鼓噪了起來。
“翩躚姑娘!翩躚姑娘!”
活色生香樓的這個大廳很寬敞,除了他們方才的站的那一隅,如今布置桌椅的地方,直擺了十張十人大桌不說,還空出了一丈見方的一塊兒空地,早早便搭了一個兩尺多高的台子,台子四周垂下了紗簾,簾下置燈,燈照簾來,簾映燈,影初現。此時,簾內隱約現出了一個人影,在紗帳之後若隱若現,身姿娉婷,倩影曼妙。
明明能夠看得見,偏又隔了一層紗,看不真切,朦朧間,更多了些神秘感。
聞歌見了都不由感歎這活色生香樓的老板也實在是個妙人,居然能想出這麽多主意,也難怪生意這般好了。
看得見,卻摸不著,這可不就是更惹得那些個色欲熏心的男人心癢難耐麽?
看看……周遭這些個急色鬼,都有不少在暗自吞口水了,那響動,聽著聞歌都覺得惡心。
回過頭,刻意想去看看顧輕涯,卻不想,眸子一轉,便對上一雙清亮卻看不透,反顯深邃的眼睛。
四目相對,目光專注,他望的是她,倒是未曾往台上看去一眼。
聞歌心裏略有些發甜,翹起嘴角,隻是,還不及彎成笑弧,便見他輕輕眯起了黑眸。
聞歌連忙識趣道,“哎喲!你別瞪我啦!我這就說。”
“翩躚姑娘!翩躚姑娘!”
鼓噪聲聲越來越激動,周圍的這些男人都是瘋了吧?聞歌想,不過身邊這一位,卻半點兒不受影響,隻是以一雙沉定深邃的黑眸逼視她。
歎息一聲,聞歌道,“這會兒不是我想湊熱鬧的事情,是這個熱鬧,我們不得不湊了。”
顧輕涯皺起眉心,若有所思。
雲懋卻是沒想那麽多,隻是覺得好奇,覺得奇怪,張口便問道,“為什麽?”
聞歌抬起眼,指了指台上紗簾後,那道若隱若現的曼妙身影,神情很是無辜,語調更是無奈。“恐怕我們要找的人,很不幸的,就是這位翩躚姑娘了,月下翩躚。”
顧輕涯方才便有所猜測,如今,得到了聞歌的證實,當下,眉心,便打起了結。
雲懋卻是張口結舌,望了望聞歌,又望了望台上,如此,幾個來回,那嘴始終半張著,卻沒能吐露一個字,好一會兒後,才道,“花魁……不怎麽好見吧?”
雲懋即便不是特別了解此間的規矩,但卻知道物以稀為貴這個道理,看周遭這些個男人的瘋狂模樣,不過隻是一個若隱若現的影子而已,個個就是雙眼冒光,恨不得就要撲過去的癡狂模樣,若是日日能見到,哪裏就會成了這般?
聞歌也不是很清楚,“我此前倒是不知她是什麽花魁。不過……我估摸著,銀子應該是少不了的。”聞歌畢竟是跑慣江湖的,沒有吃過豬肉,還能沒看過豬跑麽?這些花樓本就是為了斂財,什麽花魁的噱頭,隻是為了斂更多的財,所以,這銀子,怕是少不得的。
“你帶了銀子?”雲懋很懷疑地看向她。
“你那裏沒有麽?”聞歌的目光卻是瞄上了雲懋腰間……的乾坤百寶袋。
雲懋在她目光瞟過來的刹那,已是警覺地一抬手,便將那百寶袋給捂住了。
“我們滄溟島上都是自給自足,可不用什麽銀子的,你早前又不說,否則,怎麽也可以用別的寶貝換點兒來備著了,如今確是沒有的,你可別打我百寶袋的主意了。”雲懋一邊說得真切,一邊卻是半點兒不敢鬆懈地盯緊了聞歌。
“這樣啊!”聞歌輕一聳肩,很有些遺憾。她原本想著,以雲二百寶袋的富足來說,沒準兒他們今日就可以豪氣一回,將這活色生香樓用銀子給砸成了平地,屆時,害怕見不著月下翩躚這麽一個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