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舊歡(14)她問:容醫生,我們會有以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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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舊歡(14)她問:容醫生,我們會有以後嗎?
梁宋的麵色不大好看,懷疑歸懷疑,與從她這裏親口聽到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當下斂了斂眉,頗有些不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麽?”
這會兒梁織轉身對他笑了笑,麵上的笑容嬌小粲然,像是好脾氣的又給重複了一遍說道:“梁宋,你眼睛不行看不出來,怎麽這會兒耳朵也不行了?我說,我們是男女朋友關係,聽清楚了麽?”
說完之後她就不樂意與他多說什麽,轉身就欲走進去。
身後傳來兩聲男人的輕笑,她頓住腳步,隨之而來的仍是男人頗為不敢置信的聲音,隻是這次帶著些半是嘲諷的意味。
“梁織,你是沒人要了麽?竟然找上了阿錚?”
因為背對著他,梁宋看不清她的表情,隻是他的一雙眼睛睨著她的後背,像是要將她洞穿一般。
這不堪入耳的話落在梁織耳朵裏,也是不敢相信這居然是從梁宋嘴裏說出來的,竟然還能這麽刻薄?
她收緊了五指,轉過身,毫不示弱的重新站在他麵前。
唇邊噙著一抹嬌俏的笑容,緩緩道:“梁宋,你不要我不代表別人不要我。再說了,這是你一開始把我推到他身邊的,容錚,人可好了。”
梁宋的眉頭皺了皺,他沒想到她會有這種念頭。
言語之中帶著些許惱意,憤恨道:“梁織,你太胡鬧了。”
哦,怎麽自己不管做什麽事情都變成胡鬧呢?
梁織每次都想不明白這一點,自己就永遠都是任性胡鬧的那個人。
她理所當然地問:“你倒是說說,我可就怎麽胡鬧了?”
女人不講理起來,千萬不能和她說大道理。
在別的女人身上是這樣,梁織更加是這樣的人。
然而梁宋明知道這一點,還非要和她這樣說。
他麵色微沉,像是嘲諷般地說著:“你認識阿錚才多久?就這麽不知天高地厚說和他是男女朋友關係?我認識了他很多年,比你清楚。”
容錚怎麽可能會喜歡她呢……
梁宋雖然也覺得很費解,以至於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至今還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她想了想,微微揚起下巴,隨後又走到梁宋麵前,滿不在乎地說:“事實如此,不然他為什麽和我一起回家?我們孤男寡女在一起那麽多時間,怎麽就不能升華一些感情?你還以為我對你死心塌地著呢,拜托,你馬上就是個已婚男人,我還送上門?”
真是的,沒見過這種管閑事的人。
梁織忽而想到了什麽,她緩了緩又道:“對了,既然你訂了婚,那最好還是快點結婚算了,趁著我還沒出國之前看看你的婚禮怎樣。哦,等你結了婚,以後就不在這個屋子裏了,多好,最好再把江姨帶走,這簡直就是完美。”
一想到以後不會看到這些人,梁織麵上就露出了些笑容。
隻是,這笑容連她自己都覺得相當假。
強迫著自己不能在他麵前露出懦弱的表情,衝他揮了揮手之後,轉身毫不猶豫地上樓走進自己房間。
梁織一回房間就把自己埋在被子裏,心情不好就喜歡這樣。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她才扯掉了蒙在自己頭上的被子,拿起自己一旁的手機,編輯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你到家了嗎?晚安。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這會兒她就想要聽聽那個男人溫煦的聲音,隻不過自己好像沒那個膽子給他打電話。
手機遲遲沒有動靜,久到梁織的耐心用盡,打算就這樣放棄算了。
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鍾,直接有電話撥進來,她一下子就從床上坐起來接聽,是容錚的號碼。
梁織一般都是先發製人地問:“你回家了麽,現在已經準備睡了麽?怎麽想到給我打電話呢?”
對於她的這一連串的問題,電話那頭的人顯然是有些無語,緩了緩,卻是又溫和地回應:“大小姐,你能讓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回答麽?”
梁織麵上一窘,好像自己問的問題確實有點難以理解。
“哎,我這不是關心麽……”
聞言,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淡的笑聲,溫煦平淡,卻更像是這寒冷冬夜的溫暖。
“現在時間可不早了,早點睡吧,晚安。”
梁織覺得這段對話可敷衍,扁了扁嘴,一邊揪著被子的一角,一邊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容錚,你沒別的話要和我說了?”
