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有趣的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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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能夠存在,換句話說,其活著的基礎是什麽呢?

    在悠久的史書之中,無數的英豪梟雄或仰觀星空,或細品萬物,終於於苦思冥想之中,造就了唯物和唯心這兩個哲學的泰山北鬥。

    在此之後,無論再天才不凡的科學家或者再見微知著的哲學家也跳不出這由先聖們所打造的藩籬,隻能一次次的拾人牙慧,人雲亦雲。即便偶然的有所收獲,終究還是在絕望的鐵籠當中。

    直到了今天,魏得樂才算是由著親身的體驗找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和著單一的唯物主義或者唯心主義不同的是,魏得樂所體會出來的答案卻是,人是借由著身與心靈構成。

    但是,此刻的魏得樂卻一點兒也不為自己的突破世界級別的發現而高興,正相反的,他甚至總個人都非常的難過,難過的仿佛正在被人按住頭往水裏嗆似得。

    原本寄宿在頭骨當中的魏得樂在飛出古井的刹那拜托了身體的束縛,現今的他,與其說是靈魂,倒不如說是活著的另外一種形式。

    隻是,如果將世界比作無邊無際的苦海,魏得樂的身體譽為船筏,那麽他的靈魂就相當於船上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客人。

    當下,魏得樂的身體不負存在,而他的靈魂卻是第一次從軀殼中飛躍,很顯然,就像是從沒有學過遊泳的北方純爺們在長江當中戲水,在這一瞬間之內,魏得樂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了來自世界那滿滿的惡意。

    非常奇怪,這種不好到了骨子裏的感覺就在這下一秒便消失得一幹二淨,要不是大腦還依舊殘留著那無比絕望,無比惡心乏味的感觸,這一切都像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大力的喘著粗氣,魏得樂還是放下了心中的那搬不走的沉重感,好奇的朝著四周張望。

    在古井邊上,或者說那小小的一個被子邊上,圍繞著四個人,三女一男。其中除了一個手裏拿著茶壺的少女,其他三人都是緊緊的抓住一根細線,仿佛在拿捏著自己的生命線一樣。

    隻是,詭異的是,就像是播放影片的暫停一樣,幾個人都是僵直的站立在原處,一點也不動。

    對於這種很顯然就無比詭異的事情,魏得樂也是沒轍,隻能苦笑一聲,靜靜的等待著事情的發展。

    果不其然,眼前那早已經靜止停滯的畫麵忽然像是古鍾上了發條一樣,瞬息之後,又開始工作一般。

    貞子,你知道為什麽這個遊戲最後就忽然間失敗了嗎?”明顯屬於低沉的男聲忽然在這空間中響起,字句之間都好似夾帶著像是氣急敗壞的聲調。

    沒多久,那圍在古井邊上的小女孩就極為乖巧,順從的低下了頭,稚嫩的聲音中充滿了深深地迷茫,“爸爸,我不清楚!”

    帶著眼鏡的男人,稍稍的扶了下滑落的眼鏡,隨機轉頭看著那還拿著茶壺的少女,“大貞子,好好的和你妹妹說一聲,教導她一下子,叫她明白到底是為什麽我們這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實驗居然會出了簍子,好叫她曉得自己和著姐姐的差距!”

    魏得樂越看越是驚訝,這在他眼前的浮現的畫麵,明明就是近在咫尺,可是偏偏的,讓魏得樂竟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觸來。

    (那麽,眼前的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

    魏得樂嘴角微微一翹,也不多想,靜靜的旁觀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

    大貞子的表情十分的微妙、古怪,像是想說,但是又不想說似得。如此躊躇了半響,她還是紅唇輕啟,兩眼迷離的說道:“這個遊戲表麵上看起來非常的簡單容易,但實際上如果遇上這個遊戲時,沒有遵守它的準則,結果一定是失敗的。”

    男人忽然低下頭,不輕不重的咳嗽了幾聲,仿佛所做的舉動對應的時間正好恰到好處,正是如此微妙的時機。

    大貞子眉頭就是一緊,隨機又是一挑,總張白玉雕刻似得小臉頓時為之一繃,她歎息一聲,巋然說道:“這遊戲所欲遵守的準則其實非常的簡單,那就是需要有人犧牲,要有人明悟並且下定決心要最後一個人走,否則幾個人,在人心不齊、嘈雜不堪的時刻,在無時無刻都想著逃命的局勢下,那麽最後,一定沒有任何人能夠逃的出去。”

    眼睛男欣慰的笑了笑,他舉起右手慢慢的放到大貞子的頭頂,極其溫柔的撫摸著,就像是在撫摸著初戀情人。但是,已經是豆蔻年華的大貞子觀念好像一下子就轉了過來,對上父親親密的行為非常的不適應。皺著眉頭,強行的接受了。

    眼鏡男回過頭,他春風滿麵的衝著站立在一旁的美婦人微微笑了下,極其興高采烈的說道:“山津子,大貞子還是很想你呢,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這才是我們的好女兒啊!”

