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很早就來到的人間，萬物開始複蘇，光禿禿的樹枝漸漸開始冒出萌芽。

    在這座裏庭山的山腰處有一條漸漸向上的梯形水田，水田裏已經蓄水完畢，隻要等待還在培育穀種長成嫩苗就可以移栽進田裏。

    所以這段時間山寨裏的漢子開墾完畢就無所事事的坐在家裏，或者調到前麵去守寨子，本是嚴肅的臉現在變得有些疲憊。

    這條迂回的黃泥路上，在屋簷旁邊的那顆樹下還有一群小孩正圍著一個皮膚曬得有些發黑的青年，他堅毅的臉帶著一絲柔和的笑在跟它們說著什麽。

    “楚哥楚哥！三人行必有我師是什麽意思啊。”

    楚諾笑了笑，道：“有三人同行在一起，其中一個肯定是你應該請教的老師。”

    “那三個人是誰啊？”在一旁的鎧茲問著他，他有些苦惱的抓了抓頭，苦笑道：“我也忘了……”

    “哼！楚諾大哥還說自己學富五車呢，結果連那三個人都不知道！”鎧茲小臉滿是不高興。

    楚諾無言以對，他問道：“小茲知道嗎？”

    “小茲知道！”小鎧茲看著四周，道：“不就是大伯阿爹和楚諾大哥嗎？”

    “啊？！”楚諾有些驚訝張大個嘴看著她，她繼續說道：“大伯每天都要去幹活，每次叫到我們就要幫忙，真煩！他肯定不是我的老師！阿爹……阿爹他每天都板著個臉也不是他，那隻有楚諾大哥是我的老師啦。”

    楚諾無言著，鎧茲轉過頭看著楚諾，小臉浮現出天真浪漫的微笑，道：“楚諾哥哥……你也帶我去晉國好不好呀……”

    楚諾聽著她那一副甜甜的口氣，看著她那雙眼淚汪汪的大眼睛簡直不忍拒絕，他在心裏直呼這姑娘又開始撒嬌了！

    “楚諾哥哥好不好呀……”鎧茲抱著他的手搖啊搖的，但在它們身後傳來一個郎爽的聲音。

    “不好！”

    鎧茲小臉很是不爽的轉過頭看著那個人，她看著哪位不苟言笑的舜寂落，道：“大伯，小茲好想出去吃糖葫蘆……”

    “下次叫鎧慷那家夥出去一趟給你帶些回來。”

    “大伯……”那群小兔崽子苦著臉大喊，舜寂落還是一副嚴肅的模樣走了過來，楚諾連忙站起身抱了抱拳，道：“老哥來了。”

    “我來看看你。”舜寂落也沒管什麽幹淨不幹淨就坐了下來，那群小孩子又圍在一起看著它們。

    “最近一個月傷勢怎麽樣了？”舜寂落看著他，他道：“好得差不多了。”

    “伸出手來。”楚諾抬起左手，舜寂落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放在他的手腕上把脈。

    舜寂落閉著眼睛沒有說話，楚諾看著舜寂落的動作沒有說話，孩子們看著兩人沉默的模樣也沒有說話，在四周也隻能聽到一些在水渠裏流動的水聲和蟲鳴聲。

    過了一會兒舜寂落點了點頭，收回這隻手，道：“傷勢恢複的差不多了。”舜寂落站起身離去，楚諾突然叫住了他。

    “老哥，能幫我指點一下嗎？”楚諾看著舜寂落的身影，舜寂落轉過身來，問道：“你想問什麽？”

    “很多。”

    “你想聽？”

    楚諾點了點頭，舜寂落笑了笑又坐在原來的地方，楚諾看著他，問道：“老哥，怎麽才能從凡悟境走入塵道境？”

    “凡悟境走到哪一步了？”

    “第三步，但就是跨不出第四步。”

    “現在的情況怎麽樣？”舜寂落問道，楚諾稍微想了想，道：“我體內開辟出一塊土地，土地上種植著綠草，我的確再開墾過那塊地，可是小草的長勢已經飽滿，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走下去。”

    聽到這裏舜寂落也沒有什麽驚訝的神情，看來他的確見多識廣，可是圍在一起的小孩子們突然問道：“身體裏居然還能長出一塊土地？”

    舜寂落看著那群小孩道：“萬物皆有可能，人體不僅僅隻有五髒六腑四肢和其他部分，也有孕育出來的土地或者大星。”

    “大伯，人的體內有丹田嗎？真的可以像那書上的那些人吸收仙氣進入丹田通過經脈釋放法術嗎？”

    舜寂落看著鎧柯神色有些不善，問道：“你是不是又跑到我的書房裏麵去了？”鎧柯低著頭，小臉有些不好意思，道：“大伯，你帶來的那些書真的很好看……”

    “小孩子不準看那些打打殺殺的書，明白了嗎？！”舜寂落沉著個臉看著它們，小孩們都垂頭喪氣的低著頭，同時說了一聲：“知道了。”

    舜寂落回過神來又搖了搖頭，道：“那些都是那群騷客無趣之時想象出來的，人體並沒有丹田，也沒有什麽可以運轉靈氣的經脈。”

    “可是大伯你為什麽就能運轉法力吸收靈氣啊，你又說沒有丹田，小茲的腦子都快要轉不過彎了。”鎧茲小臉苦惱的低著頭還在思索，舜寂落繼續說道：“人沒有丹田是因為天並沒有賦予我們這個力量，所以我們要悟！”

