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演技派庭主婦(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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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自舒是壓著自己的各種情緒小心翼翼地對鍾沅好的, 甚至這種好可以算得上是討好了。

    他伺候著鍾沅那麽久, 卻深深感覺到鍾沅對他的溫和底下的疏離, 這種表麵夫妻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袁自舒忍耐了一段時間, 終於按耐不住開始嚐試著試探鍾沅的底線。

    鍾沅在袁自舒對她好的日子裏一直自認為自己是個體貼又包容的人。

    袁自舒說他改,她也的確看出了袁自舒的誠意,但袁自舒很多時候的示好她是不喜歡的,當然誰叫她太好了,哪怕再不喜歡, 她也時刻保持著鼓勵的微笑。

    當袁自舒做的衣服不符合她的審美的時候,哪怕她有著再愛的衣服,她都會心如刀割地拋掉愛衣,經常穿戴袁自舒親手製作的衣服;當袁自舒帶她去玩的地方她興趣缺缺的時候, 她都會給麵子地附和捧場, 下次袁自舒再相約的時候,她還會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答應前去;當袁自舒煮的菜難吃得她想哭的時候, 她都是堅強地笑著把菜蘸醬, 用醬料的味道蓋掉菜本身的味道,快速地咽下,然後大口大口地扒飯——因為醬料太鹹了。

    別人做的東西都是心血, 別人把自己喜歡的分享給你那是愛你,必須懂得珍惜。

    麵對袁自舒期待的眼神, 她也無法吐出任何掃他興的話語。

    當然她縱容袁自舒做出的各種她不喜歡的事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如果接受了袁自舒各種飽含愛意的舉動,她日後回鍾家的時候就有料可以嘚瑟了嘿嘿。

    “你真是活該被虐。”

    在鍾沅麵對家人驚詫的眼神而全身輕飄飄的時候,係統總是因為看不慣而澆這一盆冷水。

    那時候鍾沅總是正昂首挺胸向父母和妹妹吹噓袁自舒最近對她的溫柔與和順, 心裏同時和係統春光明媚地解釋。

    「桶桶,你不懂。我直到此刻才明白月老把我和袁自舒湊成堆的意義所在——那就是給我回家揚眉吐氣的!怪不得這世間那麽多女人要功名又爭著搶著要娶貴族丈夫,這兩樣都是讓人爭氣的兩**寶啊。」

    係統冷笑道:“嗬嗬,希望你回王子府接受你丈夫的關愛的時候也能嘚瑟得這麽欠揍。”

    回家裏的事兒回家再說,鍾沅總是在吹噓的時候心大地過濾掉係統的嘲諷。

    於是她在外是一個如沐春風、意得誌滿的人,回家就自認為是一個體貼包容、心地善良的好妻子。

    袁自舒一些不好的瑕疵,能包容就包容吧,鍾沅體貼地微笑,為自己偉大的包容而自我滿足。

    智障的精神世界我真不懂。

    係統麵無表情地把注意力從鍾沅身上離開,轉向它又一部新下的遊戲。

    鍾沅嘚瑟沒有持續很久就發生了讓係統喜聞樂見的事情,那就是袁自舒開始在表現他性格不好的地方了。

    也是,袁自舒這種王室貴胄又怎麽會一直低眉順眼無條件地像保姆一樣討好鍾沅呢?

    相敬如賓隻有在一對對對方愛情不深的夫妻相處裏才會發生,它聽過袁自舒的內心,那裏麵的感情壓抑而濃重,絕不會滿足鍾沅淺淡的感情付出。

    鍾沅最近的臉上終於掛上了些許憂愁。

    其實結合袁自舒之前能做出派人跟蹤她的事,她就應該知道袁自舒這個人控製欲強的,但她過得舒心了,潛意識裏把這些拋到腦後,想等問題出現了再和袁自舒商討兩人相處的距離,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那麽快……哇……

    鍾沅抱著娃娃淚流滿麵,醜得係統屏蔽掉觀察她時用的圖像功能,隻保留語音功能。

    “在痛苦之前,你可以放緩你吃福餅的速度嗎?”係統咬牙切齒地說道。

    鍾沅拿手帕快速擦幹臉上的淚痕,乖巧地又咬了一大口福餅,滿足道:“福餅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我還是專心吃福餅吧。”

    “那袁自舒提出的要求——”係統拉長了聲音提醒道。

    “其實告知他我出門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也是對我安全有保證,這個可以答應他。但告知他我和別人談了什麽內容這一項我肯定要拒絕的,大不了多給他保證我不會找其他的男人,安下他的心吧。”鍾沅順溜地回答。

