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號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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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士鬆晃了晃手,催促道,“快點啊。”
酒還沒完全醒的潘士鬆兩頰酡紅,半靠在床頭,已經對著姚祺妹張開了嘴。
姚祺妹哭笑不得,真是鬥嘴也不是錘他也不是,認命的端起碗像喂孩子一樣喂了起來,從早上整到現在姚祺妹也還沒吃飯呢,大家都在外頭吃著飯,潘陽見姚祺妹一直沒出來,就對潘盈道,“潘盈,進去喊你三嬸一聲,讓她出來吃飯。”
潘盈哎了一聲,蹬蹬跑進了新房,嘴裏大喊著‘三嬸吃飯’,新房裏沒關門,潘盈跟個炮仗似的衝進去,聲音戛然而止,瞧著裏麵,咬著拇指頭不說話了,就瞪大眼看著他們兩。
還沒待姚祺妹反應過來,潘盈已經飛快的跑了出去,大聲向她阿爺匯報道,“三叔在親三嬸,像我爸親我媽那樣!”
潘士堯:.....
秀英:......
姚祺妹:.....
厚臉皮的潘士鬆還在暈暈乎乎中,壓根沒聽清潘盈那丫頭在鬼叫些什麽。
次日潘士鬆起床後,姚祺妹早就起了,在廚房燒早飯,到底是結了婚,感覺上都大不一樣了,想著昨晚鑽被窩那事,潘士鬆身上就一陣熱乎乎的,跟個哈巴狗似的,跟到廚房,朝爐膛口一坐,幫著姚祺妹添柴禾,小夫妻兩燒好了飯,姚祺妹盛了三碗麵條出來,其中一個碗裏給臥了兩個荷包蛋。
廚房裏有一張案桌,他們平時就在案桌上吃飯。
潘士鬆要去喊他外公過來吃飯,被姚祺妹給攔住了,道,“外頭又是下雨又是下雪的,給外公端過去得了,路這麽滑,再摔一跤可壞啦。”
這個時候還沒有水泥地院子,從廚房到堂屋門口,全是石頭摻土墊出來的,隻要一下雨,院子裏這片地方不要太爛,雖說墊了磚頭,但對於張家老頭子那樣腿腳不好的人來說,確實容易摔跤。
潘士鬆想著確實是這個理,端了灶台上帶兩個荷包蛋的麵條碗,給他外公送了過去,外頭寒風凜冽,小夫妻兩關上了廚房門,坐在廚房裏頭吃著暖和的熱湯麵。
潘士鬆道,“吃完飯去老家?”
提起這個姚祺妹就來火,瞪了潘士鬆一眼,道,“我不去,昨天臉都給你丟盡了,哪還有臉再過去!”
想著昨天她從屋裏出來時,家裏那群人憋笑的樣,姚祺妹就一個頭兩個大,怪誰,都怪眼前這個人!
姚祺妹氣得拿筷背戳了戳潘士鬆的手背,嗔怒道,“下回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
到底是新嫁過來的媳婦,姚祺妹臉皮子薄,雖然潘士鬆心裏頭並不覺得昨天那樣有什麽不對,跟自己媳婦親熱,還有錯了?
潘士鬆心裏這麽想,這會兒肯定不能這麽說,立馬雙手舉頭,道,“成成成,都聽你的,下回隻要有人在,我手腳一定放老實了。”
聽潘士鬆這麽保證,姚祺妹總算滿意了,小夫妻兩吃了飯之後,哪兒也沒去,外頭下著雨夾雪,天又冷,兩人吃了飯就又鑽被窩裏看電視去了,連著在家裏膩歪了兩天,直到天放晴了才去了老家。
這兩天老潘家上下也都窩在家裏哪兒也沒去,等天放晴了,才都出去串了門子,這天潘士鬆和姚祺妹回門去了,潘陽左右在家無事幹,就溜達去了窯廠,看看有沒有什麽疏漏的地方,剛蓋的窯廠潘陽不操心,主要是看看舊窯廠有沒有什麽問題,廠大工人多,隱患也就隨之多了起來,不注意著一些,隨時有出問題的可能。
看著偌大的窯廠,潘陽心中難免激動,算起來她來這個時代已經足足有七年啦,七年前的老潘家一團破爛,吃喝都是問題,現在呢,什麽都好起來啦!