“還要說什麽?”他不解地問著。
她微惱,這人到底還具不具備良好的溝通能力?
什麽叫還要說什麽?
他們這可是情侶啊,這情侶之間能說的不就是那些,怎麽要從他嘴裏聽到就這麽難呢?
梁織帶著些氣惱說:“容錚,我可是你女朋友啊,就不要說點什麽話來哄哄我麽?”
聞言,電話那頭的男人沉吟了一瞬,隨後則是忍俊不禁,這般小女孩賭氣一樣的話語,大概也隻有她才能問得出了吧。
“小丫頭,睡覺吧。”
梁織聽著他這哄小孩一般的語調,心裏就沒這麽舒坦。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從一開始他就是抱著這種念頭答應她的要求,在他眼裏自己大概就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而他則是一味地包容。
也許這份包容,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被收回,時間會很短麽?
還是至少會給她一些麵子,稍微長一些?
梁織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這種感覺並不是太好。
她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說道:“容錚,我覺得我們好像不太像情侶關係。”
這下容錚聽出了她言語之間的不滿意,於是問道:“怎麽了?”
一聽他這麽反問,梁織心裏更加煩躁。
要她說,想半天估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隨後罷了罷手,重新躺回到床上,無奈地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算了,我忘了還有考察期這一回事。容錚,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唄?”
“嗯?”
她想了又想,還是又決定不說出來了,“算了,下次再告訴你吧,這次我也沒心情。”
哦,原來梁小姐心情又不好了?
容錚隻到這小丫頭的性子怎樣,稍微有些不順心就容易炸毛,他溫聲細語地安慰著說:“好吧,那就下次再說,現在時間不早了,記得早點睡覺,晚安。”
“好,晚安。”
梁織看了看時間,哎,果然是個平時生活不豐富的男人。
竟然這麽早就讓她睡覺了……
要是換做平時,梁織肯定聽都不聽,當然平時這種話也隻有梁宋會對她說,那就是更加不想聽了。
而沒想到,換了個人說出來,自己竟然就欣然接受了。
睡覺睡覺,不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反正自己想不通,順其自然就好。
容醫生,容錚……多好的人呀,怎麽這麽多的女性同胞都眼瞎麽,這才讓她白白撿了一個這麽大的便宜?
也不錯啦,這便宜不撿白不撿。
容錚收了線之後看著自己通話記錄上顯示的這個號碼,其實他都沒來得及存下她的號碼。
也許換做誰,都可能不會在很短時間內接受一個這樣的事實,一個看著還沒長大的女孩提出的那樣這無力的要求,他自己竟然默認了。
心想著等她膩了,或者覺得無趣了,自然就不會來纏著他。
然而很顯然……他打錯了算盤。
梁織可不是這麽好打發的人。
*
不知不覺得又到了大年夜前夕,梁織本就隻有一個月出頭的假期,正好時間趕得上,還能夠在家裏吃一頓年夜飯。
隻不過這天,她又碰上了一個糟心的人。
這飯桌之上竟然就這麽多了一個人。
白薇。
看著江姨前前後後無時無刻不照顧著她這個準兒媳,梁織心裏就沒那麽痛快。
不過沒辦法,梁織依舊要笑著走上去與她打招呼,“你好,白薇姐。”
白薇不愧是出生於書香門第的女孩,舉止大方,就連氣度都與她這小肚雞腸的任性不一樣,人家則是笑了笑,和善地回應她:“我可以和你哥哥一樣叫你織織嗎?”
這語氣好的就像之前那些不愉快統統不存在一般。
白薇可以,反正梁織自認為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至少暫時不可能,以後就不知道了,能對著自己不喜歡的人還能這樣和顏悅色。
“隨意。”
雖說這態度不鹹不淡不算太友好,但是至少梁織願意開口,這已經相當難得了。
要是換做平時的她,不願意搭理的人,怎麽樣都不會去理的。
在樓下她覺得沒勁,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梁織直接走上了二樓父親的書房,乖巧地遞上了一杯水。
梁父大概是好久沒見女兒有這麽獻殷勤的時候,於是接茶杯喝了一口之後笑眯眯地問著:“怎麽,這是犯了什麽錯,來爸這裏賠罪來了?”
