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玄功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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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良這一下如同被一柄巨椎在頭頂猛敲一記,頓時猛醒!難怪今日夏黃公要跟自己說這水清火明之道,看來自己所悟,到底還有些不足,召平所言這純陰正,純陽正六字,正是九鼎道要經中陰陽篇中之語,自己雖知這六字乃是陰陽二氣意思,卻始終未曾悟透,直到此時,心中才豁然而明,難道說自己現下所修這吐納功夫,便是這陰陽二氣之道麽?原來召平隻將這幾卷書拿來與自己,也是提點意思在內,隻怪自己一時不差,未曾想到罷了。再看此時夜深人靜,諸老酣睡,確實比白日裏要清靜的多,正是靜心修習之時,也是趕忙盤膝而坐,依著白天法門,一呼一吸,如此片刻,但覺一股細流自膻中氣海生出,依穴而行,這一番心靜神止,果然與白日裏那般徒勞呼吸不同,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身上再無半點寒意!

    “張公子,張公子醒醒!”張良這一番行功,才知內息好處,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覺身上似有一股熱氣蒸騰而起,等到耳邊趙青輕聲喚自己,這才心神一動,睜開眼時,隻覺一片紅光刺目,原來已是早上,一輪紅日高掛天上,身上那股熱意,便是陽光所致。揉了揉眼睛,這才看的明白,趙青手中提著一個食盒,其中香味縷縷,自然是來送早飯。趙青見他夜來用功,果然與白日裏不同,臉上也有幾分欣喜,連忙在他麵前鋪排下飯食,略帶羞澀道:“公子用了早飯,歇息歇息再行功罷!”

    “咦?四位老神仙同東陵侯哪裏去了?”張良此時已然看清四周景物,夜來那篝火之處,隻剩一堆灰燼,也都被露水打濕,卻不見諸老蹤影。趙青仍是有些細聲細氣道:“老神仙們一早便不知道哪裏去了,東陵侯不是還在哪裏麽?”說著話便往河邊一指!

    張良昨夜被諸老揶揄,也的確不曾吃多少東西,現下正有幾分肚饑,拿起一塊剛出鍋的麵餅剛咬了半口,順著趙青手指一瞧,陡然楞在哪裏。他雖知昨夜召平所在之處,可方才眼光掃過河邊,似乎隻看見幾塊亂石,上麵還有飛鳥跳動來去,並未有人樣子,趙青這一指之下,這才看的明白,如何不驚?那還未咬斷的餅子便吊在嘴邊不上不下。看的趙青掩嘴偷笑,也不好將他那餅子扯下,隻是放聲大叫一聲:“侯爺,過來用早飯了!”

    “來了……”東陵侯遠遠應了一聲,聲音沉而悠遠,好似從井中發出一般,身上飛鳥這才紛紛驚鳴而起,撲棱棱貼著河麵飛去。張良剛要說話,猛覺口中一堵,那麵餅還未吞下,連忙嚼了幾口,囫圇咽下,險些噎住,好容易將餅子咽了下去,這才眼帶驚訝看著趙青道:“侯爺一直在這裏麽?怎地我方才並未瞧見?可是甚麽障眼法麽?”

    “甚麽障眼法!”趙青白了張良一眼,看著召平道:“這是神凝守意的高深功夫,練到極處,才有這般物我無別的境界!”

    “物我兩忘?”張良低頭將這四字,咀嚼一番,召平卻是走上前來,拿起一塊麵餅笑道:“我既是物,物既是我,其法不在忘字上,物我混一,彼此相通,又何用忘卻之意?”張良茫然抬頭,心中似覺有幾分開悟,又覺有幾分不解,待要問時,召平卻搖一搖手中麵餅道:“且用飯,且用飯,大道之深,非一日之功,人生之長,非一日之糧!”趙青雖跟召平相識已久,知道這位東陵侯也是身懷不世藝業之人,兼之生性恬淡衝虛,但位分有別,以往多是以禮相見,今日聽他這幾句話,也是有些訝異,看來自己對這位侯爺隻怕還知之甚少!

    “四位老神仙哪裏去了?”趙青看他兩人用飯,忽的起身瞧了瞧,仍是不見四老蹤影,多少有些奇怪,召平卻是神色一笑道:“他幾人有事,隻怕要到午時才能回來,難道殿下盼著他四人早些回來跟你打趣麽?”

    “侯爺你……”趙青原本隻是不知四老去向,不過隨口一問,突的有被召平提起自己短處,臉上登時有些掛不住,氣忿忿一跺腳,也不顧張良還有半塊餅子未曾吃完,便手忙腳亂收拾那食盒,一路奔回茅屋去了,倒叫張良有些尷尬!

    “咱們回來啦!”等到午時,張良依舊照著甪裏先生吩咐行功,還未等趙青送午飯來,就聽耳邊有人高聲叫了一聲,驚得張良都是身子一動,連忙收攝心神,慢慢理順氣息,這才睜開雙目,就見四老扛著毛竹茅草等物,連竹葉都未曾摘去,也不知做什麽用,剛要起身相迎,夏黃公伸手一攔道:“不用你來幫手,你自練你那甚麽功夫,咱們片刻就好!”

    張良此時如何還能練功!看這四老模樣,似乎是有甚麽修造隻是,可夏黃公既說不用幫手,張良也隻得坐在原地不動,隻這四老你一句我一句說個不休,如何定的下心來,正勉力凝神,就聽身邊噗的一聲,急忙看時,卻是東園公將一株毛竹插在自己身邊地上,那毛竹甚長,卻是一小半都插進土中,還未回過神來,其餘幾老也是依樣畫葫蘆,四根毛竹分立四角,又用些葛藤之類,將其餘那些一根根搭在這四根之上,綁的牢了,儼然一個小小茅屋架子,再將茅草一層一層搭在上麵,四周連同頂上皆用茅草鋪了厚厚一層,外麵再覆一層細竹,又捆紮的牢了,最後將幾根長竹子,壓住四邊,不過半個時辰,便在張良所坐地方之上,蓋起一座小小茅屋來!看的張良也是目瞪口呆,卻是吃驚這四老手腳之快!

    “這裏便是你居處了!”四老忙完,也是頗為滿意打量一番,甪裏先生朝著張良一笑道:“你不是昨夜有些忿忿麽?咱們今日便送你一座屋子,這下心中再無不平了罷?”張良抬頭瞧了瞧這茅屋,雖是有些粗陋,倒是十分結實,擋風遮雨不在話下,可這屋中一無床鋪,二無被臥,連窗戶也無,隻有正麵留著四五尺寬不曾圍起,算作是門,比起露宿來,也好的有限,這也罷了。隻是自己昨夜心中不忿,卻並未說出口來,這四老如何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