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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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秘密嗎?”魏得樂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呢喃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他說的聲音極輕,就如同晨間的煙霧,風兒一吹就散掉了。但,就這輕輕的聲調裏頭卻蘊含著除了魏得樂就再也沒有別人知道的複雜感情了。

    微微的愣了下神,魏得樂卻無有再去看幸子,而是目光一轉,朝著清水比呂奈兩女掃去。

    明明他沒有說出一個字,但是相馬光子卻好似已經猜到了魏得樂心中真真正正的想法。

    她在電光火石之中抽出了手邊的弩箭,反手握著,臉色如霜,鷹飛兔走之際,猛然朝清水比呂奈的方向竄出。

    她趁著清水比呂奈還沒反應過來,便穩穩當當的將手中的弩箭一遞,插入到女孩那潔白無暇蓮藕一般的玉脖當中去。

    清水比呂奈甚至連哼也沒有哼上一聲,旋即就從嘴角冒出一串血沫出來,眼前一黑,身子一重,嘴巴上下的動彈數下,睜大著眼睛恨恨而終。

    相馬光子低下頭,看著地上那慢慢變涼的屍體,輕輕的一歎,隨即蹲下身子,玉手緩緩的從清水比呂奈臉上劃過,替她閉上了兀自睜開的眼睛。

    此刻的相馬光子也不知道究竟心裏在想著什麽事情。沉默了良久之後,她澀聲的開了口,緩緩的說道:“我可以繼續在留下來看著麽,一直到最後?”

    她說的話亦是十分的輕,好似成熟女性那若隱若現的著裝,可是她隨後的動作卻是極重,甚至都有些瘋狂了。

    就當中魏得樂和幸子的麵,她握住弩箭,生生的將自己玉腿上的大動脈割開。

    隨著咯吱咯吱一陣切割肉骨的聲音,一向奔流不止的血液終於不再沿著數十年來的軌跡行走,宛如著龍歸大海,雪花似得飛濺了出來。

    魏得樂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此刻的魏得樂好似正處在一種難以言明的狀態當中,仿佛他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魏得樂不說話並不代表他就足以左右幸子的行動。這個小女孩身形一晃,下一秒便出現在了相馬光子的邊上,乖巧的蹲下身子,很是痛心的撫摸著相馬光子的小腿。

    痛嗎?”小女孩輕輕的問著,恍若她的聲音隻要稍稍的大上一點就會帶給相馬光子無盡的災難,也猶如著隻有這樣才能夠恰到好處的消減相馬光子的痛苦。

    相馬光子死死的盯著幸子,她的眼中不止一次的閃過寒光。隻是,她終究還是強行的克製了心中那不切實際的想法,隻是低下頭,讓所有人見不到她臉上表露出來的神情。

    不——痛!”

    幸子惋惜的搖了搖頭,身子又是一晃,回到了原地。而就在這一刻,魏得樂卻好像也是福臨心至,抬起頭看到了幸子的目光。

    那是怎麽樣的一種神情,既有認同,又有悲傷……種種情絲纏繞在一起,便如同亂麻,叫人分不清這到底有著多少種情感。

    現在你的時間不多了!”魏得樂垂臂直立,沉吟了下,淡淡的說道。他的神情風輕雲淡,波瀾不驚,好似著古井,酷似著《南華真經》上頭的仙人。

    幸子聞言,不由得從走神當中驚醒,小女孩恨恨的瞪了魏得樂一眼,旋即,她皺起那好看的眉毛,甜甜的說道:“關於和雄,你有很多事情都說錯了!”

    哦?”魏得樂眨了眨眼睛,不輕不重的表示了下疑惑。但是,光從他的語氣裏頭聽也都能夠洞察出來這話語裏頭的虛偽,不真誠。

    關於這一點,幸子縱然還是一個小女孩,可她還是猛然間察覺到了,於是,女孩的眉頭皺的更加的深了。

    她咬了下並不紅潤的嘴唇,蒼白著一張小臉,有些厭惡的嗬道:“你就不能表現出一點點好奇心嗎?光隻是聽到你的那個回答,我就知道你是在敷衍我了。”

    但是,我卻也並非是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魏得樂盯著幸子那一雙已然成為赤紅的眸子真誠的說著,“要知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在看偵探片的時候就萬分的清楚了,案子被偵探給破掉了,犯人們說出了他犯罪的目的。可是,另外的一個人已經死掉了,誰又知道犯人他說的究竟是真還是假,亦或是避重就輕呢!”

