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恐懼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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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裏克徠帝不明白,其實亞門鋼一郎在進行著一場以生死為籌碼豪賭,他在賭這個無可抵抗、不可力敵的幽靈是有著智慧的存在,能夠聽得懂人話。那麽,隻有這樣,幽靈才會被亞門鋼一郎的詭計所誘導,最終在他們的麵前露出破綻。
一切正如亞門鋼一郎所料一般,當他重重的點頭之後,希裏克徠帝眼角的餘光自然而然的就朝著魏德樂的身上瞄去。無法否認,此刻的魏德樂無論是生理狀態還是心裏狀態都遠遠存不上一個好字,但是很顯然的亞門鋼一郎的計劃成功了。
貞子轉眼就朝魏德樂看去,雖然這個女人很難相信亞門鋼一郎的花言巧語,但是她的存在就是為了殺人,那麽早殺誰與晚殺誰又有什麽分別呢?
冷冰冰的眼睛控製著念力開始朝著魏德樂的脖頸射去,貞子,她無疑是想要把魏德樂給窒息致死。
似乎是注意到了貞子那嚇人的目光,魏德樂稍稍的從恐懼中醒悟過來,迷迷糊糊的看了貞子幾眼。
心髒仿佛在這一刻又被誰抓住一樣,魏德樂頓時渾身一陣的顫抖。原本,魏德樂癡心的以為自己已經在光暗的世界裏呆了無盡的歲月,又經曆過無數次的生死考驗,怎麽說對於鬼怪這些前世中最害怕的存在多少都有些抗性了吧!
所以,魏德樂才搶先朝著貞子出手,心裏想著把她給幹掉。但是,直到此刻,魏德樂才幡然醒悟自己對於貞子的攻勢其實並不是自信,反倒是另一種極端,害怕。
沒錯,就是害怕!
魏德樂極恐懼著貞子的完全出現,恐懼著那無法對付的鬼魅,因為那可能會讓他死掉。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死掉,是被鬼怪玩弄壞了之後,才毫不在意的丟棄。
沒錯,魏德樂就是這般的害怕著。這害怕來源於他的前世,來源於他弱小的時候。這種恐懼便如同跗骨的毒素一般緊緊的跟隨著他的思維,操縱著他的思想。
真的要說的話,魏德樂絕不希望自己有著這樣悲哀的破綻,但是不可以啊,那個前世的敗犬,那個隻會躲在深夜裏挑戰自己的樂色,那個永永遠遠懼怕黑暗的人生輸家,他就是魏德樂啊!這是唯一一件,魏德樂不想也不能否認的事實啊!
這仿佛可笑一般的荒謬真相確實就是魏德樂存在的一部分,是現在的他的過往,是他無盡輪回的一部分。如果拋棄了這些,魏德樂還能叫做魏德樂嗎?魏德樂之所以作為魏德樂的依據又會到那個角落裏呢?
說實在話,其實魏德樂很羨慕也極為痛恨兩儀式這個叫囂著‘隻要是活著的東西,就是神也殺死給你看’的女人。
固然,魏德樂很喜歡這女人發出的豪言壯語,但是他也非常非常的討厭這個女人,因為他們本就不是一類人,甚至還是相反的相性。
在前世的時候,無論是大人的階段還是小孩子的時期,魏德樂因為這害怕的缺漏以及敗犬的身份,自始至終都沒有朋友這個概念與存在,所唯一能開懷擁抱著的隻有自己。不,應該說是自己的影子吧!
所以,其實魏德樂是極為羨慕兩儀式的,至少在她成長的階段裏,有式和織這天平上的兩個人格。即便是過早了知道了世間的醜惡,他們依舊可以用左手去溫暖右手,相互之間抱團取暖。但是魏德樂就永遠不能這樣做,所達成此等效果的就隻有一個,那便是成了人格分裂的精神病。
魏德樂不想做精神病,隻想要自身的統一,那麽永永遠遠的他隻能做著如同兩儀織一樣的美夢並且悲哀的祈禱著要死在夢裏。
但是,魏德樂,他天生就並非是堅強的人。不,或許,這世間就沒有誰能夠一出生就能夠達到堅強這個詞匯,恐怕有的也隻是宿慧之人了。
以故,魏德樂還非常的羨慕兩儀式的直死魔眼,那雙隻有死過一次才能夠得到的眼睛,是一切的終結,也是世界的恩賜。魏德樂很想要這雙眼睛,並非是為了可以擊殺神的力量,而是對於自身的能力。
在原著裏,兩儀式第一次擁有直死魔眼的時候,一個怨靈就進入過她是身體。當時,兩儀式毫不畏懼的把刀子紮進自己的胸口,並且說出來了要殺死懦弱的自己。
這樣想來,既然能夠殺掉懦弱的自我,那麽諸如愛情、友情甚至她本身的殺意豈非也是可以殺死的?兩儀式,真的是個傻孩子!
