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器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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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界,修行之人心中的一大禁忌,劫器一旦處於界的狀態,將會很難再次有蘇醒的征兆。若真有劫器處於界的狀態,則有六成的幾率成為廢材。所以對任何一個修行之人來說,如果劫器蘇醒失敗,那就意味著尋找新的劫器的開始,很少有人會對那些“界”器有興趣的。

    當然這些裴蕭不可能知道,他甚至連劫器的概念都不會理解多少。

    邪皇始終沒有再說話,也沒有想和任何人說話的意思,他依然是背向著所有人,麵部表情無人知曉。

    得之何喜!失之何憂!

    尊法此刻也難以想象邪皇的心情,歸藏蘇醒失敗,根源無非是魔界的缺口所致,當務之急是要立刻封閉缺口。

    “魔宗,眼下該如何處理?”

    “封印魔界缺口,其他的,一切就隨他們去吧。”邪皇的語氣始終如一。

    其它的?尊法不明白什麽意思,想問,但又感覺不該問。

    “是,屬下這就去辦。”尊法說完,剛先轉身要走,猛然瞧見傻站在一旁的裴蕭,又停下來問道:“魔宗,那這個人類該怎麽辦?”

    “你不用管他,魔界之大,隨他去吧。”邪皇道。

    “是!”尊法轉身離開。

    裴蕭不明白“魔界之大,隨他去吧”是什麽意思,眼見尊法下殿,殿中其他人一個不認識,心中未免有些不自在,也隨後出了神殿,想找到尊法,看他如何封那個什麽缺口。

    可到得殿外,別說尊法了,甚至連一個人都沒有,想想打聽一下都不可能。再轉身回到殿堂之中,也已經是人去樓空,空空如也。

    裴蕭無奈,隻得出去四處遊蕩。此刻也不再嫌棄歸藏累贅了,反倒走到那裏都要帶著,好歹也是件寶貝呢,裴蕭想,有朝一日回到人間,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天幕低沉,重重的壓在地上。

    這裏的天空始終是一個顏色,甚至連白天和黑夜都十分的模糊,裴蕭實在是不大習慣。自己不知道在神殿周圍遊蕩了多少遍。他多次警告自己再不睡覺可能會累死或者其它更可怕的事情出現。的確,麻煩事馬上就來了,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先前還正為自己不知道餓奇怪呢,現在好,感覺到餓了,可接下來就更麻煩,在這裏有能吃的東西麽?裴蕭希望有,他在找,甚至想到民居裏小拿一下,但這裏沒有所謂的民居,更別說會有想象中的食物了。

    此刻的裴蕭真的是有氣無力,“省點力氣吧,至少能多活一陣子。”他搖頭道。他找到一棵類似於樹的東西,側身靠在上麵。

    “我在這裏等死吧,天氣還不錯。”他自言自語道,還象征性的抬頭看了看灰色的天空,沒有雲彩沒有鳥。

    他說罷閉上眼睛。

    沒有風,氣息低沉。

    “小子,在這等死?”裴蕭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麵前說話的竟然是尊法。

    “你是不是封完缺口回來了?”他有氣無力地說道。眼皮耷拉到了極限,眼睛眯成一條縫。

    尊法瞪了他一眼,忽又詭異的說道:“小子,想不想回你老家?”

    裴蕭一聽,登時來了興致,尊法說的回老家很明顯就是回人界!忙站起身來,睜大眼睛道:“想,當然想回去了,呆在老家要飯都要比在這裏強!”“咕嚕……”裴蕭剛說完,肚子就叫了,然後便是很自然的從站著到坐著然後是完全躺在地上,看來他真是餓的不行了。

    “你先幫忙弄點吃的吧,要不我就會在沒回家之前先成鬼了。”裴蕭閉著眼睛說道,麵部表情十分複雜,不知是餓的緣故還是怎麽。

    尊法道:“想要吃的也可以,不過這裏可是魔界,沒有你們人的食物。”

    裴蕭實在無奈,心想你這不是明白著要挾麽,明明知道魔界沒有食物,知道我自己找不到。雖然他想到了這層,但沒力氣說出來,實在是餓的不行了,隻是使勁點頭。

    “等你吃完了,要跟我走。”尊法果然是有備而來。

    裴蕭幾乎隻有點頭的力氣了。

    尊法看裴蕭連連點頭,這才滿意的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東西,放到裴蕭麵前,還故意來回晃悠,吸引他的注意力。

    裴蕭一看,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坐起身來把食物從尊法手中搶過,雖然隻是幾個饅頭和一些摻了水的白酒,但這些此時對裴蕭來說已經是美味佳肴了。麵前的尊法看著裴蕭狼吞虎咽的樣子,竟然覺得有點滑稽,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從異界空間來的青年讓自己想起了些什麽。魔界,無欲無求的生活讓任何一個族類變得猶如地上破碎的石頭,沒有絲毫感情,即使是戰爭殺伐,也不會勾起一點點憐憫。

    裴從小到大其他的事情可以含糊,可吃飯速度絕對不含糊,不一會工夫他已經把饅頭吃的連渣都不剩,然後再有白酒衝下腸胃,那個爽快勁,甭提了。尊法從裴蕭的表情上看他已經很滿足了,雖然白酒的質量很菜,裴蕭不在乎。他滿意的抹了一下嘴巴,緊了緊褲腰帶,挽起歸藏說道:“好了,現在肚子的問題解決,可以去辦你的事情了。”

    尊法帶上難得才有的笑容說道:“好啊,小子,把你伺候好了,也是該幫我辦事情的時候了,你隻要記住一件事情就行了。”

    “什麽事?”

