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吳斌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數量如此龐大的不死軍團，他不可能控製得了，必然需要藉助某些物品。

    走上平台後，吳斌看到一件眼熟的東西，正是之前他在教皇宮密室裏見到的，那根頂著黑白臉孔的雕像。

    此刻，那雕像的臉孔上，黑色那邊睜著白色瞳孔，白色那邊睜著黑色瞳孔，猶如活物般默默地看著前方。

    一看到這個臉孔，吳斌就感覺似乎有某種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去吧，靠近它，放開你的靈魂。跟在他身後的光緩緩說道。

    吳斌本能地深吸了口氣，帶著一絲決然的心情，向著黑白人臉走去。

    隨著吳斌的接近，黑白人臉上湧出了濃烈的黑氣，彷佛有意識地在柱子周圍盤旋起來，等吳斌走到足夠近的距離，黑氣聚成一團，忽然撲向了吳斌。濃密的黑氣包裹著吳斌的身體，無孔不入的往他身體裏鑽，一直鑽到他的靈魂深處去。

    這種直接衝擊靈魂的過程會帶來劇烈的痛楚，可是還沒等吳斌慘叫出聲，一股陰冷肅殺，卻又無比強大的意念，籠罩了他的整個身心。

    這是神的意念嗎？失去知覺前，吳斌心裏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不知過了多久，當吳斌再次醒來的時候，整個世界又變得大不一樣了。

    還沒睜開眼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四周有數不盡的靈魂，每一個靈魂所看到，聽到，或感覺到的，隻要他稍微一動念，便可以完全接收到。

    透過這些靈魂的感知，整個空間的事物都被他巨細無遺地看在心裏。這種彷佛多了千萬雙眼睛，把所有一切都掌握在手裏的感覺，一下子讓吳斌迷失了。

    他從來沒有感覺過自己是如此強大的，這就是力量，強大的能讓人迷失的力量。

    可惜，這種力量並不屬於他。

    不知過了多久，平複心情的吳斌最終暗暗歎了口氣。黑白人臉所代表的那個強大的意念，把這種力量賜予了他，卻沒有給他最終的控製權。

    空有強大的力量，他卻無法運用，雖然他可以用靈魂聯係這支不死軍團，卻指揮不動它們，能指揮它們的，隻有手握凝魄的光。

    同樣的，光也沒有絕對的控製權。因為吳斌雖然無法指揮這些不死生物，卻可以否決它們的一切行動，這就是權力的製衡。

    睜開眼睛，吳斌望向柱子上的黑白人臉，嘴上喃喃念道：基爾霍夫李道良……

    當那些黑色的晶體被發現，並被六大君王所掌握之後，他們給這些晶體起了個名字黑晶之魄。

    而經過了數十萬年的研究，君王們慢慢發現到，黑晶之魄其實是死的，或者說，是靜止的。

    靜止相對於huó dòng，那這些黑晶之魄huó dòng時的形態，又會是怎麽樣的呢？

    被放逐的這一萬年裏，皮定良和代自軍從來沒有放棄過對黑晶之魄的思考，特別是代自軍。他從自己那逐漸半晶體化的軀體上，研究出了更多的東西。他把黑晶之魄huó dòng時的形態，稱之為混沌之靈。

    混沌，是一切的本源，無論物質還是能量都源自混沌。那是一種能相容一切的力量，無論是光明還是黑暗，死亡還是誕生。

    而混沌之靈，正是具有這種特性，能把一切力量轉化成混沌之力的靈魂也許不應該稱之為靈魂，而應該叫做本源。

    到了這個層次，已經沒有什麽靈魂與軀體、物質與能量之分了，本源就是一切。

    這是皮定良和代自軍在被放逐的那段歲月裏的研究，所以混沌之靈這個名字，也許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所以，當他們感應到那代表混沌之靈的本源力量時，內心的震撼是無以複加的。那是最終層次的力量，代表著他們畢生不懈的追求。

