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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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後,陸修整理下衣物,到學校的洗浴室裏認認真真的洗個透徹,然後換上幹淨整潔的衣服,便走出校門朝古董店出發。

    潞城市作為三線的省會在17年的時候還沒有後世那樣發展迅猛,地鐵才剛剛開始修建,到哪裏都要做公交,一路上公交車都沒有坐滿,直到蓮花路站台的時候,陸修才下了公交。

    蓮花路走到盡頭往左走不到五百米的距離便到了潞城市的花鳥古玩市場,隨處都是鋪張白布上麵放著一些發著綠色銅鏽的銅錢,陶瓷瓦罐,鏽跡斑斑的青銅器,發黃的線裝書本,銀質的湯匙,還有有些稀奇古怪的骨頭,鐵器,勳章,對這些一竅不通的陸修直奔那家叫做老胡古玩店的門臉房走去。

    不到三十平米的店門裏擺滿各式各樣的古玩玉器,門麵房的上麵掛著一個兩米長的招牌——老王古玩店鋪。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穿著灰色的棉襖正坐在門前的椅子上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下棋,見陸修一臉學生的模樣,也沒有起身招呼,隻是淡淡地說道,“隨便看看可以小夥子要注意手上的輕重,弄壞了可是要賠的。”然後又低著頭盯著棋盤繼續和中年人下棋。

    陸修進了店門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隨意觀看著裏麵的古玩,但是眼神卻不住的靠著櫃台那個貨架的最底部看去,當初自己就是在那個地方找到那個頗為精致的陶瓷像,一個頗為古怪的泥陶瓷像。

    可是陸修好幾次朝那邊看去都沒有發現那枚泥陶人偶,直到陸修走到貨櫃旁邊的貨架,蹲下身體仔細的翻看被古玩老板當作轡頭的物件,發黃的牛角,灰色的羅盤,斷了劍柄的短劍,有些像京劇臉譜的麵具,黑色的穿線珠子,就是沒有看到那個青銅色的腰間盤著一條長蛇的泥陶瓷人偶。

    “小夥子你在找什麽?要我幫忙嗎?”老頭的聲音突然在陸修的背後響起。

    也許是自己太專注,連老人什麽時候走過來都沒有發現,“沒有找什麽,隻是對這些東西比較好奇,就翻開看看,老人家不介意吧?等下我還會把它們擺好的。”

    “沒事這些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通常我都是做轡頭送人的,小夥子你要是感興趣,一百塊錢一件你隨意挑選,屋子裏還有一箱子這樣的小物件,都是一些泥陶瓦罐,匕首短劍之類的東西,不過我老王也不騙你,這些東西沒有一件是老物件,最多也就二三十年前的東西,全當是圖個樂。”老胡說完話從櫃台的後麵又搬出了一個小箱子。

    “你看看這裏麵有你喜歡的東西沒有。”

    陸修見老頭又搬出一個和貨架底下一模一樣的木質箱子,心底頓時一喜,接過老胡遞過來的箱子,果然一個半尺高的青銅色泥陶人偶在箱子的底部躺著,人偶的腰間盤著一條長蛇,頭上包著白色頭巾,胸前一枚三角形的徽章,赤著雙腳。

    就是這個泥陶人偶,陸修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兩個箱子裏挑出三件東西,一枚兩寸長的牛角,一把鏽跡斑斑的匕首,還有那個泥陶人偶,放在老胡的麵前。

    “就是這三樣東西了。”

    “小夥子你可真有眼光,這兩箱子小物件裏,就是這枚牛角最值錢,還有這個泥陶雖然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但是至少是二十年前的東西,三件給打個九折給二百七十塊錢你看怎麽樣?”

    陸修也不墨跡,直接付錢然後拿著東西朝站台走去,這老頭若是知道這泥陶人偶裏麵的秘密,就是一百萬也買不來。

    中午時候晃晃蕩蕩的公交車上隻有寥寥幾個乘客在車上,一個夾著黑色公文包有些禿頂的中年男子在座位上打著瞌睡,胖胖的肚腩隨著公交的顛簸一顫一顫的,兩個長相頗為俊俏看樣子應該是大學城的姑娘一路上不停地討論著關於最近頗為流行的電視劇,陸修坐在位置上仔細地端詳著手裏的人偶,前世自己是無意中將人偶打碎,並沒有仔細看過這個人偶,如今仔細觀察,隻見這人偶刻畫的栩栩如生,胸前的三角形徽章裏麵刻著一條雙首的巨蟒,背後刻著一排小篆,不過由於保存不善的原因,上麵的字跡有些模糊不清,仔細看去像是寫著剛烈**流派,想想應該是製作人偶的人留下的印記,若是不知道其中的秘密大都會認為這是一款磨損嚴重的日式手辦吧。

    就在陸修觀察著人偶的時候,公交在站台處停了下來,一個穿著灰色的棉衣,滿身的塵土,帶著一頂橘黃色的安全帽,手裏還提著一隻工具箱從公交的前門走了進來。

    那人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不過在那人剛走進公交的時候,陸修立刻抬起頭隔著前排的座椅小心地看著剛剛進來的人。