    山津子卻沒有回應,活像是遊戲裏沒有解鎖的關卡,靜默無聲。

    當下,眼鏡男的話音剛落,他眼中頓時就閃過一縷冷光,他冷冰冰如同冰山一般都徑直走到小貞子麵前,什麽表情也沒有,隻是一臉冷漠、興致缺缺的問道:“明白了嗎?”

    小貞子垂下頭,滿臉的恐懼,但是還是認命一般的重重點頭。

    啪!

    男人伸手就是一記耳光,重重的扇在小貞子那包子一樣圓嘟嘟的小臉上,力道重的直接讓小貞子精致的小臉上露出一個極度清晰的巴掌印,小貞子的臉也是腫的厲害,高的和小山一樣。

    從你一出生,我就不止一次的告訴過你,凡事都要按照規矩來,遇到危險的事,都要時刻的銘記住,讓爸爸先走,然後是媽媽、姐姐,你得殿後才行。”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怒視著小貞子,顯然是氣的不輕。

    頓了頓,他接著漠然嗬斥道:“雖然我們一直到現在都在喊你小貞子,但是就實際而言,你也不小,該明白自己要怎麽做了,這完全也不該我再教吧!不要以後走出了家門,讓人指著你的脊梁骨罵道,你沒有家教!”

    小貞子的頭越垂越低,到男人責罵的話結束,差點都快成了默哀的姿態了。

    極小聲的,小貞子輕柔的看著男人的眼睛,幾乎是以呢喃的細語說道:“我明白了!”

    可是男人一看到小貞子那雙很顯男子漢氣勢的秀目,心中好似又起了一把無名的虛火,他咬著牙齒,置氣的狠聲說道:“除了我剛剛說的那些,你最好把你那雙無論什麽時候看到都讓我生氣的眼睛給我改一改,讓我不要在看到,否則以後你就別在我的麵前出現,徒然的令我心生不快!”

    小貞子聞言,立即又把頭低了下去,這次無疑比先前還要深,深的好似一隻鴕鳥。

    深深的看了兩人幾眼,眼鏡男終究還是聲音輕柔了起來,“我累了。大貞子,帶著妹妹回去吧!”

    大貞子默默地點了點頭,牽著小貞子的小手,半刻也不停留的就往外走,不消片刻就消失在屋子裏。

    魏得樂看熱鬧看到這裏也是暗暗的皺眉,完全不理解為什麽這個眼鏡男對著自己的兩個女兒便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怎麽都感覺另外一個不受寵的就像是在路攤上充話費白白的送的一樣。

    忽然,事情到了這裏就是一個不下如黃河那九曲十八彎的轉折一樣。

    一直沒有什麽動作的女人也是像是被這什麽生物填充了內在一樣,她極其溫柔的一笑,扯住眼鏡男的衣角,就嫣然笑著說道:“你也不要太生氣,畢竟這氣,氣壞了身子那就劃不來了。再說了,小貞子也不是不怪,雖然總天都是待在家裏麵,可是學習上可還是一點也不遜色與大貞子呢!”

    眼鏡男猛的跺了一下腳,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惱火的指著小貞子的臉,狠聲的說道:“山津子,難道你就以為我就不喜歡小貞子嗎?總天裏的對她,非打即罵的。我為什麽惱火、氣憤,你也是知道的。我怕,怕她,還是死性不改啊!”

