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蘇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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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的草團中站起了兩個人,正是不隱和不離,那不隱瞪著火靈,凶語道:“還當你改過了,想不到一下就變調了。”

    火靈無法答話,她隻覺的肺髒揉成了一團,血液在體內橫流,讓她惡心的想吐,但惡心的動作又讓身體更是抽搐難受……蝴蝶飛了下來,在她的胸前輕舞著,她感覺到天地一眩,然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消了大半去。

    “還是你理解我。”火靈對著蝴蝶淡淡的笑著。

    不隱盯著蝴蝶,若有所思,可是不離卻拍了他一下道:“分清楚主次事情。”

    “用不著你提醒!”不隱回答,他向已經站起來的霍格道:“追你好久了,狡猾的東西。”

    “辛苦了!”霍格點頭笑道:“兩位的嗅覺還是那麽靈敏。”

    “我還真想看下,你到底有什麽改變。”不隱道,手中多出一串樹葉,而後翻身打向霍格,樹葉翻騰,嗚嗚作響,就像整個樹林被狂風刮動時的聲音。霍格拉起披風,擋住翻騰的風與樹葉,不隱怪嘯一聲,淩厲之聲以刀劍之勢割破霍格的披風,那樹葉也片片如鱗片翻進了霍格的披風內。霍格麵露驚色,左手抽出一把匕首,劃向不隱,但不隱一個翻身,已借風湧退後到五米之外。

    不離則在兩人打鬥的範圍外繞走了一圈,顯然他在布置陷井圈套。

    “這就是你出賣了自己換來的?怕是除了腦袋裏的一腔殘念,別無其它吧。”不隱對霍格笑了起來。霍格麵部嚴肅,一動也不動,他的披風正在碎裂,劃成一片一片的樹葉,慢慢脫落在地麵上。

    “唉,我的布置還真是多餘啊,本想讓老朋友見識一下新手段,沒想到……如此不濟,連得以前也不如了,真不知道你瘋狂追求的目的是什麽。”不離搖著頭,歎著氣。

    不隱和不離聊著,隻視霍格於不顧了,好些時間,兩人才收住聊性,把話題的視線轉到那隻蝴蝶身上道:“那隻蝴蝶很稀有,肯定能賣上一大筆錢。”

    “哈哈,我也這麽想——今天真是個好日子。”不離應和道:“一個違法者,一隻值錢的蝴蝶,還搞定了任務,三樁美事全一塊了。”

    兩人打笑著,竟有幾分沉迷。

    那霍格的披風碎後,便是身體的碎裂,一塊塊的化為樹葉,在這秋季之中,淒涼的飄落,很快,那個形體漸漸消失了去。水靈看著他的場景,隱隱覺的有什麽別樣的東西。

    霍格的身體終於消逝了幹淨,地麵灑了一層落葉,卻是綠的,隻讓人疑惑這是不是一個錯誤的季節。不隱走到綠葉堆中,伸出手去要驗證綠葉的問題,可是一串綠葉疊了起來,正握到他的手上。

    “啊!”不隱大叫起來道:“該死的家夥!”

    不離聽到不隱大叫,倉皇起來,他看著不隱的眼神在異動,時而是不隱的,時而是霍格的。是霍格的時候,霍格咯咯笑道:“怎麽樣,我的朋友,當麵臨生死的時候,我們之間的差別就出來了。”但一轉到不隱時,不隱駭怕而驚恐的道:“趕快想想辦法,我不想死!”

    “很快!你不會為死亡感覺到任何恐懼!”不隱又變成了霍格,不隱的樹葉則變成了匕首,並沿著脖子往心髒處劃去。

    “不!我不想死!”不隱大叫著,那把匕首又變成樹葉。

    “很快的,一瞬間。”樹葉又變成了匕首。

    不隱在掙紮,淒涼的掙紮。

    火靈看著眼前的奇怪的變動,忽然間想起了水靈,水靈那浸著淚水的眼睛,那痛苦的表情和哀憐的叫聲,仿佛無時無刻不在一種掙紮中一樣,她輕輕的呼喊著自己,卻又要無情的殺死自己……當阿布的箭支穿透水靈的胸膛時,她滿臉的無辜的淚水,滿眼的恐懼和駭怕,仿佛間是一個不禁事的人……

