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陸小鳳傳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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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霍休的老巢必經之處是一座樹木生長得極茂盛的森林,陰涼的林蔭中溢滿了濕潤冰冷的木葉的清香,偶爾吹拂過的山風雖然不大,卻帶著一股森森寒意,大片大片厚實的葉子層層疊疊的蔓延成一塊,將耀眼的陽光層層剝削成薄薄一片,將整個林子鍍上一層微光。
這是一個安靜的,荒無人煙的,暗藏殺機的林子,但是侍劍一行人卻輕輕鬆鬆的走過了,好似隻是來郊遊般閑暇,甚至到了朱紅色的門前侍劍還在抱怨道:“所以我就說我們應該坐機關飛翼來嘛,一下子很快就到了,你們非要用走的。”
陸小鳳想到那天她是如何來到閻鐵珊水閣的,‘噗哧’一聲笑出聲來道:“侍劍,我們怎麽說也是來抓人的,不是來玩的,若是坐了你那機關飛翼,‘哐’的一下撞到山崖上,估計我們還沒有從暈眩中清醒過來霍休早就走了。”
侍劍瞪了他一眼,氣鼓鼓的認真道:“我那次純屬意外!如果不是飛翼故障一定沒事!我的操作技巧很好的!”
陸小鳳哈哈大笑著伸手推開上麵寫著‘推’字大字的門,徑直走了進去,葉孤城毫不掩飾眼底的譏諷看了她一眼便大步邁進,西門吹雪看著她亮晶晶的望過來的眼神,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然後也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侍劍看著一臉溫柔笑意的花滿樓,頓時感動了,果然花滿樓你不愧是這個世界最後的良心啊!你是相信我的吧?是吧?!比起那些無視我話的男人你真是個好人!
“果然山間林裏木葉的清香是最好聞的,配著陰涼的微風聞著倒也舒適。”花滿樓滿足的笑了笑,然後越過呆住的侍劍徑直走了進去。
再一次被無視的侍劍看著他隱沒在黑暗裏的身影,一口氣梗在喉嚨裏吐不出來。
原來你留下來是為了聞木葉香氣的嗎?!花滿樓你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呢?!你不是該陽光般溫暖人心的嗎?!
山洞裏邊是空曠的一片,在山腹的中間設著一張小小的石台,一張陳舊有些破爛的草席擺在上邊,霍休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衣裳,光著腳,正優哉遊哉的喝著一壺溫酒。
這般滿不在乎的模樣令西門吹雪和葉孤城臉色冷了下來,侍劍輕笑道:“你倒是悠閑。”
“到了我這般年紀的老人,本身就該悠哉的享受清福。”霍休雖然愜意的享用著美酒,但那滄桑的目光卻像一把出鞘的利劍,他給已經空了的杯子斟滿酒道:“許久不見,公主倒是出落得越發動人了,上官飛燕雖容貌比你稍出色,但一身氣勢便落了下風。”
在場的男人都因他輕佻的話語而不由皺眉,被品頭論足的侍劍倒是沒有勃然大怒,很冷靜的問道:“我想知道,你為何要向我一家下手,你的錢已經夠多了,沒有子嗣後代,你也這麽一把年紀了,百般算計難道隻為了把它帶進棺材?”
霍休瞪著她,冷哼一聲道:“我沒有子嗣後代難道不是你爺爺造的孽?!當初說什麽原本金鵬王國的百姓已經在新君的統治下安定下來,為了不讓他們再遭受戰亂,為了不讓我們複國,竟然讓我和你那無能的父親一起服下絕嗣的藥!你父親尚且還有你可以延續血脈,我什麽都沒有!隻剩下那筆財富!它就像我的老婆一樣,無論我能不能用想不想用,都決不讓別人碰到一絲一毫!”
“所以你利用了陸小鳳,利用了上官飛燕,利用霍天青。”侍劍淡淡道:“你把他們看成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一件工具,卻不想在事情沒有按照你的意願去進行,也沒有想到會多出一個我。”
“我倒是好奇你是如何逃出來的。”霍休眼含殺氣的看著她,額際上鼓起了一條青筋,咬牙道:“我明明親手殺了你父親,親手把你關起來!你是如何逃脫的?”
“你殺的不是我父親,你關的也不是我。”侍劍望著他微笑道:“早在不久前我們就得知你的狼子野心,所以將計就計的遷移了宮殿,你所殺的不過是戴著我父親易容麵具的死士。”
“好,好!”霍休咬牙切齒的看著侍劍,像恨不得把她咬成碎塊,恨聲道:“我倒是小看了你們!看來我將這個地方留作你們的墳墓也不算太埋沒了它!”
