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來兩串魚丸。”

    “好嘞，兩串魚丸，給！”

    牧唐付了1個一兩的yìng bì，一手抓著一串個大量足的魚丸，邊吃便走。

    此時已經快要夜裏十一點了，可是大街小巷上卻半點沒有深夜該有的樣子。道路上人來車往，路邊大排檔夜宵攤生意火爆，一副繁華、熱鬧的景象。

    對牧唐來說，路邊攤的魚丸串子味道實在不怎麽樣，然而既然是路邊攤，那吃的就不是味道，而是一種愉快心情，一份悠然愜意。

    走在人群中，吃著魚丸串，欣賞夜景色，人世繁華、喜怒哀樂盡收眼底，這一刻的感覺很不賴。

    “哇！哇哇哇！媽媽，我要媽媽！！”

    一聲稚童的哭喊打破了牧唐的怡然自得，他循聲望去，就在街對麵的人流之中看到一個小女孩，四五歲的模樣，抱著一個粉紅色小馬布娃娃，正哭的厲害。

    走過路過的行人當然聽到了小女孩的哭聲，隻不過頂多就是看看，然後就走了，沒有人上前去管小女孩。倒是有一個男青年想走上前去，卻給他的女伴了拉走了。

    “要你多管什麽閑事？”

    牧唐的聽力那是極好的，就算是吵鬧的街道，隔著一條街，他也能聽到那個女人的抱怨。那個男青年倒也深諳“三從四德”，一切以老婆為綱。

    牧唐穿過街道，來到小女孩麵前，蹲下身子：“小měi nǚ，你的媽媽呢？”

    女童現在明顯處於無法正常交流的狀態，一個勁的哭喊要媽媽。

    牧唐也不去抱她，而是丟掉一串魚丸，將手上沾上的油漬擦拭幹淨，將手伸到她麵前，“小měi nǚ別哭了，再哭你的小紅馬也要哭了。走，哥哥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找媽媽！我要媽媽！”

    牧唐以“小紅馬”作為切入點的話起了一點作用，那女童看了一眼懷裏的粉紅色小馬偶，這一分神，也就不哭鬧了，然後就滿是求助、渴望的看著牧唐，跟著就把另一支小手放在牧唐的大手裏。

    牧唐笑道：“走，找媽媽咯！”

    現在小女孩情緒波動劇烈，心神不寧，肯定問不出什麽來，先帶她在周圍轉轉，散散心，等心神寧靜下來，恐怕才能正常交流。

    卻不想，牧唐正要邁出第二步，一個中年婦女突然走了上來，劈頭就嗬斥牧唐：“你站住。你是什麽人，你要帶她去哪裏？！”

    牧唐看了她一眼，但見她身材臃腫，麵目含戾。而隨著她的一聲嗬斥，周圍的行人也望了過來，有人甚至停下了腳步。

    牧唐問道：“你是？”

    臃腫婦女道：“我問你是什麽人，你還來問我是誰。你說，你要帶這個小女孩去哪裏？不說清楚你就別想走！”

    周圍有人道：“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我也是路過……”

    “該不會是人販子吧？”

    “對啊！聽說這邊騙子和人販子非常猖獗……”

    “你看那個人，穿的一身黑，還戴頂黑帽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聽了周圍一群無聊混賬的議論，牧唐白眼直翻。

    小女孩顯然被嚇到了，下意識的就躲到了牧唐的屁股後麵，顯然相比於其他人，還是這個“大哥哥”讓她更有安全感。

    “乖啊，別怕，大哥哥會保護你的。”牧唐晃了晃她的小手，另一串魚丸子也丟了，順手掏出diàn huà來。

    臃腫婦女立即指著他大叫道：“你要幹什麽？！還想叫同夥是不是！？”

