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 魔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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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棺?
那東西太打眼了,所以,聞歌一走進廳內,一眼便瞧見了。
它就放在那廳堂中央,那顆散發著幽紫光芒的珠子就懸在它的正中,散發出的光芒反射在四周的冰晶之內,又剛好一一投射在了冰棺之內。
聞歌攢了攢眉心,不知是不是被這滿室的冰晶所影響,心裏像是漏了一個洞一般,涼風幽幽地往心底吹,讓她莫名的,便是一個寒顫。
這裏……據洛娘所說,是萬劫之子的住處。
可是,這正房正廳,卻放了一具冰棺?棺內是何人?
答案,幾乎已經是呼之欲出。
若是如此,便也難怪,這些年,聞歌從未聽過岩目山少主的名頭了。
隻是……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引她來這兒?
若是的話,目的又是什麽?
是不是,當真是焉若忍不住想要殺了她,但是萬劫因為某些原因,卻要留著她的命,所以,焉若才設計了這一切?想讓自己不小心碰觸到萬劫的逆鱗,再要殺她,便是名正言順了?
聞歌想著,臉色有些發白。
但事已至此,也不是她想逃就來得及的。
所以,略一思忖,她咬了咬下唇,便是舉步,朝著那冰棺走了過去。
冰棺內,騰騰白煙繚繞,聞歌過了一會兒,視線才清晰起來。
棺內人的麵容,映入她眸中的刹那,聞歌不知為何,驟然腦中,便是一片空白。
棺中人,一身黑袍,袍上用紫色絲線繡著不知名的花朵,雙手交疊放在腹間,手指白淨而修長。像是睡著了一般,麵容沉寂而安詳,一張臉,倒是果真與萬劫有五分相似,美男子,好看。
較之萬劫不經意間的邪魅,棺內這人很安靜,安靜得不像是真的。
聞歌望了望那雙緊閉的眼,這一望,雙眼便有些離不開了。
恍惚間,麵前又是一幕幻象。
她見過的,她分明見過的。
見過這雙眼睜開時的樣子。
如同黑曜石一般墨色的純粹,每每笑著時,才會悠蕩出幽紫色的暗光,好看得總讓人移不開眼去。
恍惚間,聞歌便見到了那張帶笑的臉,太好看,好看到耀眼,讓聞歌覺得刺眼的,不自覺地,便是側過了頭去,下意識地抬手遮住了雙眼,刹那間,便已感覺到了指掌間的濕意。
聞歌詫異而茫然,這是怎麽了?
“你怎麽會在這兒?”身後,驟然響起一把女嗓,高傲的、清冷的、質問的,正是焉若。
聞歌下意識地回頭看過去,焉若不知何時來的,就站在她身後,一雙丹鳳眼探究到有些銳利地盯視著她。
聞歌不知該如何作答,即便有些事,她與焉若都該心知肚明才是。
可是,這一會兒,聞歌卻覺得懨懨的,連嘴也不願張。
焉若卻是一眯眼,眼中一閃而沒是驚疑,“你哭了?”她注意到的是聞歌尚紅濕的雙眼。
聞歌卻是一愕,下意識地搖頭。不!她怎麽會哭?她本來就不愛哭,何況……她為什麽要哭?
然而,不等她出聲反駁,焉若便已是諷笑,“這幾日,裝著什麽都不記得了,還真是辛苦啊!我還以為,你當真是鐵石心腸呢!沒有想到,你還會掉兩滴馬尿,也不枉我家少主為了你,將命搭上。”
聞歌起先聽得心裏奇怪,到了後來,卻是眉心深攢,雙目陡然一銳道,“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焉若嗤笑一聲,“聞歌姑娘以為,我為何知道喚你肖夫人?”
聞歌一愕,腦中似有一隻蚊蟲在飛,嗡嗡作響。
焉若卻已走到了那冰棺前,亦是低頭望著棺內人,目光柔和,輕聲道,“或許,我說得更清楚些吧!這些年,聞歌姑娘雖然表麵上裝作不知,行走江湖,也是為了尋找破日神君的蹤跡,但是……背地裏,卻也在找一個名為肖雁遲的人,可是,這個人,卻好像是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了無蹤跡,是也不是?”
聞歌白著嘴臉,已經懶得去回應焉若,反正,她想要說給她聽的,她自然會說,她聽著就是。即便心裏隱隱不安,也聽著就是。
焉若轉頭望著她,笑了,隻那笑意,在聞歌眼中看來,充滿了惡意的挑釁,讓她不舒服極了。
“對了!我還沒有告訴過聞歌姑娘吧?我家少主的名諱更是,焰遲。”
最後兩個字,被焉若咬在齒間,一個字一個字,咬得極重,瞧見聞歌瞬間變得慘白的臉色,焉若極是滿意地彎起唇笑了,“我就說嘛,有些事,哪裏是說忘,就能忘的?”
聞歌的臉色更是白,但她卻是匆匆別過眼,避開了焉若的視線,“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麽?”
說罷,聞歌扭身便是想走,那一刻,她倒是沒有多想,隻是直覺地,並不想再待在這裏,哪怕隻是多一刻。
隻是,焉若卻哪裏會容得她好過,一邊說道,“當真不懂麽?那我便再講得清楚明白些。”一邊已是快步上前,要去鎖拿聞歌的手臂。
哪裏料到還不曾碰到聞歌,方才沒有察覺到的那股力量突然朝胸口迫來。
焉若腳步一滯,捂著悶痛的胸口,幾近恐懼地望了一眼聞歌手中的伏魔劍。
這柄劍自從到了岩目山,便成了與它外表一般的平平無奇,就連對他們的魔氣壓製也消失不見了。害得她一度以為是不是在她不注意的時候,聞歌將其掉了包,可是,後來經由萬劫證實,這是真的伏魔劍,焉若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這才落到了實處。
隻是,為何這伏魔劍壓製魔氣的力量突然消失不見,就連萬劫亦是不明所以。不過,他們奪取伏魔劍,本就隻是忌憚這股力量若是落在那些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的所謂名門正派的人手中,日後會是個麻煩。
現在,這股力量消失了,不管為何消失,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好事一樁。
所以,那劍在他們手中,還是在聞歌手中,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麽差別,倒懶得多此一舉了。
如果聞歌知道,這是他們一直以來,沒有從她手中奪劍的原因,隻怕不被氣得吐血,也要內傷一回。
而這回,快要被氣得內傷的,卻是焉若了。
不是說,這股力量已經消失了麽?怎麽又在這關鍵時刻突然出現了?
焉若抬起眼,惡狠狠地瞪向伏魔劍,但卻又遮掩不住那凶惡的眼神遮掩下的忌憚與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