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貞子忽然又臉色肅然的開口道。

    在這一刻，她話鋒一轉，麵露鄙視的歎息著說道：“如果他果真就隻是這麽做了，我也不會多說，更不會多做些什麽的。從某種意義上，我是他的孩子，是他花費大量的時間和金錢把我養大了，那麽作為女兒的我又怎麽能去怪罪這錢來路不正，肮髒無比，我的父親為人邪惡，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魔頭呢？這，完全沒可能的！吃著血饅頭長大的，被保護的我是沒有資格這樣說的！”

    小貞子聞言低下頭，將總張臉都埋在陰暗處，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她低聲的反駁著：“可是，事實就擺在這，不管你怎麽說，做了就是做了，在這一點絕無可能有任何改變！”

    是啊！我確實真的做了非常非常糟糕的事呢！”大貞子抬頭仰視著上空，慢慢悠悠的說出來自己那隱藏在心裏多年的真心話，“但是，我真的，真的是一點，一點也不後悔，因為那個男人就是個畜生。”

    我說過的就是他前麵犯下的一切罪孽我都可以對著他們視若無睹，原諒那個男人。因為，因為不管怎麽樣，他，他都是我的親身父親……”

    大貞子的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下，一顆顆的好似珍珠一般的晶瑩剔透。

    哽咽著，大貞子邊抽泣著邊使勁的想要憋住眼淚，不讓他們流下來。

    那麽，他一定是做了什麽讓你難以原諒的事吧？”一直沉默寡言的兩儀未那忽閃忽閃著眼睛，凜然的述說道。她話語中的語氣極為的平淡，恍若這就本該是她說話時的標簽一樣。

    大貞子抬起頭，盯著兩儀未那看了半響，搖了搖頭，方才狠聲應道：“沒錯！那個男人確實做了一件我永遠永遠也不會原諒他的事！”

    哦！”兩儀未那漫不經心的輕輕哦了下，又繼續用著三無的表情挑逗著，“我想那個男人是對著小貞子下手了吧？嘿嘿，做到了那一步了呢？”

    大貞子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凶惡起來，好似蠻荒時期的凶獸，眼神冷漠的就跟刀子一樣銳利。

    她饒有深意的看了眼兩儀未那，隨機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兩儀未那所說的話語。

    唉！”她重重的歎氣，順勢著捋了下兩鬢的發絲，冷冰冰的說道：“我原以為就我了解的就已經是這個男人的全部了，但是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男人在和著母親待在一起也覺得不夠，居然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來了。”

    嘿嘿！”

    大貞子冷笑幾聲，用起譏諷的腔調漠然說道：“也是呢，那個男人本來像著野狗一樣朝母親身上撲上來時就心懷不軌，居心不良，完全的就是玩膩了身邊的女人想要換一換口味，意圖憑借著母親的聲望和能力，再次到名牌大學裏任教，借此來繼續發泄身體裏銘刻在骨頭上的。大學生啊，名牌大學的女學生啊，不僅是時尚美麗的代表，還是徹頭徹尾的知識分子。上了這樣的女人，自然也是別有一番滋味，更不要說逼著她們去賣了！”

    可惜啊，一切就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先不說他創建男友之家和舊義市場得罪了多少人，就是他那個對他不感冒的未婚妻家族的勢力也足夠他好好的喝上一壺。在仇人滿天下的京都，那個男人不僅沒有取得成功，還害得母親都受到了牽連，而且又由於舊衣市場的那個先例，不少了解詳情的男人都起了色心，對母親在話語裏就頤指氣使的，非常的不客氣，甚至後來居然動手動腳起來，一隻鹹豬手也不知道往那裏放……”

    所以，你就殺了他們。”魏得樂接下了大貞子將要說下去的話，以著一股定論似得稱述語氣斷然說了出來。

    大貞子掃了魏得樂兩眼，無聲的點頭，“在一次記者招待會上，我殺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不顧著大庭廣眾，公然的就撕扯母親的衣裳，令母親春光大泄，還把手伸向母親的身下。這種人，我又怎麽可能讓他們再繼續活下去，死了也算是為瀛國做了貢獻。總會少一些女性受到傷害，人均享有的資源也會多一些。”