    山津子聞言就是一陣子的沉默,良久,她才澀聲的回道:“畢竟,事情已經過了那麽久了,這些天以來,她都乖乖的,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

    眼鏡男喟然的沉聲一歎,語氣沉重的搖搖頭,“你沒有看見她,的眼睛,那雙漆黑的眸子當中究竟有著多麽強烈的光。山津子,我有著預感,總有那麽一天,我必然會在那熾熱的光芒裏化為灰飛,往後的半生裏邊沒有一刻是存有希望的。”

    山津子捂住嘴,猛然的搖了搖頭,波光粼粼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串又是一串的砸落。

    她口不能言,失聲的道:“這……你……我……”

    到了最後,美婦人幹脆什麽都不說,像是承受不了這個結局,直接的跑了出去。

    隻是除去魏得樂之外,正在交談的兩個大人都沒有發現到在那陰暗的地方,小貞子就躲在暗處,目光冰冷的盯著跑出去的山津子,那個自己的母親。

    魏得樂搖了下頭,理了下思緒,越是了解,魏得樂就越是感興趣。他清楚,就在這短短的幾句話裏包藏著極多且極其重要的信息。隻要把這些信息全部一個不漏的破解出來,那麽最後一定就能夠明白……

    (唉!這應該就是小貞子的回憶了吧,難怪當時想要出來是困難重重。也是,就是我,對於自己要隱藏在心底,不,有可能是自己都不想再次想起的回憶在別人想要恍若書本一樣的翻閱的時候,也決然不會放過他!)

    默默地,也不知道過去多少時間,眼鏡男忽然站起身子,繞有深意的把目光朝著小貞子藏身的地方輕輕的一瞟,隨即頭也不回的望著這屋子的暗室走去。

    待到眼鏡男完全不見了綜影之後,小貞子也是默然的從暗處閃了出來,她也是深深的朝著暗室望去,一口的銀牙緊咬,秀美的臉龐都變得萬分的扭曲、猙獰起來。

    大貞子!”小貞子咬牙切齒的說道,一張俊俏的小臉上滿是不甘。

    呆呆的站立了一會之後,小貞子的臉上也是重新掛上了隻是叫人看一眼就覺得自己被治愈的夏日般清爽的笑容。帶著這笑意,小貞子亦步亦趨的離開了這屋子。

    魏得樂正待要追上去,忽然眼前的一幕幕就像是碎裂的鏡子,在一個呼吸的時間裏變成了過去式。

    這時,一個魏得樂也算是熟悉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聲音幽幽的在魏得樂的耳畔打轉,仿佛無孔不入的妖靈。

    肆意的偷窺淑女寶貴的回憶,這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應該做的事情嗎?”

    魏得樂淡然的揉了下眉頭,也不急著回答,隻是四處的打量。

    一瞬間,印入眼眶的,除了那個一臉幽怨暴怒的小蘿莉,那就是魏得樂這個世界現今最熟悉最看不透的女人——兩儀未那了。

    這個少女也沒有空著手,一把閃耀著幽光的匕首正隨意的放在懷中的一個女孩脖子上,見魏得樂望過來,也是嘻嘻的朝著魏得樂點頭示意。

    當然,魏得樂自然也認得少女懷中的女孩,卻不就是之前還以命相搏的貞子,或者說,應該叫她大貞子。

    當周遭的一切都了然如胸,魏得樂這才嬉皮笑臉的反駁道:“這你可說的不對,現今講究男女平等,為什麽光要著男人堂堂正正?俗話說得好,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堂堂正正,最後可就是轉職聖鬥士、魔法師的存在嘍!”

    小蘿莉不屑的冷哼了聲,隨即緊皺著眉頭,森然說道:“想不到,你們竟然有這樣的本事,這麽輕易的就把那個時時刻刻都壓我一頭的姐姐給抓住了。哎呀!形影孤單、孤掌難鳴的我接下來要怎麽辦呢?直接投降了嗎?”

    這大可不必!”魏得樂眼中精光一閃,擺了下手,“對於你們這般的存在,我們就是明麵上贏了,也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要不然這樣,你放我們出去,我方也將你的姐姐放了以作為誠意?”

    小貞子昂頭就是一陣子狂笑,她直將眼中珍珠似的淚都笑了出來,“究竟是什麽理由告訴你,我對著這個已經被你們俘虜了的垃圾有好感,要負責任,以至於放過這個最容易殺掉你們的最好時機呢?”

    她畢竟是你的姐姐啊!”魏得樂摸了下鼻子,用著一副理所應當的語氣說道,“怎麽說你都曾為人,這一點,我想終歸是相通的吧!”

    小貞子慘然一笑,“很遺憾!雖然我也做過人,但是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稱作人了,不是嗎?那麽,為什麽,或者說是什麽給了你,讓你相信我會遵順著人類的教條呢?”

    這個嘛!”魏得樂好一陣沉默,最終猜測一般的說出來四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