可惜的是,魏德樂沒有這麽一項足以稱之為開掛的能力。更加令人惋惜的是,與兩儀式性格對立的魏德樂如果果真擁有了這一項能力,那麽魏德樂決然不能做到像兩儀式那樣一直扼製著自己殺戮的。
因為雖然人都是不斷的在殺死自己,今我代替掉前我。可是像這一類的殺死是自然並且沒有什麽可以逆轉的,但是要想殺掉心我,那就並非是件容易事。
心,可大可小,無形無狀,即像是蒼天的大樹,有跡可循,亦貌似無根的浮萍,忽如其來,忽如其去。這樣一個即存在又縹緲的概念,又怎麽能輕易的被殺死呢?
因此,魏德樂知道自己絕對做不到兩儀式那樣的傻事。他殺死不了自己,這樣做實在太痛苦,那麽作為最終的選擇也隻能是去殺死其他人。
(但是,作為魏德樂的我,真的需要這麽一個魔眼嗎?)
魏德樂的大腦已經開始缺氧,迷迷糊糊之中,他想到了這一點。
是啊,魏德樂,他真的需要這一雙開了掛的魔眼嗎?需要?還是不需要?關於這一點,魏德樂不知道答案。
死亡越發的臨近,魏德樂對於過往的回憶也是一點一點的再次回想起了。
漆黑的腦海之中,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出現在了魏德樂的回憶當中,他駕著搶來的汽車,漫無目的,隨意的橫衝直撞著。尖叫、鮮血、死亡、白骨······伴隨著肆意的狂笑,老者漸漸的被藍紅色包圍住了,那是保衛的力量,那是審判的力量,他們需要老者下車,需要借他的命來慰藉被他殺死人的命。
這怎麽可以?老者獰笑著,將其最好的終路設定好。車子的油箱嘩啦一聲爆炸了,衝天的火焰點亮了煤國的晝。
這是?
魏德樂迷茫一下,才反應過來,原來做成這一切就是自己啊!
那麽,為之後悔,為之慚愧嗎?
魏德樂堅定的毅然決然的搖了搖頭,真心告訴他,半點也沒有。
但是,為什麽這樣做呢?
這一瞬間,即便是早已經過目不忘的魏德樂也想不起來問題的答案了。
為什麽?”忽然,一具焦屍從熊熊烈焰中踏出徑直衝到魏德樂眼前,他張狂的獰笑,放肆的呐喊道,“自然就是為了成名!”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做呢?隻是為了成名?
焦屍冷漠的一笑,衝著魏德樂瘋狂的大喊道:“還能有什麽為什麽?要想青史留名,做不到流芳百世,那麽就要遺臭萬年。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魏德樂張了張嘴,可是不明白了自己難道就是這麽一個喜歡名聲的人嗎?好像是的,好像而不是。頭可是痛了起來,腦袋裏邊一片的空白。
劇痛中,腦海中的場景又是一變,這次是一個身穿著校服,手中夾帶著香煙的青年。不用想,魏德樂就知道了,這個青年也就是他,前世之時年輕的他。
此刻,青年神情嚴肅的端坐在網吧之中,如果無視了桌子上的桶麵以及可口可樂,那麽這一刻的他到還真是王八之氣側漏。隻不過,青年的臉色並不太好,麵前電腦上的屏幕中顯示的是一個大大的失敗,就活像是他接下來的人生。
見到這個結果,青年渾身都在顫抖,差不多到了以頭搶地的地步。下一刻,他倏然起身,甚至沒有關閉電源,就揮起拳頭朝著顯示屏上砸去。
砰搭一聲巨響,原本好似鏡子一般光潔的顯示屏此刻就如同蜘蛛結了網似得,徹底的崩壞了。遠處見到魏德樂發瘋的所謂的網管們一齊湧了上來,對著魏德樂拳打腳踢。
應對著如此的場景,魏德樂也不害怕,隻是逮住一個,死命的往你打,甚至連牙齒都用上了,活生生的從這個壯漢身上扯下一塊肉來,鮮血成了最佳的潤唇劑,塗滿了魏德樂的嘴唇。
顯然,這樣瘋狂的人就是這些常年承擔網管職位的壯漢們也見得不多,一瞬間,害怕的他們一起退後了幾步。
見對手認了慫,青年哈哈的大笑起來,緊接著就極其悲愴的說道:“我原本一直以為,我能夠永遠堅持下去的!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它不值得。那麽,我魏德樂今天在這裏發誓,從今往後,我再也不玩hoh的遊戲了!就,就以拇指為證!”
