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番外之他們的後來(向思青x陶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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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色的血液,在陶虹眼前暈染開來,最後變成了顏茜死不瞑目的臉。

    她在一聲一聲呼喚著自己的名字,訴說著自己的不甘,仿佛在質問著,為什麽三個好友不去陪伴著她。

    為什麽不為她報仇!?

    字字泣血。

    陶虹在深夜中被驚醒,猛地坐起。臉上滿是驚魂不定,心跳如鼓,後背早已被一陣陣的冷汗浸濕。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距離那次事件,已經過去七年。陶虹向思青木琪三人,也從青澀的大學生,步入社會,成為在職場打拚的白領。

    然而,時間飛快地流逝,她們當初經曆的事情,卻在午夜夢回之時,在陶虹的心裏,越發深刻起來。

    燈突然被人點亮,一雙手溫柔地環抱住了陶虹,她沒有回頭,卻也知道身後的是誰,努力地笑笑:“阿青,是我吵醒你了嗎。”

    向思青擔憂地看著她,輕聲問:“小虹,又做噩夢了嗎?”

    陶虹臉色蒼白,臉上帶著深深的疲憊,因為不想讓向思青擔心,下意識地搖頭否認,殊不知這樣的自己看上去更加令人憐惜。

    向思青在心裏歎了口氣,也不揭穿她,將其抱在懷裏,輕聲細語地安慰:“我在呢。”

    向思青的身體溫暖而柔軟,令人心安的溫度,正如那時候她堅定地護著自己。

    漸漸的,驅散了陶虹心底的寒冷。

    感受著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陶虹整個人放鬆下來,心裏一動,合上眼眸,轉身回抱住她。

    耳邊傳來了溫柔的歌謠。

    向思青輕聲哼著歌曲,聲線幹淨,溫柔的嗓音唱出來的歌謠十分好聽,仿佛有一種讓人心安的魔力,不自覺就放鬆下來。

    就好像回到了母體之中,被暖暖的愛所包圍。

    困意襲來,陶虹在歌謠中,再度進入夢鄉。

    向思青哼著歌謠,嗓音輕柔,神色卻變得詭譎莫測起來。

    她抱著陶虹,一夜未眠。

    下班後,木琪與陶虹相聚在咖啡廳。

    七年過去了,木琪也早已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是最早知道向思青和陶虹的事情的。

    大學畢業那天,向思青向陶虹表白,木琪就在一旁,見證著她們在一起。

    雖然一開始感到有一絲的驚訝,然而卻又有一種情理之中的感覺,因為從那之後,兩人之間的相處,分明就隱隱透出些許端倪。

    她微笑著真誠的祝福了她們。現在,她隻希望她的兩個好友都能好好的。

    好好的,幸福的過一輩子。

    “對了,我過幾天要結婚了,你們到時候記得來呀。”收回思緒,木琪用湯匙琪攪動著咖啡,放了三塊方糖進去。

    陶虹見狀,笑了笑:“你還是這麽愛吃甜的。”

    “我還不算最嗜甜的,茜茜以前可是……”說到這裏,仿佛注意到了自己在不經意間提起了傷心的話題,她連忙停了下來。

    兩人都頓時安靜了。

    木琪連忙扯開話題:“對了,聽誰說你前幾天升職了,恭喜呀。”

    見陶虹還是有些恍惚的模樣,還是不說話,她有些疑惑:“小虹,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陶虹這時才回過神來,“啊”了一聲,搖頭,“這幾天都沒睡好,所以可能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的。”

    木琪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問出口:“你家裏人,是不是又催你了。”

    她怔了一下,爾後,點點頭,苦笑:“過年那會兒,他們就旁敲側擊,總是問我找男朋友沒,前幾天還打電話給我,讓我回去相親。”

    向思青的父母常年都在國外,接受的知識,看到的人與事物也多,所以她和父母坦白並沒有受到多大的阻力。

    而陶虹的父母都是農村人,她的母親更是有心髒病,自己並不敢給母親帶來太大的刺激。

    過年那時候,她曾經想極為委婉地跟父母提起自己的性向,卻因為母親突然的病發,而不得不中斷計劃。在那之後,陶虹的母親好似察覺到了什麽,一直想方設法地讓她回去相親。

    “我覺得,我媽媽好像知道了什麽。”

    聽到這句話,木琪舀咖啡的手一頓,訝異抬眸,道:“不會吧?按照你母親的性格,如果她真的知道了,會這麽輕易放你回來嗎?”

    陶虹的眉頭微蹙,皺眉認真思考的樣子特別讓人著迷。對麵的座位上,有人望著她發起呆來,卻被自己的女伴擰了擰耳朵,痛的驚呼一聲。

    他的女伴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跑走了。

    陶虹收起思緒,對著木琪笑了笑:“看我,咱們好不容易才聚一次,我竟然自己一個人發起呆來。”

    木琪將旁邊的點心推過去:“嚐嚐這個,很好吃的。”

    慕斯蛋糕……

    她望著這個,又陷入回憶當中。

    這是顏茜最愛吃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陶虹說道:“琪琪,我最近,一直夢見茜茜。”

    “什麽?你也夢見她了?!”

    “也”?

    陶虹被這個字眼吸引了注意力,失聲問她:“琪琪,你是不是……”

    木琪捉著她的手,阻止她把下麵的話說完,將一張百元鈔票放在桌子上,道:“這裏說話不太方便,去我家吧。”

    木琪的屋子不大,卻很溫馨,整間房子的裝修風格,都是木琪的喜好。

    陶虹臉上滿是欣慰,真好,木琪也遇到那個屬於自己的人了。

    木琪牽著她的手,帶她到沙發椅坐下,隨即問陶虹:“小虹,你還記得,再過幾天,是什麽日子嗎?”

