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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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夏林把手搭在北辰的脈搏,向他體內緩緩的注入一絲內力,這絲內力像細細的水流一樣沿著北辰的經脈流淌。 w w w  v  w

    北辰有些心慌,但卻沒有害怕,他很麻木,感覺算現在有人拿針來紮自己也不會覺得痛。

    方夏林注入的那一絲內力在北辰體內運行一周後又回到了原點,它像方夏林的一雙眼睛,在北辰體內瀏覽了一圈,相於雲傾說的北辰是練功練得走火入魔,方夏林此時更相信北辰是生了一場大病或者是受了重傷。

    可能真的是因為練功練得太勤才導致內力耗費嚴重吧,方夏林思索著,看了一眼跪著的北辰歎了一口氣,忽然覺得這個徒弟實在是笨的可憐,算玄火門大試沒幾天了,但這麽拚命也不可能把修為一下子練去啊難道是自己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方夏林不禁又想起了他曾對北辰提出過讓他在考核前突破小周天的要求,心裏的怒火突然被澆滅了,但處罰總是免不了的了,如果不罰他,那以後他的劍法課豈不是成了睡覺課

    方夏林思慮再三,轉身坐在旁邊的一把椅子,板著臉道:練功也要講究一個方法,如果所有的修道者都像你這樣把自己累的一點內力不剩,那還修什麽道還是腦子笨,不知道去靈活的練習

    北辰原以為方夏林會大發雷霆,然後把會他秘密的處死但現在出現的這種狀況,卻是北辰怎麽也想不到的,難道說他是在故意隱瞞但方夏林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看出了什麽,北辰的心底慢慢的冒出了一個疑問,像魚在水底吐了一個泡泡一樣,慢慢浮出水麵,方夏林為什麽會看不出自己的身份

    一般人的內力通常會儲存在丹田的位置,但這並不是所有人的做法。

    大千世界,修道之法千百怪,內力的儲存這個問題在修道界一直存在爭議,各個教派互相辯論了數千年,在這麵浪費的口水天池的水還多,但最終也沒有議論出個什麽成果,反正是隨修道者自己了,如果覺得把內力放在腦袋裏覺得用著方便,那放在腦袋裏吧,方正也不會有人來管你

    北辰的內力主要源於血狐精血和六尾內元,血狐精血進入北辰的體內之後自是與他的血液融合在了一起,而六尾內元化成的內力剛開始則是存在與北辰的丹田處。

    六尾內元首先進入北辰的身體,它在為北辰清除掉體內的劇毒之後,一直沉寂在了北辰的身體裏,按照常理,這股巨大的能量放進北辰的身體,本應把北辰的身體撐破才對,但六尾內元不是玄珠,它是北辰娘親的內元,它與東方靜月血脈相連,自然也與北辰血脈相連,因而內元不會在北辰體內有任何的躁動,不安

    直到毒公那天想要把內元逼出來獨吞的時候,內元才被迫融入了北辰的身體,再加那本天道錄的相助,才促使北辰將承受不了的力量用在了長出三條狐尾。

    後來,北辰又偶然的獲得了血狐精血,但血狐精血與六尾內元卻在北辰體內互相排斥,好在北辰一直按照天道錄的秘法進行修習,才逐漸使這兩股力量慢慢融合又或者說是逐漸吞並,更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血狐精血逐漸將六尾內元的力量同化成了一點點的精血,悄悄在北辰的血管裏流淌。

    這種內力的儲存方式,是天狐一族血狐的特權,方夏林雖然貴為玄火門的一壇之主,當然發現不了這一點。

    不過,既然方夏林在北辰體內一無所獲,那也說明,六尾內元已經與血狐精血在北辰體內完全的融合了

    北辰現在,也已經隱隱認識到了這一點

    鳳凰樓逐漸變得昏暗起來,太陽已經消失在了天際。

    鳳凰閣正廳,有執勤的弟子點了蠟燭,方夏林還在訓斥著,不過語氣已經從從嚴厲變成了語重心長,最後甚至可以說是苦口婆心了,練功練到這種程度,方夏林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刻苦的弟子,還沒讓他好好的去替自己打壓打壓何天山,這麽廢掉了,因而多說了幾句,最後看著天色也不早了,對北辰說道:你雖然事出有因,但為了正規矩,我還是要罰你