這樣說著,魏德樂淡然的拿起一旁的顯示屏一狠心把自己的左手的小拇指剁碎了,劇痛瞬間包裹住了他身上所有的感覺器官,忍著痛楚,青年把手指抽出來一看,左手的拇指已然成了一截肉泥,血淋淋當中摻雜著骨渣。
魏德樂猛然的吸了口氣,他糯糯的張了張嘴,感覺這個頂天立地的熱血男兒絕非是自己。對,這樣中二的人又豈會是自己呢?
缺少拇指的青年仿佛看透了魏德樂的心思,他翹起嘴唇,淡然的一笑,道:“我隻是想讓自己說到做到罷了!如此腐朽的我也隻能做到這一件事了。”
這樣說著,青年極快的就化作了一陣煙霧,消散在魏德樂的腦海之中。
但是,接下來出現的場景主角亦還是青年。隻是這個青年就不是一個各種意義上的好人了,他尾隨著一夥不法分子搶劫,還入室盜竊。甚至就在最後,警笛直響的檔口,青年依舊是笑嘻嘻的拍著胸脯,豪氣衝天的對著周遭的幾個人說,“你們放心走,這些事情我一力承當。不管怎麽說,我還是一個未成年人,就是犯法最多也就是個無期!”
於是,青年被警察毫不留情的帶走了,多次的拒不招供,即使在母親的麵前也是淡然的不能在淡然,對著足以判刑的處罰都是連根眉頭也不帶挑的,嘴緊的就像是堵死的鎖芯。
幸好,天網恢恢,就是魏德樂想讓那些不法分子多活幾天,但是他們依舊還是撞到槍口上來了。更幸運的,其中有一個人意誌力太差,招供了,甚至因為聽聞了魏德樂的義氣,主動的把他摘了出去。
呐!這樣的人真的是我嗎?魏德樂瞠目結舌的想著。
怎麽會不是?”青年一臉癡迷的看著街道巷尾的網吧,垂涎三尺的沉聲道,“隻是我迷上了hoh而已!”
在魏德樂滿頭黑線中,場景又是一換,這次出現在魏德樂眼前的是一個小孩子,非常非常小的小男孩。他總個身體藏在被窩當中,隻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癡癡的盯著眼前的屏幕,好似裏麵有什麽東西是他一直所想要追尋的。
夜已經很深了,男孩還是沒有放棄,甚至一直都將注意力集中在電視機上。可惜,讓男孩如此鍥而不舍的電視之中卻不是什麽真善美的東西,反而倒是有很多像《十三號星期五》、《月光光心慌慌》這樣扭曲變態的影片,他們正好好的整整齊齊的放在男孩的邊上,等待著放映。
魏德樂早已經看出了男孩這是在強撐著了,他甚至對於這恐怖電影都已經產生的畏懼感,可是就算是這樣,他專注的目光也未曾稍稍的離開過屏幕哪怕一下。
於是,這個夜晚男孩失眠了,這個人縮成一團,警惕的注視這周圍的一切,哪怕邊上稍微有些風吹草動,男孩就陡然睜開眼睛,打量起四周來。一直一直到淩晨五點鍾,男孩才真正的睡著了。
可是,因為害怕,因為種種不可抗拒的原因,第二天,他的母親可笑的發現,這個已經十歲的孩子,今天居然又尿床了。可想而知,之後一頓的責罵與教訓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夜晚,男孩依舊死性不改,咬緊牙關,再次的觀看起足以嚇死人的恐怖片。
觀看、害怕、失眠、尿床,這些如同著無盡的循環,一直包裹著男孩度過了總個的童年時代,也讓同伴乃至同校的同學總總的獨立了六年。
這一天,男孩默默的站立在講台之上,慷慨激昂的宣告著誓言,那篇花費了數個夜晚所成就的,《我的夢想》,“總有一天,我不會在害怕恐怖片,也不會在害怕獨自一個人走夜路。”
可是,所謂的結局就是班上轟然的大笑,老師也是忍不住笑出聲,大家都拿著看猴子演戲的目光看著男孩。
多麽可笑!多麽渺小!
不會在害怕恐怖片,也不會在害怕獨自一個人走夜路。
可,正是這可笑與渺小讓魏德樂心頭一震,心情澎湃。
這,這個就是我的本願啊!
這個本願是何其的渺小,比起那些口口聲聲說要當科學家、當宇航員······相比之下,是多麽的渺小,簡直低賤到了塵埃裏。
但是這不是後來父母以及社會強加上的‘人上人’,不是聖人們賦予的‘真善美’,這確確實實就是獨屬於自己一個人那個時期最徹底最幹淨最純粹的本願。
為什麽,我會忘了他呢?”魏德樂含著淚忽然呐喊道。
希望,能夠幫助書友們更好的了解魏德樂這一個怪人,一個注定走到命運線上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