    說到這裏，大貞子顯然有些愉悅，她微笑著說道：“我沒想到這法子居然這麽好用，就是一個男人，在這之後就在便在沒有一個人感肆無忌憚的用眼神褻瀆母親了，就是在那之後，再也沒有人邀請母親繼續去做這樣活著那樣的實驗了……”

    魏得樂的心頭陡然間有些冰冷，他腦海裏靈光一閃，忽然之間明白了，原來不僅僅是大貞子的父親做人有嚴重的問題，就是大貞子，她也不是一個正常人。否則，換做其他任何一個正常人那會用著這樣輕描淡寫的語氣將殺人說的如此的簡單，甚至有意無意當中還滲透著些許的愉悅呢？

    就在這時，一旁的兩儀未那忽然間扯了下魏得樂的衣角，她嫣然一笑，對著魏得樂詢問道：“是不是感覺大貞子很可怕？”

    魏得樂沒有否認，他也不想否認。帶著堅定的神情，魏得樂毫不遲疑的重重的點了點頭。

    呼！”兩儀未那雙眼頓時迷離起來，她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還正是大眾一樣的看法呢！”

    大眾？”魏得樂搖了下頭，鄭重的看著兩儀未那精致的小臉，毅然決然的說道，“我隻是把自己心中的看法不加掩飾的說出來罷了！”

    所以說，這是大眾的眼光啊！”兩儀未那輕輕的一歎，如此的斷然的下著結論。

    她淡然的一捋秀發，解釋道：“在人群當中，人們往往對於那些放下過大罪的人不怎麽信任，知道他們是從監獄裏頭出來的，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就好似那些人身上帶著什麽可以傳染的病菌一樣，都不敢靠近他們。所以，在鷹國就有著這樣的犯罪村，裏邊的村民都是罪犯，他們被外界的平常人排擠、歧視，最終都一一逃到這個淨土，於此定居，由生到死。其實，你的想法和他們一樣！”

    魏得樂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是肚子裏醞釀的話語臨到嘴邊卻是什麽也說不出口，隻能沉默的低著頭，仿佛認命了一樣。

    我知道！”突然，兩儀未那這樣開頭說著，魏得樂不解的抬起頭，好奇的想要弄明白她究竟想要說些什麽。

    卻見兩儀未那柔和的看著自己，輕聲的說道：“其實，剛剛你想說自己並不像我說那樣依據著大眾的目光，考慮著大眾的思緒。你隻是，僅僅通過著大貞子的回答，對她產生了一種本能的厭惡感罷了，是這樣的吧？”

    魏得樂不可否認兩儀未那確實是說中了他心裏頭想的一切，他真的就是這樣想的，分毫和著兩儀未那說的沒有半點的差別。這樣想著，他又是一臉鄭重的重重的點頭。

    但是，你錯了！”看到魏得樂點頭同意，兩儀未那冷笑著駁斥，“你所謂的自身的想法難道就真的是出自於自己的內心，不是其他人或事也許是潛移默化，也許是強行加上去的呢？我就問你，倘若你出生在一個戰火紛飛的國家，這個國家的所有人包括你的父母、愛人、兒女都告訴你，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活下來，要不擇手段的活著，那麽那樣的一個你會對著大貞子如此輕易的就產生抗拒的心理嗎？”

    或許，這個代入感不強，那麽我們在換一個，假如你是一個女孩子，一個潔身自好的傳統的女孩子，學校裏的男生都在窺視著你的身體，終於他們壓製不住身體裏的荷爾蒙，一並的超你湧過來，開始強行的對你動手動腳，把你的衣服生生的撕扯的粉碎，將那粗鄙的手放置到你最不能讓人侵犯的地方，將那黏糊糊濕噠噠的舌頭沾滿唾液如同發情的野狗在你的玉體上狂舔，甚至還把那女生最不想看見的第五肢裸的暴露在你眼前……”

    頓了頓，兩儀未那再次用起充滿蠱惑的聲音營造著氛圍道：“你的朋友們都害怕的瑟瑟發抖，老師們甚至也加入到了你的行列當中。恰好就在這時，一個女孩子忽然出現在了你的麵前，她長的就和天使沒有什麽兩樣，也是背上插著兩隻潔白無暇的翅膀，頭上頂著一個潔白的光環，嘴上掛著永遠令人感到溫暖的微笑，像個英雄一般的擋在你的身前，此刻你會怎麽想？是不是非常的感激？感激到了爆棚的樣子？”

