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熒會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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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愉過後,兩人都無法入睡。

    許綠茶從後麵摟著張檬的腰,柔和的下巴蹭著張檬的頸窩。

    “張檬,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們便去遊山玩水去,隻有我們兩個人。”

    “好。”

    許綠茶親吻著張檬的後頸:“等我們玩夠了之後,我們就要個孩子。如果是女兒,就讓你來教,讓她像你一般好。如果是男兒,便讓我來教,讓他吃不了別人的虧。”

    張檬睜開眼,柔和地說道:“好,聽你的。”

    許綠茶微微抱緊她,眷戀地蹭著她的頸窩:“以後有了孩子,你一定不能忽視我。你心裏一定要最愛我。”

    不然,他寧願被冠上“不能生育”的名號,也不願要孩子。

    如果因為他“不能生育”,楊情要逼著張檬納侍的話,他會讓楊情後悔活在世上的。

    他就是這麽的一個人。又自私又愛吃醋,獨占欲又強。

    張檬翻過身麵對著許綠茶,伸手抱著他的腰:“綠茶,我都答應你。”

    兩人擁抱許久。張檬心有忐忑,擔心自己的命運而無法入睡。而許綠茶是因為張檬接受他了,太過幸福激動,高興的無法入睡。

    天微微亮的時候,許綠茶便要起來沐浴了。

    他依依不舍地抱著張檬吻了許久,才坐起身,隨意披了件外衫,到屏風後麵沐浴去了。

    張檬也起了身,披上外衫,點亮油燈,坐在桌子前等著許綠茶。

    很快許綠茶穿戴整齊,從屏風後麵走出來。他一直以來最愛穿淡綠紗衣,最能襯出他清新出塵的氣質,也更顯的他膚白勝雪,冰肌玉骨。

    張檬站起身,走上前摟住他的腰,將臉在他頸窩蹭了蹭:“綠茶,今天早些回來可好?”

    許綠茶回抱著她的腰,軟聲道:“好,你等我。”

    許綠茶離開後,張檬關上房門,如往常一般洗涑穿衣。她整理好身上的捕快服裝,戴好佩刀,剛要出門的時候,看到了門角處躺著她昨晚揉成團的畫紙。

    她微微一頓,蹲下身子撿起畫紙。

    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將畫紙攤平壓直了。熒絕美的五官透露著絕望的氣息,一雙紅眸黯淡無光。

    隻是看一眼這副畫像,張檬的心就不受控製難受起來。

    她現在也不知自己對熒是什麽樣的感情。明明熒囚禁過她,甚至因為熒,她可能會死,但她就是恨不了他。

    她想到以前仍是人類的熒,他自出生以來,便得不到任何人的關愛,甚至被村裏人排斥折磨,即使這樣,他也沒有怨恨過那些村民。

    後來被村民們當做妖魔燒死了,他最終也沒有懲罰那些村民。

    因為他那顆純粹的善心,被上天點化成神。可這樣善良溫和的他最終卻墮了神,連性命也保不住。

    或許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她想到和熒相處的日子,熒對她千依百順,為她實現所有願望,雖然日子很平靜,但確實挺開心的。熒最終變成這個樣子,她不可能不難受。

    將畫卷卷起來,放回書桌上。

    她手心上的契約花紋已變得黯淡失彩了,可能熒已經變得很虛弱了罷。

    “張檬,你收拾好了沒有?早飯可以了。”

    秦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張檬拉回思緒,回了聲:“等等,我現在就出來。”

    打開門,秦璐正倚在欄杆上,看到張檬,她笑了笑:“你可真行,從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現在?”

    “也沒有,我中途醒了。”張檬尷尬地開口。

    秦璐捶了捶張檬的肩:“走吧,吃早飯去,等會去巡街。”

    自金月離開後,和張檬關係最好的便是秦璐,張檬有時候遇到一些難以解決的事,會和秦璐說說。

    “秦璐。”張檬跟上她的腳步,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門魔?”

    秦璐側頭看她:“你是說熒?”

    聽到秦璐說出熒的名字,張檬的心跳了跳,朝她點了點頭:“是。”

    “這哪能沒聽過?從小到大便是聽他的傳說長大的。”秦璐眼神有些崇敬,“他很善良,也很美。不過就是聽說結局不太好。”

    張檬心頭微震,壓抑住顫抖的聲音:“結局……不太好?”

    “嗯,聽說他愛上了一個人類女子,然後墮了神,灰飛煙滅了。”

    張檬臉一白:“不可能吧。既然他墮了神,灰飛煙滅了。你們為什麽還要供奉他。”

    秦璐好笑地看了張檬一眼:“這隻是傳說而已,他是神,自然不可能愛上人類,更不可能灰飛煙滅。”

    見張檬臉色蒼白,沉默不語,秦璐拍了拍她的頭:“怎麽了你,你不會真相信這個傳說吧?”

    張檬忽地抬頭問道:“那個人類女子呢?她怎樣了?”

