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別太汙》第095章:紅衣美人
字數:8547 加入書籤
白若塵目光淩厲的瞪了自家小廝一眼,考慮著該換守門的了。
很明顯,這個小廝肯定拿了人家的好處了。
不過,功夫不大,葉大嬸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一身紅衣,豔若桃花的美人。
當然,這個美人是個男人。
葉大嬸來了,白若塵當然是以禮相待,被奉為上賓的。
嗬嗬,誰讓白若塵心裏有小心思呢。
就如同趙騁,雖然貴為一國之君,對於葉大嬸這個村婦,他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輕視過。
甚至可以說是,不知不覺的討好的。
誰讓葉大嬸她現在是啞妹的娘呢?
不過,當白若塵看到葉大嬸身後的男子時,目光中卻不經意的劃過了一道暗芒,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皺。
直覺,這個男人不簡單。
不,也不能說是個男人,可以說這隻是個少年。
少年一身紅衣,寬袍廣袖,眉目如畫,特別是一雙桃花眼,微微的眯著,給人一種危險不羈的感覺。
而那雙眼睛睜開時,則露出於年齡不相符的深沉和銳利。
“白公子,囡囡呢?”葉大嬸直接問道。
“大嬸稍等,啞妹馬上就來。”白若塵說完,吩咐丫頭上茶。
至於紅衣少年,白若塵並沒有問是何人。
他不用問也知道,這個少年是為了啞妹而來,而且,這個人就是剛才在門外求見啞妹的那個人。
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請動了葉大嬸前來,可見這個人極富心機。
白若塵這樣想著,目光不著痕跡的從紅衣少年身上一掃而過。
紅衣少年嘴角一挑,對著白若塵露出了一個顛倒眾生的微笑。
一旁伺候的丫頭們看看自家主子,再看看紅衣少年,不由的都有些發癡。
這兩個人一白一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個如同謫仙下凡,白衣飄飄,仿佛不食人間煙火。
一個豔麗無雙,邪肆妖孽,帶著放蕩不羈,又讓人感到危險神秘的氣息。
這樣兩個人坐在一間屋子裏,衝擊著她們的眼球,這讓她們的小心髒,真的難以承受。
幾個丫頭心裏不由的同時揣度,以後她們肯定會變成色盲了,任何男人在她們的眼睛裏,都會如同糞土了。
這真是
太養眼了!
啞妹踏進屋子裏時,也被紅衣少年震了一下。
隨即,眼中劃過了一抹深思。
當然,她不是被驚豔到的,而是皺起了眉頭。
“囡囡呀,這位韓公子的娘親有了身孕,身子卻是不太好,他們一家都擔心的不得了,他爹每天擔心的食不下咽,他更是踏破鐵鞋,四處尋訪名醫,看能不能”
葉大嬸一見到啞妹,就開始滿臉同情的說了起來。
言語之中,仿佛被這位紅衣少年的孝心,深深的感動了。
白若塵深深的看了少年一眼,立刻明白少年對葉大嬸動用了孝子替母求醫那一套煽情的理論。
話說,對葉大嬸這種心地善良,思想簡單的人來說,那一套是相當管用的。
少年一見啞妹就站起了身來,不過神情卻是一怔,眼中露出了一絲懷疑。
隨即又幾不可聞的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這位就是葉姑娘吧,在下韓烈,見過葉姑娘。”少年收斂了眼中的異色,對著啞妹一抱拳,說道。
啞妹冷冷的看著韓烈,並不說話,身上的氣息是一貫的冰冷孤傲。
韓烈見到啞妹如此,仿佛並不意外。
他來之前,就已經打聽過啞妹的性情了,知道啞妹原本就如此。
當然,他根本就不用特意的打聽,現在翠峰鎮以及百草村最出名的就是啞妹,特別最新出爐的,啞妹把孕婦剖腹取子的事兒。
想知道啞妹的種種事跡,了解啞妹的性子,簡直是太容易了。
連茶樓裏說話本的,現在都開始講啞妹的事跡了。
韓烈看著啞妹,繼續道:“家母身子特殊,熟料有了身孕,著實讓人擔憂。”
韓烈先是歎息的表達了一下他的孝子之意,又解釋道:“當年家母生我們兄妹時,因為宮腔發育有缺陷,差點挺不過來,現在的情形,更是不容樂觀,所以想請葉姑娘前去,幫忙診治。”
“前去?”啞妹眉梢一動,“你是哪裏的人?”
