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軒轅燾眯緊雙眸，如鐵鉗般的大手捏住了莫紫闌滑嫩的下顎。

    他冷聲譏笑道：“本王若想要這天下，何須女人相助？”

    莫紫闌並不意外軒轅燾說出這樣的話，這個男人殘暴狠毒，性格古怪，他能信任的人少之又少。

    對方話中深意，她能聽懂。不管她是男是女，軒轅燾……都不信她！

    而眼下，她若想與軒轅燾順利合作，勢必要先取得對方的信任才行。

    莫紫闌深呼一口氣，沉聲分析道：“如今西軒轅局勢，軒轅浩蕩穩坐太子之位，身後有莫紅逍和莫黑羽支持。他們是明著的，不足為懼！倒是軒轅明昭……”

    她頓了頓，隻覺得光是提及對方的名字，都心生憤恨。

    軒轅燾目光一直盯著莫紫闌，看到對方提及軒轅明昭時，眸底深處閃過的強烈恨意，隻覺得好笑。

    這女人做戲做上癮了，想與她的小情郎合夥兒糊弄他？隻不過，他會是那麽好糊弄的人嗎？

    莫紫闌深知自己不說出些軒轅明昭重要的私密，是無法得到軒轅燾信任的。不，應該說，即便她說出來夠機密的事情，也不一定能得到軒轅燾的信任。他……生性多疑敏感！

    但是，她沒有選擇！就算軒轅燾不全心信任她，隻要他能信任一丁點兒，她也足以借他之手給予軒轅明昭狠狠的重創。

    這樣想，莫紫闌朗聲開口說道：“軒轅明昭野心勃勃，身邊有軍師上官長弓相助，如虎添翼……”

    愛妃，你覺得這種事情，本王會不知道？”軒轅燾不耐煩的打斷莫紫闌的話茬兒。

    他想他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自己真能從莫紫闌口中探知到什麽有利的線索。

    莫紫闌直視軒轅燾，低聲訴說道：“京城百裏開外有個飛鷹堡，表麵看著是一個小小村莊，實則卻是軒轅明昭暗自培養的重要基地。

    那裏的居民在荒山大麵積開墾，集種糧，養馬，打造兵器為一體，極為隱秘。這個，王爺可知？”

    ……”軒轅燾聽到莫紫闌這番話，雙目豁然瞪大，眸底深處寫滿了不敢置信。

    饒是他自認為平生經曆過太多波折，早練就了不喜形於色的本事。可是在聽到莫紫闌這番話時，他依然震驚的無法言語。

    須臾，軒轅燾目光冷冽的射向莫紫闌，捏著她下顎的大手也收緊了幾分力道。

    他冷聲質問道：“莫紫闌，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莫紫闌下顎吃痛，皺了皺眉頭，“王爺若不信，差人走一趟便知真偽。若我有心騙你，你犧牲的不過是一個小小侍衛。而我自此得罪於你，麵臨的將會是……”

    她故意頓住話茬兒，不再言語。

    軒轅燾不含一絲溫度的接言應道：“若你敢欺騙本王，麵臨的將會是生不如死的慘境！”

    莫紫闌不驚不懼，展唇微笑，“所以，我等王爺的好消息！”

    她知道，生性多疑如軒轅燾，即便無法相信她說的話，卻也必定會差人前去一探究竟。若是假的，對軒轅燾來說沒有實質性的損失。若是真的，對軒轅燾卻大有幫助。

    這種利大於弊的情況下，軒轅燾自然不會放棄她提供的線索！

    莫紫闌！”軒轅燾突然冷聲呼喚莫紫闌的名字。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正式的喚她！

    莫紫闌挑眉，不知對方意欲何為。

    疑惑間，卻見軒轅燾傾身湊到她耳畔，低聲呢喃道：“知道嗎？若你剛剛所說的皆是事實，那麽……你真的非常可怕！”

    莫紫闌渾身一僵，隨即，驀然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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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她想當的是強者

    午後的陽光很充足，金黃的光芒透過涼亭瓦簷，照耀在莫紫闌的臉頰上，給人一種顧盼生輝的感覺。

    她彎著唇角，發自肺腑的笑著，笑的那樣燦爛。

    真是糟糕！紫闌的狼子野心，好像被生性多疑的王爺窺探到了呢！這可該如何是好？”莫紫闌笑意盈盈的開口，詢問著軒轅燾。

    她言語直白，明明應該是很驚恐的語氣，卻愣是被她說出一種調侃的味道來了。

    她知道軒轅燾剛剛那番話的深意，他是在嘲諷她。如果她出賣給軒轅燾關於軒轅明昭私造兵器，囤糧養馬的事情屬實，那麽等同於是毀了軒轅明昭大半心血。

    軒轅燾想必定是調查過她與軒轅明昭之間的關係，所以才會說那番話的。

    試想一下，以她跟軒轅明昭之前險些私定終身的關係，轉個身就把對方出賣的徹徹底底，換了誰都會覺得她冷血無情吧？

    不過，這些重要嗎？於她而言，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她重生歸來，要的不是毀天滅地，而是毀莫溫婉，滅渣男軒轅明昭！那對渣男渣女，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軒轅燾眯緊雙眸，目光直視著近在眼前，笑的靈動狡黠的女子。

