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打開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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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泥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漸漸失去了知覺,她好恨,恨琉衣為什麽處處比她好,恨就算她付出了再多,公孫無我的心中,也隻盛得下琉衣一個。想到昔日裏自己與琉衣嬉戲玩鬧的場麵,紅泥便覺得那簡直就是諷刺!
夜裏,琉衣正在熟睡之時,紅泥的侍女紅英卻跑來死命地敲打著她的房門。
琉衣被敲門聲驚醒,她揉著睡意正濃的眼睛,披上衣服便去開門。
房門剛一打開,紅英便抱著琉衣的腳哀求,求琉衣去救她家小姐一命。
琉衣聽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念在昔日裏與紅泥的情分,於是,琉衣便忽略掉了今日紅泥對她的冒犯,答應前去救紅泥。
再次踏入無涯閣的地下水牢,往事便撲麵而來。對於水牢的地形,被關過無數次的琉衣熟悉得很,曾經,她為了練習脫身之術,於是,便故意犯事,然後,便光明正大地進入地下水牢,地下水牢雖然有著複雜的機關以及複雜的鎖,不過,它們卻困不住琉衣。
在這裏,琉衣曾經闖過無數道機關,打開過無數把鎖,在無涯閣中的大半時間,琉衣都是呆在地下水牢中度過的,因此,她對地下水牢有著深厚的感情。
琉衣打開了關押紅泥的那間水牢上的鎖,對著閉著眼睛的紅泥伸出了一隻手,對著紅泥道:“喂,跟我走吧!”
紅泥見來者是琉衣,於是便放聲痛哭起來,她邊將水掀向琉衣,邊衝著琉衣大聲喊道:“你走,你走,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了,你這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琉衣被紅泥掀起的水打濕了全身,她緩緩地走向紅泥,同紅泥一起泡在了水中,她抓起紅泥的一隻胳膊,無比嚴肅地盯著她的眼睛道:“那你倒是說說看,我究竟是哪裏騙你了,竟讓你對我恨成這樣!”
紅泥狠狠地推了琉衣一把,從琉衣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她用一雙淚眼無比幽怨地盯著琉衣道:“你明知道大師兄喜歡的人是你,你為何還要幫我和他搭紅線,你到底安的是什麽心?想要看我出醜嗎?我現在這副落魄的樣子已經夠好笑了吧?我不要你在這裏假好心,你想笑便盡管地放聲笑好了,笑夠了,就馬上給我滾!”
琉衣一頭霧水地盯著紅泥,無比震驚地道:“你究竟是在說些什麽啊?師兄怎麽可能會喜歡我?我又怎麽可能會對你懷有險惡用心?”
在經過一番長談之後,紅泥對琉衣的心結,終於是打開了,她抱著琉衣痛哭道:“他不喜歡我,一點都不喜歡我……”
琉衣皺著眉頭,她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紅泥才好,說什麽呢,說獨孤弄天曾提起的大祭司所說的那句話:“世間的情愛,不過是一縷青煙,風過了,煙便散了,須臾得很。”此刻,琉衣真切地覺得,這句話,雖然境界極高,但用來安慰那些看不透的癡男怨女,便顯得是旁觀者無關痛癢的一句風涼話罷了!
琉衣用手掌撫著哭得哽咽的紅泥的背,心情異常沉重。
她曾經對丘洛動過情,但那也僅是感激之情罷了,真正的男女之間的愛情,她從未經曆過。
她知道,愛情,的確是一個偉大的東西。為了愛情,夕涼冒著性命危險也要替暮華續命;為了愛情,客斯在身中劇毒的情況下,還是拋棄一己私願,放慕流白去追尋他想要的自由以及幸福;為了愛情,木樨以一死去洗淨世人強潑在她與大祭司身上的髒水,以此,去堵住悠悠眾口;同樣是為了愛情,大祭司守了木樨的屍身一百多年替她凝魂結魄,盡全力讓她重生……想到這些,琉衣禁不住感慨起來。
紅泥止住淚水之後,乖乖地跟著琉衣走出了地下水牢,風迎麵拂來,渾身濕漉漉的紅泥,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她對著琉衣信誓旦旦地道:“既然,他對我如此絕情,那我又何必非要捧著一顆熾熱的心,去供著他反複蹂躪糟蹋,我決定了,從今日起,再也不會對他動什麽妄念了,再也不會了!”
望著紅泥那一臉決絕而又堅毅的樣子,琉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由愛到不愛,是該怪天命安排的緣分太過淺薄,還是怪意中之人心腸太過冷漠?琉衣皺著眉頭思索著。
第二日,琉衣便被長孫無涯喚到了正堂之上問話。
長孫無涯危坐在高椅之上,冷著一張臉盯著琉衣,他無比嚴肅地問道:“地下水牢陷阱重重,你如何能夠進得去?又如何能夠將紅泥從水牢之中救出?說,可是有什麽人協助?!”
琉衣微微一笑恭恭敬敬地道:“並非有什麽人協助!弟子之所以能夠如此做,全仰仗師父的栽培!”
琉衣在眾弟子麵前,狠狠地拍了一頓長孫無涯的馬屁,長孫無涯雖然滿心歡喜,但還是礙於顏麵,畢竟琉衣擅闖水牢在先,而後又不經允許便劫出了關押在水牢中的紅泥,為了給眾弟子一個交代,更為了樹立起自己的威嚴,於是,長孫無涯便罰琉衣抄寫三十遍《長孫兵法》,琉衣欣然領命。
琉衣抄寫兵法之時,孟川與穀何圍坐在琉衣身邊。
孟川翻著那本厚厚的《長孫兵法》,對著琉衣嘀咕道:“明明很簡單的一個陣法,兩三句話便可以概括出來,卻偏要用三十頁的紙來描述,像極了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依我之見,寫這本書的人,簡直就是吃飽了撐的,否則,誰會有這閑工夫去浪費這麽多的筆墨寫這麽多沒用的廢話呢!”
這時,長孫無涯走了進來,他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對著孟川道:“這本兵法,是我寫的!”
孟川望了一眼琉衣,隨後便衝著長孫無涯尷尬地笑了起來,他立馬改口道:“在下並無貶低之意,在下的意思是,能將所有的細節都如此淋漓盡致酣暢痛快地描繪出來,整個通州大陸,也就隻有閣主你一個人了吧!”這番話中,滿是口是心非!
琉衣起身為長孫無涯讓座,並賠笑道:“弟子管教手下無方,還請師父見諒!”
長孫無涯翻著那本厚厚的《長孫兵法》,漫不經心地道:“無妨,你的手下,說得很對,這本兵法,的確是又臭又長,為師也隻是想要借此告訴你,正是因為你身為玄機門的門主,所以,便更要守規矩,但做事也不可太過於死板,例如為師讓你抄寫的這本兵法,你無需一字不落地照抄,用幾句話概括出來即可!”
說罷,長孫無涯便將琉衣方才所寫的那三百頁兵法,用法術引火燒成了灰燼,他將灰燼放在琉衣的雙手上,隨後,便負著手走開了。
孟川衝著長孫無涯早已消失的背影發著牢騷,不滿地對著琉衣道:“主人,你這師父,多半是得了失心瘋,這算什麽,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啊!”
琉衣扯著孟川的耳朵,咬著牙齒笑道:“你若再敢多嘴,我便將你打成失心瘋!”
望著琉衣那小小的但是卻極具殺傷力的拳頭,孟川用雙手捂著嘴巴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