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故意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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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於玄機門的門主是大祭司的人,為了彌補先前對琉衣做下的無禮之舉,泅元便慫恿國君設宴款待琉衣,並且,為這場宴會,泅元是下足了功夫。
宴會開始了好久之後,琉衣才姍姍來遲,從容不迫地現身,國君雖有不滿,但硬是把這不滿又生生地克製了下去。
琉衣一副男裝打扮,身著一襲白衣,如濃墨般漆黑的秀發上,束有一塊青玉。她手中拿著一把青絲扇,步履翩躚,周身透露出一種高貴之氣,就像是用白玉雕刻出來的童子。
琉衣落座之後,泅元賤兮兮地笑道:“先前,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故今日於此,特意向門主請罪,還請門主笑納下在下的一番誠意。”說完,他便擊了一下掌,兩名仆人為琉衣端上了糕點。
琉衣用目光掃了掃擺在自己麵前的那些糕點,她知道,此種糕點,定是出自相國夫人之手,因為,全通州,再無一人,有她那般上好的手藝。琉衣的眉頭,皺了又皺,她起身走向泅元,將一塊青色的令牌丟在了他的腳下,冷冷地道:“看來,首領對此事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啊,既然如此,本門主也絕不能虧待了你的一番美意!現在,本門主將此令賜給你,這是我紫離國的青龍令,憑此為信物,將它拿給永衝城的城主向濟洲看,他便會明白本門主的意思,將永衝城交給首領統治。”
泅元壓製著內心的喜悅,但還是擺出了一副不勝惶恐的樣子,“這……怎麽敢當呢?”
琉衣把玩著手中的青絲扇,淡淡地笑著,“首領有什麽不敢當的,隻怕這小小的永衝城,難以滿足你的胃口呢!”
泅元拭著額頭上的冷汗,臉上擠出一個醜陋至極的笑,“門主說笑了!”
琉衣一麵撫摸著青絲扇上的青竹,一麵冷笑道:“說笑?本門主可沒有那個雅興同你說笑!你隻不過是區區一個小小泅氏部落的首領而已,你部落,本隸屬我紫離國統治,奈何,首領你的野心太大,我國喂不飽你,所以,你才會遊走於兩國之間,雙麵討好。不過,我紫離國,可不需要這樣不忠不義的奴才!聽聞首領最近正在操練兵,三萬大軍躲在礦洞中操練,也不見得會有什麽成效。永衝城物產豐饒,地勢開闊且地形複雜,易守難攻,是操練軍隊、排兵布陣的好地方,現在,本門主將它賜予你,三個月,本門主想,時間足夠你練好兵布好陣的了,三個月之後,本門主將親自帶人,夷平你泅氏一族!”
泅元聞言後癱倒在了地上,“屬下知錯,求門主收回成命!”
琉衣淡淡地笑了笑,“這怎麽可以?本門主一向言出必踐,出爾反爾……可不是本門主的作風!再說,若此時食言,豈不令本門主顏麵掃地?”
泅元鄭重得隻差指天發誓道:“隻要能保全我泅氏一族,屬下願意誓死效忠於紫離國,為門主肝腦塗地!”
琉衣猛地合上了青絲扇,用扇子敲打著手心道:“本門主倒不用你如此做,本門主可以饒了你泅氏一族,不過,本門主要你用一個人的性命來交換,一條命換一族,這倒是一樁很劃算的交易!”
泅元小心翼翼地問道:“何人?”
琉衣冷冷地道:“上官昔顏!”
相國夫人憤怒地從座位上彈起,她用那雙氣惱得將要噴出火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琉衣,“為何?顏兒可不曾開罪於門主?”
琉衣挑眉,“怎麽不曾開罪?她屢次冒犯本門主,難道,讓本門主就這樣受莫名的委屈嗎?”
相國夫人道:“門主……不覺得此舉過分了嗎?”
琉衣微微一笑,道:“不覺得啊!”
