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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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庭那天,到法庭做專家證人的布國棟,在做完自己的專家證人後直接走進了2號庭,打算陪著周奕霏一起麵對她進入律政司後的第一樁案子。
沒想到,一走進法庭,布國棟的第一感覺就是自己走錯了地方。畢竟,像洪震滔、沈奕和、盧琛保、張強等等這些法律界的精英,基本上是不會同時出現在同一個法庭裏的。可是此刻,這些人卻真的同時出現了,共同等待著開庭的時刻。
環視雖然還未到開庭時間,可是已經坐滿了人的旁觀席一周,布國棟好不容易才在最偏僻的角落裏找到位置坐了下來。看著後來的幾個人無奈離開的背影,布國棟不停的慶幸著自己足夠幸運。
布國棟坐在角落裏,看著已經坐在控方位置上的那個熟悉的背影,帶著笑容的臉上是滿滿的驕傲。
布國棟早就知道,頭戴假發、身披大律師袍的周奕霏美得令人無法移開目光。而今天的周奕霏較往常更是增添了幾分英姿颯爽,這讓布國棟的心中充滿了無限的驕傲與自豪:這個如此迷人的女人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
一臉鎮靜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周奕霏雖然聽到了身後的騷動,卻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自然也不知道布國棟已經來到了法庭,準備跟她共同戰鬥。她正認真的準備著材料,預想著案子的各種走向,思考著自己應該要怎樣麵對可能會出現的各種狀況。
隨著主審法官和陪審團的落座,書記官的一聲宣布,周奕霏加入律政司後的第一起案子正式開始審理。
周奕霏深呼吸了一下,率先站了起來,微微的躬了躬身子,以檢控官的角度,向法官和陪審員以及旁聽的眾人做了開案陳述。
布國棟聽得出來,周奕霏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甚至每一個語氣都是經過悉心琢磨的,這一點,從附近那些法律界精英們讚賞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得出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周奕霏的開案陳述會順利的完結的時候,案件的嫌疑人陳振皓卻突然開了口,周奕霏已經接近尾聲的陳述被迫打斷。
“我是被迫的。”陳振皓突然緊緊的抓著犯人欄的欄杆,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慌亂與恐懼:“我是被迫的,是joe逼我那麽做的,是joe逼我那麽做的……”
突然的狀況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周奕霏下意識的轉動著指間的婚戒,眼睛卻緊緊的盯著陳振皓,試圖在陳振皓的臉上找出一點點的破綻。
而辯方律師則抓住機會,向法官請求暫時休庭,他甚至拿出一份陳振皓曾經患有精神疾病的醫學證明,迫使法庭給予陳振皓時間。
法官看著已經進入癲狂狀態、隻知道不斷的重複那句“joe逼我那麽做的”的陳振皓,再看看一旁明顯被這個情況嚇住的陪審團,隻能暫時宣布休庭。
周奕霏邊心不在焉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邊仔細的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壓根沒注意到身旁的人,直到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的覆在她的手上。
“呀!”周奕霏一抬頭,就看到布國棟溫柔的笑臉,不禁鬆了一口氣:“真是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真的有人膽大包天到敢在法庭上,公然的調·戲檢控官呢。”
看著周奕霏還有心情開玩笑,布國棟也不由自主的輕鬆了下來:“沒被剛剛的事情嚇到吧?”
“當然沒有了,我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啊。”周奕霏不解的看著布國棟:“對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布國棟輕輕的揉捏著周奕霏的手,溫柔的道:“我今天過來做專家證人。正好遇上這個案子開庭,就過來陪陪你。”
“陪我?”周奕霏挑眉看著布國棟:“以前怎麽不見你這麽熱心?”
布國棟微微用力,將周奕霏拉到自己的懷裏,低下頭與周奕霏額頭貼著額頭:“我來陪你,你不高興嗎?”
“你敢在法庭這麽莊嚴的地方,”周奕霏笑著推開布國棟,邊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邊睨了布國棟一眼:“公然做出這種非·禮檢控官這樣的行為來,就不怕法官大人讓我多做一次檢控,你自己體驗一把被告席?”
“你是這樁案子的受害者,是做不了檢控的。”布國棟接過周奕霏手裏的箱子,邊攬著周奕霏的肩往外走,邊笑著回答道:“最重要的是,我抱自己的老婆,壓根不算是非禮。”
周奕霏好笑的看著布國棟,嬌嗔道:“詭辯。”
“eva,”一直在外麵等著周奕霏的洪震滔,看到周奕霏走出來,趕緊迎了上來:“真沒想到,我開出那麽好的條件,你都沒答應我,反而加入了律政司,去打政府工。”
周奕霏笑著聳了聳肩:“那以後我們有機會再合作嘍。”
洪震滔笑著說道:“不如中午一起吃飯?”
