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曾宵綺沒懂，“為什麽不送？給你錢，你還不送？”

    沈阿發甩開脖子，一副臭臉：“對，不送，給錢也不送！”

    “你這是受什麽刺激了？”曾宵綺捋了一下自己剛才所說過的話，確定自己沒有說過得罪他的話。

    沈阿發反問曾宵綺：“你與那家人是什麽關係？”

    “呃……”曾宵綺見他問的奇怪，幹脆裝起了不懂，“你說的哪家人？”

    “就是你買花送去的曾家，他家的主人叫曾宵綺。”

    見對方知道自己的名諱，還知道自己住在那裏，卻不認識自己，這可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了，於是曾宵綺答道：“我是專管他家花園的園丁。”

    聽了曾宵綺的話，沈阿發也沒改變之前的態度，說道：“你去找其他人買花，別找我，我送不起。”

    換在以前，被人這樣不給麵子，曾宵綺早就甩手離開了，但見他排斥起自己，卻不認識自己的前後矛盾關係，曾宵綺拉下自己高高在上的身段，拉攏沈阿發道：“哥們別這樣，你給我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總歸要給我一個明白。”

    “是不是有什麽事是我在曾家沒聽過的？”曾宵綺露出一張八卦臉，他自問自己得罪過不少人，但得罪的都是那些紈絝子弟或者蠻橫千金，或富商，或名流，可就沒得罪過賣花小販。

    要論曾宵綺這個階級，他還接觸不到賣花小販，更是得罪不了他。

    沈阿發歎了一口氣，擺手道：“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我不想與曾家扯上任何瓜葛。”

    到最後，曾宵綺沒從沈阿發手裏買到一枝花，也沒從他嘴裏套出任何一點有關於曾家的話，他空手而歸回到醫院，杜茹錦問起，他推說已經把錢送給沈阿發了。

    他私下打電話給助理，讓助理去查查這個沈阿發。

    助理卻提出辭職：“曾總，不好意思，我要辭職！”

    曾宵綺一臉黑人問號，辭職？！

    “我是你的私人助理，我的工作是協助你的工作與生活上所遇到的難事，雖說你的工作行程近乎等於零，不用去公司上班，可生活上的雜事多得累計到……打個比方，你家壞了一個燈泡，都要打電話呼我去更換，這都不說了，關鍵是你老讓我查這查哪，查人家十八代祖宗，曾總，我大學學的專業是秘書學，不是偵探學！”助理在電話那頭近乎嘶吼道，“諸如此類的事還有很多，這破工作，我不做也罷！”

    曾宵綺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句話，助理就狠掛電話，留下一臉懵逼的曾宵綺。

    看得出助理在曾宵綺這裏做得很委屈，既要幫老板跑腿，還要兼職老板的私家偵探，他極其心塞。

    曾宵綺就更心塞了，他頭一次被助理給開了，以前都是他不高興開除助理，以各種理由開除。

    比如助理今天長得很不順他眼，開除！今天助理穿的衣服顏色不是他喜歡的，開除！甚至連對方的鼻毛露出一根，他也大手一揮給開除了。

    但如今這是反了過來，他第一次遇到助理主動辭職。

    曾宵綺隻好無奈打電話給李媽，讓她招聘一個偵探學出身的助理。

    當夜幕降臨，曾宵綺離開了醫院。

    杜茹錦本可以出院了，但她不想和曾宵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搞不好這貨獸性大發，就把她怎麽了，相比較下，還是醫院安全。

    她吵著說頭疼，醫生也檢查不出什麽問題，隻得讓她留院觀察。

    可走了一個曾宵綺，又來了一個孟韶白，白天是曾宵綺騷擾她，晚上是孟韶白騷擾她，這一人一鬼交替出現在她的一天裏。

    “孟大爺叫你把沈阿發帶去醫院附近的夜市。”小鬼因在白天出現的次數多了，到了晚上再出現時，他一臉倦態，黑眼圈像個發亮的燈泡，掛在他眼下。

    杜茹錦正在床上躺著看電視新聞，新聞上報道兩年前原本定性為自殺案的案子，近日真相浮出水麵，被認定是凶手案。

    而這起案件的死者正是杜茹錦，雖然新聞上出現有打了馬賽克的受害人照片，但杜茹錦還是能認出，那是已經死去的自己。

    “孟韶白他從局子裏出來了？”杜茹錦一邊說，一邊盯著電視。

    電視裏的新聞報道說，警方有了重大發現，但犯罪嫌疑人謝某拒不承認自己是凶手，隻承認自己是幫凶，時某是主謀，但時某目前下落不明。

    杜茹錦升起疑問，謝雲雲她投案自首了？

    小鬼催促道：“孟大爺叫你快去。”

    杜茹錦忽然聯想到，謝雲雲進了派出所，這是孟韶白做的好事？

    她連忙穿好衣服，下樓跑到夜市去找孟韶白。

    這一次，孟韶白沒有賣燒烤了，他賣果味汽水，依舊穿了一身黑，麵前的攤位上擺放著花花綠綠的各種口味汽水，他見杜茹錦沒把沈阿發帶過來，很是急躁。

    “你幹嘛？人呢？”孟韶白仔細看了一下她的身後，她的身後確實沒有他想要見到的沈阿發。

    杜茹錦問道：“你把謝雲雲給弄進警察局了？”

    “沒有。”孟韶白推了一把杜茹錦，讓杜茹錦快走，“別廢話了，快去把沈阿發給我帶來。”

    杜茹錦疑問：“真不是你？”

    “不是，都說了不是，你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快抓緊時間帶沈阿發過來。”孟韶白納悶了，他的確通過紂半仙讓謝雲雲自首，讓謝雲雲坦白從寬，主動承認錯誤，但這謝雲雲最後沒肯聽他的話呀。

    到頭來，謝雲雲還聽從別人的胡話，燒了杜茹錦的骨灰，種下了惡果。

    “那會是誰？”杜茹錦抱著疑問走回到沈阿發賣花的地方，發現沈阿發的花車在，但人不在。

    “阿發哥這是去上廁所了？”杜茹錦指著沒人照看的花車，向周圍攤販詢問。

    周圍攤販回答道：“哪是去上廁所了？家裏打電話，說他老婆病危了，他連花車都來不及收拾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