    “你想得那麽清楚幹嘛剛剛不和袁自舒說?”係統無語道。

    “你不懂,他現在是處在追求我的階段,他想要改變事先問我態度,這時候我一定不能給他留下我答應是件很簡單的事情的印象。他現在想要我們相處方式的第一次改變,以後肯定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這種大事必須我來掌控。”鍾沅嘿嘿傻笑。

    她在床上被一個男人壓製的恥辱,下床了必須找回來。

    係統無語道:“你開心就好。”

    於是鍾沅以後單獨出門的時候,都會給袁自舒報備。

    知道了鍾沅出門的部分動向,袁自舒就開始琢磨著掌握鍾沅在家的動向了。

    他在一次去鍾沅臥房找鍾沅的時候,用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提出了搬到鍾沅院子裏的想法。

    “全京城都沒有夫妻不分房的現象吧。”鍾沅皺眉道。

    “少部分人是,但大部分的人都是夫妻同房的。”袁自舒淡定地回答。

    鍾沅抿了抿嘴質疑道:“哪有大部分的人,我怎麽沒聽說過。”

    “比如我們之前遊玩魏秋樓時的那個店小二就是和她的丈夫同房的,我們府裏除了你和我,成婚的下人除非家在府外,否則也是夫妻同房的。京城的大部分人都是夫妻同房,隻是你沒發現也沒問過而已。”

    鍾沅了解袁自舒的舉例的共同點了,噗嗤一笑後道:“她們都是地位不高、賺錢也不多的女人,和她們各自的丈夫住在一起是因為住處不夠富餘,不然她們也會分房的。這和我們可不一樣。再說了,我父母都是分房的,你的父後和母王也是分宮殿居住的,分房住比較好。”

    “可我瞧著夫妻同房的夫妻往往感情更深,日日夜夜和愛人相對的感覺也是我從小向往的,我們難道就不能順著我們的心過,不管你我父母是怎麽做的嗎?”袁自舒說道。

    可是大哥,同住隻是順著你的心,並沒有順著我的心啊。

    鍾沅非常抗拒這個提議,她隻能接受和抱枕娃娃日夜相對,活人還是充滿在她醒來的每一分鍾比較好。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鍾沅極力感謝這位秦姓詞人創作的這句詞,關鍵時刻給她強勁的分居借口,鍾沅深情地對袁自舒說道,“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慢慢享受我們的相處多好,為什麽要急於時刻黏在一起呢。”

    “你就是不想日日對著我於是說這種話來應付我吧。”袁自舒立刻冷下臉來。

    男人真是麻煩,太能聯想了。

    鍾沅見如今說話的主動權被袁自舒以愛之名漸漸落到了袁自舒那邊,心道不好,故作惆悵地歎氣道:“你不信便罷。我個人是覺得因為我和你的心已經聯係到了一起,距離遠近並無差別。分居不影響感情,所以搬在一起住實在是很沒有必要。”

    “我覺得有必要!”袁自舒眼睛泛紅,嘴唇緊抿。

    鍾沅撣了撣衣服上微不可見的灰塵,淡淡道:“同居其實會帶來很多麻煩。我記得殿下不喜歡被人打擾,很少讓下人進殿下的房間,同居的話,肯定會知道雙方在做什麽,到時候殿下就會經常有被我打擾的困擾了。同居還是不如分居自在。”

    “我願意被你打擾。我們既然已經是夫妻,就應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心中隻為對方著想,兩人永遠是一體的才是。”袁自舒固執道。

    一聽就好累。

    鍾沅強烈抵製這種互相透明、時刻黏在一起的夫妻關係。

    “反正你我以後肯定隻會是二人相隨,住一起也沒什麽打擾不打擾的,還是說你想和外麵那些納侍的女人一樣找男人過來氣我。”袁自舒冷冷道。

    “殿下不要再假設一些臣並沒有想過,也沒有做過的沒發生的事了。”鍾沅長歎道,“殿下要是想和我多相處,過來便是。但分居的房子必須保留,不然臣日後不小心無意又因為不存在的假設惹殿下不開心了,殿下還得看著愚笨的臣生氣。”

    這番退讓的話讓袁自舒有些高興,但鍾沅這話裏帶氣也已經很明顯了,袁自舒是想和鍾沅不做表麵夫妻,自然是害怕二人離心,忙抱住鍾沅認錯道:“你又用臣裏來殿下去的和我生分了,我知道我這是自找的。我拿些不發生的假設來為難你,是我不好,可我也是想和你長長久久、感情永固才這樣。沅沅,你不要生氣,我下次再也不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