在陸小鳳他們猛然警覺起來的時候,霍休伸手在石台上一按,突然間一聲巨響過後,一個巨大的鐵籠從天而降,把石台給籠罩起來。
陸小鳳皺眉道:“你把自己當作了鳥?竟然把自己鎖在籠子裏。”
葉孤城眼神一暗,手輕輕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同時西門吹雪也眼神銳利的微微抬起手中的劍。花滿樓歎息一聲,搖頭不語。
侍劍眨眨眼睛看著他道:“你把自己鎖在籠子裏難道我們便拿你沒法子了?”
霍休大笑道:“就是有法子也來不及啦!這裏唯一的出路就在我坐的石台下麵,等我一走便將這條路封死,你們進來的那扇門隻能在外麵開,我出去後也不會忘了封住。任你們之中葉孤城與西門吹雪如何劍法了得,陸小鳳如何聰明,花家如何勢大也隻能眼睜睜的餓死在這裏!”
霍休看著侍劍道:“我走了之後這裏唯一能吃的便是你們身上的肉,公主你如此貌美,想必陸小鳳他們一定很願意獻上自己的血肉讓你活下去。等到他們都死了,或許我心情不錯就會回來放你出去。”
“既然你覺得我很美,那麽為什麽不把你自己的肉給我吃呢?”侍劍微笑著看著他,輕輕道:“你就這麽自信我們出不去?”
霍休微笑的伸出手,道:“隻要我按下去,我就會離開這裏,去毀掉機關總樞,那時候你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沒法子走出這裏!”
他的手按上去,但他並沒有離開,還依舊坐在石台上,臉色一下子鐵青著,就像被人忽然一拳打在鼻子上麵,冷汗從他的頭上滴滴滑落下來。
陸小鳳眨眼問道:“你為什麽還不走?”
“你……你們!”霍休指著他們說不出話來。
而此時世界上最漂亮的老板娘和上官雪兒走了進來,老板娘看著他們笑道:“幸好來得及時,要不然你們可就真的被埋在這裏了。”
侍劍歪頭看著她,臉上揚起璀璨的笑容對她眨眨眼睛:“我被埋在這裏那老板不是要難過很長一段時間?”
“他現在是難過不成了,難過的就要變成我了!”老板娘瞪著她道:“他被你那架機關飛翼迷得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正想著從你手中拿到你說的快車的設計圖紙,現在又對這座樓感興趣,我看他都快忘了我是他老婆了!”
侍劍哈哈一笑,躲在西門吹雪身後避開她伸過來撓癢癢的手,笑道:“那你可要跟緊些,別讓他忘了你,否則我可不負責啊。”
老板娘自然不敢越過西門吹雪去抓她,隻得氣呼呼道:“還用你交代!他若敢忘了我,我就把他的心血都燒個幹淨!”
一旁的沉默的上官雪兒咬著唇走到侍劍旁邊道:“堂姐……”
見侍劍看過來,她又道:“我已經從老板他們那裏知道了霍休和我姐姐他們的事,也知道他們所做的對不起你,可是她是我的親姐姐,堂姐你能否看在我們身上同樣流著金鵬王朝的血脈的份上放了她?我保證!以後一定會看好她不讓她再去打擾你們!”
“你知道那位假扮我的死士是誰殺的嗎?”侍劍看著上官雪兒一下就透明下來的臉色,譏諷的笑了笑:“就是你那位好姐姐。你現在為她求情要我放過她,你可知若是不是我們警覺,早先搬移了舊址,讓死士假扮我和父王,那麽現在被埋在地下連螞蟻都不敢去靠近的屍首就是我了。”
上官雪兒再如何也是個孩子,此時被這麽一說眼淚就流淌下來,仰著淚流滿麵的小臉道:“堂姐……我以後真的不會讓她再去做壞事了,隻要你放了我姐姐一條生路,你叫我去做什麽都可以。堂姐我求求你!”
陸小鳳看著沉默不語的侍劍歎了口氣,插身擋在侍劍麵前道:“放心吧,你姐姐不會有事的。”
上官雪兒淚眼朦朧的看著侍劍,侍劍扭過頭不去看她,冷冷道:“我是不會殺她,上官飛燕可以手上染上血親的血,我上官丹鳳做不到。但是想我放了她,卻也沒那麽容易。若不想我反悔,就莫要太過糾纏!”
上官雪兒看著她不悅的表情,一時也不敢再繼續糾纏下去。
被鎖在籠子裏的霍休看著他們打算離開的身影大聲喊道:“等會!你們若放我出去,我願意用萬兩黃金酬謝!”
見到無人理會他後,他便向侍劍哀聲求道:“公主,你父親花錢一向大手大腳,你們家的財寶再多也不夠他揮霍。隻要你放我出去,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家再缺銀錢!”
