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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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哥已經被一堆桌子板凳給砸趴下了,那一邊的老五也是寡不敵眾,剛才還因為吼了那一聲被拳頭招呼了好幾下,沒過個多久也步了他四哥的後塵。
“你們兩個。”剛剛放倒那老五,殘局還沒收拾,王雄已經開始教育上了自己那倆小兄弟,“你大哥我會怕這區區一個醉漢?怎麽就如此沉不住氣?你們都跟了他們一上午了,他們再遲鈍也該有點察覺吧?你們倒好,現在還往人家眼前送,這,這不暴露了?”
“大哥,我們這不怕你出事嘛。”其中一人反駁道。
“出,出什麽事?”王雄抬起巴掌在那人臉前咋乎了兩下,“你就這麽瞧不起你大哥?”
“大哥我……”
“行了行了,你倆快走吧,這地方不能呆了。”
“嗯。”
“把這兩人從後門拖出去,隨便扔了哪條巷子裏就行。”
“是,大哥!”
等自己倆小弟都走了,王雄才回頭看向穆涵,惱怒中帶著嘲諷說道:“西門兄剛才可不仗義啊。”
‘何來如此一說?’穆涵在唯一還立著的桌子上寫道。
“西門兄真是糊塗了,那會兒西門兄不還準備看戲嗎?”王雄冷笑道。
‘王兄此言差矣。’
“哦?”
‘三打二便覺勝之不武,我再摻乎上去,那不更是抹了王兄的名頭嘛。’
王雄一愣,雖感覺這西門吹雪不是因為這個而不準備上,但人家說的也確實有理,四個打兩個用這麽長時間才把人放趴下,便是勝了,傳出去也沒什麽光彩。特別是其中一個是人西門吹雪自己放倒的,另一個人可是自己三人費了大勁才打暈。
“西門兄……說的有些道理。”
‘這是自然。’黑紗下的穆涵在笑,為了不出聲一張俏臉再次憋的通紅,但她就是想笑。
離神界的人都這麽好哄嗎?
“哎呀,沒想到你離神術竟然修的如此好,看來不煉氣對你也沒什麽影響啊,丫……”
在聽到身後那短暫的一聲二胡撕鳴時穆涵就知道是誰來了,再聽他如此高聲的說著,穆涵下意識的就上去捂了他的嘴。
事實證明穆涵這行動還是有必要的,蕭神仙那句丫頭差點就蹦出來,被穆涵這麽一捂他倒也反應了過來,想起這裏還有別人。
掰下穆涵的手,蕭神仙繼續說著:“丫的可以。”
丫頭變丫的,雖不中聽,但至少沒暴露不是?穆涵也就這麽默默給接受了。
“這位是?”
“哦,我是吹雪的師傅。”
“師傅?!”
“不用那麽驚訝,這孩子在煉氣一途上有點困難要解決,這才拜我為師的。”
“哦,這樣啊。”王雄點著頭,心想那便不是他口中那個讓他戴一輩黑紗的師傅了。等等,陸佳贏那小子說他說的都是鬼話,那這個師傅是不是真的就是那個師傅了?王雄因為有限的腦子陷入了深深的思維漩渦之中,無法自拔。
“我什麽時候成你徒弟了?!”穆涵貼近了蕭神仙,低聲怒道。
“呦嗬,你還不樂意了?我跟你說,這世界上想成為我蕭神仙徒弟的人多了去了,但我一個也沒收,今兒就看在那把飛仙劍上勉強收你做個口頭弟子。”蕭神仙傲然道,“倍兒感榮耀吧丫頭。”
“你……”穆涵正在說他自戀如何如何,突然發現他說話竟然如此大聲,當下就是大驚。
“你,你說話這麽大聲都被別人聽到了啊!”
“無妨。”蕭神仙還是那一副傲然的模樣,“我想讓他們聽到他們便能聽到,我不想讓他們聽,他們怎麽也聽不到。”
穆涵聽了這話,看了看那老板、店小二和王雄,果然他們都一副茫然的樣子,像是在奇怪自己和蕭神仙無言對視是在幹嘛?
這,這得是什麽境界?!
穆涵眼中的蕭神仙更加神秘了起來,可他偏偏又是如此接地氣的派頭,讓自己一點壓力都沒有,所以……
“師傅請受徒兒一拜!”有這麽個高手免費給自己當師傅,不要白不要。穆涵彎腰鞠躬九十度,心中想著。
蕭神仙看著前一刻仿佛還寧死不從,後一刻便直接給自己鞠躬拜師的穆涵,呆愣了那麽幾秒,露出個哭笑不得的神情來:“我說丫頭,你這做人的操守也太……”
“師傅且說,徒兒聽著。”穆涵乖巧的說道。
“你……我跟你說你不可不要賴上我,我隻說了那是口頭弟子。”
“師傅,您不是想看那飛仙劍嗎?弟子這就取來。當然,您若要走那便不必了,徒兒自不能耽擱師傅。”
“誰說我要走?”蕭神仙怒道,“我本就是來解決你這煉氣問題的,把這破事兒解決了,把你飛仙劍給我,咱們日後再不相見。”
“師傅,您不都說收我為弟子了嗎?不再見那怎麽成。”
“口頭弟子。”
“口頭弟子那也是弟子。”
“那成,給為師把你那劍拿來,為師去雲遊一番後便回來給你。”
“師傅讓徒兒做的,那徒兒自當要做嘛~隻是希望師傅能良心無悔,哼!”不就是扭捏著賣萌撒嬌嗎?穆涵心想,反正被這黑紗遮著臉,自己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對,一點都沒有!