    她是莫紫闌，是西軒轅皇朝第一，也是唯一的女將軍。傳聞，她武功高強，為人果斷，在戰場上心狠手辣，對待敵人毫不手軟留情。

    此前，軒轅燾聽軒轅皇提及過此女，但是從未放在心上。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與這個相貌溫順，實則狠毒的女人有所交集！

    你！”軒轅燾開口，隻說了一個字，也不知道要表達什麽。

    他頓住話茬兒，伸手將粗糙的指腹撫上莫紫闌滑嫩的臉頰。

    才剛觸碰到莫紫闌的臉，便換來對方渾身緊繃的一僵，那綻放在唇角的笑容，也慢慢的斂去。

    見狀，軒轅燾驀然笑了。

    他半真半假的問道：“就不怕本王將你的狼子野心告知你父親，亦或你姑姑？”

    莫紫闌別開臉，不動聲色的躲掉軒轅燾的觸碰，而後才悠悠解析道：“王爺不會那麽做的！

    紫闌現在跟王爺是一條戰線的盟友，雖說王爺無法立刻辨別紫闌與你合作的誠意，但是時間自會證明一切。

    王爺是聰明人，是做大事的人，所以斷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軒轅燾聽得莫紫闌這話，冷嘲熱諷道：“真是個蕙質蘭心的女人，懂得審時度勢，更懂得抬高別人，滿足對方自傲的虛榮心。”

    莫紫闌勾起唇角，淡笑，“那麽，不知紫闌這點小把戲，能否令王爺的虛榮心得到滿足？”

    軒轅燾眸光閃爍，犀利的盯著莫紫闌看。而莫紫闌微仰頭，毫不畏懼的任由軒轅燾打量自己。

    好一會兒，軒轅燾驀然轉過身，聲音清冷的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這個合作盟友，尚在本王的考察期內。”

    謝王爺給紫闌機會！”莫紫闌知道，軒轅燾這麽說並非真的給她合作的機會。她並不爭辯也不解釋，套用軒轅燾那句話，日久見人心！

    她會用時間向軒轅燾證明，在針對軒轅明昭這條道路上，他們絕對會是很合拍的盟友。

    荷花池的涼亭內，莫紫闌和軒轅燾暫時性的達成了合作意向，結為互不信任的盟友關係。

    關於莫紫闌提供給軒轅燾的秘密線索，軒轅燾自然不會放過驗證真偽的機會。若非此刻身在宮中諸多不便，他早差人去查了！

    身後，有腳步聲漸行漸遠。

    軒轅燾蹙眉，轉身便看到莫紫闌踱著碎步朝涼亭外走去。

    這女人……

    去哪裏？”軒轅燾脫口質問出聲。

    問完了，他懊惱的捏緊雙拳，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問出這種無聊的問題。

    莫紫闌頓住腳步，愣愣的扭頭看向軒轅燾，而後抿唇笑道：“王爺如此關心紫闌，真是讓紫闌受寵若驚。”

    這話隱含嘲諷味道！

    軒轅燾冷著臉邁步上前，單手大力的扣住莫紫闌的纖腰。

    他咬牙切齒的哼道：“愛妃這話說的多見外！你是本王的妃，不關心你，該關心誰？”

    ……”莫紫闌險些翻白眼，她能說，不需要軒轅燾這樣不見外的關心嗎？

    兩個人離的近，軒轅燾親密擁著莫紫闌，將對方眸中劃過的憤憤不平盡收眼底。

    對於莫紫闌這樣喜怒形色的直腸子表現，軒轅燾並不反感。

    這當口兒，有微風輕輕吹來。

    莫紫闌身上特有的女兒香盡數竄入軒轅燾鼻腔，不同於其它女子身上嗆人的胭脂水粉味兒，那是一種很特別的幽香。

    光是聞著，就倍覺清爽幹淨！軒轅燾從不知，幹淨能用來形容味道。

    但是不可否認，在嗅到莫紫闌身上的幽香時，他腦海閃過的詞兒，就是清爽，以及幹淨。

    他鬼使神差的傾身湊上前，蹙眉在莫紫闌身上吸了吸氣。

    莫紫闌意識到軒轅燾這種驚人的行為，臉頰唰的紅了起來。

    她偏頭，目光警惕防備的瞪著軒轅燾質問道：“你做什麽？”

    軒轅燾看著如同小刺蝟一樣渾身豎起尖刺的莫紫闌，心情大好險些失笑。

    他不知道，這種好心情從何而來！

    愛妃，你身上真香，抹了什麽東西？”軒轅燾戲謔的詢問出聲。

    莫紫闌：“……”