潘陽像個巡查戰場的將軍一般,仔細勘察著她的每一孔窯洞,查看她的每一件機器,把當在道上的鐵鍬子都挨個收回了窯洞裏放好,看守室的門也給仔細鎖好了...
在窯廠轉悠了一圈,潘陽又沿路晃蕩了回去,從窯廠的岔路口拐上了連通戶上戶下的主幹道,正走著,聽見有人喊她,回頭一看,原來是潘士勳,左手拎著肉右手拎魚,想來應該是一早到鄉裏趕集去了,再有兩天就是祭灶了,馬上又是新的一年啦。
潘陽停住了腳,等潘士勳攆上她了才繼續走,父子兩個並排走著,這還是距一年多前鬧架那次,父子兩頭一回這麽單獨處著。
一時間都沒人說話。
倒是潘陽先開了口,瞧著潘士勳手裏拎著的魚肉,問道,“這麽早就買了回去醃上啊。”
潘士勳笑了笑道,“不是回去醃的,我看今天的肉魚都挺新鮮,價錢也好,就買了來,一半給你和娘,一半讓家美送她娘家。”
過年前這段時間,該送禮的得送禮啦。
潘陽倒是沒想到這魚肉是潘士勳特意給他們買的,心裏驚訝之餘,又有些熨帖,現在仔細想想,老二夫妻兩個是很少作妖了,安安分分的也沒再尋著機會跟她鬧。
思及此,潘陽長籲了一口氣,轉而問道,“縣城的活學得怎麽樣了?能回來在鄉裏自己幹了嗎?”
聽潘陽這麽問,潘士勳道,“正想尋個機會跟阿噠說呢,跟著師傅學得差不多了,士鬆結婚前,我就跟上頭交了辭職申請,不想在那兒幹了,死拿那點工資,沒個意思...”
潘陽點頭道,“不幹就不幹吧,總窩在宿舍住也不是個事,趕明個我跟潘士聰說下,讓他找人在鄉郵電局給你安排個活幹。”
聞言,潘士勳咧嘴笑了,道,“謝謝阿噠。”
潘陽還是那個初衷,潘士勳隻要是朝好的方向發展,她能幫沒理由不幫他一把。
父子兩一路走著閑聊著,到了老潘家,兩人一前一後進去,張學蘭坐在堂屋門口跟幾個鄰居在嘮家常,瞧著這父子兩一塊回來,不免覺著驚訝,不過驚訝之餘,心裏又止不住開心,再沒有誰比她更希望這父子兩能和好了,眼下能這樣,當然最好!
潘士勳把一條魚和一塊肉擱在了壓井口的大石板上,對張學蘭道,“娘,這是給你買的,你看看是醃上風幹了,還是中午就燒了吃。”
聞言,張學蘭幾乎是立馬笑出了聲,嘴上怪潘士勳浪費錢,道,“士鬆結婚剩的肉都還有呢,還花錢買這些做什麽!”
話雖如此,張學蘭還是麵帶喜色的起身去壓井口,嘴裏道,“這麽大的魚呐...”
可不是,大頭鰱估計得有十來斤。
張學蘭道,“魚身我醃了,潘兆科,你把廚房裏案板下擱著的砍刀拿來,我把魚頭剁了,我們中午煮湯...”
說著,張學蘭又對潘士勳道,“我熬湯,你和家美都過來,一塊吃...對了,今年還來過年,你和家美買點肉醃上就成了,其他都別整了,都來熱鬧熱鬧。”
這回子張學蘭也不打潘陽招聲了,直接做主讓潘士勳夫妻兩來過年,因為她敢斷定,她男人也不會反對!
