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送花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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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衣將一隻青色麵具罩在了自己的臉上,未征得獨孤弄天的同意,她便私自做主,粗魯地將一隻金色麵具強行罩在了獨孤弄天的臉上。
望著獨孤弄天戴著麵具的那幅呆呆傻傻的樣子,琉衣得意地一笑。
琉衣拉著獨孤弄天,循著笛聲傳來的方向一路趕去。
在一座名為“春風得意樓”的酒樓前,琉衣與獨孤弄天停止了腳步,兩人在笛聲的指引下,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剛邁進酒樓,琉衣與獨孤弄天便看到了辣眼睛的一幕——隻見孟川被兩個身材粗壯的女人按倒在桌子上非禮,琉衣驚得下巴掉在了地上。
望見琉衣後,孟川衝琉衣伸出一隻手,弱弱地喊道:“主人,救我!”
“住手!”琉衣及時回過神來,大喊一聲,“請兩位姑娘自重!”
“我們怎麽不自重了?!”兩位女子扯著粗重雄渾的嗓音道,她們回頭望向琉衣與獨孤弄天,臉上掛著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真切地瞧見她們長成那幅足以令鬼神退避三舍的模樣後,琉衣拍著獨孤弄天的肩膀,強忍著笑,她小聲地對著獨孤弄天道:“這哪裏是女子啊,分明就是漢子嘛!”
琉衣剛想帶走孟川,兩個女子死命攔著不讓,琉衣扶著眉道:“在下從不打女人的,你們還是識點趣,乖乖讓開的好!”
孰料,琉衣話音剛落,兩個女子便手提菜刀衝上來了,迫於無奈,琉衣便動手打了她們。
兩個女子在琉衣手下狠狠地吃了虧後,她們一麵哀嚎著,一麵叫囂著要去招呼人找琉衣算賬。琉衣嫌她們太過囉嗦,於是,便將她們五花大綁,並用布堵住了她們的嘴巴。
望著孟川那一臉的口水和烈焰紅唇印,琉衣笑得肚子痛。
孟川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放聲哀嚎道:“我保全了四百多年的清白,差點被這兩個滿臉麻子的醜婦奪走,天理何在啊!”
孟川走出春風得意樓,用溪水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著自己的臉,望著水中映出自己那孔武挺拔的身影,孟川忍不住自戀道:“像我這般風流倜儻相貌不凡的人,豈是她們那種粗俗的醜婦能配得上的!”
琉衣對著孟川壞笑道:“也不見得她們配不上你啊,隻要再將你送回去,她們就算是配不上也能配得上了!”
望著孟川投來的那無比幽怨的眼神,琉衣笑得更開心了,她的話不經大腦便脫口而出了,“若今日被壓在桌子上任人欺負的是少祭司,那場景,一定會有趣極了!”
獨孤弄天冷著一張臉,一隻手一把抓住笑得不成樣子的琉衣的手腕,另一隻手攬住琉衣的腰,將琉衣死死地扣進了自己的懷中,雖然兩個人都罩著麵具,但琉衣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她用一隻手使勁地推著獨孤弄天,奈何卻絲毫推不動。
獨孤弄天的眼睛中噴著憤怒的火焰,他十分不悅地對著琉衣問道:“看到我被人欺淩,這於你,是一件很快意的事情嗎?”
