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是走了這最後一步了！”張良冷冷看著趙高道：“不然以你本事，在華山之時，我就能將你斃於掌下！”

    那是必然！”趙高一臉凝重點了點頭道：“要是我不走這一步，何止是在華山，就是那夜在鹹陽城外，憑著朱家等人的本事，我也難以回來，那本是我除掉你的最好時機，可惜被封豨阻了一阻，不然何至於如今天這般費事？”

    這我就有些不懂了！”張良麵帶幾分不解道：“你那夜掌斃封豨，自然是不想他說出你得名字來，可憑你本事，就算朱家他們出手相助，我也必死於你手，你又何必忽然退走？”

    你們也有些太小看封豨了！”趙高搖了搖頭道：“此人臨死前那一掌，的確不輕，就算是我也難免帶傷，再要殺了你們，雖是不難，可若無一刻功夫，絕難得手，我那夜乃是在始皇帝駕前當值，覷著空子出來行事，始皇帝一旦有事，我不在跟前，自然露了行跡，因此不得不趕了回去，讓你們逃了一命，後來宮中為了尋找我蹤跡，讓大風府在宮中逐人點查，可惜我有陛下作保，又有大風府心腹作證，到底沒有查到我身上來！”

    我那時候不是你對手！”張良歎息一聲道：“不過你急著回宮掩飾蹤跡，該當是對國尉大人心存忌憚罷！按說國尉大人那時武功，與你不相上下，你何以如此懼怕於他？”

    不相上下？哈哈哈！”趙高突然一陣大笑，指著張良道：“你對尉僚這個老匹夫，原來也知之不多，要說不相上下，恐怕隻有今日張公子你跟他，才算是不相上下，尉僚乃是道家奇人門下，一身武學得自九鼎道要經，已然到了神鬼莫測的地步，還有他傳給青殿下的那一路劍法，若是等青殿下到了火候，我隻怕仍然不是敵手，這也是嫪毐這門功夫兩大克星所在，尉僚將九鼎道要經傳與你，再將越國那路劍法傳給青殿下，分明是早已有所猜忌，我又豈能不防？”

    那真是有些可惜了……”張良有些遺憾道：“想不到國尉大人在宮中這麽些年，竟然未能看破你的真麵目，按說你一身本事到了如此地步，應該難以掩蓋才對，何以國尉大人始終對你未有覺察，該不是這細腰散的功效罷？”

    聰明！聰明！”趙高坐在帝位上，一臉欽佩對張良讚了一聲道：“若不是你身上武功是我克星，我還真有心將你招在門下，做個謀士！記得那年我練功初成，在宮中忘乎所以，一個不察之際，在一塊巨石上留下爪印，我起先並未往心裏去，哪知尉僚這匹夫竟然看出端倪來，我深知如此下去，遲早要被他察覺，苦思之下，發覺這細腰散乃是一件極好之物，常人若是服了此藥，難免腿酸腳軟，可練武之人服了此藥，隻不過功力大打折扣，看似跟常人並無二致，因此我便常年服用細腰散，在陛下麵前，始終是一個不諳武學的庸碌臣子，就算是尉僚這般謹細之人，到底也沒看出異樣來，不過最後他仍是猜出這其中緣由，可惜又錯了道路，隻當我是用此藥克製甚麽毒性！若是他不死，我現今還不敢如此作為！”

    我倒是有些好奇！”張良沉吟片刻道：“不知嫪毐這武學之中最後一步究竟是怎樣的？何以你跟他相比之下，竟然大為不同，到底是何等厲害關口，讓嫪毐至於不敢輕易嚐試？”

    說厲害，卻也不厲害！”趙高一臉哂然道：“說不厲害，這關口卻也是這門武學進境根本，不過這一步，任你苦練，終是無用，就算以奇藥為輔，到底難以長久，就如嫪毐一般，到最後甚或連一群兵士也打不過，可這一步一過，立時就是別樣天地，武學進境可謂是一日千裏！嫪毐也並非是害怕，乃是不願斷了這是非根罷了！”

    他還有不願之事？”優旃聽了這半晌，冷冷瞧著趙高道：“以他心腸之毒，無所不肯，能有甚麽難處，能讓他望而卻步？”

    這等事情，你這矮子就不知曉了！”趙高譏諷優旃一句道：“你雖說也年歲不小，可這身體仍是孩童之身，那裏知道男女之事的樂趣，嫪毐正是因不舍此事，這才始終難以決斷，你們也該聽過些市井傳聞，嫪毐能得太後寵信，乃是他是身有偉器之人！”

    優旃被趙高戳到痛處，臉上頓時一片通紅，雙拳緊緊握住，可死死盯了趙高半晌，忽的又唉了一聲，垂下頭去！

    哈哈哈，好一個身有偉器！”張良聽的一怔，旋即明白過來，不禁大笑出聲，看著趙高道：“如此說來，嫪毐舍不得此物，你卻是舍得了！也虧你狠的下這份心來！”

    不狠下心來，我豈能有今日地位？”趙高頗不在意道：“我當日悟透他那武學典籍要害之處，便知此事不決，到底難逃他那下場，總是我已有子嗣，也不在意這男女之事，舍了也就舍了罷！”

    嗯，我倒是有些佩服你！”張良笑容一斂，看了趙高一眼道：“不過也隻是佩服片刻罷了，能對自己下如此狠手之人，想來心腸也必定歹毒！”

    能有張公子這片刻佩服，趙高此生也值了！”趙高嘿然一聲道：“不過百日之後，你死期將至，那時候，你就是想在佩服我，也來不及了！”

    張良麵帶厭惡，看也不看趙高道：“你定下這百日之期，就不怕青妹在外招攬人手，到時候大舉入宮，那時節，你未必能擋得住罷！”

    來人！點香！”趙高卻是不理張良這一句，雙掌一擊，當時便有一個宮人出來，在帝位前一個小鼎裏點起一盤香來，瞬時一陣異香充滿大殿之內，香頭火光在趙高眼中一閃一閃，這才緩緩道：“此香可燃一日，因此也名一日香，百香燃畢，無論青殿下來與不來，我都將你斬殺此殿之內，如今大風府在外之人不少，我正愁無法一網打盡，青殿下若是能將他們聚在一處，攻進宮來，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情，張公子該當明白，我如今已然不用再服那細腰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