噗!
還好蕭神仙沒喝個茶什麽的,聽了穆涵這樣說話他差點就噴了出來。
雖說這丫頭平日裏那清冽略帶涼意的聲音不錯,現在這麽扭捏的說著倒也別有一番風味,不過自己這把老骨頭那是受不起了。
“丫頭,咱們好好說話。”
“那你到底收不收我為徒?”
“我這不收了嗎?”
“那是口頭弟子啊!”
“口頭弟子不也是弟子?你剛才還這麽說的。”
“……”想不到剛才說的話就這麽輕易的打了自己的臉,饒是穆涵最近已經習慣了離神界的生活,再次變的能說會道起來也不禁無語,最終才無奈的說道,“師傅,你把神通收了吧,他們看咱們一直對視不說話,該懷疑了。”
“懷疑有啥可怕的?”蕭神仙剛把穆涵給嗆了一次,心中高興,連聲說道,“來,來,告訴師傅你怎麽就不願意露臉?”
“徒兒長相過於醜陋,怕驚擾了街坊鄰居。”
“丫頭,反話說過了。”
“咳,和那陸家有些許瓜葛。”
“平陽最大那家?”
“嗯。”
“原來如此。”蕭神仙點點頭,“那你還是遮著吧?”
“師傅你就沒想給徒兒解決一下這個問題?”
“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我做它幹嘛?”
“怎麽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了?解決一下,拯救你可愛的小徒弟啊。”要不是旁邊有人看著,穆涵簡直就想直接抱蕭神仙的大腿了。
“咳,我相信你作為我的徒兒,自己能夠解決的。”
“師傅,你莫不是怕了那陸家吧?”
“笑話?!我蕭神仙行走天下還沒怕過什麽,區區一個陸家?我都不屑提它名字。”
“那……”
“徒兒,總是靠著師傅餘蔭哪兒比的上自己經曆風雨?你還小,需要成長。所以,此事休要再提。”
“我看師傅你就是慫了。”
“此言差矣,師傅我是懶得。”
“……”
“別說話了啊,我把那神通給撤了。”
蕭神仙說著,咳嗽一聲,那客棧老板和店小二剛好湊了上來。
“幾位,我們客棧小本經營,您看是……”老板滿臉的諂媚笑容,說話還就說了一半。
但別說他就說了一半,就算他不說穆涵也知道他是為了什麽來的,直接抬手指了指王雄,寫道:‘找他,他砸的。’
老板眉毛跳跳,想著剛才那桌椅升空又落下的場麵,這位居然還說是別人砸的,當真臉皮夠厚。
不過人家說啥自己就信啥唄。
老板繼續諂媚笑著,扭向了王雄那邊。
“我今天沒帶錢,西門兄……”
‘師傅!江湖救急!’王雄還沒說完,穆涵就飛快地在桌子上寫道。
“啥?”
“得嘞您!”老板高興的笑著,對蕭神仙說道,“這位大爺,一共是七十八兩銀子。”
“……你快讓開……”
“怎麽了大爺?”
“大爺我的洪荒之力要壓製不住了……”
‘師傅,文明點,砸了人家的店就要賠的嘛。’穆涵寫道。
“又不是我砸的?!”
‘且幫徒兒墊付了唄,我相信以王兄的為人,他肯定會還的。’
蕭神仙瞟了王雄一眼,又看看穆涵……這丫頭整個人都藏在了黑紗下,能看到個屁啊。
最終他還是給墊了這七十八兩銀子,滿臉的肉痛,自己隻是想買把劍而已,結果攤上了這麽個麻煩的丫頭不說,什麽都沒撈著呢就憑空出去了近八十兩銀子,真是造孽啊。
趁著蕭神仙付錢,穆涵自己上了樓去,將自己那一堆東西都拿了出來,準備換家客棧去住。
今天正好是第三天,剩餘的一點點錢穆涵也便懶得找了,和王雄告個別就與蕭神仙一起出了門。
“不知西門兄是去哪裏,來日我好去找。”王雄問道。
“城東頭那客棧不錯,小徒便是去那裏,這位小哥記得早點來啊。”蕭神仙笑嗬嗬的說著,“嗯,最好帶錢。”
“前輩說笑了。”王雄汗顏,城東頭那離這裏可不近,不過是換個客棧而已怎麽要跑那麽遠?