    所以,我並不在意一切都清楚的明明白白,隻要達成我所想要的結果就可以了。”

    猛然間聽到魏得樂的這一門歪理,便是幸子想要繼續說下去的心情也都變的淡了,準備不再談下去。

    可是,在幸子身後的桐山和雄卻又是抱著頭發出一聲聲慘烈至極的嚎叫,這叫幸子一陣的蹙眉,幽幽的禁不住的歎起氣來。

    像是在給魏得樂解釋,又像是在安撫桐山和雄,幸子一邊輕輕的摩挲這桐山和雄的腦袋,一邊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個世界上其實並沒有桐山命運這個人,準確的來說,和雄他並沒有一個孿生的親哥哥。”

    所以,這樣說,和他在一起的同伴都是被他給殺死的了!”魏得樂輕柔的擰了下眉心,揉了揉太陽穴重重的說道。

    幸子身子一頓,她秀目圓瞪,恨恨的再次看了魏得樂幾眼,隨即她便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樣,冷冷的說道:“沒錯!進入的所有的人都是和雄殺的!”

    但是,和雄他並沒有錯。一直以來,和雄固然外表十分的光鮮亮麗,是一座寺廟的少主持。可是,他的心靈是空虛的。你明白這種空空蕩蕩的感受麽?”

    明明心中信仰的那些神啊,鬼啊,早已經不存在了,但是,人們卻依舊自欺欺人,為了功名利祿,鶯鶯燕燕,往來汲汲,熙熙攘攘,不絕如縷。正是為此,和雄他必須要時時刻刻保持著微笑,時時刻刻要遵守著規則和道德,不得已隻能戴上一層又一層的麵具,穿上一個又一個的臉譜,將真實的自己困在內心的深處。”

    可是,即便是這樣子做,按照著家人和社會的要求做,幸福也未曾來臨,進入寺廟的沒有一個虔誠的信徒,遊玩的旅客甚至比當地人來的還要勤快,寺廟裏頭的僧侶也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甚至因為和雄是桐山這個古老而珍貴的姓氏,他的親人們也都一個個如同著野狼一樣,打壓著和雄,為了財產要置他於死地。”

    所以啊,在這樣的世界上活著,和雄覺得十分的沒有意思,在那一段時間裏,他竟靠著自己心靈的力量生生的創造出一個桐山命運出來。而這個男人,心中懷揣著的是殺戮,是對和雄的殺戮。”

    嘻嘻,是不是很可笑,一個人心靈當中最想實現的,居然就是要殺了自己?”

    魏得樂慢慢的搖了搖頭,他笑了幾聲,隨即冷冰冰的說道:“我並不覺得可笑,如果要是我處在這個位置之上,恐怕我也會像桐山和雄那樣的軟弱。隻是,有一點不同,我不會殺死我自己,隻會殺掉其他的人。”

    聞言,幸子水汪汪的大眼睛裏也不由得閃過一絲讚許,她擊打著手掌,讚道:“你說的一點也沒錯,這個世界是一個殘酷的世界,強者欺淩弱者,而弱者隻能欺負更弱的人。如果不想被這世界逼瘋掉,那麽就隻能通過轉化自身壓力的方式活下來。”

    說著,幸子頓了頓,稍稍平複了下自己的情緒,方才繼續冷冷的說道:“所以在和雄進入天神小學之後,桐山命運便在那無窮的怨氣當中實體化出來,他秉承著創造了他的和雄的意誌開始追殺起和雄來。”

    而和雄卻是一個十分重情感的人,他孜孜不倦的在天神小學裏頭奔走,希冀著能夠將同伴們全部都救下來。說句實在話,在那一刻,他確確實實光芒四射,便是天使在他的麵前也黯然失色,自慚形愧。”

    可惜,正是由於著那強大的欲望,桐山命運開始利用起和雄的情感,一個接著一個的把和雄重視的夥伴們都給殺掉,迫使著和雄朝著黑化方向發展。”