    當皮定良的能量尖刺，觸碰到混沌之靈那堅硬的表麵時，他的內心頓時魂飛魄散。

    這種更高層次的力量並不為他所熟知。對未知的事物，任何人都會帶有本能的恐懼，他也不例外。特別是混沌之靈那能融合所有能量的屬性，更是他不能抗拒地。

    能量尖刺閃電般的收了回來，皮定良的意念全聚焦在顯露形體的混沌之靈上，小心翼翼地感應著其中的變化。

    混沌之靈是黑晶之魄huó dòng時的形態，所以出現在皮定良意念中的混沌之靈。也是一顆黑色地晶體。

    隻是，和鑲嵌在不死皇冠和亡者令牌上麵的黑晶之魄不同的是，這顆黑晶之魄內，閃爍著點點微弱的銀色光芒。

    這些銀色地光芒在黑色晶體內緩慢移動，時而消失，時而閃現，如同調皮又不可捉摸的精靈。

    除此之外。混沌之靈並沒有其它變化。

    混沌之靈隻是皮定良想象中的東西，他從來沒有見過實物，就連它的存在，也是靠代自軍自身的變化推算出來的。

    真正地它具有什麽樣地威力。誰也不清楚。

    皮定良謹慎又小心地延伸出能量尖刺，試探性的碰觸了一下它的表麵。

    這下試探般的觸碰，並沒有引起混沌之靈的反應，甚至連裏麵的銀色光點也沒有任何變化，就如同一塊會發光地黑色晶石一般，甚至連李吉原本的氣息。都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皮定良根本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難道這並不是混沌之靈？

    禁錮力場在皮定良的控製下，延伸出無數的觸須，緩緩地纏繞到晶體之上，把其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在這個過程中，皮定良仍舊緊密留意著晶體的變化，可是直到觸須安全纏實了晶體。它也絲毫沒有變化。

    皮定良猶豫了。

    隨著實力的增長，猶豫這種情緒已經很少出現在他的心裏，因為世界上已經很少有事情足以讓他猶豫。

    不過被放逐之後，這種情緒再次頻繁地出現。強行回歸，讓他猶豫；決定奪取李吉地靈魂時，也曾讓他猶豫。每一個決定，他都必須承受不可預料的後果。

    麵對這種有可能是本源力量地混沌之靈，由不得他不猶豫，一不小心。他便會前功盡棄。

    猶豫了良久。皮定良最終還是狠下了心，祭出全部的能量。順著那些能量觸須狠狠擊在晶體上。

    無聲的能量衝擊中，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黑晶上裂開了無數道裂紋，就在這一刻，黑晶之內也出現了劇烈的變化。

    那些緩慢移動的銀色光點，在能量衝擊的同時爆裂開來，每一個光點分化成數十個，分化後的光點又連續不斷的爆裂。一瞬間，銀色的光點呈幾何倍數增加，迅速擠滿了整顆晶體。

    這些晶體在相互碰撞中快速移動且又不斷的碰撞，小光點聚合成大光點，又碰撞著化成小光點，最終纏繞成一個銀光組成的漩渦。

    皮定良感應到撞擊在晶體上的能量，被瘋狂的吸進了晶體內，無聲無息地，晶體上的裂紋迅速的複原了。

    這個變化讓皮定良大驚失色。他慌忙收回了能量的輸送，可盡管如此，他的能量還是損失了一大半。

    如此堅固的物質結構，如此強大的承受衝擊能力，如此迅捷的複原速度，這幾個特性讓皮定良的心直往下掉去。

    剛才那一擊已經是他拚盡全力的一擊，居然隻能擊裂黑晶的表麵。如果隻有這樣還不可怕，可怕的是轉眼間黑晶便把能量產生的衝擊力全吸收掉，這些能量又反過來修補自己的裂紋。

    如此一來，無法一次擊碎晶石，理論上就無法摧毀它。

    這已經超越皮定良現在的能力了。要在他以前的全盛時期，再強大十倍的力量，他都可以調動得出來。可是現在的他不得不藉助泯滅於不死大陸上數十萬的子民，方能聚集壓製李吉的力量。

    那幾十萬靈魂能量看起來多，可是跨越世界傳輸，損耗是巨大的。如今他能動用的全部力量，剛才已經試過了。

    全力盡出也摧毀不了這顆黑晶，皮定良頓時束手無措。更讓他感到不妙的是，黑晶之內，一股微弱的意念正在緩慢的壯大起來。

    敢情這顆黑晶一開始隻是沉睡，卻因為他地攻擊而蘇醒過來了？

    李吉確實很xìng yùn。

    如果不是皮定良這一擊。恐怕他就會一直這樣沉睡下去了。

    靈魂緊縮讓他束縛了靈魂所有的huó dòng，沒有強大的外力作用，恐怕他永遠也不會醒過來。靈魂緊縮的凶險，由此可見一斑。

    當他的靈魂慢慢的從凝固狀態複蘇的時候，首先他隻能感應到光。無盡地光，充斥著他意念能所感知的每一個角落。

    在這個時候，他完全沒有時間或空間之類的概念。甚至無法意識到自己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無盡地光逐漸暗淡下來，他慢慢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這是一個無邊無際的世界，到處都是光。李吉感覺到自己正在這片無邊無際的光中浮沉。

    漸漸地，他可以思考了，心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我是誰？

    這個問題讓他思考了彷佛有一萬年這麽久，然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名叫李吉。

    這個名字一冒出來，他的記憶便如潮水般湧進他地心裏。

    李吉。悼亡僵屍君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