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走以後，殷正問夜音：“平時我都是讓你點兵，這次怎麽想到要我來了？”

    夜音理所當然地說：“因為您是主公啊，點兵在幾千年前，可是大事，雖然可以躲避一次兩次，但絕不能有第三次。”

    “行行行，你說得都對，我去。”殷正無奈妥協。夜音是古代的公主，懂得得繁文縟節很多，而且每次都讓殷正沒有拒絕的理由。

    回到住的地方後，洗完澡，殷正就是倒頭就睡。

    他住的地方是飯館的小倉庫，裏麵堆滿了各種零件工具，灰塵滿積，還有一股濃重的機油味。

    裏麵那件小屋是他專門收拾出來睡的。昏暗的白熾燈一天24小時常亮，屋裏的東西很簡單，隻有一隻行李箱和幾件換洗衣服是殷正的。牆壁上掛著的三幅水墨畫，是夜音從自己的公主墓帶出來的東西。

    他們倆加起來就才這麽點東西，窮的簡直可怕。

    但即使這樣，還是有一隻老鼠不信邪，從床底下溜出來。

    “吱吱！”

    它四處尋覓，向從殷正貧窮的小屋裏找出點食物來。

    “唰！”一束黑氣仿佛繩子一樣，一圈圈纏住老鼠臃腫的身體，還沒等它掙紮亂叫，黑氣猛地一抬，就將它順著窗口扔進了夜空裏。

    做完這一切，夜音往殷正那裏看了看，他睡得正香。

    夜音輕輕一笑。舉起手，撐開放在白熾燈下。

    五條黑氣從她的指尖鑽出來，纏繞在白熾燈上，完全將燈光控製住，讓屋裏黑下來。

    第二天，殷正早早起床，將簡單的東西收拾好，打著傘，與夜音一起出來。

    來到飯店的時候，對麵迎麵走過來一個胖子，他正是飯館的老板。

    殷正見老板臉色陰晴不定，就知道，肯定是昨天早退又被老板抓住了。

    他硬著頭皮對老板說：“老板……我，不想幹了！”

    “不想幹了？”老板胖乎乎的大手一揮，渾身的肥驃亂顫，大聲道：“行！這個月你早退了18次，把你工資減半，滾吧！”

    夜音臉上現出怒容來，她手上十指微蜷，然後一張，黑色的指甲在鬼氣繚繞中變長。

    但殷正悄悄給了她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亂來，夜音隻好不甘地收起鬼爪。

    胖老板將夾在懷裏的錢包打開，數了十幾張鈔票扔給殷正，罵罵咧咧道：“滾滾滾，整天幹活沒個正行，還穿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子都懶得要你這種人。”

    殷正老老實實地接過錢，舉著傘轉身走人。

    就在這時，胖老板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話。

    “大白天打傘，假裝金貴真裝蒜。”

    這句話立刻惹得夜音火冒三丈。殷正的傘可是專門為她而打的，怎麽可能要主人因為關心自己，而被別人羞辱？

    她張手一甩，將一縷黑氣打進胖子還未閉合的嘴巴。

    胖老板隻覺得有什麽東西鑽進了他的嘴裏，然後喉嚨一痛。

    “呃……呃……”他驚恐地捂住脖子，發現自己居然說不出話來了！

    殷正回頭看了曾經的老板一眼，又看了夜音一眼。

    “不要亂來了。”

    夜音哼了一聲，說：“主人放心，我隻是略用鬼力，讓他安靜兩天而已。誰讓他總是對您出言不遜。”

    殷正說：“你要知道，神道師的鐵則是誅殺作惡妖魔，我不想下次懲罰你。”

    夜音這才老實下來，說：“對不起，主人，是夜音莽撞了。”

    他們就這樣離開了。但街道盡頭的小巷裏，又走出來一個人。

    他渾身包裹在灰色的長風衣裏，帽子深深下壓，看不清臉龐，隻有兩點幽綠色的光芒，盯著殷正離去的背影。

    幾隻透明的銀白色蝴蝶從他的風衣下鑽出來，繞著他飛舞旋轉。蝴蝶環繞過的他的身軀，一點點地消失在空氣中，直至他整個消失。

    走上通往c市的馬路，殷正雖然背的東西少，但c市的夏天，即使是早上也如火爐般炎熱，很快便讓他大汗淋漓。

    夜音不忍道：“主人，為什麽不打出租車？那樣不是會快一點嗎？”

    “我也想啊！”

    殷正擦了把汗，說：“可是cos市的消費太高了，而我現在隻有身上的兩千塊錢，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工作。能省則省吧！”

    夜音愧疚地說：“對不起，主人，都是夜音無能，如果我不是這副不神不鬼的樣子的話，就可以為您減輕痛苦了。”

    殷正說：“好了，別內疚了，這件事本來錯就怪我……”

    他忽然臉色一變，衝著路邊的森林喝道：“誰？”