    哈哈哈,隻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他雖然實體化了,但是他卻依舊還是依附著和雄的心靈而存在的,也即他所想要殺掉的桐山和雄就是他附身的所在。所以,一直到了最後,他也沒有察覺他所要殺的就是他自己,而是自顧自的把自己看做桐山命運。”

    這……”魏得樂滿頭黑線,有些無語,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幸子好似也十分明白魏得樂此刻的想法,她也不接話,隻是接著再說了下去,“因為著迷茫,他一直在天神小學裏頭遊蕩。和雄的黑化程度已經非常非常的深了,但在這遊蕩的過程當中,他殺掉了我以及我的妹妹幸還有那三個被我殺死的孩子,得到了由巫女所傾心製作的幽影皮書。”

    借助著這巫女的能量,他製作了一個時空縫隙,之後就順著那縫隙一直穿越到了我母親被殺之前的一段時間,而桐山命運卻因為著實體化的原因留在了那個時間點裏。”

    隻剩下桐山和雄的部分,和雄那時無疑就是一個溫柔的人。在極其偶然的情況之下,我和他相遇了,並且在他溫柔對待之下慢慢的喜歡上了他,而且就在我死的那一刻,希冀著有人能夠替我報仇的,第一個從腦海當中冒出來的也還是他。”

    和雄果然如同我所想的,替我報了仇,我也因此成佛。在臨別之際,我把自己的小指骨折下來給了他,要他妥善使用。但是,他卻不顧著我的警告,又回到了當初他們一行人進入天神小學的那個時間點。”

    幸子說到這裏,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要知道這死亡是已經注定了的事,又怎麽可能會被他改變呢!救下來的那些人最終也還是一個個的死掉了,而那個時候,因為著信念的奔潰,桐山命運再一次的出現。”

    而通過著桐山命運的回憶,和雄知道了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多次想要自殺,雖然被我阻止了,但是也開始被天神小學同化,差點成為天神小學的一部分,永遠不能離開。”

    迫不得已,我隻能刪除了和雄腦海當中的記憶,然後將他送了出去。同時,為了和雄能夠如同著以前那樣的活著,我又改變了伯父的想法,讓他把和雄轉學到夜見北去。”

    在那個地方,有很多的一切都和我的天神小學很像,甚至應該說,如果天神小學是我的心靈景象,那麽夜見北就是夜見北人們心靈的景象,隻是比起我的來,還沒有主人罷了。”

    果然,在我的幹涉之下,夜見北那個地域出現了bug,以為和雄也是死體之一。所以,那一屆被判定為兩個死體,而且因為在那之前不正常死亡就已經發生了,所以當和雄轉學過去的時候也就沒有人去懷疑他。”

    也多虧了如此,當班級混戰的時候,和雄沒有受到攻擊,甚至還以此為助力,徹底的滅殺了總總一個班的人。隨即,在我的幫助之下,成了名副其實的夜見北的主人。”

    隻是,雖然是這個好似皆大歡喜結局的樣子,和雄的心靈也還是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他一直以為著自己就是桐山命運,並且殺死了親弟弟桐山和雄,而且因為同伴們的廝殺,背叛,總個人也開始信奉起叢林法則……”

    魏得樂默默的聽到這裏,他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某種程度上,此刻聽到他耳朵裏頭的消息完全不亞於八點檔的狗血劇,狗血的叫人都有些受不了。

    但是,他極快的克服了心中的不耐,眼光霍霍的看了相馬光子一眼,神色間平淡的叫人害怕,心慌。

    幸子見狀,沒來由的撇了撇嘴,別過臉,不屑的說道:“你還真是一個無情無義、過河拆橋的渣男!”

    對於幸子如此的評價,魏得樂連眉頭都硬是沒有皺上一皺,依舊神情自若,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是,一旁的相馬光子卻並不是這樣,在接受到魏得樂眼神的瞬間,她就笑吟吟的拿起了身邊的弩箭,倒轉一下,深深的插到自己的心髒上頭。

    隨即,她的嬌軀抽動了幾下,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如果除掉了她腿上那駭人的傷口,此刻的她仿佛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魏得樂沒有多看相馬光子一眼,他赫然佇立,目不轉睛的看著幸子,大喝一聲,問道:“你為什麽不殺我?”

    幸子搖了搖頭,抿著嘴,不再說話,好似著冥冥之中有著什麽東西在阻止著她,叫她說不出來一絲一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