    牧唐翻了翻白眼，“我的同夥是jǐng chá。把他們喊過來，有問題嗎？”說完他就撥打報警熱線199。

    圍觀眾們一聽叫jǐng chá，立馬就不說話了。對嘛，就應該叫jǐng chá！這樣子的話，這個黑衣服黑帽子的人應該不是人販子。

    突然，一個氣勢十足的聲音響了起來：“讓開，讓開！都聚在這裏幹什麽？”

    四個人擠入，赫然是四個穿著警服的jǐng chá！這邊剛說報警，那邊就來了四個jǐng chá，這倒是巧了。眾人雖覺得巧，但也鬆了口氣，jǐng chá來了，就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牧唐的報警diàn huà也剛剛接通，看到有jǐng chá進來，一般人這個時候通常都會掛了，畢竟jǐng chá都來了，還報警幹什麽？可牧唐顯然不是一般人，他說了句“請稍等”，便對走上前來的四名jǐng chá道：“你好，請出示你們的jǐng chá證！”

    “……”

    “……”

    四個jǐng chá都還沒開口，乍聽牧唐要他們出示jǐng chá證，立即就愣住了。好幾秒，其中一個年長的jǐng chá笑道：“小夥子，我們都還沒開始詢問調查，你就要我們出示jǐng chá證。怎麽，難不成你還以為我們是假jǐng chá？”

    牧唐吸了吸鼻子，掃了眼前四個jǐng chá一眼，笑道：“萬一是呢？”

    “嗬，小子，你很拽啊！”另一個年輕jǐng chá笑道。

    年長jǐng chá擺擺手，就從上衣口袋抽出jǐng chá證遞給牧唐，“既然搞得這麽正式，那也麻煩你把證件拿出來。”

    牧唐用耳朵和肩膀夾住diàn huà，單手打開對方的jǐng chá證，並通過報警熱線求證了一下，結果jǐng chá證是真的，隨即取出自己的**遞過去，同時說明情況：“這位小女孩和她媽媽走散了。我正準備帶她找媽媽。不過很明顯這位大嬸把我當成了人販子。未免不必要的誤會，我正準備報警。你們來了正好。”

    周震，也就是那個年長jǐng chá，核對了牧唐的**真偽，確認他沒有案底，便將**返還，道：“你的處理方式是正確的。隻不過你不應該自己帶她去找媽媽，而應該立即報警，由jǐng chá來處理。以免延誤了找人的機會。”

    牧唐點點頭，“嗯，這是我的疏忽。”

    這時候那個臃腫婦女看了牧唐一樣，道：“既然jǐng chá來了，那我就放心了。小兄弟你不要怨我啊。我也是一片好心。”

    “怎麽會？”

    周震道：“好了，孩子交給我們吧。之後我們會負責幫她找到媽媽的。”

    牧唐卻道：“還是先去最近的jǐng chá局錄份口供吧。或許這孩子的媽媽現在就在jǐng chá局也不一定。畢竟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最先想到的可能就是找jǐng chá。”

    年輕jǐng chá皺眉道：“哪用得著這麽麻煩？我們可是很忙的。你把孩子交給我們就行了。其他的就用不著你操心了。”說著就要走過去抱小女孩。

    牧唐伸手攔住他，沉聲道：“還是去錄一份口供吧！”

    “我說你……”

    周震看著牧唐，見他是認真的，便道：“行吧。反正我們也差不多要回趟警局換班。按照章程，也是該做份筆錄。”

    牧唐道：“那麽這位大嬸是不是也應該一起去？畢竟她也算是案件相關人。”

    臃腫婦女正準備走人，一聽這話，驚道：“什麽？我也要去做筆錄？憑什麽？我可不去，這麽晚了，我還要回去休息呢。”說著轉身就走。

    牧唐看著周震，後者咳嗽一聲，道：“這位大姐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用不了多久，很快的。”

    “這……好吧。”臃腫婦女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下來，並看了牧唐一樣，心裏顯然非常不滿。