“京城。”韓烈猶豫了一下,答道。
內心裏,卻不由的驚詫啞妹的敏銳,立刻就捉住了問題的關鍵。
“京城?”葉大嬸吃驚的叫了一聲。
她以為韓烈最遠也出不了翠峰鎮的範圍,沒想到韓烈竟然一棒子到了千裏之外了。
京城在葉大嬸的心裏,那是個富庶繁華,遙遠高貴的地方。
那地方她也就聽說過罷了,仿佛遙不可及,遠在天邊。
她可舍不得女兒去那麽遠的地方。
“大嬸放心,來回花費都由在下承擔,而且診金隨便你們開。”韓烈連忙道。
隻要這位葉大夫同意去,多少錢財他們家都是出的起的。
別的不敢說,若是論財富,即便是國庫,也比不上他們家。
“富可敵國”這個詞,仿佛就是為了他們家量身定做的。
沒辦法,他那個仍然貌美如花的娘親,太會賺錢了。
韓嘯不由的心生感慨。
聽了韓烈的話,葉大嬸的反應並不如他意,“韓公子,京城裏那麽多名醫,肯定都比我們家囡囡強,你”
葉大嬸滿臉的愧疚,覺得人家一個少年,不遠千裏的來此為母求醫,真是孝心可嘉,其情可表,啞妹不去,真是挺對不住人家的。
韓烈心中一涼,搖了搖頭道:“大嬸,京城名醫再多,也比不上葉大夫的醫術,還請大嬸看在在下一番孝心的份兒上,讓葉大夫隨在下走一遭。”
韓烈說著,臉上露出哀求的樣子,一雙桃花眼眨呀眨的,然後對著葉大嬸深施一禮。
“這”葉大嬸為難的看向了啞妹。
麵對如此一個孝順的翩翩少年,葉大嬸有些抹不開麵,說不出拒絕的話。
韓烈那張臉太具殺傷力了,可以說是男女老少通殺。
啞妹一直冷冷的看著韓烈的表演。
對於韓烈不求她,先求葉大嬸的行為,不置可否。
但是心裏,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無論是心機還是智謀,都超出了他的年紀。
誠然如此,啞妹雖然性子冷,但是很少會拒絕葉大嬸的請求和意願的。
當然,對於周氏等人的事情除外。
葉大嬸根本就不敢反抗周氏,所以隻好啞妹強硬。
白若塵坐在主位上,沉默不語,但是聽到韓烈說來自京城時,眸光閃動,端起桌子上的茶盞,慢慢的啜飲了一口。
狹長的鳳眸微微闔斂,掩住了裏麵的精光。
韓烈也順著葉大嬸的目光,看向了啞妹,眼中是熱切和祈求。
“不去!”啞妹很幹脆的給出了兩個字。
“隻要葉大夫肯去,不論你有什麽要求,在下都能辦到!”韓烈語帶急切的道:“金錢、高官、美人”
韓烈說到這兒,頓了一下。
美人好像不適合對一個姑娘家許諾,有些造次了。
果然,啞妹的眉頭一擰,目光愈發的冰冷了。
白若塵卻是心中一動。
敢許諾金錢和美人,沒有什麽稀奇的,看韓烈的穿戴就能看出來非富即貴,可是敢許諾高官厚祿,就非比尋常了。
如此大的口氣,在京城中,寥寥無幾!
而京城中有這個能力,又姓韓的,也就那麽一家子了。
白若塵神情微了凜,看向韓烈的目光,不由的變了。
“不去就是不去,你可以走了。”啞妹則是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韓烈一滯,他自小金尊玉貴,滿京城的達官貴人也沒有一個不巴結奉承他的,何曾被人如此的蔑視過?
不由的心中動怒,朗聲說道:“葉姑娘,你既然身為大夫,就該有醫德,俗話說,醫者仁心,麵對病人的安危,你怎麽能如此無動於衷,冷漠以對?”
