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總算是消停了，萊恩的眉頭幾乎要擰成了麻花，他坐在四樓的過道裏從扶欄的空隙裏探頭往下望，濃濃的煙霧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拿起狙擊，從瞄準鏡裏，他看見了霍華德的腦袋。他真懷疑自己是看錯了，遺憾的是，整個小隊的頭都是他不久前親自理的，隊員們的頭頂他都清晰地認得！

    “這次必須得下去了！”萊恩蹭地一下站起來，端好槍，看著靠牆而坐的兩個人。

    茱爾的耳朵嗡嗡作響，險些聽不見萊恩的話。戴米也沒好到哪裏去，整棟大樓就像一個鈡罩，槍聲在牆上來回地彈射幾乎要把人刺穿，他真後悔剛才沒有躲回房間裏去。

    “你好象什麽事都沒有。”

    “習慣了，我們這一行可不像你們想像的那樣拉風。”

    “我能理解。”茱爾體諒地笑笑，她靠著扶欄向下望去，煙霧逐漸散去，喪屍不見了，留下一地的槍支和彈殼。

    萊恩貼著扶欄警惕地向下走著，快到三樓時，他做了一個待命的手勢，然後仔仔細細地將兩個屋子搜查了一遍，沒有喪屍。他關上兩邊的房門，然後繼續向下走去。二樓是一個危險的地方，在樓梯轉角處時，他輕聲地對戴米和茱爾說：“我們背靠背行動，一定要特別小心！”

    他們首先進入了202，姬娜的身軀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她的頭斜靠在鞋櫃旁，怒目圓睜地盯著萊恩。真是晦氣，萊恩舉槍崩掉了她的眼睛。泰勒就躺在顯眼的沙發裏，她的樣子比費南多好不到哪裏去，連再次活過來的機會都沒有，喪屍吃掉了她的腦子。踏過被血侵蝕的地板，每個房間都沒有被放過，沒有再看到半個喪屍。他們關好202的門，正準備踏入201時，萊恩聽見房間裏有輕微的動靜。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放慢了腳步，正當他一腳踏入門框的時候，突然從樓下傳來豪利的說話聲。

    “他們在樓下！”茱爾不適時宜地喊了起來。

    “擦！”萊恩懊惱地咬了咬牙，飛快地轉身，“下樓！”

    他關上201的門，跟在戴米和萊爾身後，經過樓梯轉角時，終於看清地上的裝備，是霍華德的沒錯，所有槍支都在這裏了，還有幾把多出來的格洛克和m1911，甚至還有狙擊。

    “豪利！喬伊斯！”萊恩剛喊完就看見豪利的圓腦袋從101裏探了出來。

    “隊長！”看見萊恩毫發無損地站在屍體堆上，豪利激動地撲了上去，“太好了！我們都平安無事！”

    “你們都沒有受傷吧？”說著，萊恩看了一眼喬伊斯，得到喬伊斯肯定的眼神後，他放下了心。

    “這裏簡直跟戰場一樣。”戴米站在台階上望著大廳裏堆積的屍體嘖嘖道，他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前行了。

    “開槍的到底是人還是喪屍？”茱爾不可置信地問。

    萊恩沉下臉，“是霍華德。”

    “真的是他？”豪利睜大了眼睛。

    “我估計他已經變成了喪屍，豪利，拉姆的屍體呢？”

    “額······我們把他抬到了這裏，現在要找到估計有點困難······”豪利望著滿地的屍體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好吧，大家聽著。很明顯樓上的喪屍跟街上的喪屍完全不同，他們不但複活而且有了一定的智商！他們很難對付，所以我們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特別要小心！”

    “隊長，我覺得這種喪屍好像很喜歡純粹的殺戮，其次才是吃人，而且他們明顯知道要如何殺死普通的喪屍。我還注意到一點，普通的喪屍仿佛並不知道它們跟自己是同類，而是當成了普通人類。剛剛豪利就躲在那個房間的廁所裏，那麽多的喪屍盡然一個都沒有注意到他，全部都衝到這個大廳裏來，他們的目的好像就是衝著另一種喪屍而來的。”

    聽了喬伊斯的話，大家都驚呆了，這可真是一個大膽的猜測！

    “喪屍來喪屍去的，我都聽懵了。你的意思是，現在有三種生物，人類、喪屍一號和喪屍二號？然後三種生物都視對方為死敵？”戴米理了理頭緒。

    “不對，喪屍們是死敵，我們是喪屍們的食物。準確的說他們為了爭搶我們——也就是食物，而打起來了。”喬伊斯平靜地分析著，像是在做某種科學研究。

    這個結果讓大家的心裏都毛毛的，誰都不願意被動地成為食物，他們才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類，不對嗎？

    “嘿，食物們。”萊恩想用幽默點的語氣打破沉默，效果不太理想，大家的眼神都有點怨恨。“好了，不要站在這裏當靶子了，我們到屋子裏去。話說，不是還應該有一群人嗎？他們到哪兒去了？”

    戴米猛然警覺，左伊他們本應該在泰勒家，泰勒現在已經死得透透的了，又沒發現其他人的屍體。那麽他們不是已經加入喪屍隊伍，便是從防火梯逃到了樓下。

    “還有一群人嗎？這樣說來，我聽見那個房間裏好像有點動靜。”豪利指了指102。

    “進去看看，不排除裏麵是喪屍，大家都舉起自己的槍。”萊恩走在最前麵，他很慶幸這夥人都有能保護自己的武器。

    “你說第二種喪屍是哪兒來的？”戴米和茱爾走在隊伍的中間，他小聲地問道。

    “我覺得應該是三種，這棟公寓裏最開始變異的艾伯特的是一種，公寓外跑進來的是一種。至於第三種，我一點頭緒都沒有，整件事情來得太迅速了，讓人一點思考的餘地都沒有。真他媽的詭異！”茱爾不常爆粗口，她說起來有點生硬和滑稽。

    “深有同感，太陽還沒下山前我還在房間裏逍遙快活，等到太陽再升起的時候，我卻拿著一把槍在屍體上行走。”戴米的心裏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用什麽樣的情緒來表達了，也許能再次見到左伊能高興一點。啊，左伊，真不敢想像要是連她也變成了喪屍會怎樣。

    萊恩輕輕地扭動了門手把，沒有上鎖。他拉開門，門發出一聲長音：“吱嘎~”他靜靜地等了一會，期間仿佛聽見裏麵傳來說話聲，他把槍頭伸出去，然後是手、小臂、肘關節、大臂······最後他看見餐廳裏站著幾個人，他們都用驚恐的眼光盯著自己，他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聲音愉悅地說：“看見你們都活著，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