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搖搖頭：“你說的這些幾乎都是沒法改變，你能不能說一些我可以選擇的？”

    “你和祁子弧的戰爭將要打起來，你要走還是留？”

    “別的選擇呢？”夜一不選那個，原先或許還可以選，可是在她說完那番話後他是絕不會再選的。

    “夜一，我的命運我擺脫不了，而你的可以，你若選擇離開，我會找到辦法的。”

    “離開？哪種程度？”夜一的臉色很冷淡，“既然你都要想辦法了，那就是讓我離開這裏，回到二十一世紀？”

    釋雪點頭：“能來就肯定能走。”

    “那你呢？是否跟我一起走？”夜一的聲音不帶絲毫溫度。

    釋雪搖頭：“我本就屬於這裏，怎麽走？”

    夜一一怔，繼而堅定的說：“你若不走，我便陪你一塊在這，如果說原先我參與唯風之戰是為了消遣，那麽從現在開始，我會盡全力取勝，小雪，我會用事實向你證明，在二十一世紀我能與你並肩而立，在這裏也能到達你所在的高度，無論是哪兒，我都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夜一？”他突然高昂的情緒讓釋雪不解。

    夜一沒理會她，想著之前的事：“難怪當初我與你結婚時你那麽的無所謂，而他也是那麽的不當一回事，原來如此，你是釋夢王朝的殿下，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小小的祁飛國國主來賜婚了，更別說那沒有絲毫關係的父母的命令了。”

    “嗬。”釋雪回想起那場婚禮鬧劇，“說到父母之命，釋夢王朝的先帝還真的給我定了一人，就像當初爺爺為我定下你一樣。”

    “嗯？誰？”夜一聞到一絲威脅之意。

    “就是禦親王啊，那先帝留了道聖旨，說我如果登基了就和那禦親王結為夫妻，跟當初的你一樣。”

    “如此說來我真正的情敵不止一個？”夜一眯起眼睛，視線盯著一處地方，像是把那地方當初禦親王，要給盯出一個窟窿來。

    “情敵？你哪來的情敵？”釋雪輕笑。

    “小雪，天真是好事，可是在感情方麵天真就會很危險了。”夜一把視線移回來，“你前麵說你在竹林遇到了百裏子幽，祁子弧也曾說過你和他定下了無言的契約，都這麽些年你看清楚自己對他的感情沒有？”

    “夜一……”

    “凡事你都喜歡一碼歸一碼，討厭所有的事都攪在一起，我想感情也應該不例外，所以，你理清楚和百裏子幽的關係沒有？”

    釋雪閉眼深呼吸，隨後睜開那清冷的眼眸：“清楚了，等釋夢王朝的事一過我便會找他攤牌。”

    夜一身體一僵，久久緩不過來，他沒想過她會給出這樣的回答，原先自信的語調變得語無倫次起來：“不……不再……考慮……考慮？萬一……你……不是……真的想清楚呢？”

    “夜一……”

    “你再考慮考慮行嗎？別那麽早做決定，你還有的選的，就算你不考慮我，你……你想想禦親王，他可是跟你有婚約的，還是聖旨，你總不能這麽輕易的就……你再給我一些時間……我可以的……”

    釋雪握住他因為激動而胡亂揮動的手，“夜一，我們之間是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在我第一次把你從爺爺手中帶回來時就已經給了你最後一次機會，並且給了你無盡的自由，可是你沒有珍惜那次機會，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對我重要的人我都會給與一次機會，僅有的一次，所以，寬心吧，不要再執著了。”

    “小雪，那是感情，不是些不相幹的東西，那不是用一些條條框框的規矩所能踏平的。”

    釋雪鬆開他：“如果你選擇離開，我會盡我之能送你離開，可是，你似乎已經選好了，你要走眼前的這條路，既然這樣，那我也沒什麽可以幫你的，說不定我還會與你為敵。”

    “你原是來當說客的？”

    釋雪搖頭：“我是來道別的，戰場上的事誰都無法預料，即便你勝出了，我或許也會死於奪位之戰，有些人有些事，我不想有遺憾，尤其是你，曾經陪在我身邊十幾年的你。夜一，還記得你原來的名字麽？”

    “一夜，賀一夜。”

    “是啊，賀一夜，後來被我強行改成夜一，姓夜名一，知道為什麽嗎？”釋雪再問，夜一搖搖頭，“我到那島上時應該是五歲吧，時間太久遠，我都快要忘了，那會兒我經常哭，可是沒有一個人安慰我，在我的哭泣時光裏雖然每一個人對我都是冷漠和厭惡，但是我還是看到了不同，那就是始終有一個人跟在我身邊，即便他的臉色也是厭惡和不耐煩，可是他一直跟我，就像是在行走於滿是厲鬼的地獄邊緣時身邊有一個伴，即使他是那麽的不情願，可那仍是暗無天日的時光裏唯一的陪伴，所以，在我認清處境、接受自己命運的時候，我想要把你永遠困在我身邊，因此強行改了你的名字，夜一，黑夜裏的唯一。”

    夜一動動嘴唇，終究還是說不出話來，他從沒想過她給自己改名字的原因，因為他討厭她當時的語氣和態度。

    “夜一，我說了那麽多，把一切都告訴你，就是想讓你知道，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最起碼在這之前是，我不希望你受傷，更不想看到你會死在這裏的，所以，如果你想離開，我會幫你。”釋雪起身抱住他。

    黑夜裏的唯一，唯一。夜一僵硬著，語氣幹幹的說：“小雪，我是不會離開的，此生你在那我便會跟著在哪，除非老天把我強行帶走。”

    “你……”釋雪想要放開他，夜一伸手攬住她的腰：“小雪，你的話我聽懂了，意思我也明白了，可是如何選擇是我的事，感情方麵我不強求了，可是就地位而言，我會取得唯風之位的，我會向你證明，我夜一有那能力與你並肩，至於我的對手我也了解，如果你要出手幫他，我是不會怪你的，畢竟我也期待能與你正麵交鋒，所以，在我坐上那位子之前，你可不能在釋夢王朝的奪位戰裏失敗啊。”

    不管是站在何種立場，釋雪都是真心想讓夜一退出唯風之戰的，可是他下了決心，那麽，算了，他自己選擇的路終究要自己走完，其實，要他退出隻需要三個字，她知道，她隻需要說：跟我走。隻要說了夜一一定會拋開所有，可是她不能說，或者該說現在說已經來不及了，若是在茗香居重逢的那一刻說，結果會比現在好很多很多，可惜，終究是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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