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劉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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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稽婁淵低調安穩地待在驛館,花時間悄悄地縱覽雒陽,探查周邊。此時的雒陽,天下各處雖有動蕩,但迅速被撲滅,無傷根基。還沒有之後黃巾造反,涼州之亂帶來的肅殺飄搖之感。帝都繁華熱鬧,時有貴族子弟,飛鷹走犬。
南北兩軍看似牢牢守衛著都城,但“嚴密”底下滿是鬆懈,千篇一律的職責讓將士頗有些漫不經心。在喧囂的雒陽表麵下,稽婁淵看到的是一潭死水般的沉悶,日薄西山,國勢衰頹,大致如此。
不過三日,稽婁淵便待不下去,此次至雒陽,不過一時興起,雒陽見聞也讓他索然無味,再是雄偉繁盛,也不是自己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在雒陽待了兩天稽婁淵便後悔了。此次行為確實孟浪了,要是被人發現他的身份,那便別想全身而退了。
何況冒了這麽大風險,也無甚大利可圖,不值!不值!隨著時間的流逝,多疑的稽婁淵內心有些彷徨了,局促不安,生怕被識破身份,一度有潛逃出雒陽,帶入回美稷的想法。
所幸也未再讓他等太久,漢庭終於給出了回應,接受了匈奴修複剛剛破裂的漢匈關係的“善意”,與匈奴攜手共抗鮮卑。靈帝下詔,封匈奴單於稽婁淵為王,賜國姓劉,以太尉劉寬孫女芷為富昌公主,和親稽婁淵。
靈帝詔令一下,稽婁淵鬆了口氣,強壓著心頭的躁動,告辭離京。與和親隊伍一並出城,匯合了洛水岸邊的一千侍衛親軍,稽婁淵終於鬆了口氣。命,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在雒陽城中吃得好、穿得好、玩的好,但就是讓他感到不踏實。
臨走前,稽婁淵見識了一番骨肉分離,劉寬親自送別孫女。劉芷,十五之齡,花季少女,出落地倒是水靈,長成也是個美人。從此便要遠赴異族,委身虎狼之徒,哭得是梨花帶雨。
靈帝難得大方一回,宮女媵侍,陪嫁物品甚多,還有劉府所備,有好幾車。有兩百羽林騎士護送劉芷前往,一路上稽婁淵仔細觀察著那兩百羽林郎,“為國羽翼,如林之盛”,隻是如今再無當年之精氣神,淪為儀仗,平庸之極。
“宦者此次前往美稷宣詔,千裏之遙,辛苦了!”稽婁淵高坐駿馬,對身邊的宦官說道。旁邊一手持節仗,身著宮廷服飾的年輕宦官,十分清秀,乃中黃門左豐。此行隨和親隊伍前往美稷宣詔,這種苦差事,宮中是沒大太監願意去的,最後落到他這個地位不高的中黃門身上。
不過出使之後,倒是驚喜不斷,稽婁淵的金銀珠寶,糖衣炮彈接踵而來,將他喂了個飽。對這個識趣的匈奴人,左豐感觀很好,其也未有瞧不起他門這些閹人,在稽婁淵麵前好一番抖了抖大國上使的威風。
此時見到滿臉“善意”的稽婁淵,嗬嗬一笑:“天子有令,奴婢不過盡忠職守罷了。倒是左大都尉,前途無量,此次見到到了單於,在下一定替你美言幾句!”稽婁淵聞言莫名一笑,臉上擠出些激動,有些不協調,淡淡道:“那在下多謝了!”
出河內,經河東,沿大河北去,掛著送親時節的大旗,沒有什麽波折。進入西河郡境內,稽婁淵徹底放鬆下來,仿佛身上的枷鎖被解開了一般。西河南部,已然成為一片遺棄之地,漢庭上下都將之忽略了一般,沒有移民徙邊的動作。如今已有匈奴部民在此活動的跡象,一路過處,遇到了好幾小聚,皆是南部匈奴。
長路漫漫,行至此,稽婁淵實感旅途寂寞。夜裏,於離石水岸,紮營宿夜,稽婁淵甚感枯躁。望著營壘中央的劉芷馬車,稽婁淵眼中閃過一道異色,要不消遣一下自己這個未來的小嬌妻?