    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匕首紮進了不隱的心髒處,但那把匕首不是霍格的,卻是不離的。不隱睜大著眼看著不離,仿佛間不認識這個人。

    “你……”不隱的眼睛充滿了憤怒和驚慌,但很快呆滯下去。

    “我別無選擇。”不離道,他的神情死寂,比不隱的更可怕。

    “很完美——”呆滯的眼睛又聚起了霍格的邪惡,那邪惡的眼睛卻是看著水靈道:“再多的解釋也無法說明什麽事情比這個更殘忍了……真正邪惡的,是你們自己的心!”

    “去死你個混蛋!”不離憤怒了,他的匕首劃向霍格的頭,瞬間,那個頭便滿是血,隨後,兩個眼珠也給挖了出來。可是,他很快看清楚了,這個人是不隱!地上的眼睛一掙一紮的看著不離,不離的手顫了起來,他慘叫著跳了起來,跑不遠又摔倒,好像有東西追趕著他。

    也不知道多久,那個可憐的人連爬帶摔的從火靈眼前消失了。於是,火靈感覺到整個世界的靜,可怕的似乎失去了一切生命的靜,隱隱的痛從肋骨處鑽了起來,火刺火刺的,潑辣的厲害。

    “罷了……”火靈看著不隱的屍體淡淡的想“靜靜的死去,也比他好很多了。”

    蝴蝶在她麵前飛舞,她讀出了它的意思,它在否定她的想法,它飛了一下,便落在不隱屍體的破袋子處,火靈掙紮著動了起來,幾股穿心裂肺的痛後,她抓到了那個布袋。布袋裏麵有幹糧,淡水,還有一些藥物,以及一些鋒利的器械,更有一些奇怪的圖騰墜飾和她不知曉的物體,她想那可能是他們布置陷井的一類東西。

    她慢慢的咽了點幹糧,喘了口氣,暈睡過去。

    當她醒過來時,聞到了一股腐臭味——不隱的身體已開始腐爛,大量的蒼蠅匍匐在他身上。火靈緩緩坐了起來,痛疼在,不過,這一次不單是肋骨痛,而是全身,但也就是這樣,使的痛疼不如單處那麽痛的鑽心。她勉強做了起來,繼續嚼咽了點幹糧,唾了點水,隨後念動巫術,以土結陣,用土縛將不隱的身體埋了。

    她又睡了過去,當她再一次醒來時,身體的痛疼已減輕了不少,但汗水也把她弄的虛虛脫脫的,很是乏力,她掙紮站起來,隻覺的頭暈目眩,仿佛間就要栽倒。蝴蝶為她重新站了起來表示高興,它在空中飛舞,畫著了幾個大大的花朵形狀,仿佛間要獻給她一樣,她輕輕一笑,挨到樹邊,折了一根枝丫,做成了拐杖,可是她看著那個土陣,又總有一種念不去的東西。因而她走到土陣麵前,把樹枝插了進去,又從包袱裏了拿出尖刀,在上麵刻了些巫體文。隨後她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她要離開這裏,那弱不禁風的樣子竟讓老天也舍不得刮起一陣風來。而那插進地麵的樹枝瞬間繁殖起來,長成一顆大樹。

    如此以休息為多的步走,自然走不了什麽路,不些天,包袱裏的食物吃完了。不過,她很幸運,在食物吃光後的半天中,她走出了荒野,進入了大道,而且她的身體也康複了**。大道雖然見不得繁華,但卻有個路標,沿著走,定然會有人家。她走了一程,尚未見到人家,卻因為難忍的疲累和酸痛不得不再次休息下來。

    “睡一覺,醒來,再走一程,或許就能碰到好人家,要點吃的……”她想,對著頭上飛舞的蝴蝶笑了笑,便靠著樹頭小憩起來。

    這一次,是馬鈴聲把她吵醒了,她睜開眼,眼前卻有一個男子盯著自己看,火靈但覺的那目光很不舒服,不由的拉了一下破爛的不能遮體的衣服。

    “姑娘不會是從荒野裏跑出來的吧。”這男子麵寬眉粗,皮膚粗糙,卻有一種警覺透在眼睛裏。火靈愕了一下,點了點頭,也不多話,她在看男子身後那馬隊的行頭,以決定是否要尋求他們的幫助,