梁織麵上頗帶著一些惱怒之色,她佯裝著不開心說:“爸,您這麽說我可就沒勁了啊,原來這在您眼裏,我就是個光會闖禍的主兒。”
梁父對女兒這撒嬌的話語一般來說都沒有招架能力,於是輕笑著說:“你說說你,這從小到大給我闖的禍難道還少?不過現在你在國外念書,好像是省了很多事情,不過織織啊,要是受了什麽委屈,可別自自己憋在心裏,得說出來。”
聞言,梁織的眼睛有些莫名其妙的覺得發燙,她頗有些無奈,然後笑著說:“爸,有您這麽教女兒的麽,我以後要是被嫌棄,那肯定是被您慣出來的脾氣。”
“女孩子慣著點好,以後得找個脾氣好的,這樣爸也能放心啊。”
梁織心中有些微微的失落,然而這種失落感究竟從何而來,她不得而知。
這好好的一頓年夜飯,梁織吃的卻不是那麽滋味。
江佩蘭在席間忍不住開了這個話題,卻是針對梁織的。
“織織啊,上次和你一起回家的那我容醫生,我可記得他和你哥是好朋友,家世很不錯,人看上去也是個體貼的小夥子,你們發展的怎麽樣?”
這個話題一出來,梁織的麵上就出現了一些尷尬之色。
她下意識地瞥了眼梁宋,隻不過人家壓根沒有分她半點眼神,反而是都在自己未婚妻身上。
“哦,還沒見過家長。”梁織隨意地回答。
聽到這話,梁父倒是被她的回答給氣樂了,忍不住數落道:“大姑娘家的能不能稍微有點矜持,我看著認識的一群年輕小夥子裏麵,大概也隻有阿錚才能有這個好脾氣容忍你了。”
梁織忍不住想,這個容醫生怎麽口碑這麽好?
很少見自己父親誇別人,對他,倒是緊張讚賞有加。
她剛想說什麽之時,梁宋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語,問道:“你的假期還有多久?”
先前的那個話題被迫中止。
梁織算了算,“本來是一月初就該回去的,現在延緩三周時間,我大概還剩……幾天吧。”
“證件手續都辦好了沒?”梁宋再一次斂著眉問。
她咬著筷子,也不怎麽想看他,於是悶聲回答道:“都辦好了。”
每到這時候,梁織就忍不住想,自己到底做什麽對他這麽言聽計從。
憑什麽他問什麽,自己就得回答他什麽。
梁宋瞥了她一眼,借機又是數落:“有時間好好收拾自己的東西,別到時候丟三落四,國際郵費貴著呢。”
梁織隻顧著自己悶聲吃菜,後來這個話題也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之後的話題則是都在梁宋和白薇身上,大概是提起了婚期,雖然已經訂了婚,說著要找個時間去把結婚證給領了,等著年後一上班,就去領證。
之後的事情一切就都可以順其自然了。
聽到這兒,梁織心裏有些不舒服,就連這房間裏,她都覺得有些煩悶。
好不容易挨到了吃晚飯,這時間也已經過去好久了。
梁宋則是負責把白薇送回家,再回來的時候,他見梁織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於是走過去問道:“怎麽你一個人在,爸呢?”
“爸出去見一個老友,江姨在裏麵收拾,所以就我一個人在。”
梁織這說話的時候還真的是連半點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全神貫注著看著電視上的春節聯歡晚會,隻不過明明是個搞笑的語言類節目,她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
梁宋和她,似乎已經找不到什麽共同話題可以說。
這種情況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得到。
好似就是在不經意間,什麽都改變了。
梁宋的眸色有些微沉,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後吩咐道:“在國外記得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情的話打電話給我,不要找爸,讓他稍微省省心。”
梁織第一次走的時候,他也是這般對她說。
隻不過當時的梁織和現在一樣,都是聽不進去。
隻覺得這人特虛偽,怎麽能做到這麽心口不一。
有一陣的沉默之後,梁織直接說道:“等下學期過了,我就申請把學籍調回來,就在本市,我哪也不去了。”
梁宋不解,於是疑惑著問:“為什麽突然有這種想法?”
她微微一笑,語氣很是自然地說:“還能是為了什麽,為了容錚唄。”
梁宋抿了抿唇,麵上的神情有一瞬的凝滯,不過很快,他將自己的情緒掩飾的很好,隻是沒辦法像先前那樣心平氣和地再和她說話,頗有些無奈地說:“梁織,你能稍微懂點事麽?”
