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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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慢慢停了,原本靜怡的美好如同飛向天空的泡沫,伴隨著啪的一聲,消失不見。
塞巴斯汀穩穩的坐在石墩上,手裏輕輕拿著一個酒杯,卡奇斯特距離他大約有五米左右,滿臉怒容,緊握的拳頭不停的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兩人之間的地方密布著如同蜘蛛網一樣裂痕,越靠近卡奇斯特的地方裂痕越大,此時,在塞巴斯汀的控製下,這些裂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
片刻之後,這裏又如同卡奇斯特來時的樣子,山還是那山,隻不過那人,已經變了模樣。
你是想問為什麽嗎?”塞巴斯汀輕輕的說道。
我一直很不解,你是老大最信任的人,你也是最忠於老大的人!連隊長卡及賽特也比不上你!”卡奇斯特憤怒的說道“別人不知道我知道,在你的軀體上,有三百六十五道疤,其中有一百多道是給老大抗的!老大經常說,你就是他的護身符,隻不過他沒想到,害死他的,也是他的護身符!”
你說那些傷痕麽?我早已不記得了。”塞巴斯汀搖搖頭“我當初的確信他如天,尊他如父兄,更以他的命令為終生信仰,但是這種信仰,我早已拋卻!”
為什麽?”卡奇斯特冷冷的說道。
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塞巴斯汀搖搖頭“你隻需要知道,在我心中的那個天平上,另一個東西更加的重要,老大已經被翹起,所以,他沒有價值了!”
滾你丫的!”卡奇斯特憤怒的咆哮了起來,一拳直接揮了過去,終於有機會麵對這個背叛者,他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麽他會做出這個選擇,卡奇斯特寧願相信自己知道的是假的,就算親眼看到塞巴斯汀把老大親手為他煉製的“死罪”刺進老大的胸膛,他也一直在麻痹自己,自己看到的隻是虛像,肯定是有人用了言靈想要嫁禍給塞巴斯汀!不過,卡奇斯特來的時候,塞巴斯汀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卡奇斯特飽含憤怒的一拳,隻聽見略微幾絲破空聲,這一拳就直接貫穿塞巴斯汀的胸膛,手掌中是一顆銀色的心髒,還在跳動中,滴滴銀色水滴從傷口裏滴落下來,塞巴斯汀沒有任何表示,隻是呆呆是看著前方,卡奇斯特也沒說什麽,手臂一抖,一股巨力從手腕崩開,塞巴斯汀的身軀瞬間化作漫天銀光,隨著風飄蕩在天空上。
看著塞巴斯汀被打成粉末,卡奇斯特隨手丟掉手掌裏的心髒,冷哼了一聲,大聲說道“你別裝了!這個空間是由精神力量構成,而你是精神力量的主控者,我打散的隻不過是一點能量而已,殺你,可沒那麽簡單!”
說道這裏,卡奇斯特停了一下,繼續說道“而且,我也沒想過讓你這麽簡單的死去!”
果然,一到流沙從地麵被卷起,在空中慢慢匯集,慢慢形成一個模糊的男子,之後慢慢變得的清晰,塞巴斯汀從沙塵中走出,搖搖頭“你放棄吧,在這片精神空間內,所有物理攻擊基本無效,隻要還有一絲精神能量,我就能再生,你是殺不了我的!”
而且外麵還有一個不停給你供給精神能量的人,你永不枯竭對吧!”卡奇斯特諷刺了一句。
塞巴斯汀輕輕的點頭。
那你是什麽意思?我問你為什麽你不回答,你也不殺了我,也不放我走,你想幹嘛?”卡奇斯特又好像冷靜了下來,順勢就坐在地上,打了個響指“先來杯酒!”
在卡奇斯特的手掌上方,空氣中的氣流慢慢匯聚,凝聚成一個酒杯,酒液從杯底慢慢往上漲,滿半杯後停止,卡奇斯特往嘴裏灌了一口,放下酒杯後酒液又繼續往上漲,始終維持著半杯的量。
塞巴斯汀慢慢說道“我讓你來是為了問你個問題?”