這事兒不僅王雄想問,就連穆涵也都有點疑惑,低聲問道:“為什麽去那麽遠?”
“因為你師傅我住那裏。”
“啊?”
“啊什麽啊,快走,去那客棧我給你好好瞧瞧你的感氣問題,那之前飛仙劍你可給我保管好了。”
“自然自然。”穆涵笑道,回頭看了一眼,離那客棧已遠,穆涵索性沒壓聲音,直接問道,“說起來師傅你到這平陽城本是想幹什麽?”
“你打聽這幹什麽?”蕭神仙瞟了他一眼問道。
“像師傅這種境界的人,至少也上了外識境了吧?再看您這裝束,往平陽這種小城跑,怎麽看都不是來觀光旅遊的。”
“那你覺得我是來做甚?”蕭神仙略微笑道。
“至少不是來算命的。”
“丫頭,正經點。”
“我怎麽知道您來幹啥,我要知道也就不問了。”穆涵抱怨道。
“你打聽這,想幹啥?”
“我……”
“說吧,說吧。”蕭神仙擺擺手,“隻要不是太麻煩,大不了再幫你一回。”
穆涵麵色一喜,趕忙說道:“既然你嫌陸家麻煩,直接把我帶出城如何,聽說外麵現在凶獸泛濫,我自己肯定是出不去的。”
“外邊確實凶獸肆虐,即便你離神術修的不錯,可終究無法煉氣,想突破那獸群確實不易。”蕭神仙說道,突然歎了口氣,“但若想讓我把你帶出去,那也不行。”
“果然像陸佳贏說的,外識境也不敢在那些凶獸群中鬆懈,帶上我還是太麻煩了。”穆涵說道,心情不免有些低落,可又好似鬆了口氣。
她知道現在能出城的話那無疑是最保險的方法了,可出了城她又不知道該去哪裏。到時候就代表她要直麵心中的迷茫,離了陸佳佳,離了平陽城,自己要過怎樣的生活,又該過怎樣的生活?
“這不是境界的問題。”蕭神仙的話打斷了她憂愁的思緒,“城外那片凶獸就是我來這裏的目的。”
“什麽?”穆涵完全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外麵那泛濫的凶獸不論誰想都是麻煩,可這在蕭神仙口中卻成了他來平陽城的主要目的。
“十五年又一回,白虎落了平陽。”
“白虎落平陽?”
“我這次就是衝著那白虎去的,與你所想做的事截然相反,自然不能帶你。”
“那白虎厲害嗎?有危險嗎?”穆涵問道。
“呦,丫頭這就會關心師傅了?”蕭神仙樂道。
“你要是出了事我這叫你幾聲師傅多虧,好處還沒見著呢,就得冒著風險給你收屍去。”穆涵無奈般說道。
“你……”
………………………………
原來那客棧內,王雄坐在那張完好的桌子邊,敲了敲桌子。
“小二。”
“來勒。”本來在幫著幾個雜役搬桌子掃地的店小二聽到這聲飛快的走了過去。
“那西門吹雪在這裏住了多久了?”王雄問道。
“西門吹雪?”
“就那個頭戴黑紗,把自己遮掩的結實那個。”
“哦,您說她啊!”店小二恍然大悟道,“可她同您不是朋友嗎?”
“是,前天才認識的朋友。”
“哦,哦~”店小二說道,“那客人是三天前快著傍晚來的。”
“他有說自己從哪兒來要幹什麽嗎?”
“客官,我們這雖是小店,可也得……”店小二正說著,隻聽啪的一聲,王雄從懷中掏出一個玉扳指來。
“說吧。”
店小二眼睛都直了,張口就說道:“那客人倒什麽也沒說,不過我看她應該是一位姑娘。”
“嗯?!”王雄臉色一變,想起了陸佳贏的推測。
“那天她來我們店裏要了些吃食,我便瞅著人家那妙手了,就跟洗了幹淨的盤子似的,好像還閃著光啊。”店小二回憶著,滿臉的懷念,“客官不是我說,咱這店從前也是進過什麽大戶小姐的,就衝那手,沒一個比的上這姑娘的。”
是因為不想傷了手,所以才修離神的嗎?王雄想著,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次又給陸佳贏那小子猜對了,那小子到底是長了個啥腦子啊?
王雄瞟了店小二一眼,沉聲說道:“這事不要與人亂說,否則!”說著便一拳捶到了那唯一完好的桌子上,哢嚓一聲,四腿皆折,連桌麵都分成了好幾塊。
“客官您放心,收了您錢財,我肯定是守口如瓶!”店小二冷汗直流,之前看這人收拾那大漢那麽費勁,還靠了幫手,以為就是那樣。可現在發覺,人家要敲死自己其實還是很簡單的。
“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