潘士勳樂嗬嗬的哎了一聲,晃晃手裏剩下的魚肉,笑道,“我先回去跟家美說一聲。”
潘士勳前腳剛走,住老潘家斜對門的冬梅就對張學蘭道,“學蘭嫂子你真是個有福氣的人呐,兒子多就是好,逢年過節,哪個兒子隨便送點就夠吃了!”
廣臣他老娘接過話茬子道,“兒子多沒用,兒子多又孝順才是福氣,學蘭還愁什麽,就是她這幾個兒子不管她,有兆科在,她這輩子都吃不到苦頭啦。”
幾個女人說笑間,也就到了晌午,大家紛紛拍了屁股走人,趕著回家燒飯。
潘士勳又是送魚又是送肉的,秀英可是瞧見了,中午潘士堯從外頭回來,秀英把他喊到西頭間,同他說這事,問道,“你老二今年買了肉魚,你看我們今年是買東西還是給錢?”
潘士堯坐床沿上,撓了撓頭,道,“送什麽娘和阿噠都不缺...要不你看著辦,買東西還是給錢,有那會意思就行了。”
前頭提過,這兄弟多了,逢年過節送禮也是有個比較的,潘士勳肉魚都送了,他們是老大,斷然不能比潘士勳差。
秀英想了想道,“要不幹脆給他們買身衣裳得了,我再給阿爺還有外公都織件毛線衣。”
聽秀英這麽說,潘士堯不迭點頭道,“成,我看可以,等明天逢集我們就去買,再有你阿噠娘那裏,你看看送什麽,都一塊買了得了。”
這邊小夫妻兩在屋裏輕聲商量著,院子裏張學蘭喊潘士雲給她添柴禾,指揮潘陽把柴給砍了,她自個在鍋上一通忙活,魚頭湯先熬上了,大肉塊還得醃上,等湯熬一開了,還得趕著貼出一鍋饃饃,還有潘士鬆結婚用剩下的菜,都在鍋裏一塊熱上了...
八四年的春節如同去年一般熱熱鬧鬧的過去了,今年家裏又添了一口人,最開心的要數老頭子潘恒春了,他今年已經六十二,人生七十古來稀,他這一輩子,黃土已經快要埋到他脖子上啦,不過他也不畏懼,畢竟能看到老潘家重新繁榮起來,他也沒什麽可惜的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著,□□已過,淮河兩岸已經是春暖花開,複蘇的萬物就是生命的寫照,王家美在開春之際,查出自己懷上了二胎,不管如何,老潘家又迎來了小生命,確實是件令人開心的事。
張學蘭似乎早就忘了曾經因為偷錢跟王家美幹仗的事,無論在生活上還是在經濟上都格外照拂著老二夫妻兩,譬如去趕集時候就會多買砍點肉,讓潘士勳拎回家去,或者幹脆多燒點好的,把老二夫妻兩都喊過來吃。
如今張學蘭也不想著這胎一定要生孫子了,隻要是老潘家的子孫,都好!
這些潘陽都看在眼裏,她也不說什麽,隻要家裏和和氣氣的不鬧架,隨便張學蘭怎麽折騰去。
老二媳婦懷上了之後,張學蘭快活了幾天,隨即又想到了老三媳婦,結婚也有三四個月了,肚子還沒有動靜,張學蘭無時不刻在心裏惦念著,要是兩個媳婦都懷上娃娃,那可就太好了!
老天爺像是聽見了她念叨一般,還真叫張學蘭得了她的念想,在王家美懷上三個月之後,姚祺妹緊跟著也懷上了。
這消息是由潘士鬆告知的,張學蘭聽了之後,沒反應過來,半響之後,拍手止不住笑了起來,連聲對潘陽道,“潘兆科,我這回又要一下抱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