梁織一聽他這種教訓的口吻就受不了,啪的一下把電視關上,聲音全部戛然而止,她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她是沒辦法做到心平氣和,隻是頗有些無語地說:“我哪有不懂事?怎麽著也該為我以後考慮考慮,允許你結婚,我還就不能談一場戀愛了?”
“再說,爸都還沒反對,你反對什麽?”她逼近他,這眸子裏麵更多的則是一些咄咄逼人。
梁宋明白她的脾氣,他越是說怎麽樣,她便越是想要和他對著來,不過現在沒辦法,即使知道會是這樣的後果,他也依舊要說。
“梁織,這是你以後自己的事情,沒人能阻攔的了你,我隻希望你慎重,不要意氣用事。”
梁織這聽著就不樂意了,意氣用事……
她這輩子到現在為止大概做過的最意氣用事的事情,就是因為梁宋。
這聽著還真是諷刺。
她不鹹不淡地說:“你還是多操心操心你的未婚妻,我暫時輪不到你來管。”
真是,每次都用這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態擺出來,擺給誰看呢!
“梁織,就憑我是你哥哥,這個身份也是足夠了。”梁宋知道她的脾性,於是將聲音放軟了幾分,又道:“不能否認,阿錚是個不錯的人,但是我勸你慎重,畢竟你們認識並沒有多久時間。”
梁織沒有應他,而是冷笑著睨著他,不經意地說道:“你算我哪門子的哥哥?我們既沒有血緣關係,我也不承認江姨是我母親,你說,這算什麽兄妹?你和白薇認識時間也不長,不照樣訂婚了麽,說我做什麽?”
梁宋的神情有些許不自然,他道:“這是兩碼事。”
而之後,梁織再也沒聽他亂說什麽,而是自顧自回了自己房間,要不是等著和父親說一聲新年快樂,她一定早早地回自己房間,對於有些人,就隻能眼不見為淨。
心裏總是有股子氣煩躁的讓她無法入睡,翻來覆去好幾次都沒讓她生出些困意來。
最後摸到自己的手機,手指在那個電話號碼上摸索著,卻是一直沒有這個勇氣打出去。
不管了,梁織心一橫,按下了通話鍵。
反正是男女朋友關係,他還能嫌棄她不成?
容錚看到這個號碼的時候心裏也有些微微的訝異,他玩笑般地問著:“怎麽這個點給我打電話,不和你家人一起守歲?”
梁織絞著被子的一角,隨意地說:“現在不興這個,吃個年夜飯就算過去了,你在哪呢?”
容錚倒是沒直接回應她,而是從她的語氣裏麵聽出來一些異樣的情緒,轉而問道:“又和你家裏吵架了?”
梁織立刻否認:“沒有。”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一聲輕笑,隨後又說道:“好,你說沒有就沒有吧,找我有什麽事嗎?”
此刻梁織都不需要看到他本人,光是聽著他這玩笑般的聲音大概就能猜到他麵上是什麽表情,肯定又是之前那似笑非笑的樣子,尤其是那一雙桃花眼,帶著些許讓人沉淪。
“我沒事就不能找你?”
哎,這任性的勁兒看樣子又上來了。
容錚笑了笑,安撫著說:“當然可以,隻不過接到你的電話,我下意識地以為又是有什麽事情。”
梁織想了又想,怎麽這話聽著就這麽鬱悶,難不成她真的給人的感覺是這樣?
就是個愛闖禍的……
她岔開了這個話題,不答反問:“你到底在哪兒呢?怎麽聽著你那邊這麽吵?”
容錚抬眼望著窗外熱鬧的景象,淺淡地說著:“我在老宅這邊,一到過年的時候大院裏可就熱鬧了,都是些萬調皮的小孩子。”
聞言,梁織也看了看自己家窗外,除了深沉的夜色之外,什麽都沒有。
哪裏有他說的這一分熱鬧?
她歎息般地說著:“真好,下次你帶著我去你們家過年算了,我家真是越來越看不到人煙味兒了。”
容錚不由得失笑:“有你這麽說自己家的麽?”
