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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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
    皇帝麵前的宮室之中,正是滿堂的歡笑。
    昌林郡主心滿意足地抱著把自家閨女誇成了天上仙女兒的賜婚的聖旨,覺得人生都沒有缺憾,笑聲都高了八度。
    她正笑著摸明珠的小腦袋,眉飛色舞地想當年明珠是如何如何可愛乖巧懂事純潔善良啥的,下意識地忽視了湘怡縣主那不知多少的大仇人。見皇帝與皇後顯然很喜歡聽明珠小時候的故事,她越發地嘴裏不停,就叫齊涼在一旁哼了一聲,小聲與明珠說道,“應該隻與我說。”
    “人都是你的了,你還小氣成這樣!”正聽著明珠如何一把毒/藥毒得安王府四公子齊安哭著抱大腿求饒,笑得開懷的皇帝,就對齊涼很有些不滿了。
    “哼!”翻臉無情白眼狼說的就是淩陽郡王了。
    好歹皇帝陛下才做主賜婚,這對於郡王是多麽重要的恩情呐,轉眼,白眼狼什麽都忘記了。
    “我才不是他的。”明珠頓時不滿地扭頭哼道。
    “她不是我的。”齊涼也在一旁淡淡地說道。
    皇帝正笑了兩聲,頓時笑不下去了。
    這個……不會是賜婚不過一炷香,這兩個就要掰罷?
    昌林郡主也忍不住側目,隻有皇後看著迷茫的太子妃,露出一個十分有信心的笑容。
    果然淩陽郡王還有一句話,他扶著明珠的肩膀,緩緩地,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是她的。”作為一個仆人,自然是明白主人的威嚴,身心思想反正什麽都是屬於縣主大人的。且這仆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能暖床*一刻,特別實惠。
    淩陽郡王隱蔽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經濟實用。
    皇帝看著齊涼在明珠麵前賣力推薦自己,他隻覺得這兩個家夥在自己麵前會叫自己萬分嫉妒來的,眼睛都被閃瞎了。
    正在擺手,他就聽見這麽一聲高聲不知尊卑的呼喊,他心中有些不滿,然而見七皇子橫衝直撞地衝進來,想到這個兒子為自己挨了一記重創,到底是有孺慕父親之心的,便勉強地忍耐,麵上不虞,見七皇弟大步到了自己麵前,雙目刺紅顯然非常激動,便不快地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皇帝麵前,也是隨意能闖進來的?
    “父皇!”七皇子漂亮的臉漲得通紅,眼眶都是紅的,氣勢洶洶,幾乎是興師問罪地叫道,“您為何賜婚?!”
    皇帝露出了一個迷茫的表情。
    他今日隻賜婚齊涼與明珠,跟七皇子沒有一銅板的關係,為何這兒子要一臉殺人的模樣呢?
    “你?”
    “他憑什麽能賜婚給表妹?!”七皇子最厭恨的就是齊涼。
    不過是個宗室子,卻在宮中得到皇帝的寵愛,比皇子還要風光。他的名聲壞得通了天,叫人詬病,叫人畏懼,可是卻得到了明珠的青眼。如今更好了,皇帝賜婚,竟將明珠賜婚給了齊涼這個陰險狡詐的家夥。難道皇帝不知道他也中意明珠麽?當日,靜貴妃也是與皇帝提起過的呀!
    七皇子隻恨皇帝竟對齊涼比對自己還好,大聲叫道,“他心懷叵測,配不上表妹!”
    他話音剛落,齊涼已經暴起,上前一手就扣住他的纖細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他麵容冰冷,渾身殺氣縱橫,一隻大手用力,似乎下一刻就能捏斷七皇子的脖子。
    皇帝還沒喘口氣兒,眼前就有此劇變,簡直瞠目結舌。
    “做什麽?還不鬆手!”當著皇帝麵前想宰了皇帝的親兒子,也就齊涼幹得出來了。
    皇帝無奈極了,隻是他知道七皇子這是戳中了齊涼的逆鱗,不由歎了一聲起身,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齊涼的手上安慰地說道,“你先鬆開,此事,朕會給你做主。”見齊涼目中帶著幾分殺機地掃過自己的臉,皇帝在心裏默默地罵了七皇子一聲“坑爹”,作為一個皇帝,還得為不省心的兒子搭進去自己的龍臉。
    好丟人的。
    特別是淩陽郡王顯然是不聽自己的話呀。
    “珠珠?”龍臉都因七皇子丟沒了,皇帝對七皇子就不大高興了,急忙去看身後不做聲的明珠。
    “他辱罵猜忌阿涼,本是他先出口招惹,阿涼無措錯。”先撩者賤來的,憑什麽七皇子能罵齊涼,齊涼不能掐死他呢?明珠便哼哼道,“既然說阿涼狠毒,就狠毒給他看。我晚了一步,不然毒死他!”
    皇帝覺得自己老了十歲。
    “鬆開吧,叫人看見,朕的臉都沒了。”他見齊涼的一雙眼緩和了,去看為自己出言的明珠,不由在心裏默默罵人,又勸慰了齊涼許久,方才見他鬆開了手。
    齊涼本是武將,從來心狠手辣,七皇子雪白纖細的脖子上都被掐出一個醒目的大手的痕跡,他踉蹌地在地上動了幾下,用力地握住自己的脖子,好容易才能重新呼吸,隻覺得自己的脖子劇痛,幾乎被掐斷一般,忍不住仰頭叫道,“父皇!他竟敢……”
    他斥責齊涼放肆的話還未出口,隻覺得麵上猛地挨了一記耳光!
