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漢興之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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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來,義帝與韓王豈不是成了兩個傀儡?”越霓撇了撇嘴道:“他兩人都身為帝王,非但不能號令天下,反倒受製於人,這帝王做的還有甚麽味道……”

    “韓王與義帝兩人,都是被人所立,自然受製於人!”張良歎了一口氣道:“你不見二世胡亥,跟秦王子嬰麽?若是你哥哥不曾奪了匈奴單於之位,你那位小兄弟,自然也要被當初左賢王玩於掌中,當初韓令劫掠諸國公子,用意何嚐不是在此?”

    “那良哥你說漢王之後,會不會也有權臣當道,將漢王子嗣立為傀儡?”越霓沉默半晌,回頭西望道:“將來也跟二世胡亥一樣,朝政紊亂,天下紛爭……”

    “恐怕也是有的!”張良見越霓忽然問起此事來,倒是有些沉思道:“不過漢王跟始皇帝不一樣,再有就是這位王後呂雉,不是尋常之輩,若是漢王將來能為帝稱尊,這位呂王後,恐怕未必肯安分於皇後之位!不過此事現下說來還早,咱們還是趕去彭城的好!”

    越霓想了想張良所言,再想想那位呂王後,也有些幾分覺得張良言之有理,畢竟她在漢軍中這些日子,多少也聽說過這位呂王後一些事情,雖是不經常拋頭露麵,可每每軍帳議事,呂王後便在帳後靜聽,張良蕭何兩人頗有些計策政令,最後都是由這位呂王後進言,這才被漢王所用,況且張良也常在帳中稱讚這位呂王後頗有見識!

    “讓開,讓開!”兩人一路風塵趕到彭城,還未進城,就見城內各處兵丁滿路,喝令眾人回避,張良越霓二人連城也進不去,隻得在外麵等候,直至問了別人才知,如今這彭城乃是西楚霸王項羽的國都,上書義帝遷都郴縣,今日正是義帝遷都出行,因此城中戒備非常!

    “這義帝說起來也是天下共主,就算要遷都,儀仗也有些太過隨意了罷!”越霓與張良擠在人群之中,見城裏零零散散幾隊兵馬出來,後麵許多老臣,也都麵無喜色,人人形如槁木一般,旗幡也不鮮亮,其後才是義帝車駕,也不過比尋常車駕略新了些,不見甚麽特別之處,越霓知道項羽東歸之際,曾將始皇帝巡遊車駕帶了回來,按說義帝遷都,該用始皇帝車駕才對,現下看義帝這車駕,不過是一諸侯之禮,相比之下,城中戒備的那些軍士,一個個衣甲鮮明,旗幟招展,倒像是堂堂帝王之師,不免多少有些感慨!

    “義帝乃是被迫遷都,能有這些儀仗,已經算是不錯了!”張良也有些感慨道:“你看見麽,隨著義帝出行的,大多都是楚國老臣,並不見項羽麾下戰將謀士,況且義帝遷都,乃是天下大事,項羽非但不親自護送,反而連隨行軍士都如此潦草,我看這義帝,隻怕也當不了多少時候,遲早要被項羽廢了!”

    “這位先生可見是個明白人!”張良身側一人突然出聲道:“在下範陽蒯徹,想與先生共飲一杯,不知可賞臉否?”

    “蒯徹”張良臉上一動,自己同越霓兩人說話聲音極低,此刻又十分嘈雜,旁人極難聽清兩人說的甚麽,此人何以知道自己所言何事?再說這個名字似乎也有些耳熟,正默思之際,越霓卻道:“你這位先生,一身儒生打扮,卻來偷聽別人說話,羞也不羞?”

    “姑娘此話差矣!”蒯徹嗬嗬一笑,將手一擺,請二人離了城門,徑直到不遠處一個小酒家門前坐下,叫了些尋常酒菜,這才道:“非是我偷聽,隻因我就在二位身邊,因此不想聽也由不得我,還不知這位先生尊姓大名?”

    “我聽說當年陳王麾下大將武臣平定燕趙之地,不動刀兵,月餘連降三十餘城,乃是有人獻奇計所得!”張良端起一杯酒來,臉上忽然浮現一抹笑意道:“據說那獻計之人,便是姓蒯,看來就是足下了!在下張良,先敬蒯先生一杯!”

    “張良?!你就是張良張子房?”蒯徹被張良提起自己平生得意之事,原本還有幾分喜色,可一聽張良二字,臉色立變,兩眼直勾勾看了張良半晌,忽然起身作禮道:“原來是張先生到了,蒯徹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恕罪!”

    “蒯先生請坐!”張良笑吟吟搖手道:“我早聞蒯先生大名,想不到今日得見,也是十分榮幸!”越霓倒是不曾聽說過蒯徹這個名字,可張良方才既然說出蒯徹以奇計下三十餘城,可見也是智謀之士,便笑嘻嘻道:“你們兩個此前雖不相識,可早已互相慕名已久,今日既然見了,何必如此客氣,還是共飲一杯的好!”

    “張先生博浪揮椎,已令在下十分欽服!”蒯徹忙不迭舉杯一飲而盡,雙目有光看著張良道:“漢王以一旅偏師,先諸侯而入關中,天下誰人不知是張先生居中籌劃,蒯某這小小計策,何足掛齒!隻是不知張先生此來彭城,莫非是來投項王的?”

    “非也!”張良見蒯徹眼中有些疑惑之意,也舉杯一飲道:“項王麾下,謀士如雲,戰將如雨,那裏用的上我,我此來乃是因韓王在彭城,久不歸國,特來探望!卻不知蒯先生來彭城,是何公幹?該不會專程來看義帝遷都之禮罷?”

    “風吹雲散,日出雨幹,縱然人多,能有甚麽用?”蒯徹這才有些釋然道:“我如今沒甚公幹,隻不過遊走四方,想擇一明主而事罷了,連張先生這般大才,在項王帳下都無一席之地,蒯徹那裏還有躋身其中道理?不過此次倒也是來送送義帝,畢竟他這一去,生死不知!”

    “何以見得義帝這一去就生死不知呢?”越霓聽的連聲一怔,起身給兩人又斟了一杯酒,這才落座。蒯徹微微點頭,以示謝意,看著一旁麵色微帶憂鬱的張良道:“這位姑娘跟在張先生身邊,焉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張先生方才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義帝遷都,項王非但不送,連儀仗都如此草率,其心不問可知,若是義帝在路途之上有些不測,項王身在彭城,盡可置身事外!難道義帝還有活著回來彭城之日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