    “天地初開的莽荒時期人族活的極為艱難，那時候的古人就明白實力弱就存活不下去，有一位古人有一天見到一片湖，它想要是人體有一個可以驅使天地的罐子那該多好，哪位古人就開始坐在那片湖前開始思考該怎麽開辟出這一片湖，終究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位古人從他的體內開辟出一片小湖，可以借用天地威勢保護部落。”

    “所以丹田不是天給的，是自己造出來的，悟出來的。”

    “那什麽是丹田了？”鎧柯問道，舜寂落抬起手指著裏挺山外，所有人都望著那一邊都非常疑惑，鎧茲問道：“大伯，天就是丹田嗎？”

    “這片大地，就是丹田！花、草、樹、風、雨，萬物都可以為丹田，隻是人用的多了，丹田就成了丹田。”

    “哦……”小孩子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楚諾繼續問道：“那時候古人悟出湖泊那該怎麽運轉靈氣釋放出來？人體的經脈都流動著鮮血，如果靈氣通過血管的話那鮮血不就不能流動，鮮血不能流動那不跟死了差不多嗎？”

    “那你是怎麽運轉靈氣？”

    “凡悟之書。”

    “凡悟之書教你怎麽釋放了嗎？”

    楚諾搖了搖頭，舜寂落道：“人可以通過毛孔和嘴、鼻吸收天地靈氣，但凡悟之書隻是教你該怎麽吸收這股靈氣和培育這股靈氣，但書並沒有教你該怎麽釋放這股靈氣，你該怎麽做？”

    楚諾思索了一會兒，歎了口氣，無奈搖了搖頭，舜寂落道：“人吃飯是為了長力氣，那怎麽釋放體內的力氣？”

    “一拳打出去。”

    “對！一拳打出去！”舜寂落看著他，道：“就是要打出去，沒有經脈不是有身軀嗎，靈氣通過身軀匯聚在手中重重的丟出去不就是釋放嗎？”

    “我好像明白了……”楚諾還是有些不理解，但他問道：“可是老哥，你還沒有告訴我該怎麽走出下一步。”

    “挖掉野草重新種植，你就能走到下一步。”

    “可是……”楚諾突然有些沉默，他問道：“舍不得？”

    楚諾點了點頭，他笑道：“除掉雜草自然是為了種下一顆更好的種子。”

    楚諾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他繼續問道：“老哥，修煉之途到底有多少個境界？”

    “莫要好高騖遠。”舜寂落看著他，楚諾搖了搖頭，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野心不小！”舜寂落笑了一聲，道：“人界六大境界。凡悟、塵道、天時、至簡、澤遁、海闊。”

    “那……什麽才算是塵道了？”楚諾問了這個問題，舜寂落抬起頭，微風輕輕拂過吹起他的發鬢，他道：“凡悟算是吸取和聚集了風，塵道就是風的源頭，一塵皆為道。”

    “感受到風了嗎？”楚諾和小孩子們都點了點頭，他道：“清風微微拂過，帶來一絲涼意，那股涼意就是道，或者說是法。”

    “比如你用手掌扇起一陣風，風也隻有一絲涼意。但你給風賦予了死，你再輕輕一扇，風的那一絲涼意就變成了致命一擊。塵埃亦是如此。”

    “你明白了嗎？”舜寂落看著他微微笑著，楚諾皺著眉頭，道：“這不就改變天地威勢了嗎？”

    “凡悟可以借天地威勢，塵道就要將天地威勢化為源頭，從內出發。靈氣像是水，你需要喝下去才能活著，靈氣要改變勢才能發揮作用。”

    “所以說隻要我修到塵道境就能修煉那些法術了？”

    “僅僅靈氣那還不行，你需要找到契合自己的法術，不然你隻能廢掉自身根基轉修仙道。”

    “修仙又是怎麽開始？”

    “凡悟境一樣，但需要仙氣作為引子才能進入凡悟境。”

    “那……那些法寶是怎麽劃分的？”

    “境界後麵加個器字就成。”

    “這也太簡陋了把……”楚諾有些無言。

    “不然你來慢慢劃分？要是真要按修仙那一套的話法寶又要分上品、中品、下品、最下品、最上品、極品，又是什麽靈寶，又是什麽至寶，又什麽開天之寶又是什麽功德至寶，又是什麽開天神器又什麽無上開天造化功德最上品的什麽刀劍大門大鍾什麽鬼破爛……”

    舜寂落就這樣喋喋不休的嚷嚷著，楚諾頓時頭都大了，修仙隻是求個逍遙快活怎麽搞得像是殺人奪寶似得。

    喋喋不休之後舜寂落他還沒完沒了了，就怎麽一直嘰裏咕嚕不知疲憊津津有味的說著，楚諾聽得都開始打哈欠。

    “……所以，關於法器排名這些東西還是簡潔實用就行。”

    “那修煉法門了？”

    “能修到那一境來區分，能修到海闊境那就最好，凡悟之書這東西算最差。”

    “那怎麽樣來淬煉自己的武器？”楚諾看著他，舜寂落道：“把武器放在一起修煉不就行了嗎？”

    “這……武器也能修煉？”

    “放在一起修煉你的法與理或者道與理就能摹刻在武器上，武器就能契合你的道發揮出無窮的威力和作用。”

    “哦……”楚諾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舜寂落站了起來，道：“塵道需要一個好的種子，就像參天大樹。”

    他起身走向黃泥路旁的房屋，小孩子們像是在聽天書一樣搖頭晃腦的讓出位置，舜寂落就這樣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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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有些諷刺，但仙俠也不需要太認真，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