韓烈的語氣中,有一絲咄咄逼人的氣勢。
啞妹看向韓烈,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凝成了實質的利劍,直入韓烈的眼睛。
韓烈不由的眨了眨眼,生起了一種危險的直覺。
啞妹聲音冰冷,毫無起伏的道:“一、我不是大夫,令堂也不是我的病人!二、旁人的生命在我的眼睛裏,如同草芥,與我無關!三、想不想給人看病,或是給誰看病,是我的自由,沒有人可以強迫!四、至於醫者仁心”
啞妹冷嗤一聲,“誰說醫者一定要仁心了?”
在她的眼裏,她能醫人,也能殺人!
韓烈一滯,身上的氣勢隨即也變得淩厲起來,“醫者仁心,懸壺濟世、救死扶傷,這原本就是醫者的職責,你這樣說,豈不是是褻瀆了天下醫者的良善之心?”
韓烈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好像胸懷大誌,包容了天下蒼生。
當然,至於內裏如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反正對於他來說,做出這樣一副胸懷天下,心係萬民的佛祖模樣,已經是手到擒來的事兒了。
這種功夫,他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了。
也就是他老爹老娘能看出真假,其他人都能被他震懾住,對他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韓烈曾經得意洋洋的對他老娘說過,他這是遺傳基因好,他是完美的遺傳了他老娘那副用大義的口吻,掩蓋事實真相的優良傳統。
為此,他老娘敲著他的腦袋瓜子,樂不可支。
當然,這是他們母子私下議論的,沒敢當著他老爹。
“職責?”啞妹眉梢一挑,冷聲道:“誰規定的?”
“道義規定的!祖師爺規定的!”韓烈慷慨激昂的道:“你身懷醫術,卻見死不救,豈不是欺師滅祖?”
啞妹看著韓烈這副正義凜然、道貌岸然的模樣,磨了磨牙,不知道為什麽,很想抽他兩大耳刮子?
能讓她情緒波動,輕易破功的人,還真不多。
趙騁是一個,今天又多了一個。
啞妹盯著韓烈,特想撕掉他那副偽裝,於是冷聲道:“我身懷醫術就必須要治病救人嗎?”
“那當然!否則你怎麽對得起你這一身的造詣?”韓烈理直氣壯的道。
此時的韓烈,雖然一身紅衣,卻不再是那副邪肆放蕩的模樣了,形象已經向高大上升級了。
不過,那身紅衣,還是讓他那些話,大打折扣,讓人聽了有一種違和感。
他若是腰間挎著一寶劍,一副俠士打扮,或是頭上戴著書生帽,滿身書卷氣,更或者是一身戎裝,仿佛剛從戰場上下來,都能給他增分添彩,讓他的話更具說服力。
可惜,他這一身輕飄飄的紅衣,讓他象一個亦正亦邪的人。
雖然現在天平向正義一方傾斜了,但是邪肆的感官,也還存在。
啞妹看著韓烈,活動了活動手腕。
韓烈的目光一閃,神情卻是不變。
他相信,這天下能傷得了他的人,沒有幾個。
對於啞妹想要用拳頭招呼他的舉動,韓烈絲毫不放在眼裏。
不僅如此,他又往上添了一把柴。
“姑娘家,就該心地純良,不說要行遍天下,救治於人,造福萬民,也要救死扶傷,責無旁貸。”韓烈鏗鏘有力的說完,眼睛斜睨著啞妹,一副不屑的樣子。
“好!好!”啞妹連說了兩個好字,然後深吸一口氣,冷聲道:“我會醫術,就該治病救人,那麽你心係萬民,胸懷寬大,怎麽不見你把家中的錢財全部捐獻出來,救濟萬民?讓所有大燕的子民,全部衣食無憂?”
“”韓烈。
原來,站在道義的至高點兒上,也會高處不勝寒,一不小心,自己就被道義捆綁了。
看來,以後那些高大上的語言,他要適可而止,掂量著用了。
白若塵表麵上一副淡然的模樣看著啞妹和韓烈唇槍舌戰,心裏卻是愈發的肯定了某些事情。
不想啞妹得罪韓烈,白若塵沉吟著說道:“韓公子,京城距離此處路途遙遠,啞妹的身子並不好,前些時候還曾經當街吐血,她實在不堪長途跋涉,還請韓公子見諒,另請高人。”
白若塵的語氣,相比於啞妹,說的也算是很委婉了。
韓烈卻並不領情,為了她老娘的身子,他不介意把眼前這個姑娘打暈了帶去京城。
不過,看著啞妹那雙冰冷的眼睛,韓烈又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