    “那就是一直跟我走就行,保證不掉!”尊法鄭重其事地指著裴蕭腦袋說道。

    “那,我的吃飯問題要你解決,不然我可辦不到。”裴蕭想的還很周到,這次吃飽了還有餓的時候,至少他還要為以後做打算,現在他反倒又不想死了。畢竟是年輕人,一切都會顯示的變幻無常,也正是因為這些無常,才不至於任何一個迷途兒都一錯到底。

    尊法一楞,隨及道:“吃飯的肯定沒問題,隻要你能做到跟著我就行。”

    裴蕭道:“你確定?”,他似乎不大相信。

    “那還有假,我什麽時候說大話,你小子別沒事找抽。”尊法終於憋不住了,臉色立刻變的很難看。

    裴蕭看尊法變的這麽快,哪裏還敢質疑他的可信程度,當即連連點頭道:“恩,恩,不找抽,你說到就能做到。你前麵走,我後麵跟便是。”他的臉也幾乎成了苦瓜,哎,沒辦法,誰讓自己現在是靠人家吃飯的呢,俗話說的好,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還真是一點都不假。

    “小子,走啦。”尊法嚷道。

    裴蕭這才回過神來,抬頭一看,不僅大吃一驚,尊法竟然飄在天上,心道:“你倒好,飛來飛去的,讓我跟上,可能麽我!”想到此,再也不理會尊法的叫喊,轉身依舊坐在地上,兀自打起瞌睡了。

    尊法一看,他吃飽了竟然不聽話,這還了得,回身到裴蕭跟前,吼道:“小子,吃飽了就可以不聽話麽,開始的時候可是說的好好的,你反悔我可揍你!”

    裴蕭無奈道:“拜托你弄明白狀況好不好,你在天上飛來飛去,要我在地上跑的人天天跟著你,要是能跟得上那才邪門了呢!”

    “啊,這……”尊法一時語塞,心想,自己隻顧著急,竟然把這茬給忘了,這小子不會飛!那不是徹底沒救了,本就病急亂投醫的他更是沒辦法,唯一的稻草也卡在上遊漂不下來,要是再不封印缺口,後果將會十分的嚴重。

    “不行,就是爬你也的跟在我後麵。“尊法氣呼呼的說道。

    “拉倒吧,那還不如你殺了我一了百了。”

    “你!”

    “哎,你咋就這麽笨,把你們那飛來飛去的工夫交給我不就行了麽,還用你在這裏幹著急沒辦法。”裴蕭道。

    尊法睜大眼睛瞧著裴蕭,看了好一陣子,說道:“小子,不說別的,就憑你這材料,等你學會飛,這裏的天空都出太陽啦。”

    “想出太陽還不容易,天晴太陽不就出來了。”裴蕭看著灰蒙蒙的天說道。

    “說的輕巧,你知道麽?這魔界要一千年才有一次出太陽的機會。”

    “……”裴蕭無語,不管這老頭說的是真是假,至少有一點可以證明,那就是自己的資質根本就是稀泥糊不上牆的那種,想飛,那恐怕是隻有在做夢的時候了。

    “那你說該怎麽辦吧,既然你說我學不了飛,那你隻有在的上走了,要不想要我跟著你,除非殺了我裝進袋子裏扛著。”裴蕭道。

    “那就先走吧。”看來尊法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了,這次他沒有飛在空中,裴蕭也很輕鬆的趕上,還有機會和尊法聊上幾句。

    “咱們這是要去哪裏?”裴蕭問道。

    “要去人界。”尊法回答。

    “啊,真的是要回家,那真是太好不過了。”裴蕭十分的興奮。

    “等辦完事,你還要跟我回來。”尊法沒有表情的說道。

    “什麽……”裴蕭一下子又沒了興致,明明到了人界,為什麽還要回到這裏。

    “我為什麽還要回來?”裴蕭問道。

    “是邪皇的意思。”尊法答。

    “什麽,邪皇的意思,我怎麽不知道,記得好象邪皇大人沒有說過。”裴蕭嚴肅的說道。

    “‘魔界之大,隨他去吧。’這句話你總記得吧。”尊法道。

    裴蕭點頭,“恩,不錯,記得是出自邪皇大人之口,當時我還奇怪他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麽呢。”

    “那就對了,記得這個話就行了,那就是邪皇的意思,他就是要讓你一直呆在魔界。”尊法道。

    “啊……”裴蕭差點沒暈過去,“那我要再這裏呆多久?”

    “至少是一千年,要等歸藏再次有蘇醒的征兆,方可以把歸藏從束縛中解脫出來,徹底蘇醒。”

    “一千年,有沒有搞錯,我們人有能活上一百年的就不錯啦。”裴蕭慘笑道。

    “廢話,你活多少當然沒關係了,隻要你在這裏,歸藏就肯定會在我們魔界,無論是你死還是活,隻不過你死了,歸藏就再次處於徹底沉睡狀態,沒有絲毫的力量,邪皇把你留下自然有他的道理,這些隻是我個人猜測罷了。”

    “命苦啊……”裴蕭扯著嗓子吼了一句。

    “你就這命,我問過散靈鼠啦,好的就別指望了,湊合著過吧。”

    “好了,不要羅嗦,好好跟著別掉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