相國夫人望著琉衣,無比憤慨地道:“顏兒,不過隻是一介弱女子,門主何苦要將她往絕路上逼?”
琉衣淡淡地笑道:“那……相國夫人就當本門主過分好了!”
相國夫人拚命地壓抑著心中的怒氣說:“顏兒不懂事,她犯下的錯誤,我這個做母親的,願意替她全部承擔,隻求……門主能夠放過顏兒!”
琉衣冷冷地笑道:“既然是求人,傾羽夫人又何必將姿態擺得那麽高呢?你當真是一位慈母啊,想必,你為了你的寶貝女兒,甘願做一切嘍?既然你一片愛女情深,那本門主也就不難為你,隻要……你給本門主……磕頭叩首,算是為你的寶貝女兒冒犯本門主賠罪,本門主就……既往不咎,發一下這慈悲心,饒了她上官昔顏的性命!傾羽夫人,想來本門主的做法……不算過分吧!”
國君尷尬地一笑,“早就聽聞門主宅心仁厚,以德報怨,還請門主寬恕!”
琉衣冷冷地一笑,“國君說了,隻是聽聞而已,或許,昔日本門主誠如國君所言,宅心仁厚,以德報怨,但架不住背叛本門主的人太多了,所以,與其拿著一顆心去喂狗,倒不如凶虐殘忍一些的好。所以,現在的本門主,絕無半點容人雅量,且錙銖必較睚眥必報,不想死得太慘的話,諸位還是離本門主遠一些的好!”琉衣的氣勢,頓時便鎮住了國君,鎮住了在座的諸人。
琉衣冷冷地盯著相國夫人,“怎麽,傾羽夫人還不跪嗎?倘若,今日有人拿上官雨桐的性命來要挾於你,隻怕你非但會不為所動,反而巴不得她能死遠些才好呢,對吧,傾羽夫人?”
想到之前相國夫人對她所做的一切,琉衣便無比憤怒,她將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道:“既然傾羽夫人沒有道歉的誠意,泅元,那你就去殺掉上官昔顏好了!”
相國夫人幾乎帶著哭腔道:“慢著,我跪,我跪!”
相國夫人昔日裏便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今日看著她在自己的麵前低下那高貴的頭顱,琉衣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快感,同時,她也為相國夫人偏心至此感到一陣揪心的疼痛。
在相國夫人的膝蓋快要接觸到地麵的那一刻,孟川連忙扶住了相國夫人,孟川焦急地道:“主人,既然相國夫人已經拿出了誠意,那咱們就放她一馬,莫要再計較了!再說,主人貴為我玄機門的門主,若今日之事傳了出去,倒顯得無比慷慨正義的主人你仗勢淩人了!我們不妨賣給他們紹瀾國一個麵子好了,他們定會感懷主人的恩德,感懷大祭司的恩德!”
琉衣淡淡地一笑,對著孟川道:“既然,你如此有心,那本門主就饒恕她,你替她在這裏跪著好了!”說完,琉衣便轉身離開了,溪語一幹人也跟了上去。
孟川扶起相國夫人,“我家主人素來大度,今日,諸位在這裏為我家主人設下宴席,我家主人也放下身份,與諸位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孟川撿起青龍令,對著泅元一本正經地說:“首領對我紫離國的一片赤誠之心,在下與我家主人皆看在眼裏,首領且在這裏恭迎大祭司吧!”
泅元恭恭敬敬地道:“是!”
孟川坐到宴席的座位之上,笑道:“大祭司一向教導我家主人做事不可稍有懈怠,我家主人也一向勤勤懇懇,甚至是不眠不休地鑽研藥理,現在,我家主人繼續去鑽研藥理了,就權由在下替我家主人赴宴,還望國君以及諸位大人賞個薄麵,不要嫌棄在下可好。”
國君以及諸人道:“哪裏哪裏。”
宴席之上,孟川侃著不著邊際的話,泅元在一旁尷尬地陪笑,相國與相國夫人食不知味,痛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