你讓我來?”沒在意之後的問題,卡奇斯特倒是對前麵這四個字感了興趣,是他讓我來的?
是的,我故意流露出氣息,引起你的注意,否則憑借你是不可能發現我的。”塞巴斯汀慢慢說道。
說吧,你想知道什麽?”卡奇斯特往嘴裏灌了一杯酒,慢悠悠的說道。
此時存在的安靜並不是因為所謂的兄弟情,伴隨著卡奇斯特那三句責問,兩人之間情義也沒有了存在的必要,此時,隻有讓對方滿足心中的疑問這一點,在維持著短暫的安寧。
老………胡夫的計劃。”一個“大”字即將脫口而出,不過被塞巴斯汀強行咽了回去。
嗬嗬,塞巴斯汀,你確實該把那個大字咽回去,因為你不配!”卡奇斯特冷笑道“不過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你不說也沒關係,我知道,他是為了自己的複活,可笑,明明活了幾百年的人了,還這麽自私,為了自己,寧負天下,這種老大,有我信仰的必要麽?”塞巴斯汀慢慢的說道。
哈哈哈……”卡奇斯特突然大笑了起來,邊笑還邊捂著肚子,滿地上打滾,笑的幾乎喘不過氣了,過了老長一段時間,才緩過氣,躺在地上,臉上因為笑的太過已經扭曲了。
有錯嗎?”塞巴斯汀輕輕的說了一句。
塞巴斯汀啊塞巴斯汀,我以前以為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現在才知道你是這麽的傻啊!你看的清天下,卻看不清離你最近的人的心意啊!”卡奇斯特臉上充滿笑容,笑中帶有一絲悲意。
有錯嗎?他在當時殺了那麽多人,隻是為了尋求所謂的長生之法,還耗費無數人力物力,修建為了複活積攢靈力的金字塔,他幾乎把我們一整個地獄火軍團煉成焦炭,卻隻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丁點幾率,他……”說到這裏,塞巴斯汀突然哽咽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他還把我最愛的娜娜拿去充當練習工具,導致娜娜身隕,結果連軀體都留不下來!”
說到這裏,兩行清淚從塞巴斯汀眼角流出,他憤怒的一揮手,頓時幾千米外的一座直接沙丘崩開,仰天大吼“當初我就不該放手!不然娜娜也不會落得這樣的結局!”
聽到這裏,卡奇斯特已經笑不出來了,他雙眼盯著塞巴斯汀,眼睛裏流露出濃濃的憐憫“原來這就是你眼中的老大啊!”
怎麽?”塞巴斯汀回過頭盯著卡奇斯特,璀璨的金色瞳孔好像一隻會吃人的老虎,要把卡奇斯特一口吞下。
卡奇斯特卻毫不在意,一雙眼睛盯著塞巴斯汀,慢慢的說道“塞巴斯汀啊,現在我開始不恨你了。”
什麽?”塞巴斯汀一愣。
我說我不恨你了!”卡奇斯特笑了一下,輕輕的說了一句“因為你實在是,可悲啊!”
阿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時間,但是他知道,這是自己睡的最滿足的一次,以前的他睡覺基本都要睜著一隻眼睛,絲毫的動靜都能讓他亮出手裏的寒鋒,隻不過這也是一種沒辦法的事,以他現在的狀況,一絲不慎都有可能引來致命的追殺!
阿杜睜開眼睛,打量著現在一切,他伸出手臂,看著上麵古銅色的皮膚已經變成白皙色,此時,他的皮膚正是萬千少女夢寐以求,數百明星塗了足以致命的裝才能形成的。
隻不過越看越心驚,因為他終於發現了,由於高溫,他的衣服全部化成飛灰,此事的他,什麽都沒穿!
