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認，在這一點上，有些東西她還不太敢麵對。

    廣場上，所有的學員盤腿而坐，從總校來的的陣法師開始在廣場周圍布陣。

    風無憂曾在書上看到過夢魘陣，到了三階就能開始學習。她是有打算學習這個陣法的，卻一點都不想用在自己身上！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就不信憑她還克服不了一個小小的陣法！

    陣法開始運轉，風無憂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很久很久，都沒有光亮。

    隱隱有血腥味蔓延開來，風無憂皺了皺眉，雖然事先做了心理準備，但真正要麵對時，還是有點困難啊。

    “小上仙，背叛的感覺如何？”

    陰冷邪氣的聲音，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陰暗的房間有了一絲光線，風無憂睜開眼，純黑的眸子倒映著無盡的恨意。

    “憤怒嗎？”九獄捏著她的下巴，尖利的指甲在她臉上劃開了數道傷口，鮮血順著臉頰滴落下來。

    “可惜，你越是憤怒，越是仇恨，我就越是滿意！”

    風無憂不理他，雙眼隻是無神地看向前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

    一身修為被廢，現在的她就像個凡人，手骨腳骨盡數粉碎，如何不痛？不過是痛得太久，早就麻木了。

    一樣的環境，一樣的感覺，這個夢，太真實了！

    風無憂不斷提醒著自己，這是在比賽，這隻是個陣法！都是假的！這一切，早就過去了！

    “為何不說話？”

    “你以為，這一切都是假的。”

    風無憂抬起頭，對上那雙火紅色的眸子，依舊不語。

    “那我告訴你，你所看到一切都是真的。”九獄看著她的墨瞳，火紅色的眸中出現兩個漩渦。“不相信嗎，別忘了，我還有個本事呢。”

    風無憂一愣，意識一點一點地抽離。

    九獄看著眼前有些顫抖的少女，終於滿意地笑了。

    “小上仙，你就好好享受吧。”

    無盡的黑暗，無止的血腥，女孩的尖叫……風無憂想就這麽昏過去，但全身的疼痛又讓她不得保持著清醒。

    ……

    廣場上，已經有幾個學員醒了過來。

    星灼坐在看台上，皺著眉。第一輪比賽，不應該很好過嗎？

    “我看這丫頭似乎不太容易啊，嗯，看上去怨氣挺大的。”淩炎道。

    風無憂坐在那裏，秀眉擰成了一團，臉色發白，額角漸漸冒出了汗。

    星灼不語，目光盯著廣場上的風無憂，有些疑惑。

    ……

    夢境裏的時間尤為漫長，風無憂隻覺得過了很久很久。

    那個時間她還記得，半年。

    她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墨色的眸子幾乎被鮮血染紅，兩道血痕從眼眶一直往下蔓延。精致的小臉滿是血汙，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隻讓人覺得可怖。

    “小上仙，看來你很受歡迎啊，緋夜花了不小的代價，就為了換你一條命呢。”

    九獄的聲音幽幽響起。

    風無憂依舊沉默著。

    緋夜？

    她好像記得有這麽個人。

    換她一條命？

    其實，她現在也就剩下一條命了吧。

    她不想死，絕不能死。她還要報仇，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