“不去了。”周奕霏看了布國棟一眼:“我要陪我老公。”
“沒關係,”洪震滔笑著繼續遊說道:“prosir也一起來吧。”
“eva剛剛上了庭,累了。”布國棟笑著插嘴說道:“下次吧,下次我和eva請客。”
本來打算借著午餐再遊說周奕霏一番的洪震滔隻能點了點頭:“好吧。那我不耽誤你們兩個了,先走了,再聯絡。”
洪震滔剛剛離開,沈奕和就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周奕霏的氣勢一下子就變了,引得布國棟不停的打量著她,暗中猜想著向來與沈奕和關係十分要好的周奕霏到底怎麽了,怎麽會給人一種極為痛恨沈奕和的感覺。
“eva,”沈奕和笑眯眯的說道:“回來了怎麽不找我呢?”
周奕霏看都不看沈奕和一眼,直接拉著布國棟從沈奕和的身邊走過,就好像根本沒有沈奕和這個人一樣。
布國棟無奈的回頭,朝沈奕和笑了笑,便直接跟著周奕霏離開了。
“以後,”到了停車場,周奕霏突然開口說道:“離沈胖子遠一點。”
“怎麽了?”布國棟笑著問道:“跟沈律師吵架了?”
周奕霏接過自己的律師箱:“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好了,管那麽多做什麽。”
“eva,”布國棟抱著周奕霏的腰,輕輕的吻了下周奕霏嘟著的嘴:“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其實,也不怪布國棟如此在意這件事。畢竟,一直以來,周奕霏與沈奕和的關係,要比她和甘祖讚更親密一些。可是,他怎麽也想不通,周奕霏怎麽會突然改了性子,與甘祖讚做起了同事,卻連看一眼沈奕和都覺得多餘。
周奕霏捏著拳頭,一副憤怒至極的模樣:“那死胖子他竟然敢挖坑讓我跳……”
“什麽挖坑?”布國棟關心的問道:“他對你做了什麽?”
“他……”周奕霏看看布國棟,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最終沒有說出口。畢竟餘的案子,是周奕霏和布國棟之間的一個禁忌,周奕霏永遠都不想再提起。
布國棟好奇的看著周奕霏,完全不明白在自己麵前向來有話就說的周奕霏,怎麽會突然露出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周奕霏深呼吸一下,咬牙說道:“算了,不說他了,影響心情。”
“eva,”布國棟溫柔的說道:“我們是夫妻,你沒有什麽事是不能對我說的。無論什麽事,我都可以和你一起承擔的。”
“嗯。”周奕霏點了點頭,煞有介事的道:“那我現在就跟你說,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啊?”
布國棟錯愕的看著周奕霏:“怎麽了?”
“我餓了。”周奕霏舉著手腕,讓布國棟看看自己的手腕間的手表,笑道:“忙了一上午了,到時候吃飯了。”
布國棟笑著握住周奕霏的手:“中餐好不好?我知道一家餐廳很不錯,你應該會喜歡的。”
“算了,”周奕霏笑著解鎖了自己的跑車:“還有案子在望穿秋水的等著本宮呢,本宮怎麽能不回去寵幸他們一番呢?放心,我已經叫人幫我買了三明治了,不會餓肚子的。”
布國棟“哀怨”的看著周奕霏,完全沒想到之前周奕霏做大律師的時候很忙,忙得兩個人連共進午餐的時間都沒有。現在周奕霏進了律政司做了檢控官,兩個人還是連一起吃頓午餐的時間都沒有。
周奕霏揉了揉布國棟的臉,柔聲說道:“好了,別不高興了,我晚上的時間全部留給你還不行嗎?”
布國棟按著周奕霏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摩挲,雖然很想大聲的告訴周奕霏“晚上不許再帶著案子回家”。然而想起昨天在書房加班了大半宿的周奕霏,再加上今天這種突發狀況,布國棟隻能笑著輕吻了周奕霏的嘴角,才提起周奕霏的律師箱放到了周奕霏的車上。
直到周奕霏開車離開,布國棟才回到自己的車上。想起周奕霏提起沈奕和時憤怒的模樣,布國棟還是十分的疑惑:到底沈奕和給周奕霏挖了一個什麽樣的坑,才會讓周奕霏連一點臉麵都不願再給沈奕和留,甚至連個招呼都不跟他打。
“eva,”周奕霏一回到辦公室,甘祖讚就迎了上來:“怎麽回事,我聽說嫌犯在法庭上突然否認了控罪。”
周奕霏輕輕的點了點頭:“你知道啦。也沒什麽,不過就是辯方突然拋出一個炸彈,說他是精神病患罷了。放心,不是什麽大問題。”
“精神病?”甘祖讚想了想,不屑的撇撇嘴:“這招真奸詐。”
“是呀。”周奕霏承認道:“畢竟這件案子,牽涉到未成年少女,如果罪名成立,他麵對的可能是終生監·禁;可是如果他有精神病的話,那麽即使罪名成立,他也坐不了幾年牢,甚至可能隻需要服幾年的醫院令就可以了。”
“你打算怎麽辦?”
周奕霏將自己拋進座椅:“法庭那邊呢,應該會請法醫精神科給他重新做精神鑒定,具體的要等檢查結果出來再說。況且,就算他真的有病,還得看他犯案的時候是不是處於病發狀態呢。想脫罪,真沒那麽容易。”
甘祖讚看著周奕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微微的點了點頭:“那我就不管你了,三明治在桌上。有問題隨時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