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劉珩要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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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德十二年秋,自須卜赤弇統軍南向爭漢中已經整整一年多了,果然是場曠日持久的鏖戰,雙方在漢水、沔水一帶,大戰血戰數場,小的戰事交鋒更是隔三差五來一遭。對此戰,夏、蜀雙方都投入極大。

    一年的時間,供養十萬大軍再加時時征調的民夫,哪怕將士有損耗,大夏朝廷消耗的軍械糧食都以海量計,也就劉淵種田多年,又未遇到災年,方能支撐。即使如此,府庫存資也消耗大半。所幸又到了豐收的季節,關中豐收,又有糧布入庫,沒多說的,繼續打,繼續與蜀漢耗著。

    比起胡夏,蜀漢這邊的日子則更不好過了。數量不下於夏軍的軍隊,後勤補給的輸送壓力確是劉夏的數倍。劉夏雖有秦嶺阻隔,但比起難通人煙的蜀道,仍舊要方便些。

    漢中的蜀軍,除了初期於漢中境內繳獲了些輜糧作為軍需,其他的補給,都需要從蜀中千裏迢迢跨過艱難蜀道輸送。戰事的消耗大出蜀漢君臣意料,胡夏的決心令其心驚,他們怎麽也沒想到為了“區區”一漢中,劉淵竟然這般下力。

    有心休戰,除非主動退出漢中。但都打到這個地步了,付出那麽大代價,將士死傷眾多,沒有哪一方願意放棄。

    打到如今,雙方主力仍舊圍繞著定軍山、天蕩山至陽平關一線鏖戰,糾纏著,狀態持續業已半年。短時間內,漢中那邊,是打不出個結果的。

    幽州方向,糾纏了大半年後,眼見無法擴大戰果,劉琝撤軍了,不過趙國的勢力徹底被壓縮到居庸關以內了。哪怕有兩麵作戰的能力,胡夏也不欲在漢中鏖戰日酣的時候在東麵擴大戰事。

    夏軍一不給力,遭殃的還是燕軍,幾年前被張郃教育了一頓,幾年後,劇情再度上演。在遼西,公孫康再敗於張郃之手,要不是呂布那邊率軍幫忙牽扯了一下趙軍,燕王怕是要易位了。

    西進受挫,回到襄平,羞憤欲絕的公孫康直接當眾立誓,張郃不卒,他此生絕不提西征之事。隨後便投入到消除戰敗後遺症影響的事業之中,目光徹底轉向南麵的三韓,夏趙惹不起,欺負那幹“棒子”,沒有絲毫壓力。

    在荊州,魏楚吳之間,戰戰停停,一樣糾纏至今,魏王曹操都兩度抽空回了趟睢陽。吳王孫權也選擇了一次親征,結果在夏口敗於關羽之手。周瑜自交州統軍攻湘州,為徐庶、龐統統軍所阻。

    大概在交州瘴氣吸多了,周瑜身體出問題了。而劉備則親統大軍在襄陽抵擋曹魏,三麵接敵,楚漢依舊艱難地擋住了,統領下的荊湘,爆發出了極強悍的生命力。

    九月的長安,上苑初開露菊,芳林正獻霜梨。

    在武都王府的暗室之中,幾乎快被長安百姓遺忘的武都王劉珩與衛王抵足而坐。劉淵早解除了對劉珩的禁足令,但其似乎打擊受大了,長居王府,隻偶爾攜妻兒出長安行獵郊遊。

    叔侄倆談的話題很沉重,暗室當中的氣氛也相當嚴肅。

    “你將孤喚來,是準備動手了?”二人淡飲薄酒,持續了許久,劉仇終於打破沉默。

    “漢中鏖兵十萬,長安三輔空虛!”劉珩小抿一口酒水,答非所問。

    “下定決心了?”劉仇沉聲再問。

    “父皇病了!”劉珩放下酒爵,睜著雙眼,迎著劉仇的目光,眼神堅定。

    “你準備怎麽行動?”對視良久,劉仇一揮袍服,低聲發問。

    “聚合精卒,由司馬門過白馬門,直擊未央,挾父皇,請詔,進而控製長安!”劉珩終於沒有一點遮掩。

    劉仇一聽,便覺劉珩的打算太草率了,沒這麽兵變的。當即問道:“兵從何來,宿衛軍守備皇宮,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再者,宮門一向守備森嚴,如何進入?”

    “宿衛軍分守巡邏各處宮室,孤的目標隻是宣室,隻是父皇!王府有四百精卒,都是跟隨孤多年的沙場勇士!”劉珩答一句。

    劉仇仍舊望著劉珩。

    “城衛軍一部千人可以為用!劉瑰可調動一部乞活軍舊部入城!”見狀,劉珩又望著劉仇補充道:“皇叔那邊能出多少人?”

    “王府死士甲兵三百!孤有於禁衛軍中有舊部,但動彈不得!”劉仇還是搖搖頭:“不夠!”

    “足矣!”劉珩當即接口:“我們的目標是控製父皇,隻有拿下宣室,便可竟功!”

    “如何進宮?”

    “北司馬門可詐取,白馬門宿衛孤有內應!”劉珩明顯是早有計劃的。

    “侍衛、禁衛兩軍,你有考慮到嗎?其他城衛軍呢?還有,東宮有一千太子衛率!”劉仇凝神道。

    “侍衛軍在上林苑,禁衛軍在城東,無詔令虎符,輕動者死。城衛軍也一樣,我們要的就是一個快,隻要在其他人反應不及之前,攻入未央,控製父皇!”劉珩表情淡定,想了想,方道:“太子衛率是個問題,其他軍隊不敢輕動,劉瑞,若聞未央事變,必然動兵!你我需派人牽製東宮!”

    “你準備用何人?”

    “若王子全未死,必是此人!可惜當年被馬超那廝殺了!”劉珩不由感慨道:“王府典軍成宜,也跟隨孤多年了,可以用之!”

    抬眼望了劉珩許久,談了如此久此等大事,劉珩表情竟沒有什麽變化。十年前,那個還需他提點的“大侄子”,如今已經徹底成長到他都看不透的地步了。

    “還是太過冒險了!”劉仇長籲一口氣。

    “我們做的,本是冒險之事,就是不知皇叔敢不敢搏一搏?”劉珩仍舊那般淡定。

    聞言,劉仇當即冷笑一聲:“孤前後馳騁沙場近二十年,滿身的傷痕,都是從年少時期,搏命搏出來的!孤,又有何懼,至多事敗身亡罷了!”

    “皇叔風采,令孤心折!”劉珩終於露出了點笑容。

    舉杯相邀:“皇叔請!”

    “請!”劉仇應和道。

    “準備何時動手?”

    “後日子夜!”

    “這麽急?”

    “事不宜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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