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瑤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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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花香從棺材蓋上的那枝淞瑤蘭飄來,我有點不敢置信那種火的威力。仔細思考了一下剛才浪費的修為,已經從能用的二十年修為減弱到十五年了……這種火也是邪門,用一次就減少了四年。後悔歸後悔,現在想來,如果自己剛才不用這種火的話,估計我根本就回不去九重天。因為我們這種神仙如果被殺死了,三魂七魄便會四散,也就是說,隻要死了就會魂飛魄散。被孤魂野鬼殺死,不僅我們自己覺得很是羞愧,就連九重天上的那方神仙都看不起我們,就算我們的魂魄回去了,他們也是直接扔進了修羅地獄烤個灰飛煙滅。
慢慢地,我突然發現有些不妥當,按道理來說,我現在應該已經因失血過多而死了啊,況且剛才那女鬼已經把我弄沒了半條命,為什麽我現在還能那麽冷靜地坐在牆角分析呢?我不安地皺皺眉頭。拿著淞瑤蘭走到院子裏的一處小池塘邊。池塘水就像是一麵鏡子一樣平靜,不過估計都是死水了,水質發黑。我借著這麵鏡子看到,我脖子上的傷口依然還在,要說詭異就詭異在它居然沒流血了。
難道是我的血已經流幹了?我恐怖地縮了縮脖子,發現水中的自己臉色慘白得跟雪一樣,為了驗證一下自己的血到底流幹了沒有,我甚至還用力咬了一口手臂,瞬間舌頭尖舔到鮮血的鹹味……看來還沒流幹啊。我有點欣慰,顧不得手上的傷口,開始思考到底是為什麽。正想著,另一隻手上的淞瑤蘭淺白色的花慢慢地開了,白色的花瓣根有著幾縷猩紅,特別晃眼。這時候,手上的傷口流淌的血突然凝固了。這時候我留意到花瓣根多了幾縷紅色。
難道說,淞瑤蘭可以吸人血,或者說是治療那些流血不止的傷口?可我記得關於淞瑤蘭的信息中沒有一條是吸人血、治療流血不止的傷口啊。難道是這次我撞了大運,誤打誤撞知道了淞瑤蘭的隱藏屬性?於是我又咬破了食指。果不其然,不一會兒血慢慢凝固下來,花瓣根多添了點紅,之前的那幾縷紅色已經變得越來越鮮亮了。
嘿嘿,沒想到因禍得福,獲得了這樣子的好東西啊。虧我之前還想著把凡世的淞瑤蘭全部銷毀呢。
我正嘚瑟著,忽然腦海中有一條信息恍入眼簾,如果沒記錯的話,淞瑤蘭的花香好像是迷惑人心的,怎麽我絲毫沒有像第一次遇到淞瑤蘭的那種穩不住心神呢?青桐的修為比我高得多,連他都中了招,為什麽現在的我不如之前的自己,卻沒有中招呢?
腦海中回憶起一卷殘破的卷軸。
淞瑤蘭對於生長環境特別苛刻。像這種淺白色的淞瑤蘭,那就必須是在萬米高峰頂上,長了起碼有幾萬年,才有如今的這般功效的。
另外還有暗紅色、草綠色、天藍色三色的淞瑤蘭,生長環境各自不同,除了暗紅色的淞瑤蘭所有的淞瑤蘭生長的唯一共同點是它們生長環境必須是無人敢踏足之地。
暗紅色的淞瑤蘭其實是用那種當月凶時出生的女嬰的腕血養起來的,剛開始播種的時候,每日必定要灌溉四十四碗女嬰腕血,等灌溉了九九八十一天之後,暗紅色的淞瑤蘭就會生根發芽,從泥土裏彈出幾近黑色的芽,這時候就絕對不能用女嬰腕血來養了,應該是每日放五百碗凶時出生的罪犯血,供起來。再到後來,四十四天之後,連這普通的罪犯血都不能滿足淞瑤蘭了,那就得一次性用三千碗凶時出生的罪犯血“請”淞瑤蘭移位到陽氣頗重的處決地,每天至少得讓一百個凶時出生的罪犯死在它的麵前,用罪犯的頸血供著它,直到它打出花苞來。
在它開花的前一個日落,要在它的麵前同時處決掉一千個凶時出生的罪犯,隻要從罪犯脖子上滴落的第一滴血,一千滴血匯成一大碗陰氣極重的頸血,在第二天拂曉之前,必須有一個吉時出生的人一直用百年桃木攪拌著血不讓它凝固,在太陽剛升起的時候,將碗裏的血一滴一滴淋在淞瑤蘭的花苞上。這樣,本來黑色的花苞被染成了暗紅色。這種淞瑤蘭是所有淞瑤蘭中最常見的一種了,雖然養的成本很高,但其價格也著實不菲。其功效便是可以迷惑人的心神。
畢竟這樣子算來,得動員上萬人才能夠養出來一株淞瑤蘭,如果照料稍微不當,那就功虧一簣了。這種投入與獲益不成比例的項目,還有誰會閑著沒事幹去養呢。且說想找到淞瑤蘭的種子都很是難。
之前一直不知道淺白色的淞瑤蘭居然有那麽大的作用,看來我留在這裏陪著淞瑤蘭也不算虧了。
那老頭兒要去找青桐,他找到了不打緊,隻是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出去了。如果我出不去,那麽我今生估計隻能在這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與鸑鷟的屍體和淺白色的淞瑤蘭一起度過了。
在這種陰氣頗重的地方獨自度過那麽長時間,估計我死了也隻能變成鬼了,不僅鸑鷟救不了,還不能把淞瑤蘭的秘密帶出去。越來越冷,長滿青苔的石磚已經結了一層冰霜,薄薄的,手輕觸即融。想著這裏的鬼怪可能剛才都已經傾巢出動了,估計別的地方也沒有什麽東西了。
我踏著薄薄的冰霜,往東屋走去。才發現裏邊堆滿了各種錦綢緞料。我隨意撕了一塊純白的綢緞,把脖子上的傷口圍起來。這樣子看著才沒有那麽駭人。
話說陰氣重的地方真的是特別冷,看來小白說得沒錯,待得越久,就越覺得冷。涼颼颼的風一直吹著我,頭皮已經發麻了,看來必須得生一堆陽火抑製抑製這些比空氣還密的陰氣。
院子邊的那株古木早已幹枯了,我折下來幾段尚且幹爽的木條,使了個訣,木柴上立馬生起了熊熊大火。坐在火邊,我仿佛覺得沒那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