如果是卡文八成會高歎老天真壞,然後光著屁股去找人小姑娘借衣服,大義凜然的說這一切非我所願,一邊借還一邊聊,聊人生,聊理想,然後把人家女孩子的衣服都聊沒了,從此過上了亞當和夏娃的幸福生活。
當然這也僅限於卡文這個而已,阿杜是個正經男人,他環顧四周,發現就一個青銅桌子,幾個青銅墩和牆壁,再有就是上麵的高台,按照阿杜的記憶那個小女孩就在高台上。
隻不過這也沒什麽可以遮擋的東西啊!
沒事,人類的基本信條就是,沒有條件,創造條件!
不能飛,沒事,造個會飛的!跑不快,沒事,造個跑得快的!隻要功夫深,鐵杵搞成針。隻要腦子好,女神床上跑!
呃……扯遠了,總之阿杜有了主意,用那把刀把青銅石桌的上麵削下薄薄一層,不得不插一句那把刀真是好刀,雖然並不璀璨奪目,真的做到了削鐵如泥!
然後像包春卷一樣把自己包起來了,雖然簡陋了點,但是勉強能遮體,這樣阿杜也有了底氣,再次走上了高台。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阿杜沒有碰那個石台,轉向看向另一邊,另一邊是一個石架,上麵擺滿了石刻書。
阿杜拿起最上麵的一本,標題是古埃及語,看不懂,翻了幾頁,內容也是古埃及語,再確定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之外,阿杜放下了手裏的書籍。
你很想了解那段曆史嗎?”身後傳來一陣悠悠的聲音。
阿杜感覺汗毛一豎,回頭一看,卻是小女孩那空洞的眼神。
你很想了解那段曆史嗎?”小女孩追問道。
阿杜點點頭,他其實對那段曆史並不感興趣,隻不過是看小女孩現在的精神狀況,她需要一個人來分享痛苦。
小女孩拿出一本石刻書,遞給阿杜,阿杜一瞄標題,是用英文寫的,標題是《胡夫與烏拉》,阿杜問道“你怎麽看得懂古埃及語?”
小女孩用手指卷曲著辮子,不說話,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看著小女孩遠去,阿杜苦澀的一笑,這個答案他知道,隻不過是要確認一下而已,為什麽她懂古埃及語?因為她也是那個時代的“遺產”。
搖搖頭,阿杜翻開第一頁
從前有個小鎮,這個鎮裏有一個小家庭,這個家庭過的不算好,也過的不算壞,勉強過的去吧。
家裏有兩個兄弟,在大兒子滿五歲的時候,他的父母帶著他和弟弟去占卜前程,被巫師判定兩兄弟皆為不詳,誰靠近就會帶來災禍,他的父母狠心拋棄了他們,並剝奪了他們的名字。
有一個乞丐收養了他們,他給兩孩子取了名字,大孩子叫傑克,小孩子叫帕尼,但是由於兩孩子的不詳是出了名的,他們被鎮子裏的人趕了出來,正值寒冬臘月,被當成垃圾一樣丟了出去。
所幸當時的消息並沒有傳播的太快,乞丐帶著兩個孩子在一個偏遠的城鎮苟延殘喘了下來,這是一個比較大的城市,但是人們對乞丐的厭惡更加明顯,原本乞丐一個人生活就很難了,又帶著兩個孩子,基本上是食不果腹的。
不過即便如此,乞丐也沒有拋棄兩個孩子,即便不是親生的。
隻不過後來有一次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乞丐看著被餓的混混沉沉的傑克和帕西,放下手裏的半個麵包,握緊拳頭,大步離開了。
他去了角鬥場。
角鬥場,顧名思義,就是靠打架賺取賞金的,但是乞丐並不是身懷絕技,相反,由於連年的食不果腹,他現在連個普通人都不讓,登記的人看著瘦骨嶙峋的乞丐,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
乞丐默默擦去臉上的唾沫,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贏,他隻不過是為了打架受傷的那五個銀幣傷殘費而已。
