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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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醫生的丈夫,方自力自然是認出了那個硬是將唐善行拉到救護車上的女人正是仁愛醫院的婦產科顧問醫生萬安生。於是,他直接開著車將周奕霏和布國棟送到了仁愛醫院。

    “善行妹妹?”黎國柱吃驚的看著被人抱進來的女人,笑道:“剛剛在電視上看到你了,就兩個字,佩服。不過,這會兒怎麽以這種形象進急症室了?”

    “終於有機會見識一下黎醫生的醫術了。”周奕霏笑著任由布國棟將自己放到診療床上:“我腿軟,我想是嚇的。不過,我老公不放心,非要讓我到醫院看看才安心。”

    黎國柱看了布國棟一眼,笑著點點頭:“你剛剛經曆了那樣的事,檢查一下還是對的。”

    接著,布國棟就被人推了出去。看著一起跟進來的方自力,布國棟輕輕的點了點頭:“今天麻煩你了。”

    “我等善行。”方自力將手中的鑰匙還給布國棟:“今天的事,丫頭真的很有power。”

    布國棟笑了笑:“我就是怕她太有power了。”

    過了一會兒,周奕霏就自己走了出來,就看到布國棟和方自力“相談甚歡”的場景,不由一愣。

    “怎麽樣?”布國棟看到周奕霏,趕緊甩掉方自力,伸手扶住周奕霏的胳膊:“醫生怎麽說?”

    “是啊,丫頭,”方自力也跟過來,笑著說道:“你感覺怎麽樣?你知道,我得向善行交待的。”

    周奕霏拉著布國棟的手,笑眯眯的說道:“我就說沒事吧!”

    “放心,”黎國柱也替周奕霏證實:“一點事都沒有,晚上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非得要醫生說你們才信。”周奕霏吐吐舌頭,接著突然想到了什麽,趕緊拉著布國棟,一副急匆匆的樣子:“國棟,我們趕緊走。”

    周奕霏突然的變臉令很多人驚詫。還沒等布國棟反應過來,就聽到了那個令周奕霏如臨大敵的聲音。

    “周奕霏!”唐善行一身狼藉的衝了過來,扯著周奕霏的胳膊怒道:“你瘋了,是不是?”

    周奕霏一手緊緊的拉著布國棟的手,一邊給了方自力一個求助的眼神,一邊對著唐善行嬉皮笑臉道:“姐,我放棄治療,可不可以?”

    “你……”

    “善行,善行,”方自力趕緊哄道:“別氣了,丫頭剛剛經過那種事,正是害怕的時候,你就別說她了。她以後一定會吸取教訓的。”

    “表姐,”布國棟一邊回握著周奕霏的手,一邊笑著說道:“你就別怪eva了,她也是沒有辦法。”

    看了眼搭在肩膀上的手,唐善行努力的深呼吸,盡力的平息自己的怒氣:“行了,你們就都慣著她吧。還有你……”唐善行再次轉向周奕霏:“你說說你,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啊?這天底下沒人了,是不是?非得要你上?萬一你有個什麽好歹,我怎麽向阿姨和姨父交待,怎麽向我自己交待?”

    “姐姐,”周奕霏吐了吐舌頭,拉著唐善行的手晃道:“我錯了,你別氣了,好不好?”

    唐善行板著臉道:“以後還有沒有這種事了?”

    “下次,”周奕霏舉著手,做出一副發誓的模樣:“我一定先同姐姐商量一下,再上天台,好不好?”

    “你……”

    “糖糖!”

    聽到這個聲音,方自力的臉色一變,攬著唐善行的手一緊。

    “糖糖,”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娃娃臉男人笑著走了過來,擠開方自力,熱情的擁抱了唐善行:“親愛的,你可想死我了,怎麽,你終於肯回來了?你知不知道,自從你離開以後,henry就對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蹂·躪與摧殘?”

    黎國柱恨恨的咬牙道:“我現在就想對你慘無人道一番啊!”

    “呐,就是這副深仇大恨的樣子了。”娃娃臉指著黎國柱抱怨道:“就好像是我把糖糖拐走的一樣。對了,糖糖,你還沒回答我呢,你要上班嗎?”

    黎國柱也一臉期待的看著唐善行:“你還是回來管管他吧?我都快要被他折磨瘋掉了。”

    “除非,”唐善行笑著看了娃娃臉一眼:“henry你肯交出自己的位置……”

    “誒,”娃娃臉開心的望向黎國柱:“我覺得這個是一個好主意。”

    周奕霏壓低了聲音,對布國棟說道:“就這樣子,怪不得要對他進行慘無人道的蹂·躪與摧殘了。”

    布國棟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將娃娃臉的目光引向了周奕霏:“咦,這不是天台女神嗎?女神,我剛剛全看到了,你可真是讓我們這些男人汗顏啊!糖糖,是你送女神來醫院的嗎?是不是看到有人受傷手癢了?我就說,你當初就不應該離開醫院……”

    “chris,”黎國柱看了男人一眼,語帶無奈的道:“回去做事。”

    周奕霏笑了笑,早就認出了男人的身份:向眾仁醫生。當年,向眾仁與唐善行一起進入仁愛醫院,由實習醫生做起,從心髒科到腦外科,後來又一起進了急症室,一直做到了高級醫生。這兩個人就是傳說中的閨蜜。

    “henry,”向眾仁不依的叫道:“這就是你不夠意思了。糖糖回來急症室,你連點口風都不露;天台女神來了這裏,你還讓我去看有那種病的變·態,你是不是對我的工作能力有懷疑啊……”

    “chris,”唐善行笑著打斷了向眾仁的話:“你是不是惹生氣了?要不然,怎麽不去當你的二十四孝老公嗎?”