    “好像是為熒殉情了。”秦璐想了想道。

    張檬心頭亂跳,思緒雜亂,臉色蒼白如紙。停住腳步,再挪動不了半步。

    她看著手心上那黯淡的花紋,不知如何,那眼淚就流了下來。

    她本就不是愛哭的人,在異世生活了十幾年,她就隻哭了兩次,一次是許綠茶給她下藥,與她發生關係,另一次便是這一次。

    秦璐說隻是傳說,她卻覺得是真的。熒真的會灰飛煙滅。

    “張檬!你哭什麽呀!隻是個傳說而已,你不嫌丟臉?”看到張檬的眼淚劈裏啪啦地掉,秦璐驚訝的不行。

    秦璐手忙腳亂地用袖子幫她擦淚:“你別哭了,我以前怎沒見你那麽多愁善感的?”

    秦璐以為張檬為這個有些悲情的傳說而哭,卻不知張檬為熒會灰飛煙滅而哭,為自己的命運而哭。

    即使熒對張檬做了不好的事,也磨滅不了他對張檬的好。熒死了,張檬會傷心難過。若是她和熒一起死去,她舍不得這個世界。

    她的朋友,她的親人,她的丈夫,她都舍不得。

    “秦璐,你能不能去幫我向大人請幾天假。”張檬抓住秦璐的手,焦急地說道。

    “張檬,請假做什麽?”秦璐有些驚訝地看著張檬。

    “我有很重要的事,拜托你了。”

    說完這句話,張檬放開秦璐的手,邁開腳步向府衙大門跑了出去。

    如果她真的要和熒一起死去,她想趁剩下的日子,好好地和許綠茶、楊情他們在一起。

    他們三個人從來沒有在一起吃過一頓飯,沒有好好地聊過一次天。

    還有許綠茶,她的丈夫。她還沒有和他相處夠,她還有好多事沒有和他一起做過。

    “張捕快?”映月茶樓老板驚訝地看著忽然闖進茶樓的張檬。

    “老板,綠茶有沒有在你這裏?”張檬跑到櫃台,焦急地問道。

    “沒有。許公子這幾天都沒有來這裏了。”

    張檬聽罷,轉身跑了出去。

    雲城有名的茶樓,張檬都問了個遍,卻沒能找到許綠茶。

    一次次聽到茶樓老板搖頭對她說道:“許公子不在這裏。”張檬的心漸漸地慌了起來。

    越是在乎許綠茶,她的心越不能平靜。直到在街上偶然聽到人們討論許綠茶。

    “張捕快真可憐,娶了他這麽一個蕩夫。”

    “整日和別的女人出入酒樓,也不知他們在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事。”

    一個身穿褐衣的大叔搖頭:“說不定是嫌棄張捕快不能滿足他,出來鬼混了……張捕快!”聲音慌了一下,大叔忙站起身,“張捕快,你怎麽……”

    張檬麵容冰冷,一直對老百姓很溫柔的她第一次在他們麵前冷了臉。

    “你們再敢亂嚼舌根侮辱別人名聲,別怪我把你們抓回府衙。”

    眾人頓時噤了聲,不敢再說話。

    張檬的心忽然開始絞痛起來,痛的她臉色雪白,她捂著心髒,她看到她手心裏的花紋明明滅滅,好像是在風中搖曳的火苗,時刻有著熄滅的危險。

    她不敢耽誤時間,快步朝他們所說的酒樓跑去。

    “綠茶,我可以幫你指證陳越,不過你可要給我點好處才行。”身著華服,腰肥腿圓的女子色咪咪地看著許綠茶。

    許綠茶素白的手指猛地握緊折扇,垂眸斂去眸中的厭惡,清麗的容顏柔弱溫婉:“莫小姐,隻要你願意幫綠茶,綠茶自然會給你該得的錢財。”

    “不不不,綠茶,我不需要錢財。”莫小姐肥胖的手掌慢慢伸向許綠茶的肩,“綠茶,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懂?你隻需陪我一夜……”

    那隻肥手碰到許綠茶前一秒,許綠茶手中的折扇猛地彈出尖刀,寒光一閃,莫小姐的手指斷了一截。

    “啊啊啊!”莫小姐捂著手慘叫,在場的幾名華服女子猛地站起身:“許綠茶!你裝什麽貞烈,不過是個蕩夫罷了!”

    “你敢對莫小姐出手,我們一定把你告到鍾大人那去!”

    許綠茶麵容冰冷,慢慢地站起身:“我看誰敢告我。”

    實在對這群惡心的窩囊廢忍無可忍,許綠茶刮下折扇的毒粉,向她們撒去。

    眾女頓時渾身發癢發痛,卻動彈不得,難受的啊啊大叫。

    “許綠茶!快把解藥交出來!不然我們一定讓鍾大人治你個死罪!”

    許綠茶冰冷的美眸毫不掩飾對她們的厭惡,他把玩著胸前的秀發,聲音柔軟且殘忍:“你以為我這幾日和你們這些廢物討論這麽久陳越的事,是為了什麽?你們真以為我是在求你們指證陳越麽?”

    他許綠茶何需求人?這幾日耐著性子和她們爭論,不過是為了找到製約她們的把柄罷了。

    本來還想給她們個好臉色,不過那惡心的莫小姐竟敢拿她的髒手碰他,也不怪他撕破了臉。

    從淡綠衣袖掏出五六個黑木牌子,扔到她們身上:“你們倒是瞧瞧,這可是你們家主的令牌?”

    眾女看清地上的牌子,紛紛臉白如紙,看著許綠茶清麗絕倫的容貌,仿佛看到了魔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