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為你是個孩子我早就解決你了！”

    江生覺得和他跑在一起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仇恨不出所料的肯定都在這小鬼身上，他沒必要擔著。

    閃身跳到下水道的另一邊拐進一個通道內，江生回頭看了一眼，那小孩沒有追上來，有幾隻老鼠脫離了大部隊朝著他撕咬而來，提刀將它們給砍死，這樣江生才稍微放下了心。

    “那個臭小鬼……”

    嘴上說的狠，但是江生可不覺得自己能輕而易舉的殺得死他，而突然不遠處又是一陣躁動，他抬頭看去，隻見那小孩竟然又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身後不用想的是一群老鼠踩的下水道汙水翻騰。

    “你大爺！”

    呼吸急促了起來，這麽逃下去不是辦法，有一個招式自他本人來說用的還不怎麽習慣，但現在要是想獲救那都必須用了。

    身上突然分離出了一根根的血絲，交纏之下匯聚成一張大網想要將眼前的下水道給堵住，那跑過來的小孩見到江生的舉動眼中也是波動了一下，並沒有連他一起堵住，畢竟江生並不覺得自己的血絲攔的住他。

    嗤——

    一群老鼠撞在了網上，血絲開始蔓延覆蓋，很快的就覆蓋出去了一大片，那些被包住的老鼠全部都像是裹上了一層肉皮而動彈不得。

    這是江生全身上下最為詭異的手段了，而這手段不用想的，消耗十分的大。

    那小孩站在一旁看了看他：“半解？”

    “不是。”

    “傀儡？”

    “也不是！”

    氣不打一處來，江生扭頭離開，這下水道一直待在一個地方是不安全的，因為怨氣可不是必須等你找到它它才會對你動手，住戶在躲避的時候它也在找著住戶。

    隻是有一點讓他不舒服的是——

    【他怎麽一直跟著我？】

    低頭看了看，那小孩似乎就賴上了他，就走在他的身邊哪裏也不去，對之前他想拿自己做炮灰的事情江生其實還是極為的有芥蒂的，沾染上屠夫性格的他如果不是因為沒把握，早就抽刀把他給砍了。

    “你跟著我幹嘛？”

    “找妹妹。”

    “你找妹妹跟著我幹嘛？”

    “順路。”

    “……”

    男孩的語氣從始至終沒有絲毫的波動，之前長時間戰鬥導致的潮紅臉也很快的隱退消失，仿佛他對自己氣息的控製十分的有心得，有時候江生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身邊還走著一個人。

    輕歎了一口氣：“你叫什麽名字？”

    “子虛。”

    “你妹妹呢？”

    “烏有。”

    “子虛烏有？”

    江生愣了一下，還有人叫這名的？而且他們兄妹兩怎麽不同姓呢？這是無關緊要的事情，而現在的關注點在於，這小孩的水平在什麽層次。

    “你經曆幾次靈居了？”

    “十一次。”

    開口就是震驚，十一次？就這個小孩？江生暗自咋舌，又道：“你妹妹也在這裏？”

    子虛的腳步突然一頓，他抬起頭：“你，話多。”

    “我……”

    這是他第一次的語氣中出現些許情緒，隻是這情緒代表的是不耐煩的意思，江生雖然略顯尷尬但還是閉上了嘴，這小孩是不能得罪的，如果因為他的形象就忽略了一個活過十一次靈居的存在，多數人死都不會知道怎麽死的。

    空間寂靜了下來，突然從前方的左邊通道拐角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二人腳步一緩貼到牆角，探頭看了一眼，衝過來的是一個男人，西裝打扮手上還領著皮包，像是一些公司的業務員。

    “是人。”

    江生稍微鬆了一口氣，那人一邊跑一邊回頭，見身後沒了追蹤這才停住腳步，見到江生二人也嚇了一跳：“你們是誰？”

    “我們是……”

    聲音一僵，身旁的子虛猛地提刀上前，隻是刹那匕首就已經深深的刺進了這男人的眉心。

    匕首拔出，這一瞬間讓人猝不及防，直到眼前男人重重的倒在地上，江生才回過神來，他剛要說話，卻見那男人的身上突然升起一陣黑煙，隨後整個屍體都化為了白骨。

    初一看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年。

    江生一愣：“這個……”

    “住戶不會問我們是誰。”他平淡道，這可能是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而這也提醒了江生，原本在他的理解中突然遇到陌生人肯定會問是誰，這是不會讓人懷疑的問話，但在大多數特殊情況中這麽問確實是有些多餘，畢竟靈居中的住戶一般都會問別人是不是靈居住戶而不是隻是問是誰。

    這是很淺顯的道理，但是……

    “你怎麽知道他不是失口呢？”江生還是不理解，如果對方真的隻是這麽問呢？

    子虛抬頭看了看他：“不知。”

    “那如果你殺錯了呢？”

    江生的話倒是讓這小孩愣了一下，他抬起小小的腦袋，這一刻的他明顯顯得有些疑惑：“殺錯？”

    “嗯。”

    “他死，我活。”

    接著往前麵走去，江生還站在原地，他聽懂了這小孩的話，看著這小孩的背影，他已經明白了過來，這小孩與大多數人相比，這已經不僅僅是理智了，更多的，他已經喪失了感情。

    江生知道有一種人，他們與常人相比有著絕對的理智，一切的行為都是為了達到最終的目的，沒有善惡觀念，沒有對錯之分，他們的行為隻是在於他們想，這種人往好了說就是聖人，但往壞了說，那就是機器。

    【不論對錯，隻要有威脅的就殺，隻要能用的就用，這小子……】

    江生對子虛的警惕已經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層次，這小孩現在還有一個妹妹，雖然他妹妹也是與他同樣的人但是相比於機器來說他們還互相有所牽掛，彼此活著，這也許是他們維持人性的最後一絲執念。

    完全不敢想象如果這兩人當中死了一個，那另外一個人會變成什麽樣？

    “你有沒有想過你妹妹根本就不在這裏麵？”

    “嗯。”子虛輕輕點了點頭：“但，找她。”

    一對兄妹情深，而對江生來說這可是一個定時炸彈，這家夥雖然從來沒見過他用過半解，但是江生完全不會懷疑他有這個能力。

    【還是幫他找妹妹吧！希望那姑娘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