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演技派庭主婦(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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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沅長歎了一口氣, 思緒惆悵, 但她還是對係統說:

    「那好, 以後我給你單獨弄間房間給你住。」

    和係統交流完畢, 鍾沅看向還停在一旁等著告別的袁自舒,突然微笑著問:“你喜歡抱枕嗎?”

    袁自舒愣住了:“啊?”

    “抱枕很能助眠,你需不需要一個?如果你需要的話待會兒出去我就買給你一個。”

    袁自舒一時間為什麽會展開不懂思維如此跳躍的話題,但他如果要助眠,首選是抱著鍾沅睡, 其次是自己睡。

    “我不習慣用。”袁自舒猶豫著說出來。

    “那我先出去了。”鍾沅臉上沒有惋惜,和袁自舒告別後離開。

    她走到街上買了一個樣式和自家的抱枕娃娃一樣的抱枕娃娃,又挑了個樣式很像老虎的抱枕。

    “你幹嘛又買,袁自舒不是說不需要嗎?”係統納悶地說。

    「老虎給張小姐, 抱枕娃娃是我的。你不能和我睡了, 但袁自舒答應我可以抱著娃娃睡,我得買個, 不然浪費了這個答應了。」

    鍾沅一手一個大抱枕, 笑嘻嘻地招搖過市,完全不在乎別人有沒有多看她一眼。

    鍾沅走到張小姐暫住的客棧,等店小二向張小姐通報同意後, 才順著店小二告知的房間名到了張小姐那裏。

    “腿都斷了還喝酒啊。”她一進門就看到張小姐坐在窗邊悠閑地獨自飲酒。

    張小姐明顯剛開始飲,眼睛還清明, 身上的酒氣還不重:“怎麽知道我在這邊啊?”

    “前幾天撞見風風,風風說的。左右沒事,就過來看看你。”

    風風也是懼內聯盟裏的一員。

    張小姐舉起一個空酒杯, 粗著嗓門故作豪氣道:“要一起喝嗎?”

    鍾沅不見外地直接找個凳子坐下,嫌棄地推開張小姐的手:“不喝。看你住的也不是什麽好房間,一想都知道你拿不出什麽好酒。”

    “唉?你這討厭鬼,真想揍你一頓,姐們都淒涼成這樣了還嫌棄。”張小姐瞪眼道。

    鍾沅把她買的老虎塞進張小姐懷裏。

    “這什麽寒酸玩意兒?”張小姐嫌棄道。

    “給你買的,喝酒解悶還不如抱這個沉思,想些有用的,別渾渾噩噩。”

    “嗬我沒聽錯吧,就你鍾沅大小姐還勸我不渾渾噩噩,全京城誰不知道你不讀書也玩不起圈子。”張小姐冷哼一聲說道,連連抽打鍾沅送的蠢蠢的老虎頭十幾下。

    鍾沅笑著把自己的抱枕娃娃放到一旁的凳子上。

    “那個呢,也是送給我的嗎?給我瞧瞧。”張小姐好奇道。

    “眼睛夠瘸的,我進來領著這兩,如此顯眼但你居然現在才問。”鍾沅嗤笑著把娃娃遞給張小姐,“隻準你抱一下,晚上我要拿回家放床上。”

    “喲,抱人形抱枕,沒人暖床吧,拿個抱枕聊以慰藉。”張小姐調笑道。

    鍾沅咬著牙拿娃娃打了張小姐一下:“每天做夢都要聊以慰藉的是你吧,老是想那麽歪。”

    張小姐立馬揮舞著手上的老虎迎戰,兩人幼稚地玩鬧了一會才停下來。

    “最近你那邊發生了什麽事嗎?”張小姐問。

    “沒什麽,很正常地按著前段時間的趨勢發展,我和我家殿下越來越親密了。”鍾沅欠揍地幸福地笑著。

    張小姐強笑:“那挺好的。”

    “對了和你說件事,我家那個親戚又和他丈夫鬧矛盾了,她的丈夫本來和她是分房睡的,現在要搬去和她一個房間,你覺得該不該同意?”鍾沅問。

    這親戚是何意張小姐是懂的,鍾沅一問張小姐就知鍾沅隻是表麵的後院安寧而已。

    張小姐打鬧的神色全無,喝了一口酒後用著過來人的口吻悲痛又憂懼地說道:“絕不可以住一起,你那個‘親戚’必須知道這點。本來時不時來一次麵對麵就很痛苦了,天天盯著各種問題都會冒出來,到時候你親戚遭殃是肯定的。更重要的是,假設給丈夫一種你和他在一起是應該的話,等以後納了小的,想去小的那裏睡,不方便也就算了,丈夫晚上回房看不到天天一起睡的你,肯定發脾氣發得更大。”

    鍾沅說:“我隻想到了前半段,沒想到後半段,果然還是張小姐聰明。”