    弟子明白

    方夏林想了一會,實在是想不出什麽既能體現他嚴厲,又不至於讓北辰太受苦的方式,歎了一口氣道:老辦法,你去千年紫桐樹下麵跪三個晚吧

    這個懲罰對北辰而言的確不算什麽,但對此時的北辰而言,卻有點殘酷。

    剛剛斷了一條尾巴,修為損失大半,讓誰也要在床用靈丹妙藥伺候半個月才能下床,而北辰現在卻是連躺都不能躺了,這簡直相當於讓一個剛生過孩子的人,下床地一樣。

    方夏林自是不知道其的原委,他剛才查看北辰的身體,當然知道北辰的身體很虛弱,但對一個修道人來講,隻要身沒傷,跪著也一樣能調息身體,再說了,他處罰北辰的時候,從來都沒派人看管過,北辰其實隻要裝裝樣子,他也算是對其他弟子有個交代了,真心沒有去動真格的要罰北辰。

    北辰謝過了方夏林,從地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慢慢的走出了鳳凰閣。

    夜晚的寒風迎麵吹來,北辰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緊緊的裹了裹衣服,他並沒有急著離開,盡管對周圍的一切都有些麻木,但他還欠雲傾一聲謝謝。

    謝謝你北辰勉強的笑著,盡管微笑被風吹得支離破碎北辰道完謝,抬起頭注視著站住腳的雲傾,突然覺得雲傾穿的有點薄,他看著那雙清澈動人的眼睛,又說道:夜晚太冷了,回去多穿件衣服吧

    雲傾愣了一下,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北辰的眼睛太空洞了,她感覺自己在那雙眼睛裏,像一個稻草人一樣,沒有一點生氣但是這麽空洞的眼神,卻沒有忘記關心自己的冷暖,雲傾此時真的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覺得太苦了,但隱隱又有一絲甜

    在雲傾逐漸模糊的視線,北辰的身影慢慢消失。

    靈木壇的別院,幾株青鬆種植在假山的四周,殘月如鉤,孤單的懸在天際,像一顆心被咬的殘缺不全。

    夜色如山沉重。

    急促到近乎瘋狂的琴聲在冰冷的空氣張牙舞爪,像一條有著血紅色眼睛的龍在水裏翻騰,時而狂風大作,時而巨浪滔天

    悲傷,憤怒,咆哮,不忍,最後的最後,琴聲終於變成了仇恨。那雙修長的手指,已經彈不出任何音調來了,也形容不出主人此時複雜的情緒了,隻能重重的朝琴弦掃了下去。

    驟雨一樣密集狂躁的琴聲,突然間戛然而止,一道強有力的青色音波,從那雙手掃下的琴弦迸發出來,宛若大海的巨浪一樣瞬間將三丈之外的假山擊碎,那幾顆和腰粗的青鬆也被攔腰折斷。

    塵土紛飛,青鬆慢慢倒下,斷裂口出的平整,像是被利劍攔腰劈斷的一樣。

    這巨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周圍的不少人,但這裏畢竟是別院,一個個單獨的小院子裏住著的可都是修道界有名的人物,他不自是不會大驚小怪跑出來觀看,頂多在心裏揣測一下發功人的修為境界,至於發功人為什麽要毀了院子裏的景物,那他們管不著了,興許是看不順眼呢又或許隻是一時興起呢

    天羽看著被自己毀的一點不剩的假山,心裏稍稍出了一口氣,他是這樣,心情一不好逮到什麽拿什麽出氣,別說是眼前的假山了,算是玄火門神聖的三清殿此時他也敢拆

    塵土落盡,空氣彌漫著一股鬆木的冷香,天羽拿過酒壺猛吞了一口。

    幾天不見,琴技非但沒有進步,反而倒退到小孩的水平了,唉,真是可悲,不過大司樂仔細的端詳著被毀的假山,折斷的青鬆,深邃的眼睛閃過一道精光。

    天羽哼了一聲,有些微醉,盯著眼前儒雅的白胡子老頭道:不過什麽

    大司樂滿眼笑意,捋了捋長長的白胡子道:你突破小周天了

    什麽小周天天羽情不自禁的笑了,他看著大司樂突然有種看到了大祭司的感覺,這兩個人都是十足的老頭了,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極不相同,大司樂儒雅,很像滿腹經綸教書育人的老先生。而大祭司卻有點強悍,手持骷髏杖的他背微微的有點駝,但卻有一種威懾人心的力量。

    這兩個相差如此巨大的老頭,在此時竟讓天羽產生了同樣的感覺,原因沒有別的,是因為小周天

    在琴雨閣的時候,大祭司曾對天羽這麽說過,他如果現在死了,心唯一不甘的是天羽還沒有突破小周天

    怎麽難道不是嗎大司樂靜靜的看著天羽。

    我要是能突破小周天,大祭司也不至於把腰累駝了

    老頭我雖然喜好音律,但畢竟是玄火門的弟子,你剛才擊碎假山折斷鬆樹的力道,可不是拓道境才有的修為

    夜色突然間在天羽眼變得十分凝重,他從淡淡的醉意醒來,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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