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我跟隨師傅修行的日子也有兩個月了。

    時間倒是過得很快，而我也確實在這段時間內學到了很多東西……雖然說每天都累的不行就是了。

    我的師傅魂魄妖夢是白玉樓的庭師，剛見麵的時候原本以為她會是一個冷酷的不容易親近的人，互相熟悉之後才發現她其實意外地容易相處，雖然作為她的徒弟我很尊敬她，但是她並沒有師傅的架子，總是平等地對待著我。

    然而，相處久了我才發現……師傅她，其實是個很容易讓人憐愛的受。

    ***

    “空觀劍·六根清淨斬！”

    一朵巨大的蓮花轟然出現在空地上，妖夢化出了六道分身，以我為中心，六個分身向著我斬來。刹那間，蓮花怒放，比起櫻花閃閃，六根清淨斬更像是一場盛大的煙火。

    無法動彈……無法做任何反應……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壓製麽。

    我看著向我斬來的六道分身，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但是，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在最後的那一刹那，我感受到的就隻是像被幾根木棍輕敲了一下的觸感。

    “笨蛋，我怎麽會真的砍你呢。”

    劍芒組成的光芒散去，煙霧中，已經收刀入鞘的師傅微笑著看著我。

    ***

    “因為這可能是我們作為師徒關係的最後一次練劍了，所以為師才沒有保留些什麽……”晚飯後，師傅她又來找我了，“但是如果不全部都展現給你我總會有些難受，就好像自己刻意沒有教你一樣心裏不舒服。”

    “所以，師傅的意思就是其實還有很多劍技是隻有擁有半靈的你才能用出來的，但是如果不告訴我就好像是故意瞞著不教我一樣心裏過意不去？”

    “啊，對沒錯就是這樣。”師傅點了點頭，“我想了想，覺得雖然你沒有半靈，但是這些東西還是先讓你看一遍比較好，而且……未來你也能掌握也說不定。”

    “我能掌握？不是說這是要和師傅你一樣擁有半靈才能做到的嗎？”

    “你看過就知道為什麽了。”

    師傅不再理會我，而是閉上眼睛開始雙手握於胸前開始念咒：

    “魂魄·幽明求聞持聰明法。”

    話音剛落，藍色幽光凝聚，這是靈魂之力調動的征兆。然後師傅的半靈就這樣在我眼前迅速變化，最後化成了和她一模一樣的一個形體。現在，與其說那是半靈，倒不如說那是妖夢的複製品更來得準確。

    無論是身高，外貌，甚至現在的表情，兩人都別無二致。

    “噢，好厲害啊師傅。”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這一切，我不得感歎一聲。

    “沒，沒什麽的。”師傅她拉著自己半靈的手，有點臉紅，“半靈就是一半的靈魂，是我們魂魄一族特有的東西。對我來說，控製半靈就和控製自己的身體一樣靈活自如，必要的時候，還能讓半靈實體化為一個分身幫助戰鬥。”

    “嗯。”我應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得很認真。

    “如果要實體化操控的話就需要更大程度地調動靈魂之力，這時候操控半靈就不能像平時那樣隨便了，如果還要配合戰鬥更需要多加練習。”

    “哦，所以剛剛發出的藍色光芒就是調動靈魂之力產生的？”

    “對，調動靈魂之力會有藍色的光芒，像我之前控製你的身體的時候你的頭發從白色變成藍色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我用半靈的力量暫時強化了你的身體，這樣你才能直接放出那些技能……”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如果不那樣做的話，剛開始你的身體素質是根本無法直接用出那些劍技的——雖然現在已經沒那個必要了。”

    “哦，明白了……但是師傅你跟我講這些有什麽用啊，我又沒有半靈。”

    “啊，那個……”

    她像恍然大悟才回過神來一樣尷尬地笑著撓了撓頭。

    “雖然沒有半靈，但至少控製靈魂之力的方麵你可以了解了解的嘛——反正對於你來說也沒有身體上的修煉，有的僅僅是靈魂上的修煉就夠了。”

    ***

    時間不知不覺地就到了晚上，說起來，今天還真是多了好多事啊。

    下午的時候流楓貌似又跟著幽幽子大人下棋去了，雖然不知道他下得怎麽樣，不過我猜肯定是輸了吧。

    然後本來還準備再練練的我也被他叫了過去，說是那個八雲紫忽然來了。

    然後那個妖怪賢者就嘩啦嘩啦地講了很多很多事，像是什麽“獨立的幻想鄉已經不屬於任何世界，而是作為與世界平行的一種存在，這就使得幻想也會受到其他世界的幹擾啊。”又或是“有一個世界的文明就已經凝聚出了一個能夠觸及根源的東西，那個東西已經從根本上威脅到了幻想鄉的大結界了啊。”之類的。

    反正就是種種原因，想讓我們去打一場叫做“聖杯戰爭”什麽東西的樣子。

    聖杯戰爭麽……有點好奇呢。

    ***

    不行，還是睡不著覺。

    雖然已經很晚很晚了，可是一想到明天就要離開這裏怎麽睡也睡不著啊。

    本來，因為今天突然到來的紫大人的原因大家都睡的比平時稍微晚一些，從我這裏看過去，師傅的房間可是比平時晚了好久才關燈呢。

    她在想什麽呢？在想我也在想的事嗎？

    注視著她房間裏的燈光，我仔細地聽著她房間裏的聲音……貌似有些急躁的腳步聲。是師傅在來回踱步嗎？

    然後過了很久，師傅她終於熄燈睡覺了。再過了很久，我還是沒睡著。

    沒辦法啊，明天就要離開白玉樓了啊。

    雖然之前不曾在意，但是隻有當即將要失去的時候才會發現自己其實是無比的舍不得。人都是這樣的吧，眼前的東西總是看不到的。

    既然睡不著，幹脆去看看師傅得了。

    ***

    輕輕推開門，脫下鞋子墊著腳尖走過去……沒被發現，好，完美！就這麽成功地潛入了師傅的房間。

    誒？！等等。她還沒睡？

    “鈴音你不要走……”

    背對著我，她正躺在榻榻米上抱著劍自言自語的樣子——不對，那不是在自言自語，那是……在說夢話？

    “師傅……不要走……唔呣唔呣……”

    師傅不要走？噢，是作為師傅不想讓我走嗎？

    居然連衣服都沒有脫就直接抱著劍睡著了，看來是很累了吧。夢裏都在說著這些話，真讓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不過……總覺得，心裏好溫暖。

    是我眼裏進沙子了麽，我，我居然感覺眼眶有些濕潤了。

    看著師傅精致的五官，玲瓏的眉毛，銀白的短發；聽著她均勻而細微的呼吸聲……就這麽看著她，我久違地感覺到了時間的形狀。

    那是比花瓣還美好的時間。記憶裏飄過的，是一片片我們美好的回憶。

    櫻花盛開的樣子。

    白雲飄過的樣子。

    藍天悠然的樣子。

    還有眼前……師傅的睡顏。

    “真是的，要睡覺的話，就要換上睡衣好好睡覺啊……”不知道怎麽地，我忽然笑了。

    可是，為什麽，眼淚卻不爭氣地滑了下來了呢……

    ***

    “放下劍好好休息吧，晚安師傅，祝您好夢。”

    幫她換上睡衣之後，我微笑著，輕輕走出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