“哎,我說的這可是實話。你知道啊,梁宋不喜歡我,江姨不喜歡我,哦,現在江姨的那個準兒媳婦更是不會喜歡我,我現在在家裏可就是他們的眼中釘啊。”
“哪有你說的這麽嚴重,在家好好聽話,這個點也不早了,去睡吧。”容錚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有三五成群的小孩子聚在一起玩著小煙火棒,唇角微微上揚,其實現在正在和他打電話的某個人,和這些小孩子有多少區別?
怕是,沒區別吧。
梁織一聽他這就是要掛電話的意思,趕緊阻止著問:“你真的不在家啊?”
“不在。”容錚並不知道她要做什麽,隻是簡單做了回答。
而後,梁織又緊接著問:“那明天呢?”
她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想讓他不起疑心都難,“告訴我,你又打什麽壞主意?”
“我才沒有,掛了啊,我睡覺了。”梁織的語氣有些心虛,說完之後還不等容錚給她回應,這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注定這一夜估計是難睡著了。
第二天,容錚是到晚上八點之後才回到自己家,剛打開門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和上次不一樣,這一次他先聞到的則是從廚房外飄出來的飯菜香味。
他疑惑著走過去,正好看到圍著圍裙的梁織從裏麵走出來,手裏端著小砂鍋,就這麽遲疑的一瞬間,燙的她趕緊放下,把手指放在耳朵上又拿下來吹了吹,這才看則他抱怨地說:“你能不能別一聲不響就出現在人身後啊,這很嚇人的。”
容錚打量了一下餐廳的桌子上,三菜一湯,不像是叫的外賣,他疑惑著問:“你自帶材料,來我家借廚房?”
她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怎麽就沒有先追究她又是不請自入來他家裏呢?
於是半開著玩笑說道:“是啊,我家廚房太小施展不開,反正你這裏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給我玩玩呢。”
這個理由……
可是不是牽強了一些?
容錚沒說什麽,她樂意就好,要是事事都和她追究,還真沒準那天就然讓她給氣死了。
正尋思著上去換一件衣服,還沒走兩步,就聽見又從廚房傳來她的聲音,“容錚,你吃過晚飯沒有?”
“還沒有。”
“哦,知道了。”梁織順手又多拿了一副碗筷。
等容錚換了件衣服下來之後,她已經把飯都盛好了,自己則像個餓死鬼一樣,不管不顧隻知道悶聲吃飯。
容錚這算是看出來了,心情又不太好。
暖色燈光下,她把自己的頭發用發圈綁起來,此時隻低著頭,容錚隻消稍微一低頭,就能看到她低垂著的眼睫,密密實實在眼瞼下方投下一片暗影。
他等著她的心情稍稍平複之後才說話,“我記得上一次你說,不會做飯。”
梁織憶起他說的是哪一次,於是笑的狡黠,眼眸裏生出一片靈動的瀲灩,“那是因為懶,要是說我會,豈不是就得自己動手?”
容錚點了點頭說道:“嗯,懶人有懶福,這說的也對。”
她沒說什麽,隻是拿起勺子給他盛了一碗湯,“我可燉了兩個小時,可香了,再說了我也沒下毒,你就不能多少給點麵子?”
男人的唇角微微上揚,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亦是帶著溫煦的暖意,修長的手指執起筷子,“我以為你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現在這點看上去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梁織佯裝惱怒地自言自語:“我看上去就這麽一無是處?”
他沒回答,可這神情早已是說明了一切。
在容錚眼裏,這個任性的女孩一定是被家裏人寵壞的,才會養成了之後這樣的脾氣,可接觸下來之後,才發現也不盡然。
“味道不錯,比外賣要好。”
男人的聲音溫煦淺淡,並沒有吝嗇誇獎,他亦是知道這丫頭就喜歡別人給她順毛,其實也好哄得很。
果然得了誇獎的人開始洋洋自喜,“那當然,畢竟在國外想吃個好吃的中餐,就得自己學著做,我才給我爸做過一次,其他人都沒這個運氣。”
果然是給一點陽光可就能燦爛。
男人修長的手指時不時輕點著瓷碗,不經意地說著:“那這麽說來,我的運氣還算不錯的?”
梁織也沒多想,隻是麵上的笑意未減,“我會的還很多呢,以後再讓你慢慢見識。”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她愣了愣,麵上的神情正了些許,卻是有些煩躁地開口:“容醫生,你說我們會有以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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