想做便做,登上馬車,掀簾而入。馬車內部很寬敞,裝飾華麗,見稽婁淵闖入,劉芷與兩個侍女一驚,立刻擠一起,畏懼望著他。“你們兩個退下!”稽婁淵對兩個女婢道,劉芷緊拉著二人手臂,見狀,稽婁淵冷聲嗬斥:“還不快出去!”二人驚懼一顫,出馬車而去,留下劉芷孤單一人,如一隻綿羊麵對惡狼一般的稽婁淵。
車廂內部隻剩下兩人,呼吸聲都顯得很清晰。稽婁淵凝目打量著劉芷,穿得很喜慶,螓首蛾眉,麵紅膚白,頗為俊俏。氣質青澀,眼角有些淚痕,惹人憐愛。
稽婁淵忍不住矮身靠近,劉芷頓時向後,身體縮在角落,恐懼地望著稽婁淵:“你,你想幹什麽?”稽婁淵聞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玩味一笑,放肆地傾上,幾乎貼到劉芷身體,嘿嘿一笑:“孤男寡女,公主以為我想幹什麽?”
劉芷有些不能自已,無所適從,嬌軀顫動。“公主遠嫁匈奴,在下擔心您寂寞,特來相陪!”稽婁淵目光放肆地在劉芷身體上掃視,忍不住上前抓住她的玉手。
光滑的柔荑被稽婁淵粗魯抓住,劉芷尖叫一聲,用力掙紮:“不要!我是你們大單於的女人,你不要亂來,否則小心人頭落地!”她腦海中不由得回憶起聽到的關於匈奴人的一些訊息,那可真是禽獸之地,一個小小臣子,竟敢對她這個大單於的女人如此無禮。
劉芷掙紮愈烈,但哪能擺脫,稽婁淵幹脆一把摟著她,在她嫩臉上親了一下,舔了一口,隨即放開了她。看著驚懼地腦海一片空白的劉芷,稽婁淵舌頭在嘴唇上轉了一圈:“公主說得對,您是我匈奴大單於的女人,豈是我所能染指的。”
哈哈一笑,稽婁淵果斷轉身下車,調戲了一番劉芷,這旅途似乎也沒那麽無聊了。車內,聽著稽婁淵猖狂的笑聲,劉芷反應過來,淚水止不住地流下,委屈地用力擦了擦被稽婁淵侵犯的麵頰。她發誓,一定要讓那個匈奴人好看,讓大單於殺了他。
稽婁淵剛下馬車,便見到左豐急匆匆趕來,身後跟著一侍女。“左大都尉,這……”聽著馬車內傳來的隱隱哭泣聲,左豐有些怒氣道。拍拍其肩膀,稽婁淵搖搖頭離去:“公主無事,不必擔心!”
望著稽婁淵遠去的背影,左豐看了看劉芷車架,也不禁歎了口氣,匈奴人虎狼之輩,公主,有什麽委屈,隻能受著了。不過這個匈奴人如此放肆,到了美稷,定要叫其好看。
越往北,天氣越是寒冷,草原風光無限美好,也許是被草原的廣袤吸引了注意,不似之前抑鬱。隻是望著稽婁淵,依舊有些畏懼、憤恨,稽婁淵也不以為意。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起,劇烈的轟鳴在耳,驚動了行進中的和親隊伍。遠處可見,一支匈奴騎兵正疾速奔來,所有護衛都戒備起來,包括侍衛親軍,哪怕是匈奴人,他們也不敢放鬆對稽婁淵的保護。
望著遠處的變故,左豐也顧不得心中對稽婁淵的疙瘩了,緊張地望著他:“大都尉!”稽婁淵伸手一止:“無妨!”
騎軍逐漸靠近,而後減速,緩緩停在隊伍前,領頭者正是烏華黎。其當先下馬而跪,其後的兩千勇士也隨之,一齊拜倒:“恭迎大單於!”
看著淡然揮手的稽婁淵,左豐受驚了,身邊這個匈奴的“左大都尉”竟然是大單於稽婁淵。從馬車中探出頭來的劉芷也是一呆,良久回過神來,怪不得他敢那麽放肆地輕薄自己,原本對稽婁淵強烈的恨意突然間消散了許多。有些茫然,原本想要報複他的想法變得可笑極了,她更加忐忑,自己該如何麵對稽婁淵了。
回到美稷,又是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隨著稽婁淵的歸來,原本有些躁動的匈奴王庭,立刻沉寂下來。匈奴的似乎又回到了蓬勃向前發展的正軌上,當然沒兩日,美稷城頭便掛上了一幫不甘寂寞的反對份子的頭顱。
王殿之上,稽婁淵帶頭站在殿中,隨著左豐一帛詔書讀完,稽婁淵雙手接過,從此之後,他便是受大漢冊封承認的匈奴王了。而來自背後大漢的敵意,也隨之消減到最低,他可以將目光專注地放在鮮卑身上了。
跨居王座上,俯視殿內群臣,還是這種高高在上、執眾生命運的權柄更讓他陶醉,哪怕此時隻統治著數十萬匈奴部民。
立富昌公主劉芷為大閼氏,今後,他叫劉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