    真是無語了！一直都知道軒轅燾為人怪異，不按常理出牌，性格陰晴難測。可是，前世怎麽不知道這男人還有無恥下流的一麵呢？

    眼看著自己不做聲，軒轅燾大有繼續湊上前聞來聞去的趨勢，莫紫闌連忙開口回應道：“王爺別開玩笑了，紫闌自小習武，不愛胭脂水粉，能抹什麽東西？”

    軒轅燾眉頭一挑，竟是不信，“什麽沒抹，會這麽香？”

    莫紫闌嘴角抽搐，“想必王爺聞到的，是艾草的味道。紫闌體寒，艾草有驅寒功效，所以每每沐浴泡澡，都會放些曬幹的艾草葉！”

    體寒？”軒轅燾追問出聲。

    莫紫闌輕歎一口氣，沒料到軒轅燾是這麽追根究底的人。

    她點頭，一股腦的解釋道：“紫闌自幼喪母，被嫡母棄於後院當丫鬟，四季用冷水洗衣服落了體寒的病症。

    後來得師父張木和所救，教我一身好武藝，雖然體質增強許多，可是師父仍然囑咐我常年用艾草葉泡澡。”

    ……”軒轅燾聽到莫紫闌這番話，良久沉默，隻是目光深沉的盯著她看。

    莫紫闌回視軒轅燾，在對方眼底深處看到一抹類似於沉痛的色彩。

    沉痛？莫紫闌心中駭然，她竟然在軒轅燾眼中看到了沉痛之色？

    狐疑間，莫紫闌腦子裏突然閃過一件塵封久遠的往事。

    傳聞，軒轅燾的母妃拓跋素瑩是軒轅皇最為寵愛的妃子，可是在軒轅燾七歲那年，拓跋貴妃卻鬧出與禦林軍統領**的醜聞被打入冷宮。

    當晚，冷宮失火，拓跋貴妃命喪火海，同在冷宮的小軒轅燾被大火燒毀容貌。

    拓跋貴妃的父親拓跋長葛位居丞相，孿生哥哥拓跋素青位居吏部尚書之職。二人本就對拓跋貴妃**之事百般質疑，正努力追查真相。

    然而真相未曾查出，拓跋貴妃卻被大火燒了個屍骨無存，小軒轅燾也因此毀了俊俏容貌。這二人悲憤交加，勢要討個說法。

    軒轅皇為人衝動，但是卻不愚蠢。這一把大火，令他篤定拓跋貴妃與人**絕對另有蹊蹺。

    全力徹查之下，果然不出所料。拓跋貴妃與禦林軍統領**一事，乃後宮一個妃嬪嫉恨她得寵故意栽贓陷害的。

    然而，真相雖然查明，但是拓跋貴妃已經葬身火海。軒轅皇心痛之下，狠戾的處死了那個陷害拓跋貴妃的妃嬪。

    重傷毀容的小軒轅燾，則遠離皇宮，在拓跋長葛老家江南養傷，曆經五年的鉛華洗淨，頭戴麵具低調歸來。軒轅燾歸來後，即便戴著麵具而生，依舊得到軒轅皇重用和寵愛。

    但是，他卻成了唯一一個因為沒有了母妃疼愛，所以早早被封為王爺的皇子！

    莫紫闌目光平靜的看著軒轅燾眼底深處劃過的悲傷之色，心中漸漸了然。

    想必，剛剛她提及了自己自幼喪母的事情，勾起了軒轅燾的傷心回憶。

    看樣子，這個表麵陰冷，脾氣暴躁的男人，也不是那麽沒有人情味兒的！

    莫紫闌心中剛給軒轅燾定義成尚有一點人情味兒的男人，對方就突然推開她，害她步伐南宮亂的撞上身後的漢白玉欄杆，險些一頭栽進荷花塘裏。

    ……”莫紫闌身手矯健的抓緊欄杆，目光憤慨的瞪向軒轅燾。

    這男人又抽什麽瘋了？他剛剛差點將她推下水……

    吼！她要收回剛剛誇讚他有人情味兒的話。這個男人鐵石心腸，簡直就是個渣。

    莫紫闌心中憤怒叫囂時，軒轅燾邁步上前，死死地捏住了她的下顎。

    他語氣陰冷的對莫紫闌說：“故事很精彩，但是……本王最討厭博取同情的人！”

    那表情，好像莫紫闌在編故事欺騙他的感情似的。

    莫紫闌蹙眉，冷聲回應道：“王爺，你想多了！我隻是訴說事實而已。我莫紫闌，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在莫紫闌看來，同情應該屬於弱者的專利。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她想當的……是強者！

    話說回來，紫闌闡述事實，卻無意間勾起了王爺的傷心事，真是抱歉了！”莫紫闌又開口，這一次是平淡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