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沒什麽是他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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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方佳頓時感到一陣頭昏眼花,這消息來得有些突然,讓她還沒想好該怎麽去應對。
雖然在顧子淵把周盈玉抓進去之後,她也想過可能有一天人會被放出來,卻沒想到會這麽快。
她一直相信顧說過的承諾,以為這次他勢必會給周盈玉一點苦頭,再加他們證據確鑿。雖然周盈玉並沒能達到目的,害死她母親,但傷害罪已經構成,再怎麽說也該關個一年半載的吧。
哪知道,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居然能這樣堂而皇之,毫發無傷的被放出來。
眾多煩擾的思緒一下子糾纏在許方佳的腦子裏,讓她理不出頭緒來,心底深處卻滋生出一股隱隱的擔憂和刺痛。
擔憂是因為母親恐怕從此又要生活在危險了,周盈玉母女這次沒能得逞,隻怕還會繼續迫害他們,尤其對於許方璐那樣爭強好勝的人來說,自己母親被關去牢裏那麽多天,怎麽也不能善罷甘休的。
然而還有一點刺痛,則是因為那個心底泛出來的,那個讓她拚命想要逃避,不敢去承認的想法。
顧子淵在a市是個什麽樣的存在,這一點許方佳已經知道得很通透了,她也篤定父親許青山根本沒有本事能在顧子淵手下救人,所以,周盈玉,究竟是為什麽會被放出來的?
“姐?你別發呆了,我們得趕緊想個辦法才行,我在家剛和許方璐吵了架出來,想必一會她們又會和爸告狀了,我原本還以為爸和你脫離關係隻是一時氣憤,想勸勸他來的,現在看來也行不通了。”
“許方璐……她和你吵架了?”許方佳幽幽的問了一句出來,卻又像隻是在喃喃自語。
看來現在許方璐是有了什麽可以對付他們姐弟的辦法了,否則,以她那麽能裝的個性,是斷不可能那麽沉不住氣,和她弟弟吵架的。
因為她們母女知道,在這個家裏,許佳銘的地位到底是特殊的,他是許青山資產的唯一資格繼承者,這也是為什麽這些年在暗地,許方璐能和她爭鋒相對,卻對弟弟許佳銘始終和顏悅色,裝腔作勢的原因。
可現在,這個許方璐居然對弟弟也開始暴露真麵目了,說明她也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
許佳銘皺著眉,似乎沒想到姐姐會不挑重點問了這樣一句話,卻還是點了點頭:“她告訴我,爸爸要讓我做選擇,和你脫離關係,否則對我不客氣。”
許方佳冷笑一聲:“許方璐……她的野心還真是大,我原本隻以為她想取代我的位置,代替我成為許家的女兒,誰知道,她連你的主意都打。”
“佳銘,你拿著飯菜去媽的病房裏吃吧,”想了向後,許方佳轉頭看著許佳銘,朝他吩咐道:“你記住了,千萬要守好媽,如果你有什麽事要出去,也一定要交代好醫生。”
許佳銘看著她嚴肅的神情,一下子明白了她擔憂的是什麽,急忙點了點頭:“你放心吧姐,我會照顧好媽的,那你要去幹什麽?”
許方佳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隱隱的黯淡下來,頓了一會,她才緩緩道:“我要去查一下,周盈玉究竟是被誰放出來的。”
不僅是為了母親,也是為了她對顧子淵的信任,她不能不去問個清楚!
許方佳一開始先想到給顧子淵打電話,誰知電話接起來,那頭竟然是林曼兒。
“咦?方佳……你怎麽會想到給子淵哥哥打電話呀?是不是有什麽東西落在他家裏了?”林曼兒的聲音清麗動人,絲毫不帶一點做作的意思,似乎真的隻是好,作為傭人的許方佳,怎麽會在這樣的晚給老板顧子淵打電話。
許方佳剛要出口的話猛地一下被哽在了喉嚨,尤其聽著林曼兒那麽毫無心機而單純善良的聲音,她甚至覺得自己顯得不光彩。
“哦,是……是這樣的,我明天有點事情,想和顧……顧總請一下假,林小姐,他現在在你旁邊麽?能不能讓他接一下電話呢?”許方佳咬著牙,好不容易才把這番話說完。
林曼兒顯得有些為難的頓了一下,然後才溫柔的答複她:“方佳,現在估計不行,子淵哥哥正在洗澡,他才剛進去一會呢,要不這樣吧,待會他出來,我幫你跟他說是了。”
“哦……這樣啊,那好吧,謝謝你了。”
許方佳忍耐著心口發堵的感覺,懨懨的掛斷了電話,心虛悵然。
對啊,現在,在他們間已經有了一個林曼兒,而且,人家才是真正的正主,她現在連要找一下顧子淵,都還需要經過另一個女人了。
既然問顧子淵不行,許方佳直接打了一輛計程車,然後去找了當初幫著他們負責周盈玉這個案子的警官段常。
“哦,確實是有這回事,經過我們的調查,確定這件事情和周女士無關,所以已經放人了。”段常一板一眼的回答。
許方佳覺得簡直是不可思議:“怎麽可能和她無關呢?顧子淵不是已經把那盤監控錄像給你看過了麽?那裏麵證據確鑿,難道是不足以指控她?”