    “你——”這男子又欲問話,一個小夥已溜到他的麵前貼著他的耳朵說了幾句話,然後這男子點了點頭道:“我姓魯,你可以這樣叫我阿魯——大家也都這樣叫我,我們老爺想見你,不知道你……”

    “我需要一點吃的。”火靈不知道他們用意何在。

    “當然!很好解決的問題。”阿魯盯著火靈肩上的蝴蝶,麵上露出愉悅的尷尬。

    很快,火靈見到了阿魯口中的老爺,麵前的男人讓她為“老爺”兩個字感覺到吃驚,這是一個中年男子,三十多來歲,麵微瘦,但卻有著淩利的棱角,把那瘦的感覺碰了去。他穿著一件普通的灰布衣服,絲毫見不得光澤,與穿著絨皮大衣的阿魯站在一起,主仆間的關係立刻倒置了一番。

    “你……就是他們老爺?”火靈迷惑的問。

    “是!”中年男子不否認,他的眼棱多皺,仿佛是個仇苦的人。

    “這麽年輕,就稱老爺了,還真有些讓人……”火靈說著便頓住了,她盯了一眼關上馬簾離開的阿魯,然後眼睛就落在了眼前男子前的羔餅奶油上。

    “風風塵塵的也已經三十有二了,還能夠算的上年輕?”這人道,並把蓋餅奶油推向火靈,向她攤了攤手,示意她自用。

    “才三十二……”火靈一愕道:“我看你怎麽都像快四十的人了。”

    “一下說我年輕,一下說我老,想說什麽了。”那人笑著:“我這人早熟,八歲就開始隨商出行,十二歲自己就開始接商,想想吧,商齡也有二十多年……”

    “你姓什麽?”火靈可管不了形像問題,一雙髒手抓了羔餅就吞咽起來。

    “姓蘇名莫。”

    “蘇莫……你就是蘇莫!”火靈吃了一驚。

    “嗯。”蘇莫點頭。

    “原來在李國遊蕩時,聽說有個大富人叫蘇莫,他們說這裏有個叫蘇莫的富可敵國,竟借錢給李國皇室……後來遊到草原去,那邊的人說那裏有個大買賣家也叫蘇莫;再後來,我遊到了曾國,他們說曾國為了繁華國家商業,拿出皇室十麵街頭出來叫賣於商家,結果一個叫蘇莫的富人把十麵街頭全買了下來。再後來,我到了戚國,戚國因為戰事破敗,搞的連祖宗的慶典都搞不起來了,但那年他們的慶典卻是有史以來最大的,而資助的大善人也叫蘇莫……這些人都是你嗎?”火靈一言一語的道,並留意著蘇莫的表情,看看這個人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

    “你遊曆的地方可真不少,你是一個人?”蘇莫笑了,沒有回答火靈的話。

    “還有一隻蝴蝶。”火靈道,一邊看向自己的肩頭。

    “蝴蝶——我正想跟你做筆交易。”蘇莫也看向那隻蝴蝶道:“我想買下它,價格由你出。”

    “怎麽,你想把它做成死物?”火靈問,眼睛裏帶出了謹慎。

    “蝴蝶有不死的嗎?”蘇莫笑道。

    “我一個人飄零四方,別無所依,就一隻蝴蝶,你說我會賣掉它?”火靈放下羔餅,伸出手去擦嘴,結果一擦,那臉上便白了一塊,間出了灰黑。

    “它不是一隻普通的蝴蝶。”蘇莫皺眉道。

    “所以你才會認為它有價值,而想獲取它。”火靈冷笑道。

    “如果我沒猜錯,它不是一隻蝴蝶。”蘇莫道:“它的生命體與一隻蝴蝶截然不同。”

    蘇莫的話一說完,火靈便怔住了,她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看透蝴蝶的本質,因而一顆原本有著提防的心更繃的緊了,能知道沈渝被置換成蝶的隻有鏡月的幾個人,而眼前的人卻能夠知道,她不得不提防這人就是鏡月的人。