琉衣慌亂了起來,結結巴巴地道:“怎會,怎會······”
獨孤弄天放開了琉衣之後,琉衣倒吸了一口涼氣,捂著胸口慢慢地平複著自己的心跳,她忍不住暗自埋怨獨孤弄天的喜怒無常。
琉衣、獨孤弄天、孟川,三人各罩了一張麵具,他們在熱鬧的街道上閑蕩著。
琉衣悔恨極了,好不容易與獨孤弄天的關係有所緩和,隻因為一句玩笑話,獨孤弄天便又不搭理她了,她嚴重懷疑獨孤弄天的肚子中盛放的是雞的腸子,否則,他的氣量,又怎會小成這個樣子。
琉衣呆呆地在獨孤弄天的身後跟著,無聊地踢著路邊的石子。
這時,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執聲,於是,天生愛打抱不平的琉衣,便甩下獨孤弄天與孟川,前去打探虛實了。
琉衣從人群之中一路穿過,看到了正在爭執的一位老婦人與一個身著華麗的衣服但是出語卻粗俗不堪的男子,老婦人跪在男子的腳邊懇求,她的身後,怯弱地跪著一個哭哭啼啼的美麗姑娘。
經過一番詢問,琉衣方才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老婦人的兒子不爭氣,欠了一屁股的賭債,因無力償還,便跳湖自殺了,於是,賭坊的老板便將這筆債,歸到了老婦的頭上,老婦隻是一個花農,哪有能力還得清,賭坊老板見老婦的孫女年少貌美,便強行要抓其去抵債。
“沒錯,欠債是要還錢的!”琉衣一麵用青絲扇敲打著自己的手心,一麵無比正直地道。
賭坊老板衝著琉衣投去讚許的目光。
“不過,既然你是花農,那索性便將花賣了賠與他銀子便是。”琉衣望著老婦道。
老婦眼中閃爍著淚光,無比淒怨地道:“公子有所不知,莫說是將花賣了,就算是將老身的這把老骨頭給拆了,也是還不上那筆賭債的啊!”
老婦與孫女抱頭痛哭起來,邊哭邊道:“我兒已死,隻留下這麽一個孫女在世,老身是斷不能為了償清賭債,便搭上我這寶貝孫女的一輩子的啊!”
老婦哭得肝腸寸斷,姑娘哭得梨花帶雨,大有一副下一秒就要哭暈厥過去的架勢。這幅場景,怎能不令聽者傷心,聞者墮淚!當然,除了那群追債的。
琉衣對著老婦無比豪爽地道:“你這花,在下全要了!”
說罷,琉衣便伸手問獨孤弄天與孟川討要銀子,琉衣將自己身上的銀子與從二人身上搜刮來的銀子,一並交予了老婦,老婦接過銀子後,激動得連連衝琉衣磕頭道謝。
償清了賭債之後,老婦將多出來的銀子奉還給琉衣,琉衣卻推辭掉了,她從老婦的花籃中抽出一枝牡丹花,對著老婦道:“在下就用那筆銀子買你這枝花,餘下的銀子,你便用來與你的孫女好好過日子吧!”
老婦拖著自己的孫女跪在地上叩謝琉衣的大恩,琉衣從容地扶起老婦,對著老婦道:“這一跪,在下委實擔當不起,在下是紫離國大祭司的手下,你若是要謝,便謝大祭司好了!”說罷,琉衣便轉身離開了。
一路上,孟川不斷地埋怨,埋怨琉衣不該將他的私房錢一並全給了那老婦,好歹要為他留下那麽一點點嘛。
琉衣的眼睛中閃著狡黠靈動的目光,她對著孟川笑道:“現如今,銀子已經全部送人,總不能再讓本門主厚著臉皮問人家討要回來吧?!不如這樣,本門主替你張羅一門親事好了,一大把年紀了,也該成個家了!”
孟川連連擺手推辭著,像避難似的遠遠地跑開了。
望著孟川移動迅速的背影,琉衣捂著嘴巴偷笑。
琉衣舉著手中的牡丹花,將花遞到了獨孤弄天的麵前,賠笑道:“那個,今天是我不好,不該過分地拿你開玩笑,這枝花,權當是我向你賠罪的禮物吧!”
獨孤弄天微微皺著眉頭,麵色一片凝重,語氣略有幾分試探地道:“你確定要送花給我?”
“確定啊!”琉衣無比痛快地道。
獨孤弄天一把從琉衣的手中接過花,笑著對琉衣道:“今日是花朝節,你可知女子於今日向男子送花意味著什麽嗎?”
待琉衣恍然大悟之後,便急忙道:“這花,我還是不送了吧!”
說著,琉衣便踮起腳尖去搶獨孤弄天手中的花。
獨孤弄天故意將花舉高,極其欠扁地一笑,道:“這花,是你送的,如今,我已經收下了,你豈有再討要回去的道理呢?”
獨孤弄天用手指彈了一下琉衣的額頭,捧著那枝牡丹花,笑著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