    寂靜的森林沒有一絲動靜，但殷正相信，他剛剛感受到了一絲妖怪的氣息，就在他不遠處。

    透明的色蝴蝶突兀地出現，旋繞著飛舞下來，那名被灰鳳衣包裹在內的人一點點地出現在下方的森林外。

    “嗯？”

    他仿佛十分驚訝的樣子，轉身就鑽進身後的森林。

    殷正衝到樹林外，在灰衣人剛才站過的地方檢查了一下。

    地麵上有一股很重的綠氣。可以確定是妖怪所留。

    夜音在旁邊問了一聲：“主人，可發現了什麽？”

    殷正凝重道：“妖氣深綠，怕是修煉上千年的大妖怪。”

    他將行禮都扔給夜音，交代道：“我追上去看看，你先待在這裏看住行李。”

    夜音雖然很想跟過去看看，但考慮到自己的身體，隻好說道：“是，主人您切記小心，以防陷阱。”

    殷正輕鬆一笑，說：“別擔心，太陽眼下，那些妖怪的妖術對我沒用。”

    他從衣服的袖袋中掏出兩張符紙來，也鑽進了森林裏，追尋灰衣的妖怪。

    一進入森林，殷正立刻就感覺到它的不尋常。

    茂密的樹枝將天空遮得嚴嚴實實，一點陽光都看不見。樹林裏陰森森的，死一般寂靜。

    他的太陽眼看見，空氣中到處都是絲絲縷縷的黑色氣體，那是屍氣，說明有屍鬼一類的生命在此頻繁活動。

    殷正暗自道：“想不到，這裏除了剛才的妖怪以外，還有一隻強大的屍鬼。”

    他握緊了手中的神符，生怕真的遇到埋伏。

    那灰衣的妖怪跑得很快。但每次殷正以為跟丟了他時，他就又從某個樹叢裏或者樹枝上冒出來。

    殷正大聲喝問他“你是何方妖怪？到底想幹什麽！”

    灰衣人什麽話都不說，一個勁兒地引著殷正往裏跑，怎麽看都像是要帶他去什麽地方。

    直到前麵傳來了一陣少女的叫聲。

    殷正心中一驚。

    “不好，有人遇難！”

    他腳下速度又快了幾分，衝向發聲的地方。

    某一處陰暗的空地上，

    零星散落著大量的白骨，這些骨頭有些是動物的，也有些是人的；大多數被啃的幹幹淨淨、瑩瑩發亮，但也有不少還血跡未幹，殘留著破碎的毛皮，看著讓人頭皮發麻。

    地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僵屍，他全身火紅色，破爛的衣服下，幹褶的皮膚散發出火一般的溫度。

    他手中舉著一名漂亮的銀發少女，白嫩的脖頸不斷從毛孔中滲出來血液，隔空飛進僵屍的口中。

    少女無力地掙紮著，她的但卻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僵屍的手臂。

    火紅色的僵屍桀桀笑了兩聲，火紅的皮膚映襯得他的牙齒如同玉石般白淨。

    “小姑娘，你放心，你是傳說中的陰曆陰時出生的陰女，我吸收了你的元氣，功力大增後，必然不會忘了你的。我將好好吃掉你剩下的軀體，點滴不剩。”

    他陰森森的話語讓少女感到絕望。曾經她也有過這樣一段遭遇，但後來被人所救。但現在嫩？誰能救她？

    鮮血不斷少女的頸部飄出來，飛進僵屍的嘴裏。她臉色愈發蒼白，眼看就要失去意識了。

    “神光鎮，威靈逐，急急如律令！”

    對麵的草叢後忽然傳出來這樣一聲大喝。

    一名穿著白色袍衣的少年跳了出來，手中扔出來一道金色的光芒。

    那金色的光芒寸進寸漲，僅僅才出手，就長到兩米多長，宛如一把天神利劍，散發著浩瀚的神威，直取僵屍。

    僵屍麵色一變，大叫了一聲不好。他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女孩扔出去，當做擋箭牌，然後快速閃到一旁。

    怪事發生了！那本來神聖無比的神光打到少女身上後，居然直接消失，就仿佛剛才隻是一段光照上去了一樣，隻有一張淡黃的符紙，在空中飄落，自燃成無。

    僵屍見那金光對少女沒有造成傷害，忙再次撲上去，想將少女奪回到手裏。

    殷正哼了一聲。

    “找死！”

    他再捏符紙，再次扔出一張和方才一樣的符紙來。

    這次，神聖的金光直接射中僵屍伸出的幹枯手臂。

    僵屍直接後退了兩步，看著手臂。那裏的皮膚就好像被硫酸澆過的泡沫一般，快速地腐爛著，露出裏麵的白骨。

    他抬頭等著殷正，忽然駭然道：“金光隻破惡魔軀，神符不照尋常人，你是神道師！”

    殷正稍一愣，說：“屍修成妖，可飛，為飛僵，又作魃，所過處赤地千裏。說得就是你這樣的吧？我承認你是一隻強大的妖怪，隻是沒想到，你居然還知道神道師。”

    第二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