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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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錢下車,目送著車子一溜煙的消失在彎曲的公路至上,我轉頭看向了公路一旁的山路。
這條記憶之中的山路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想來也是,這條路本來就是山裏人來回走的時候趟出來的,最多就是簡單的修正下,沒人有那個閑工夫去專門整理這條山路。
山路難行,我不在多看,抬腳上了這條山路。
這裏到我家那塊的直線距離我不是很清楚,這條山路是在各個山包隻見的間隙處走的,彎彎曲曲的,深一腳淺一腳的,路上雜草不少,但是能看出新近踩出的痕跡,想來是先我之前到的關教授他們那些人踩出的。
饒是我經常出來瞎跑,這速度還算可以,也是到了天快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才看到了遠處在一處山腳的建築群。
山中植被茂盛,山腳之下更是樹木叢生,在遠處的高大樹冠之間,能看到隱藏在樹木之間的高大建築。
那是我們村口的祠堂,是一座古老的建築,至少也有上千年的曆史了,當年在修建這個建築的時候采用的都是堅固的青石,加上後世經常修葺,才完整的保留到現在。
我深呼吸了幾口山中清新的空氣,腳下又快了幾分,剛走到地方,就看到了村邊的空地上搭起了大大小小的好幾個綠色軍用帳篷,大功率的照明設備好幾個,將周遭照的一片通明,與旁邊昏暗光線下的古老村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邊的人也看到我了,我看見兩個人朝我跑了過來,一個正是關曉玲,另外一個年輕人我不認識,估計是他們這次隨行的工作人員。
我見關曉玲過來,沒等她開口,就搶先問道:“怎麽樣,沒跟村裏人起衝突吧。”
“沒有,你把我們想成什麽人了,我們這不是等你回來解決的嘛。”
聽關曉玲這麽說,我連忙擺手,一邊跟著她往營地裏走去,一邊說道:“你可別指望我,村裏的都是我的長輩,要是他們一心不同意,我也會站在他們那邊的,老人家對規矩看的重,要不然早在上一次的時候他們就……”
我及時的住了嘴,差點說漏了。
“上一次什麽?”
“沒什麽,跟你沒什麽關係,我的意思是說啊,這個墓你們想必也知道對我們村子的意義,現在墓主人的靈位還在我們祠堂擺著呢。”
“咦,你知道這墓主人是誰?”
我見關曉玲這麽問,詫異的問道:“你們不知道?”
“我們當然不知道了,你們村裏的人其他的都好說,但是關於這座墓葬的事情一概不提,還不讓我們下墓勘察情況,現在我們對這個墓還是一無所知呢。”
我更是詫異,就問她:“那夥被抓的盜墓賊呢?“
“那些人也不知道,你指望他們能知道這地方的具體情況。“
我點了點頭,不過心裏倒是想將這座古墓的事情徹底的解決掉,畢竟這座古墓將我的先輩們世代捆綁在這裏。
忠義二字說起來簡單,但是真要做到,又談何容易,更何況上千年的時間呢。
剛進營地,我就看到幾個熟悉的老頭跟關教授那位才見過不久的魏真,就是那個買走我那塊玉的魏教授。
幾個老頭正推杯換盞,喝的起勁呢,我家老爺子赫然也在其中。
我看著幾個喝的有些高的老頭,心說關教授這是幹什麽,難不成想走迂回路線不成?
想著我就走了過去,笑著開口說道:“喲,老爺子您喝著呢。”
話音剛落,我家老爺子騰的一下站起身,幾步走了過來,抬手就給我後腦勺來了一巴掌,嘴裏說道:“你個小兔崽子,你老子倒是抽回來看看我這老家夥,倒是你,這都好幾年沒來了,說說,你這幾年都幹啥了?”
我被抽的一愣,隨後苦笑道:“那次的事情……”
老爺子臉色一變,抬手打斷我的話,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祠堂祭拜祖先,等會回去我在收拾你。”
我話被打斷,但是我可不敢跟我家老爺子置氣,答應一聲轉身準備去祠堂那邊,關曉玲也跟我過來。
我扭頭問她:“我說關大姐,我這是祭拜我的祖先呢,你來幹啥來了?”
“我就是好奇,你不是說古墓的主人在祠堂有靈位嗎?我去看看,之前想進去都被人跟攔下了,還不知道裏麵的情況呢。”
我心說,這有什麽好看的,祠堂還能有什麽稀奇的,不過她想跟著,我也不阻攔,帶頭走了過去。
祠堂的大門緊緊的關著,我推了推門,沒推動,我就拍了幾下門,就聽到門裏有人喊道:“誰呀,來幹啥的?”
我高聲回答道:“我,白亓,來上香的。”
沒過一會,門開了,門口陰影之中,一個駝背的老頭站在那裏。
他讓了個身位,示意我進去,我一邊抬腳進去,一邊說道:“三爺是您看祠堂呢,我六爺去哪了?“
我身後關曉玲也緊跟著進來了,駝背三爺看了關曉玲一眼,也沒阻攔,對我說道:“老六去年死了。你六爺走的時候還念叨你呢,你小子也不說回來。去給老六上柱香吧。“
說完也不等我說話,就將手裏的蠟燭遞給我,轉身回了一旁的小房子裏。
聽到六爺去世,我心裏也有些發酸,不過六爺年紀確實不小了,記憶之中我小的時候六爺就胡子全白了,隻是這冷不丁的人就沒了,心裏有些緩不過勁來。
我心裏正發酸呢,冷不丁的聽到了關曉玲開口:“你爺爺到底哥幾個?“
我心知這是關曉玲在轉移我的注意力,就對她說道:“現在村裏的老人基本都是我爺爺那一輩的,也不是親的,就是排行老幾就喊幾爺。”
“那要是兩個三爺碰一塊,你怎麽喊?”
“那就都喊三爺唄。“
關曉玲不說話,估計我直接把天給聊死了。
正好到地方了,我也沒在繼續開口,推開了祠堂的正門,正對當門的供桌之上點了兩隻蠟燭,供桌之後,密密麻麻的牌位滿滿當當的。
我聽到我背後的關曉玲的吸氣聲,估計是被眼前的場景給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