在報名的最後一個空格,乞丐加了一句,請把錢和這封信送到xx路xx號。
上場前,乞丐吃了這一輩子吃的最好的食物,然後,就這麽上場了。
隻不過,沒有回來。
次日,傑克收到了來自角鬥場的一個金幣和一封信。
傑克告訴充滿擔心的弟弟,爸爸贏了!爸爸憑借堅不可摧的意誌贏了下來。看,這就是爸爸贏回來的一個金幣,以後就有飯吃了,隻不過爸爸現在在醫院,等身體好了他就會回來。
安撫了弟弟,傑克出門去買幾個廉價的麵包和一壺價值一個銀幣的麥酒,這是乞丐最想喝的一品酒,隻不過平時沒有機會喝到,也不可能喝到。
買麵包的時候,非常摳門的老板也沒有在克扣他們的麵包,反而多給了幾塊,眼神中充滿敬意,回家的路上,街道上人的目光也不再充滿鄙夷,而是尊敬,還主動把路讓了出來。
傑克知道,那道尊敬,是給父親的。
傑克把麵包遞給帕尼,帕尼滿足的吃了一整塊,以前他可不敢吃這麽多,因為吃了,就沒有了。
吃完,帕尼就睡著了,傑克看了一眼一臉滿足的帕尼,拿著那瓶酒,來到了門口。
他先攤開了那封和金幣一起到來的信,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六個字,傑克,你是哥哥!
六個字,卻包含了一切,你是哥哥,你要堅強,你是哥哥,你要照顧好弟弟!
此時的傑克已經無法再忍耐下去,眼淚如同江河一樣從眼眶噴出,一隻手捂著嘴,不讓這聲音發出,另一隻手狠狠的抓著泥土,某一個尖銳的石頭劃破手指,但是這點疼,又算得了什麽呢?
傑克知道,角鬥場對於傷殘者的補償是五個銀幣。
對於被打死的,補償是一個金幣。
憑借著這一個金幣,兩兄弟撐了一段時間,傑克通過給別人做事,生活勉強過的去,慢慢的,帕尼長大了,也知道了父親的事,不過他也選擇不說出來,兩兄弟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但是他們都在努力,他們發誓,要好好安葬父親。
也不知道乞丐在角鬥場幹了什麽,現在周邊的人看向傑克和帕尼都充滿尊敬,那個老板也經常招呼兩人去吃東西,周邊的人都稱呼他們為“勇士的後代”。
隻不過伴隨著時光的流逝,他們又重新變回了乞丐的後代,而且他們當時還是小孩子,在工作上競爭不過大人,再加上有一群孩子時常欺負他們,以什麽打敗了勇士為豪,兩兄弟的生活更加堪憂。
被逼無奈,傑克選擇賣身為奴。
在那個時代,奴隸的生命甚至比不上一頭牛,牛死了,主人或許會心疼,人死了,換一個吧。
憑借那微薄的工資和小費,和主人提供的小屋,兩人從岩石縫隙裏生存了下來,帕尼越來越懂事,家裏的事他基本包了,每天等傑克回來接過傑克手裏的麵包,分成大小兩塊,大的給傑克,小的自己留著。
這一切傑克都看在眼裏,他讓帕尼去給自己倒杯水,等帕尼轉身的時候,把小的那份一口吞下。
漸漸的,傑克已經16歲,而帕尼也14歲了,最近這幾天傑克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帕尼問怎麽了傑克也不說,不過帕尼通過問別人才知道傑克最近換了個主人,這個主人原本是個大城市的貴公子,因為性格暴戾被責罰到這個鎮子,但是依舊不思進取,以虐待奴隸為樂,而傑克的死不低頭更是給了這位貴公子非凡的樂趣,帕尼發誓終有一天讓他跪下來給傑克擦鞋,他記住了這個人的名字,他叫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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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