    “記得,再過兩日,就是茜茜的忌日了。”說到這裏,陶虹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木琪,失聲道,“你是說?”

    木琪歎了一口氣,眼神露出一絲凝重,道:“我覺得,茜茜她,一直都在我們身邊。”

    陶虹臉色微變,想到自己一直夢見的場景,內心是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如果顏茜一直就在她們身邊,那為什麽不出來相見,她讓自己看這樣的夢境,是想對自己說什麽嗎?

    陶虹皺眉沉思。

    為什麽,總覺得有什麽是她們沒有想到的呢?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是向思青的來電。

    “小虹,你什麽時候回家?我做了你最愛的糖醋排骨。”向思青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溫柔。

    電話那端的聲音傳出來,木琪聽到,戲謔地看了看陶虹,打趣道:“瞧瞧,這才出來多久,阿青就這麽急了。唉,真是有對象,沒朋友啊。”說到這裏,她感歎地惋惜,如果不是眼神透露出來的好笑出賣了她,陶虹還真的以為她在傷心難過呢。

    陶虹笑瞪了她一眼,心裏也有些甜絲絲的,對著電話道:“好,我很快就回來啦。”

    因為向思青的來電,陶虹不知不覺地就把之前的疑惑拋在了腦後。

    電話那裏不知道說了什麽,引得陶虹“咯咯”一笑,看著友人幸福的樣子,木琪內心也暗自替她們高興。

    方才的不愉快,也仿佛隨之煙消雲散了一般。

    向思青在廚房,陸續端了幾盤菜出來,一一擺在飯桌上,將碗筷放好,想到陶虹回來,看到都是自己愛吃的時候的樣子,就不由得開心笑了起來。

    這時候,好像跳閘一般,整個屋子的燈光都滅了。若此時不是傍晚,想來已經看不見路了。

    向思青將圍裙拿下來,低語:“怎麽這個時候突然跳電閘了。”邊說,邊往電閘總開關方向去。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有一團黑影漸漸凝成,直直地往她的方向衝去。

    “阿青,我回來啦。”陶虹剛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喊道,“好香啊……哎,怎麽屋子這麽暗?”

    聽到這句話,黑影在半途停了下來,隻能不甘地看著向思青的身影漸漸遠去,最後自己消失於黑暗之中。

    陶虹將鞋子換好,起身的時候,屋子已經恢複光亮。

    “剛剛跳閘了,我去看了下,沒什麽事。可以吃飯了。”向思青將飯盛好,遞給陶虹。

    對於剛剛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仿佛毫無察覺。

    陶虹“吧嗒”幾口,像一隻鬆鼠見到了自己心愛的堅果,幸福地眯起眼。爾後,像想起什麽似的,道:“阿青,過幾天就是茜茜的忌日了,我們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向思青的手頓了下,過了不久,才道:“沒想到,又是一年過去了。”

    “是啊,時間過得可真快。”

    “明天下班後,我再去買吧。”

    “嗯。”

    幾日後,墓園。

    她們蹲下身,燒著紙錢,煙霧彌漫,模糊了眾人的視線。

    哪怕已經過去了好些年,那依舊是她們心中難以磨滅的傷痛。

    陶虹望著墓碑,上麵貼著她好友的相片,那是之前她們遊玩的時候拍的,照片中的顏茜笑靨如花,充滿著對未來的憧憬。

    誰曾想,一次旅遊,竟將她們分離。

    便是陰陽相隔。

    陶虹三人將買來的花,放在墓碑前。

    三人點香,恭敬地拜了三拜。

    “茜茜,我過幾日,就要結婚了。如果你真的在我們身邊,我希望你能來參加。我們這裏,永遠都有你的位置。”說到這裏,木琪的話語有些哽咽。

    陶虹見狀,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她們在這裏待了很久,直到天色快要暗淡下來的時候,眾人才提出要離開。

    “琪琪,你幫我送小虹回去吧,我還有話想要跟茜茜說。”向思青突然道。

    木琪猶豫地點點頭,和陶虹離開了。

    向思青看著墓碑中的相片,很久,都沒有動靜。

    “顏茜,你很不甘心,是嗎?”她勾唇,揚起一絲詭異的弧度。

    “小虹最後還是選擇了我,我們過幾日就要去荷蘭結婚了。而你,都還未來得及將心意說出口,就死在了那裏。”

    “我和小虹青梅竹馬,你憑什麽插足我們的生活?!妄想搶走陶虹的人,都得死!”向思青大聲道,看起來甚至有些歇斯底裏。

    她輕輕一笑,微抬起下巴,“做人的時候,你尚且爭不過我,更妄論現在。”

    墓碑輕輕晃動,仿佛人在奮力掙紮。

    向思青打了個響指,俯身,將一顆佛珠埋在了墓碑旁邊,晃動的弧度很快平息下來。

    “去投胎不好嗎?為何要纏著我的小虹。你明知道,她最膽小了。”她低喃道,“真可惜,如果不是小虹回來得早,哪會留你到現在。”

    她拍拍手,仿佛解決掉了一個極大的麻煩,轉身離開。

    【——向思青端了一杯溫水給她。

    “咦,你的手怎麽這麽冰。”精神有些恍惚的少女疑惑道。

    向思青笑:“你忘了嗎,我體寒,手腳一直都這麽冰涼。”】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