    這耳光勢大力沉,將他一巴掌就抽得跌倒在地,忍不住捂臉震驚地看向皇帝。
    一向疼愛他的君父,竟然給了他一記耳光!
    在皇後明珠的麵前!
    雖然這不是七皇子第一次挨皇帝耳光了,可是打從七皇子為皇帝受傷,他就再也沒有挨過。
    七皇子明亮的眼睛裏,晶瑩的眼淚堆在眼下,卻倔強地不肯掉下來。
    皇後自然做不出賢德的樣子來勸皇帝“息怒”,隻拉著齊涼柔聲道,“陛下在,叫陛下做主就是。”
    皇帝聽到這句話,下意識地抹了抹自己的臉,見七皇子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指著他冷聲道,“你真是越發狂悖!”
    他安靜地看著七皇子,聲音有些冷淡地說道,“若你覺得為朕受了一次傷,就可以胡作非為,不將別人看在眼裏,那就錯了主意!”他哼笑一聲,目光有些冷酷地說道,“保護君父,是你一個人子,一個臣子,該盡的本分!攜恩求報這一套,朕從來不吃!”
    他是第一次露出對七皇子救駕之事的厭倦。
    當然,當後宮之中沸沸揚揚,叫皇帝陛下走到哪裏都能聽一回“七皇子救父”的話題,那也是真膩歪了。
    還有人議論紛紛,都說榮貴妃隻怕會因兒子的功勞,晉封皇貴妃啥的。
    這樣的話多了,皇帝就對七皇子這點功勞不大喜歡。
    當然,這話題出自靜貴妃的手筆,皇帝雖然查出來了,惡心靜貴妃坑七皇子還知道玩花樣兒,可是知道是知道,膩歪是膩歪。
    “你的王府收拾好了,過幾日朕就下旨,你出宮去罷。”靜貴妃大抵是見太子出京,於她有利可圖,與其交好七皇子,不如把七皇子打下去把六皇子扶起來。
    雖然六皇子遭了厭棄,可是若七皇子也叫皇帝厭倦,那兄弟倆也就在同一個起跑線上了不是?英王重傷,誠王好色,靜王連朝堂大門朝哪邊兒開都不知道,這不就隻剩下六皇子與七皇子了麽?靜貴妃的本家在朝中也有幾分勢力,憑什麽不能肖想一下這個位置呢?
    皇帝什麽都知道,就是因什麽都知道,因此方才越發失望。
    “父皇攆我?”七皇子也知道宮中傳言,知道自己被暗算,見皇帝臉色,就知道君父確實心懷芥蒂了。
    他握了握自己的拳頭,掃過一旁明珠漠不關心的臉。
    “珠珠?”他是真心喜歡明珠,聽見賜婚的時候,哪怕明知道不合適,卻還是忍不住衝到了明珠的麵前。
    他很久沒有肆意了。
    “叫我顧六。”明珠實在不能明白七皇子為何喜歡自己,她自認對七皇子母子從來都惡意滿滿的呀。
    “父皇知道兒臣喜歡她,可是為什麽不成全兒子?”皇帝對齊涼這樣好,七皇子真的很難過。
    “不是朕選了阿涼,是珠珠選了阿涼,你明白麽?”皇帝皺眉說道,“珠珠不願意,朕難道能勉強她?”
    “行了!”昌林郡主可不是皇帝還對七皇子有點兒疼愛之心。
    她最恨榮貴妃,自然對七皇子十分厭惡,見七皇子在這裏對明珠糾纏不休,這若是傳出去,倒叫明珠背了一個勾搭齊涼又勾搭七皇子的黑鍋,頓時起身冷笑說道,“珠珠與你正經沒有說過幾句話,你是榮貴妃的皇子,莫非是因我家與榮貴妃不睦,因此此時高聲來毀珠珠的清白?!”這就是欲加之罪了,隻是昌林郡主不得不如此。
    七皇子雙目圓睜,看著冷笑連連的昌林郡主。
    齊涼已經按耐不住,又上前扣住了七皇子的脖子,冷冷說道,“你再敢毀她清譽,本王就要你的命!”
    他手中一緊,七皇子頓時臉上沒有了血色。
    皇帝也覺得七皇子這性子夠嗆,這吵吵起來,還真以為七皇子與淩陽郡王醋海生波呢。
    “今日之事,七皇子出言狂悖無禮,禁足……”皇帝想了想,方才慢慢地說道,“禁足恪王府,無旨不許出來。你今日犯了口舌,衝撞宗室,雖是皇子,朕卻不能饒了你。就給你二十板子,叫你明白,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他沉默了片刻,英俊的麵上有些疲倦,輕聲說道,“你重傷傷了元氣,這三十板子,就仗責教子不嚴的榮貴妃,叫她日後知道,犯了口舌的罪過!”
    他的聲音頓時冷酷起來。
    “父皇!”七皇子萬萬沒有想到竟連累了榮貴妃挨打。
    “至於你……”皇帝擺了擺手,示意內監上前,淡淡道,“嘴上胡說八道,汙人清白,掌刑四十,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