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 一虛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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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說,這曲姑娘雖然是偷瞄著我跟顧五,她卻未必就是看上了顧五,說不定她看上的是我呢?”聞歌語出驚人,這回,不隻雲懋被唬得一愣,就是顧輕涯也被自己的口水嗆得連連咳了好幾聲,震驚地抬眼看向神色淡定的聞歌,這姑娘……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啊!
“你?”雲懋的一張臉已經徹底扭曲了,半張的嘴能夠塞進一個雞蛋。
“當然了,也有可能她看上的是你。”聞歌不負責任地又轉了話鋒。
雲懋的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而後,如同煮熟的鴨子一般,瞬間爆紅,“你……你少胡說八道。”
“好吧!”聞歌聳肩,“我確實是在胡說八道。”
“你!”雲懋咬牙切齒看她,偏生卻反駁不得,隻覺一口悶氣被堵在胸口,下不去,上不來,憋得自己難受至極,一張臉,再度恢複了調色盤一般的精彩。
“你們都在啊?那倒不錯,也省得我一個一個去尋了。”聞歌正在欣賞著雲懋精彩的臉色,暗自得意的時候,方才被雲蕭然找人叫了去的雲玨卻是回來了,一開口,就是這麽一句話。
聞歌朝著顧輕涯一挑眉,這可不是好的開場白啊!
果真,下一刻,雲玨便是目光淡淡一一掠過他們幾人,特別是在聞歌身上多停留了一刻,這才道,“方才父親找我過去,專門囑咐過了。今次,試劍大會突然提前,這當中的深意,他尚未明確,不過,讓我們行事切莫大意。今日天色已晚,便先歇了,明日,他會抽空來一趟落霞塢,與我們好生說說。我想著,既然搞不懂這當中深意,咱們行事自然要多多小心,這郇山,畢竟是別人的地方,能夠少出去走動,就不要去了。”
聞歌敢打賭,這話,是對她說的,她剛剛不就自己出去了不說,還將雲玨的好師弟顧五也給一並拐了出去麽?
不過……聞歌心思打了個轉兒,倒是乖乖地沒有說話。眼看,確實已是暮色四合的時候了,就待在這院子裏,一夜不出去也沒有什麽。
幾人進了院門,院子裏伺候的下人已經準備好了晚膳。雖然,修仙之人多習辟穀之術,但這郇山身為東道,總要設想周到。而這樣的設想,對於聞歌來說,是真正周到。雖然,有顧輕涯在,聞歌倒是不擔心會餓肚子,但是一進屋,就見到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聞歌心裏自然也是歡喜。
好在,雲玨也不是個餐風飲露的,而顧輕涯和雲懋又是同聞歌一道吃慣的,雖然三人都吃得不若聞歌那般歡快,但一頓飯,好歹還吃得都很盡興。
吃罷了飯,就在院子裏走了走,消了消食。聞歌便被送回房歇了。
聞歌本就是個心大的,這些年,四處遊走,早就沒有從前被父母捧在手心中的嬌氣了,什麽樣的地方,隻要安全,哪怕是露宿荒野,或是柴垛草堆,她都能倒頭就睡。
一夜好眠。第二日晨起,又是高高興興用了膳,托著腮坐在廊簷下,看顧輕涯師兄弟三人在屋後唯一的一塊空地上練了會兒劍。
其實,那是雲玨這個大師兄數月不見自己兩個師弟,所以特意考校了他們一番罷了。末了,很是意味深長地與兩個師兄弟提點了一番,什麽真氣走的路子容易出岔,後繼不力,方才若是換了另外一個招式,便是更好之類的……聞歌倒是有聽沒有懂,隻是覺得,好歹三個白衣俊男,在一片紅如火的楓林之中舞劍,那畫麵,至少很是養眼,美不勝收就是了。
隻是,等到了日頭高升,那個據說今日會抽空過來說說話,聞歌暗地覺得,怕是說成訓誡更是合適一些的雲蕭然卻還是沒有露麵。
起初,雲玨還能耐著性子等著,後來,師兄弟三人一商量,聞歌才聽明白。原來,這位滄溟雲家如今的家主最是個一諾千金,行為周正之人,他既然說了要抽空過來,便必然是會過來。到了現在還不見人影,怕是有什麽事耽擱了。
雲玨最為熟悉郇山,所以,最後便由他走了一趟。
誰知道,他這一去,也是一去不複返。
這下不用說,大家也都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了。隻是,雲玨走之前,又特意交代過顧輕涯和雲懋,乖乖待在落霞塢等消息,不要輕舉妄動,所以,顧輕涯和雲懋即便心中憂慮,但最終,也隻是在院子裏來回踱步,不時抬眼瞪著一直沒有人來的院門外,隻差沒有望眼欲穿了。
許是沒有關心則亂的緣故,聞歌雖然知道,雲蕭然與雲玨都遲遲不歸,定然是出了事,但隻怕他們的安全卻是不用擔憂的。隻是,這話即便說出去,對於顧輕涯和雲懋而言,隻怕也沒有多少意義。
聞歌便也索性沒說,隻是,午膳和晚膳到底都是被影響了心情。畢竟,雲懋索性不吃了,顧輕涯也就匆匆刨了幾口了事,聞歌縱然有再好的胃口,到了這會兒,也好不起來了。
等到夜幕降臨時,雲玨總算是回來了。
在瞧見洞開的院門外,披著月色走進來的那道身影時,聞歌亦是忍不住大大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再對著兩張臭臉,聽他們此起彼伏的唉聲歎氣了。
“大哥……”
“大師兄……”
雲懋與顧輕涯亦是雙雙迎了上去。
雲玨輕抬手,知道兩人心裏擔憂,便是不等兩人發問,便是答道,“放心吧!父親沒事。隻是,剛才玄墓與空山兩派都到了,老友見麵,虛陽子前輩索性留了父親一道作陪罷了。幾位前輩一直在指星樓中暢談,這才忘了時間。”他到時,也是被攔在了指星樓外,起先,還暗自擔心,但因為雲蕭然就在裏麵,哪怕真有大事發生,他也不能輕易離了那裏,自然也不能將消息傳回,連帶著顧輕涯和雲懋兩個也跟著操心。
好在,雲蕭然總算是平安無事地從指星樓出來了。
雲玨這會兒雖然看上去,沉穩一如早前,隻有他自己知道,等在指星樓外的半日,於他而言,有多麽難熬。他根本不敢想,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但即便那樣,他還是出了一頭一背的冷汗。好在,終歸是他多想了。
“父親讓你們放心。隻是……他今日怕是過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