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 意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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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結果,倒不怎麽出乎意料,所以,除了聞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之外,顧輕涯和雲懋倒都是神色淡淡,看在人眼裏,倒是有些寵辱不驚的樣子,但聞歌卻是知道,哪裏是什麽寵辱不驚,分明是因為這兩人其實自大到了極點,早在答卷交上去時,便已篤定了自己會贏,對於早就已經認定的答案,你能指望他再聽見的時候有多麽的興奮歡喜呢?
“雲公子?”辛媽媽笑眯眯道,卻是因為見這雲公子居然半晌沒有反應,有些奇怪!要知道,若是往日裏,那些贏得選賓宴的,早就急不可耐了,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這邊,顧輕涯卻是忙著在給雲懋使眼色,後者嘛……不為所動。
“你們……哪一位是雲公子?”辛媽媽還真是從未見過這般怪異的事情,心想,這莫不是歡喜過頭了?
其實,這話問得委實有些多餘,方才是誰答的題,大家都知道,而雲懋這會兒,也不過是存著一口氣,想著急一急顧輕涯罷了。
誰知道,顧輕涯給他使了一回眼色,見他不為所動,索性便也不理了,驀地便是轉頭望向了別的地方,泰然自若的模樣,哪裏有半分的著急?好像,今日這樁事便與他沒有半分的幹係。
恨得雲懋直咬牙,卻又沒法狠下心。正要站起身時,小腿脛骨卻是傳來一陣疼,他一抬眼,便撞上了前方一雙狠狠瞪著他的黑金色雙瞳。
顧輕涯不急,可以聞歌急了。
雲懋很想抱怨一句皇帝不急太監急,但終究隻是嘟囔了一句,沒有真正說出口來。
有些不甘願,但還是慢吞吞站起了身來,“我是。”
辛媽媽這才笑了,“雲公子可是歡喜傻了?今夜,你便是我們翩躚的入幕之賓了。翩躚,你也別愣著了,快些請雲公子上你房裏去吧!”這雲公子能答出這些題,看來倒是個聰明人,隻是這性子委實有些木訥,若是不讓翩躚主動著些,今日這樁事,怕是難得以圓滿,這眼下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可別鬧了笑話。
辛媽媽一勁兒地給月下翩躚使眼色。
月下翩躚不是個蠢的,自然看得懂辛媽媽的眼色,所以,很是從善如流地走上前,微微笑著,當真是傾國傾城,辛媽媽見了,這才算是放心。
隻是,到了下一刻,辛媽媽才知道,她放心得太早了。誰也沒有料到,月下翩躚徑自走到聞歌他們跟前,會說出那樣的一句話。
“二位想來都是雲公子的至交,既是如此,便也別忙著走了,不若都到奴家那小樓之中坐坐,用點兒茶點,如何?”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啊!翩躚姑娘親口邀客,還一邀便是三人,這是要做什麽?
就是辛媽媽也是不由皺眉,這個翩躚,要做什麽?
一時間,滿廳裏,又是妒羨,又是猜疑的目光,紛紛朝著聞歌幾人身上射來。
聞歌幾人一時間也是麵麵相覷,拿不準這月下翩躚意欲何為,隻是,這顯然,有些不合常理就是了。若她會隨意邀客,那這一月一次的選賓宴又怎會讓這些尋芳客們趨之若鶩。
“我請這二位公子一並喝茶,雲公子想必不會介意吧?”月下翩躚輕輕笑,目光如水,落在了雲懋身上。
雲懋“啊”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顧輕涯,然後,忙不迭笑道,“不介意,不介意。”這是瞌睡遇枕頭啊,他正不知獨自一人去了,會消受不了美人恩,要知道,他們是衝著這翩躚姑娘來的,但卻不是衝著與她被翻紅浪去的。
“既是如此,那便請吧!”月下翩躚說著,已是輕輕將手往大廳那架屏風的方向一擺,目光卻是落在了顧輕涯的身上。
聞歌不由皺眉,不是錯覺,這個月下翩躚,真正感興趣的,居然是顧五?
聞歌心下有些不悅,她本就不擅長掩飾,麵上便帶出兩分來,她亦不是那委屈自己之人,心有不忿,就憋不住。隻是剛要開口,手背便被人輕輕掐了一記,她驀然抬眼,望向已經微微笑著朝月下翩躚拱手道,“恭敬不如從命。翩躚姑娘先請。”的顧輕涯,眸色暗了暗,最終還是閉緊了嘴,沒有說話,但臉色卻是徹底沉了下來。
得了顧輕涯的準話,月下翩躚抿嘴笑了,這才心滿意足一般轉過了身,在前邊兒帶路。
雲懋看了顧輕涯和聞歌兩眼,便也隨之跟上。
聞歌是當真不想去,可卻是被顧輕涯緊緊拽住了手,她用力想要掙脫,卻哪裏掙得脫,反倒是被他箍得更緊,腕上那隻手,就好似鐵鉗子一般,將她緊緊鎖住。
連甩了兩下,沒有甩脫,聞歌怒了,“你……”一雙黑金色的眼瞳抬起,怒瞪著他,眼裏兩簇怒火,幾乎燃了起來。
顧輕涯卻還是神色淡淡,壓低嗓音輕聲道,“別鬧了!”然後,目光輕轉,示意她看看周遭。
周遭這些人可都緊盯著他們呢!他們既然來了這選賓宴,又煞費苦心贏了比試,可不就是衝著翩躚姑娘來的麽?
此時不去,豈不是惹人懷疑?再說了,人家將這麽好的機會送到了麵前,即便有些怪異,但她當真舍得放棄?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對峙,過了片刻之後,聞歌咬著牙,垂下了眼,但持力的手卻鬆懈下來。
顧輕涯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拉著她,連忙跟上前麵月下翩躚和雲懋的腳步。
他們身後,大廳內,卻是突然炸開了鍋。
那架寫著活色生香的富貴花開屏風之後,卻是別有洞天。
活色生香樓的花園想來是專門請了能工巧匠來修建的,在滿院花燈的映襯之下,處處皆景,美輪美奐。
月下翩躚倒是很識趣,沒有沒話找話地給他們介紹這些個景致,而是拎著不知從何處拿來的一盞很是小巧精致地八寶琉璃宮燈,安靜地在前方帶著路。
聞歌幾個,各有各的心思,也都隻是沉默地跟著,一時間,倒是將方才大廳內的喧囂,盡數拋在了身後,恍若隔世。
月下翩躚口中的小樓,應是她的住處,但是,卻委實有些遠了。
從大廳進來,一路穿過了大半個花園,大廳的聲息已經不可聞,而四下裏,除了幾人的呼吸與腳步聲,已經聽不到旁人的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