“監控錄像?”誰知段常卻一臉茫然的樣子:“你們什麽時候給過我這種東西?”
許方佳頓時隻覺得眼前一陣發花,差點站立不住:“你……你怎麽可以這樣?你難道不記得,你答應過顧子淵的……”
“正是顧總親自要求放的人,”段常似乎也沒有心思再和她打太極了,直截了當的一句話噎住了許方佳:“之前我們沒經過調查把人抓來,也是因為信任顧總,所以才采取行動的,可在昨天,顧總親自說的,這是一個誤會,難道我們還能扣著人?”
“你說……什麽?”許方佳臉色霎地一下發白,頭暈目眩,心口那處地方,正狠狠的揪起來,痛得她呼吸都困難:“真的是他,親口的說的嗎?這是一個誤會?”
段常皺了皺眉,看著她孱弱的樣子,似乎是有些不忍心,不過還是歎了口氣,接著點點頭:“是這樣的,所以我們也沒有辦法。”
許方佳倒抽了一口冷氣,死咬著牙,還不甘心的想爭取最後的機會:“可是……可是那盤錄像,那是真憑實據,你們怎麽說,也該要調查一下吧?他說誤會是誤會了嗎?”
“許小姐,你這是在說我們敷衍了事麽?”段常有些不悅的沉下了臉,稍頓之後,又若有所指的看著許方佳:“再說了,許小姐,據我所知,那位周女士,是你的繼母吧?”
許方佳眼神一跳:“你什麽意思?”
段常嘴角微微抽了抽,隱晦不明的說道:“我是想告訴你,希望明白,我們很忙的,還有很多事在等著我們去處理,你們自己的家庭矛盾又何必要鬧到台麵來呢?不管怎麽說,你們也是一家人,傳出去,也是不好的,對不對?”
許方佳驟然一怔,難道段常是在懷疑她麽?以為她這樣揪著周盈玉不放,是為了和這個所謂“繼母”的私怨,所以才用這種方法誣陷她,想整她的麽?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怎麽可以在明擺著的證據麵前,還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許方佳被氣得聲音都在發抖,隻能用手死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擺,強力的鎮定下來。
段常已經整理好件站了起來:“許小姐,你們這些豪門恩怨,我們小老百姓不懂,但是最起碼有一點我知道,是凡事適可而止,不要太過咄咄逼人,否則到頭來害到的,隻會是你自己。”
許方佳氣極冷笑:“你這是在威脅我麽?”
“我哪敢威脅你,你可是顧總眼前的紅人,你要一個不高興了,說不定我也得遭殃,顧總想做什麽,對付什麽人,有誰阻止?”段常說到這句的時候,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還帶著些意有所指的曖昧。
許方佳後背一陣發冷,段常那樣的眼神像兩把刀,猛然的刺破了她的心髒。
原來,她在別人眼裏,已經成了這樣不堪的人,仗著和顧子淵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仗勢欺人,狐假虎威。
既然如此,她說什麽都沒有用了,再糾纏下去,不過也隻是會把自己弄到更加不堪的境地而已。
許方佳苦笑一聲,拖著沉重的身體,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已經快到十點了,夜晚的城市街道依舊還是燈火通明,恍若白晝的樣子。可她卻覺得自己看不到一絲亮光,那麽廣大的一片天,變成了一個巨大無,黑漆漆的,正向她傾壓而來。
分明隻是自衛反擊,卻成了仗勢欺人,栽贓誣陷,這個世界還有什麽是幹淨的?
許方佳苦笑著,笑了一會,卻止不住眼淚跟著滾落下來,前所未有的茫然,讓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姿態去麵對。
不過段常有一句話,卻還是說對了,在如今的a市,還有幾個敢和顧子淵作對?還有什麽,是他顧子淵做不到的事情?
這些話裏的意思,她想她也明白了,段常是在告訴她,如果不是顧子淵親自要求放的人,是不會有誰能做到瞞著他放人的,這是一個多麽另人痛徹心扉的事實。
她不能不心痛,算她和顧子淵不再有那種關係,可他也太狠心太殘忍了一些。
當初信誓旦旦,說要給她一個交代,幫她們母女討回一個公道的人是他,然而,在一夜之間,轉臉不認人,對自己承諾說反悔反悔的人也是他。
隻不過是這麽一段時間而已,他可以改變得如此天翻地覆。顧子淵,你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人?你的心真的這麽冰冷無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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