    “好吧。”蘇莫對火靈道:“買不下蝴蝶,那我把你買下來怎麽樣。”

    “你這人真是搞笑,初看到你時,見你穿的如此質樸,還以為雖然你很富有,但卻有一顆低調的心,但不想,富人們炫富的通病依然如故。”

    “別誤會。”蘇莫笑道:“富有的人也是人,同樣有毛病,但我想你還是誤會我的意思:任何一個人,都如一個小孩,都會有對某些東西有感興趣的時候,雖然這種興趣往往是很短暫的……我的意思就是我給你一定的錢,讓你跟著我的馬隊一段時間,隻到我對這隻蝴蝶失去興趣過後,你就可以帶著它離開。”

    “富到如此的奢侈……花錢竟隻為了一個短暫即失的興趣。”火靈依然嘲笑。

    蘇莫淡笑了一下後道:“好吧,我不想再找什麽借口,直接說吧:你要到哪裏去,你打算怎麽救它——我想,我還是能夠清楚些事情。”

    “你……”火靈無法再笑了,這個人已經看透了自己,隻不過,她摸不到透這個人的用意在哪裏,單純的好心總太難讓人接受。

    火靈靜了一下後,向蘇莫坦白了她的動向,她道:“你應該知道,能夠幫上忙的隻有神女,但神女卻是飄遊不定的人,極難尋找到她的蹤跡,我隻能找跟她有接觸的人,一個個的找,若能找到最後一個跟她接觸的人,自然也能找到她。”

    “你是說黃駿?”蘇莫直言。

    “你知道?”火靈一驚。

    “聽過一些謠傳,但我也無法確定。”蘇莫搖了搖頭道:“至於他的蹤影,我也不得所知。我能知道的是,戚國動亂那次雲妃妃死後,神女帶走了他——你來找黃駿,想必你也知道。”

    “有一個我不認識的人給了我指向,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的話是否正確,但我沒什麽選擇。”火靈道。

    “你的意思,黃駿在李國!”蘇莫立刻明話道。火靈沒想到蘇莫能夠如此精準的分析到自己的話,不由的又是一怔。蘇莫也不待她回答,便道:“我也是去李國城都處理一些事情,順你的路而矣,估計還有十來天路程,你若不跟我的馬隊,怕還得多受其苦。對了,你說的那個人……”

    “不要問那個人是誰,我已經說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誰。”火靈看出了蘇莫的話頭,便早早打斷了他的話。

    蘇莫又笑了,他道:“我是經商的人,並不關心這些東西,隻是走的路多了,聽的話廣了,難免會道聽途說的習慣。另外,我是商人,我不會無緣無故施舍一個人,你想跟著我的馬隊,那你也少不了做一些本份事情,比如做飯,喂馬,清理馬匹。”

    “我不會。”火靈低頭道。

    “那就學。”蘇莫道,他伸出手掀開車篷對外麵喊道:“為何停這麽久,起隊!”

    話透出去後,便聽的外麵傳來招呼聲,也喊著起隊,而後,車輛便動了起來。

    行約半天後,天色晚了下來,馬隊尋了空闊地,在征詢了蘇莫的意思後,便停下來駐紮。火靈跟在幾個婦女身後,學著做雜事,但那幾婦女不免嫌她身上太髒,隻與她蹭著距離,流露出了幾分不情願。當火靈提了一桶水到做飯的地方時,便聽的一聲音道:“你這水能喝?”