“我們家本來早就不缺銀錢了。”侍劍被他的話勾起那一疊疊賬單的回憶,臉一下子就綠了,咬牙切齒道:“你覺得當家業交給我後我會讓他繼續過度去胡鬧嗎?他那個詭異的愛好我一定要把它掰過來!”
似乎突然想起什麽,侍劍朝陸小鳳他們笑道:“你們先出去,我還有些話想要對他說。”
霍休像尋到了希望般,在其他人出去後,他的臉上掛著笑容看著侍劍道:“公主可是打算與我做交易?我保證,隻要你放我出去,我就將我的財富分一半給你!”
“我不傻,請不要用三歲孩子都不信的話騙我。”侍劍沒好氣的搖頭道:“我想要你的錢辦法多的是,你現在這裏什麽都沒有,況且你平時取錢的法子也神秘得很,沒人知道你的真麵目,隻要我拿食物和水來和你換親手寫的紙條去銀號取銀子,難道你的錢就不成為我的了?”
霍休被氣得臉紅如夕陽,霍然起身去撞那個籠子,但這個籠子本是他特地打造的,自然撞不開。
侍劍優哉遊哉的看著他,笑道:“自作孽不可活,說的就是你這樣的。放心,我對你的錢財沒興趣,連閻鐵珊他們手裏的那筆錢我都沒打算去要回,何況你的。反正我國也複得差不多了,等一個多月後就可以收網,到時候登基為帝就更不缺錢了。”
“你說什麽?!”霍休像看一個怪物般看著她,隨即撲到籠子麵前,用力的伸手想抓她,完全不在乎自己被鐵條擱得發痛的身體,瞪得大大的眼睛死死盯著她一疊聲的問道:“你剛剛說複國?!不,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我金鵬王朝,是不是真的可以複辟?!上官丹鳳!你若是敢用此事來騙我,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說啊!金鵬王朝真的即將複辟?!!上官丹鳳!你給我說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某日,在永恒國度辦公室裏,侍劍和鴻鈞再次‘劈裏啪啦’的打了起來,一如既往的,在激烈的戰鬥時,他們總能很神奇的沒有碰到四周高高疊起的文件。
侍劍一揮手中的本體,咬牙道:“鴻鈞,我忍你很久了!不就是當初拒絕成為你的武器,不就是當著所有神的麵前給你難堪,你至於記恨那麽久嗎?!傲嬌也不是你這樣的!”
鴻鈞一甩衣袖,陽光下晶瑩剔透的手比起利刃更為鋒利,掌掌不留餘力的劈向侍劍,冷冷道:“你才傲嬌,你從前五百世傲嬌到現在!到底誰更記仇,我讓你輪回多世,難道你就沒有把我封印九十九重天外數千萬年?!現在還時不時給我下絆子,你至於嗎!?”
“難打你就沒有給我下絆子了?!”侍劍一想起那天他那句‘小喵’後她就沒能晚上睡好過的苦日子,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你一男人心眼就比女人還小,和你徒弟女媧一樣!”
而一旁淡定圍觀的司命師歎息道:“莫非這就是所謂的‘一聲拒絕引發的慘案’?”
“也可以稱為‘論學習如何委婉完美拒絕他人的必要性’。”潛影將手中改好的文件放到一邊,正欲拿新文件的手卻突然頓住了。
司命師好奇道:“怎麽了?”
“我隻是想到,如果陸小鳳嘴裏宣傳的他和侍劍的愛情史是真的,那麽,當初鴻鈞第一次見到侍劍時侍劍本體裏的是陸小鳳吧?”潛影看向突然噴出茶來的陸小鳳,淡淡的疑惑道:“所以,當初讓鴻鈞一見傾心,見獵心喜的那一位應該是陸小鳳?”
正在打鬥的兩個人都停下來了,皆一副被九天劫雷劈過的模樣。
陸小鳳一抹嘴邊的茶水咬牙道:“潛影姐姐我求求你,注意用詞!他想要的是那把劍!你至於說得那麽曖昧嗎?”
潛影淡淡的望著他:“難道我說錯了?”
“絕對錯!”鴻鈞極力壓製自己想咆哮的衝動:“當初我絕對是閉關幾萬清醒後審美片刻異常才回看上這把劍的本體!如果早知道她這德行我就是用凡間殺豬刀都不會想去碰她!”
“如果我早知道你心眼那麽小我就絕對當場弄死你!”侍劍不甘示弱回了一句,然後一臉恍然大悟道:“我說你怎麽一直針對我,感情是想和我搶男人!我告訴你做夢去吧鴻鈞!”
“誰想和你搶男人啊!”
然後接著‘劈裏啪啦’又打了起來。
陸小鳳看著一旁西門吹雪、葉孤城、徐子陵和跋鋒寒幸災樂禍的眼神,欲哭無淚道:“為什麽躺著也中槍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