    向眾仁趕緊反駁道:“自然不會生我的氣,我跟的關係不知道多好呢,你不用想著挑撥我們的關係……”

    黎國柱一臉的無奈,直接拉住向眾仁的領子,將他拖走了。

    “丫頭,你……”

    周奕霏拍拍唐善行的肩膀,小聲的對唐善行打趣道:“姐姐你還是好好的跟姐夫解釋一下,關於你和你親愛的男閨蜜的事情吧!”

    說完,周奕霏不顧唐善行的怔愣,趕緊一拉布國棟的手:“國棟,我們走!”

    唐善行看著逃竄一般的周奕霏,又看了看方自力,最後笑著喊了一句:“嘿,你真的一點都不關心嗎?”

    “你說吧,”周奕霏拉著布國棟的手站在門口,一副堅決捍衛自己位置的模樣:“我聽得到。”

    “男孩兒,”看著周奕霏謹慎的模樣,唐善行無奈的笑道:“七斤二兩,母子平安。”

    “知道了。”周奕霏鬆了一口氣:“走了,拜拜。”

    唐善行看著周奕霏擺著手的背影,一臉的寵溺:“這個丫頭。”

    “老婆啊,”方自力一邊攬著唐善行向外走,一邊笑道:“你跟那個向醫生的關係很好?聽說是閨蜜……”

    另一邊,周奕霏直到車上才笑出來:“哈哈,可樂死我了;姐姐難得回急症室一趟,竟然就遇到了他……”

    布國棟發動了車子:“不用送表姐他們嗎?”

    “不用,”周奕霏搖了搖頭:“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司機嗎?放心,姐夫的車子一定已經被司機開過來了。哈哈,我隻要一想到姐姐得解釋她跟向眾仁之間怎麽解釋都解釋不清的關係,我就……哈哈……”

    布國棟偏頭看著周奕霏嘻嘻哈哈的樣子,嘴角也跟著露出笑容。這種笑,便是布偉業口中的真真正正的寵溺。

    不可否認,周奕霏摔出天台的那一刹那,布國棟真的是嚇壞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漫延在他的身邊。布國棟不敢想像當時若是周奕霏身上沒有安全繩會是什麽樣子的。

    十五年的歲月,周奕霏早已刻入了布國棟的骨血,成為了布國棟生命的一部分。

    因此,當看到周奕霏還能坐在他的身邊嬉笑,還能用軟糯的聲音叫著“國棟”,布國棟便心滿意足了。

    雖然周奕霏和唐善行各回各家了,可唐善行還是打了電話來,關心的囑咐周奕霏各種注意事項。周奕霏自然的笑著應了下來。

    回到家,周奕霏更是受到了來自公公布順興的關懷與照顧。看著老人家忙前忙後的樣子,周奕霏自然十分不好意思。隻是,她的幫忙,卻屢屢被老人推拒,不是讓她去坐著,就是讓她去躺著。

    “還不快點幫我說個話,”周奕霏偷偷的掐了一直笑眯眯的布國棟一下,以惡狠狠的眼神示意道:“我隻是嚇了一下,又不是殘廢了。”

    布國棟挑挑眉毛,回以“你還是聽爸的吧”的表情,令得周奕霏忿恨不已。

    當天晚上,周奕霏的手機一直在響,朋友們打來的關心電話證實了周奕霏的好人緣。唯獨令布國棟有些不爽的是,打來電話的,竟然是大多是男人。

    周奕霏再一次掛斷朋友打來的關心電話,趴在床上晃動著自己的雙腿,扭過頭看著一旁的布國棟,笑得一臉的得瑟:“老公,你以前有沒有發現我的腰特別的軟啊?我今天才發現我的腰真的是超軟呢!”

    布國棟將周奕霏擁進懷裏,與周奕霏額頭相抵,溫柔的說道:“答應我,以後別再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

    “你當我想嗎?”提起這件事,周奕霏便覺得委屈:“我也是趕鴨子上架,好不好?要是有的選擇,我才不要去做那麽危險的事情的呢!五樓誒,我又沒有瘋狂的表演欲,什麽墮樓不死、徒手接物之類的遊戲我才不喜歡呢。要不是真的沒人能上了,我又何必巴巴的往上湊呢!”

    布國棟輕輕的撫摸著周奕霏的頭發:“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總之,我算是倒了大黴了。”周奕霏閉著眼睛扁著嘴:“正常說來,這種事怎麽也不可能輪到我一個律政司新丁的,對不對?可是誰讓當時隻有我一個人在呢。國棟你說,是不是當時我去買咖啡就好了?”

    布國棟看著整張臉都埋進自己胸口的周奕霏,溫柔的道:“eva,你是什麽時候進的律政司?”

    “什麽時候啊,”周奕霏的話裏帶著濃濃的睡意:“就是……”

    然而,周奕霏的話沒說完,就沉沉的睡去。布國棟看看懷中安然睡去的妻子,臉上滿是溫柔寵溺。

    這時,布國棟被周奕霏手機下麵小小的證件牌所吸引。那是曾經被周奕霏戲稱為“狗牌”的證件牌,此刻這個“狗牌”卻證明了周奕霏人生第二個重要的選擇,也是周奕霏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