    “怎麽不能喝?”火靈昂起頭,對著蘇莫道。

    “提著,跟我來。”蘇莫道,轉身走去。火靈不解,卻也無奈,隻得提了水桶跟向蘇莫。兩人走過幾個車篷,便見一女仆叫了聲老爺。蘇莫停住步子,從女仆手上接過一疊毛布衣服。然後依然前行,火靈手酸,換了隻手提水桶,仍然跟了上去。

    到了一個帳篷口時,蘇莫伸出手摁了摁那賬篷,確定結實後,把手中的衣服遞與水靈道:“先洗個澡,把身體清一下,再換套衣服,先有個人的模樣再說。”

    火靈遲疑片刻,便接過衣服,提著水進去,那裏麵擺了一個大木桶,木桶裏麵有熱水,還冒著熱氣,邊上有個嚴蓋的小桶,小桶蓋上麵放了一小瓢,顯然是更燙的水。她也不多話,隻回頭看了蘇莫一眼,便進了去。火靈把帳篷門關上,而後又在帳篷裏四處探了探,到怕不結實或者有鬼鬼祟祟的人。在確認了結實後,她方才脫去衣服,試了下水溫,然後坐了進去。水溫很適宜,燙的舒服,燙著一身的疲憊,卻是酥暖。她輕洗著身體,黑色、灰色的、紅色的種種汙漬漸散了去,這讓她感覺到無比的輕鬆。她埋下頭,洗著麵,並把蓬鬆打結的頭發浸在水裏,細細的揉捏,很快,頭發溫馴下來,貼著她的雙頰垂落,隻挨到光滑的肩頭。

    當她再一次把頭悶到水中時,一種幸福竟挨住了她的感覺,她的心緊張起來,那種熟悉……是的,那種熟悉。她在水中睜開了眼,水裏麵映著一個影子。

    “姐姐!”她喊著抬起了頭,可是帳篷裏空空的隻有自己一個人。她從水桶裏跳了出來,挑過一件衣服胡亂披在身上,便呼喊著姐姐跑出了帳篷。但是帳篷外,隻有一大群的人與馬,馬被圈置,而男人們則在搭置帳篷。他們看著一個幾近**的雪白人兒,早不由瞪著眼神看了。但是火靈卻不理會這些,她隻知道剛才姐姐來過,她目光閃動,很是委屈。

    阿魯帶著蝴蝶走到了她的麵前,他脫下自己的外套遞向火靈道:“我想……你是太想你姐姐了。”阿魯的聲音很誠然,但他的眼睛卻由不得的盯向火靈的胸部,火靈看明了他的眼神,伸出手,搶過衣服一把蓋住阿魯的頭,然後走回帳篷,拉上,又進到了水桶裏,慢慢想著剛才的場景,但這一次,水溫已經冷下,而外麵,則傳來一陣陣男人們對阿魯的笑聲。

    遠處的一個小斜坡處,蘇莫看著東方淡淡的紅光道:“這很像日出時的景像。”

    “是的,老爺。”一個穿著如同小夥的年輕人在旁邊回答,但那聲音卻是女聲。

    “一個是一天的開始,而另一個卻是一結束,截然不同。”

    “看開了,都一樣,隻不過是一種形式的開始或者結束,就如同生或死一樣。”年輕人回道,他的表情漠漠然,仿佛真是看透的人一樣。

    “不能跟你說這些東西。”蘇莫笑了起來,而後道:“對了,死靈,我想問下,你妹妹說曾有人給她指明過黃駿的蹤向,那人是不是你?”

    “不是。”死靈搖頭道:“我也困惑過。”

    “黃駿我也很奇怪,以他囂張的性格,怎麽會忽然間銷聲匿跡起來,若是他逃出了神女禁錮,那神女又在哪了?”蘇莫道,他確實對黃駿比較感興趣,在夜蝙蝠把他帶入鏡月的那次所見中,他就對那個敢於同風禹決裂的年輕人感興趣了。

    “我想,他不會對神女怎麽樣,黃駿雖然囂張,做事卻有分寸。”死靈低下頭去,印著黯淡的日光道。

    “有道理。”蘇莫點了點頭,一邊掀出衣袖,露出了套在手上的玉透般的魔法鎖,卻苦笑了起來道:“因為這個東西,害了多少人,管悠疑惑我,妹妹又不肯原諒我,我到現在也無法明白,我這樣做到底對還是不對,我對他們倆的限製到底是不是錯的離譜。”

    “老爺又多心了。”死靈低頭道:“管悠生活太過優越,念頭太過飄浮,他要出事,是遲早的事,老爺如果狠的下心來,未必不是好事。隻是老爺斷不會這樣做,所以也隻能這般。”

    “隻能這般……”蘇莫笑了笑,也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