    “能力者!”陸修在心中暗暗想到。

    這種能力者氣息毫無掩飾,就像前世陸修剛剛修煉人偶中的秘法一樣,這人或許和前世自己一樣也是沒有流派的能力者。

    橘黃色安全帽看上去單薄瘦弱,但是手掌的骨節卻異常粗大,仔細觀察那人的指甲烏黑發亮透著金屬光澤,難道一個混跡在工地上的中年男人還會去做美甲。

    忽然那人猛地抬起頭朝陸修這邊看來,一張陰鬱冰冷的臉龐,透出怨恨不滿的情緒,真個車廂裏像是一下子降低了溫度,那名打著瞌睡的禿頭胖子也從瞌睡中醒來,緊了緊手裏公文包,打了個冷戰,嘴裏嘟囔著,“怎麽回事,師傅你是不是把暖氣關了。”

    陸修趕緊低頭,掏出手機胡亂地按著屏幕,雖然那人像是剛剛修煉秘法但是也不是現在自己能夠應付的了的。

    原本一路上嘰嘰喳喳聊個不停的兩個學生此刻也感覺到氣氛不對,低頭小聲嘀咕著什麽。

    另外一對坐在後排的情侶似乎沒有感受到車內氣氛的變化依然你儂我儂的聊個不停,

    橘黃色安全帽朝陸修這邊看了有十多秒的時間,然後低下頭將工具箱放在腳下,兩手縮進袖口,默默發呆,原本冰冷氣息似乎也收斂起來,車內的溫度似乎又慢慢地回來上來。

    公交一路走走停停,有人上車有人下車,在到大學城前一站的時候,那橘黃色安全帽從後門下了車後排的那對情侶也緊跟著下了車,陸修看著橘黃色安全帽的背影深深地呼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

    直到大學城,陸修和那對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的女生一起下了車,臨下車前,陸修分明注意到橘黃色安全帽座位前麵的扶手上有著幾道半厘米深指甲寬的劃痕。

    從公交車下來才感覺到外麵的溫度竟是這麽低,雖然是中午十分但是天空陰沉沉的呼嘯的北風打在臉上還是讓人打著寒顫跺著腳。

    從大學城站台下了公交距離H大還是有一段距離,若是步行的話要15分鍾左右,往日裏天氣暖和的時候學生們倒是不在意,年輕多走些路就當是鍛煉身體了,可是該死的天氣,明明一個小時前自己去古玩店的時候還是陽光明媚,現在灰色的天空似乎要下雪的樣子。

    一輛半舊的三輪電動車在公交車停下的時候就朝站台湊了過來,“學生打車嗎?是大學城的學生吧。”

    一個穿著紅色大棉襖,係著厚厚的圍巾的中年婦女朝三人打著招呼。

    “你們是一起的吧?”中年婦女詢問道。

    兩名女生看著陸修,個子稍微矮一些的性子活跳,看著陸修打招呼道,“學長你是那個學校的,我是H大的,若是順路我們可以一起,放心車費AA製。”

    “H大的,我也是的。”陸修回到。

    “那就一起走吧,這該死的天氣真是讓人煩,我們南方人哪裏受過這種罪。”性子活跳的女生抱怨道。

    “阿姨三個人到H大多少錢?”

    “H大啊,給十塊錢吧。”中年婦女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道。

    “平日不都是六塊的,怎麽今天漲價了?”

    “學生你看看今天這天氣,出來掙你們幾個錢也不容易,十塊錢不多啊。”中年婦女說這話嘴裏哈著熱氣道。

    “小玉走吧,不就是十塊錢,咱們趕緊上車回宿舍吧,太冷了。”另一個女生在寒風裏一直打哆嗦。

    “阿姨要不九塊錢吧,我們三正好一人三塊。”活跳女生詢問道。

    “成,也就一塊錢的事,不過你們幾個小學生幾塊錢還分的這麽清啊。”中年婦女答道。

    “上車吧,趕緊回去,冷死了冷死了。”活跳女生搓著手指。

    上車後陸修正猶豫著是不是該主動把九塊錢的車費全付了,不過和兩個女生初次見麵就算是付錢別人也不一定領情,前世高中在埋頭苦學,大學荒廢在網吧,雖然重生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

    不過沒等陸修開口那活跳的女生就開口道,“學長給我三塊錢吧,我們的車費就不用你費了,等會下車我一起付上。”

    “我沒有零錢。”陸修從口袋裏掏出中午老頭找給自己的十塊的零錢遞給女生。

    “沒事我有。”叫做小玉的女生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精致錢包,從裏麵找出七個硬幣放到陸修的手裏。

    “學長你是那個係的?是大幾的?都叫你半天學長了,不會是大一的吧,那樣我們可是同一屆的。”

    “臨床係,大二的。”陸修回道。

    “臨床係!那你們是不是有個叫李思思的病理老師,咱們H大的女神級老師。”小玉一聽陸修說是臨床係立刻說道。

    “我和君君還一起去你們班聽過課呢。”

    “你們病理老師確實不錯買是個大美女,以我這麽挑剔的眼光都可以打8分。”

    叫做小玉的女生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從站台到H大不到十分鍾的時間一直在陸修的耳邊問來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