    鍾沅日後潔身自好的心更強了,她沒有多體會床事的好,也比較喜歡獨處,情感需求也不高,要滿足袁自舒的生理和心理需求已經讓她隱隱有些頭疼了。

    既然大的已經讓她應付得夠嗆了,再來小的她肯定吃不消,當然王室也不會樂見她吃得消的。

    張小姐精力夠充足的,每天應付大的小的,還能成天琢磨著勾搭更多小的。

    鍾沅有些佩服張小姐的精力和毅力,但絕不羨慕。

    她不著痕跡地瞟過張小姐的傷腿,心中嗤笑。

    但張小姐也在心中嗤笑,她同情地拍了拍鍾沅的肩膀,頗有優越感地說:“也是,你娶的是帝王之子,這已經是你最大的福氣,還想小的就不應該了,沒想過後半段很正常。嗯,你有這種覺悟挺好的。”

    “你也挺好的,都差點被打斷腿了,還想著納小的。”鍾沅微笑道。

    張小姐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深情地說道:“你不懂,隻是想找個貼心人而已,每每以為自己找到了,卻發現都不……”

    她的聲音忽然噎住了,她看到了一對恩愛的老夫妻互相攙扶著出城。

    “怎麽了?”鍾沅好奇地站起來湊過去看。

    張小姐麵無表情地說道:“可能是我不值得別人付出真心吧,但我還是想找,找不到不罷休。”

    鍾沅抱胸依牆而站,低頭俯視坐在椅子上的張小姐,她的眼神明明滅滅,情緒無法分辨,但語氣是極度冷漠的:“找到了你確定你可以和他好一輩子嗎?就算他真的對你付出了真心,就你身後的那個爛攤子,不給人家死也能給人家剝了層皮。沒有考慮到這點,你充其量的確隻是想找個人體貼你而已。體貼的人用錢買要多少有多少。又想人家愛你,又不想付出感情,還要人家不談錢,你想的可真美。”

    張小姐愣了愣,突然笑嘻嘻地湊近鍾沅。

    鍾沅立馬推開過近的她,變色道:“你幹嘛突然那麽近?”

    “你肯定沒談過幾個男人哈哈。”張小姐大笑。

    “那又怎麽樣?”鍾沅氣呼呼地撇頭。

    “怪不得想得那麽純啊。”張小姐捂嘴吃吃地笑。

    鍾沅白了她一眼:“你要是這麽想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張小姐等自己笑夠了,發現鍾沅一直不言不語地喝茶。

    兩人的氣氛陷入沉寂。

    半晌,張小姐眼皮低垂地說道:“我聽你的,是該改了。”

    鍾沅終於轉頭不看張小姐,嘴角卻不可控製地微微上揚。

    看完張小姐,鍾沅回到府中,她一路揮舞著抱枕娃娃走回她的院子,發現屋子的門大開著。

    鍾沅走進去,發現她的屋子大變樣,裏麵多了近乎一倍的物品,但神奇的是經過重新擺放後屋子卻不顯得擁擠。

    袁自舒正背對著鍾沅立在書架前,拿著杯茶看著書架上的層層堆疊的物品。

    “已經搬完了嗎?”鍾沅在他身後問。

    “嗯。”袁自舒笑容晴朗地回頭,“你的東西我可以看看嗎?”

    “看吧,我沒上鎖的都能看。”鍾沅隨意道。

    能引起她羞恥情緒的隻有那堆她自己寫的東西,但袁自舒已經看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湊巧,袁自舒徑直把手伸向了架子底下的一個輕便的藤條箱——那裏麵裝著鍾沅所有看官的來信。

    “這個沒鎖,應該就是可以看的那部分吧。”袁自舒再確定一遍。

    鍾沅依舊隨意地點了點頭:“你看吧,我先睡會兒,待會兒到點吃飯了再叫我。”

    鍾沅拿著抱枕娃娃到了床鋪那裏,隨意扔到床頭後,把床鋪中央底下的“戲桶”翻了出來。

    她抓了抓腦袋,把“戲桶”抱到外間,又到門外通知侍女在收拾好一個新屋子前,不要到外間睡。

    她這來來去去的,按理說一直關注她的袁自舒不會不發現,但袁自舒想著鍾沅要睡覺了,他便安心地已經沉浸在吸引他的各種信件裏,沒有分出絲毫的心神去想其他事。

    他越看某些信件越礙眼,暗搓搓地生出了以後勸說鍾沅燒掉這些信件的想法。

    等著。

    他冰冷地看著手裏的那些墨點。

    等他和鍾沅感情鞏固了,就來收拾你們。

    鍾沅睡得挺飽,被袁自舒叫起吃飯的時候精力十分充沛,吃飯吃得特別香。

    “那些是別人寫給你筆名的信嗎?”袁自舒忽問。

    “嗯。”鍾沅點點頭,眼皮都不抬一下。

    她和袁自舒已經相處得很自然了,她說話時的禮儀也隨意起來。

    “他們應該都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吧。”袁自舒又問。

    “嗯。”鍾沅喝了一口湯,又補充道,“知道的就我爹、我娘、我妹和你。”

    除了至親就隻有他知道了,袁自舒聽得很是滿足。

    “我瞧著裏麵有個叫雲倦的,寫信寫得最多好像就他了吧。”袁自舒突然問道。

    “嗯,”鍾沅頓了頓,繼續大口嚼開一個大肉丸,快速地嚼爛咽下,“他的大部分是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你不用多看他的內容。”

    袁自舒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因為他感覺到一根刺深深紮進他的心裏。

    在鍾沅的腦裏看完全過程的係統憐憫地看著袁自舒:紮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