    隨著四個jǐng chá帶著牧唐三人離開，人群自行散去。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和他們沒有關係，他們不過是湊熱鬧的。

    夜市繁華迷人眼！

    ……

    ……

    一輛吉普警車行駛在馬路上。

    在熱鬧的城市也會有冷清的地方。此刻，這輛吉普警車所行駛的馬路就非常的冷清，路邊的路燈也有的一閃一閃，有的幹脆熄滅了。

    用周震的話來說，這邊是“待開發區”。嗯，待開發區嘛，當然冷清了，這麽說似乎也很合理。

    路麵並不平坦，車子有些晃蕩。牧唐抱著小女孩，她已經睡著了，睡的很深很沉。

    “周警官，這邊販賣婦女兒童的行情怎麽樣？”牧唐看著窗外的一閃一閃的路燈，問道。

    周震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嗬嗬，好奇嘛。”

    之前那個話挺多的年輕jǐng chá道：“你的好奇心太重了。竟敢當著jǐng chá的麵問人口買賣的行情，你是腦子燒糊塗了吧？還是說你想要入行？”

    牧唐道：“你說笑了。我的職業前途和錢途都很遠大。人口買賣這種低級行當我可看不上。”

    “喲嗬！口氣不小。那你倒是說說，你是幹什麽的？”那年輕jǐng chá陰陽怪氣的說。

    牧唐道：“廚師。”

    周震道：“廚師啊？那還真是個高薪職業。”

    牧唐補充道：“而且永不失業。說說看，路上無聊，聊聊天算是解悶嘛。聽說人販子在這邊挺猖獗的。連我這個穿黑衣服的走在街上都被誤認為人販子，我多冤啊？”

    “是挺冤的。行情的話，看具體情況吧。通常一個六歲上下的孩子，可以賣到二十多萬。大人要便宜許多，長得好看就加高。唉，雖說家醜不可外揚，可都已經這樣了。漁港鎮這些年開始大力發展旅遊，大量的外地遊客和不法分子都匯集到這邊，導致這邊的治安一年不如一年。我們這些jǐng chá的壓力很大啊。一方麵要承受上上下下的詰難斥責，另一方麵還得兢兢業業的履行職責。”

    牧唐道：“壓力是挺大的……對了，你們jǐng chá一個月拿多少工資啊？”

    那年輕jǐng chá道：“比不了你們這些端金飯碗的，到手能有五千兩就謝天謝地謝聖母了。累死累活就拿那麽點錢，要不是得養家糊口，老子早脫了這身皮了。現在在路邊擺個攤都能月入過萬，活的瀟瀟灑灑。哪像我們？”

    那臃腫婦女也插了一嘴，卻都是一些恭維jǐng chá的話，說什麽，你們有政府養著啊，還有六險一金，有各種福利補貼，還特有麵子，之類的，然後就開始大吐苦水，說自己如何如何，家裏又如何如何困難。

    如此，另外兩個jǐng chá就有話說了，各種訴苦，好好的聊天，就這樣歪成了訴苦大會了。

    牧唐感歎一聲：“都不容易啊……”然後慢慢悠悠的說，“所以啊，大家日子這麽難過，都是那些外來遊客害得，這麽多人，賣掉一些也沒什麽嘛，還可以賺點外快，補貼家用，改善生活。周警官，你說是不是啊？”

    嗤！！！

    一個猛刹車，車子停了下來，車裏眾人都在慣性的作用下狠狠的往前一撲。那個臃腫婦女還撞在了前麵椅子的靠背上，疼的她直叫喚。可很快她就閉嘴了，因為她已經感受到，車內的氛圍……非常詭異！

    靜！

    安靜的甚至連呼吸和心跳都能夠聽到。

    好幾秒過後，周震的聲音響起，“牧小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牧唐看向窗外，這裏已經是荒郊野外了，道：“這就是你們給我選的風水寶地？嗯，不錯，有山有水，我很滿意。”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