    可是，就在這一個瞬間，那天使陡然的麵無表情的殺掉了那些個令你厭煩，厭煩的就跟蒼蠅一樣的男人。好多，好多，他們胸口開著大洞一個接著一個的堆疊在一起，高聳的就像是一個山丘一樣。鮮血一下子就奔湧的好似一條河流，乃至侵入了你的鞋下。在這一刻，你又是會怎麽想？”

    但，就在下一個呼吸，這沾血的天使忽然激動的抱住了你，神情亢奮，泣不成聲的告訴你，你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在這一個瞬間，你，你又會怎麽想？”

    淡淡的，兩儀未那的語氣回複平淡，她就像是一個看透了紅塵俗世的隱者，驀然的總結道：“所以啊，即便是最罪無可恕的壞蛋，被眾叛親離的魔頭，也會有那麽一兩個人會為他們的死傷心，隻是很難有人會親口說出來。”

    一旁靜靜沉默的女孩終於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大貞子冷笑著不屑的說道：“你這話也就是騙騙小孩子，那個男人，他死了，誰會那麽傻，給他流眼淚？”

    你的母親，不是嗎？”兩儀未那笑了笑，不以為意的輕聲把這個答案說了出來。

    哼！”大貞子惱怒的哼了聲，反口辯解大聲道，“才不是這樣，母親那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又怎麽會替這樣的人渣流哪怕是一滴眼淚呢？”

    兩儀未那聽過了這個回答之後，便是一臉認真的搖了搖頭，她滿臉嚴肅的衝著大貞子問道：“你，曾經有沒有談過戀愛？”

    這個問題著實出乎大貞子的預料，她痛苦的低下頭，狠命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兩儀未那煞有其事的打量了下大貞子，隨機不知為何的點了點頭。

    看你的樣子是有過男朋友了？否則你決然不會露出這樣傷心的神情來。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對你還是很重要的呢，讓你一回想起他，心裏就不自然的一陣絞痛。”

    你如何知道？”大貞子抬起頭，別過臉去，用著眼角的餘光仔細的觀察著兩儀未那小臉上的神情。

    兩儀未那對於這個問題卻沒有回答，或者說連回答的意思也不曾有過，她以著近乎吟詠的語調歎道：“所謂的愛情就是這個樣子，美好當中暗藏著毒藥和嗎啡，讓你嚐過一次之後就再也難以輕易的忘卻，隻能在這名為愛情的漩渦當中打圈，像是迷途的旅人在做著無盡的遠足。”

    我想也許你的母親在知道了那個男人的斑斑惡跡之後應該就和著現在你一樣，雖然對著這個男人不恥，但是其實心裏還是想著他，即便在那一刻留足心間的隻有無盡的恨意了。”

    大貞子有心對著兩儀未那說出來的話進行辯解，可是她自己心中卻是非常清楚，她其實是一點也不想反對這言論，因為這話語裏頭說的就是她自己。她又怎麽可以違抗著自己的心，打敗最本質的自己呢？

    可是，雖然大貞子沒有反駁，可這並不代表小貞子就會作壁上觀了。她不以為然的一笑，肆意的放聲狂笑，“莫非你居然還真的以為我的母親對著父親有真愛？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說實在話，就我所見的所有女人當中，母親的現實還有愛慕虛榮不說穩穩的第一，前三那是一定可以的。正當母親是一個蒙昧無知的天真無邪的美少女嗎？這樣的女人在村子裏早就被那些個黑黝黝的男人們騙回家做老婆去了，哪裏還輪得到父親？”

    之所以兩個人在一起，我以前一直以為是父親對著這樣恬不知恥的母親的責任，現在看來，兩個人應該是各取所需，父親是為了滿足身體的生理需要，而母親，那就不用說了，自然是想憑借著懷孕好做豪門的大奶奶了。畢竟來村裏的研究員不止父親一個人，母親隻要稍稍的露出些許肉，就可以得到這些被公諸於眾的消息了！”

    這……不可能！”這下輪到大貞子發狂了，她實在不敢相信記憶中那個被人輕輕碰下玉體，哪怕隻是別人穿的衣服暴露些都臉紅的母親居然是這麽樣的一個人。

    怎麽不可能，你看到的一切都不過是她的偽裝罷了。她這個人其實很會裝，不是嗎？”小貞子淡淡的說著，絲毫不介意去揭露姐姐心中的傷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